蠢的一件事,真正值得用心经营一辈子的,是婚姻,而不是事业。他轻轻啄吻她凝雪的纤颈:“我似乎有好一阵子没和你亲热了。”说着,他动手就要解她衣扣。这段日子他忙坏了,跟在他身边的丁以澄也不得清闲。“不要啦!”她推开他的手,“我这两天不方便。”
“哦?”他挑挑眉,但并不死心,挑逗的动作没有停 过,“听过‘非常时期’比较容易达到高chao耶!要不要试试?”“少不正经了。”她推开他的手,“你不嫌恶心,我还配合不起来咧!”不错,有进步了,讲这么露骨的话题,她都能泰然以对,真是孺子可教也。他并不是说要她成为豪放大胆的女人,只是畅谈夫妻闺房之事是很正常的,没必要老是一副想挖个超大地洞躲个千年万年的样子。“性冷感的女人!”他抱怨地翻身平躺,半真半假的威胁,“是你不满足我,到时,我要在外头另寻温柔乡,你就不要哭给我看。”“你不会。”她笑得胸有成竹。
“这么有自信?”
“你要是会出轨,机会多得是,不会等到现在,你是个会对婚姻忠实的男人。”这是她对他的了解。
他不苟同地纠正:“是对你忠实、对我们的感情忠实,不是婚姻!”
“嗯?”思考了一下,她笑道,“我喜欢这个答案,它有意义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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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生活得太过“只羡鸳鸯不羡仙”,有时老天爷看不过去,也会多少玩玩你们,眼前便是一例!
下班时,康子谦因为车子送保养厂,他到对面去叫计程车,而丁以澄便在原地等待,当他正想走向她时,眼角余光不经意瞥见丁以澄所站的上头的盆栽摇摇欲坠,他倏地心生不祥。 果然,在他还来不及出声示警,盆栽笔直地往下坠——他胸口薯地缩紧,浑身冰凉,想也没想地,他以最快的速皮奔向她,推开她的同时,脑袋瓜传来一阵剧烈痛楚,他什么也来不及说,在丁以澄惊心动魄的尖叫声中,无力地倒了下去,陷入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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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好痛。这回又是谁K他?
他皱着本就已紧蹙的眉,缓缓睁开眼。
“嗨!老妈。”康子谦故作轻快地打着招呼,“老哥,以及我‘有缘的大嫂’,你们干吗死盯着我看?”他摸了摸好像威胁着要“分家”的头,却只摸到一团厚厚的纱布。这鬼东西怎么又缠上他的头了?近来他是不是灾星当道?怎么老受皮肉痛、血光之灾呢?“我说大哥,对我不满请直说!用不着联手乘我睡觉时偷袭我,这是很可耻的行为。”“你知道吗?子谦,有时,我并不欣赏你的幽默。”雷子翔瞪了他一眼,“我一听到妈说你这回又伤到头,就立刻赶过来,真怕你早晚把自己撞成白痴!你都几岁的人了?还老把受伤当三餐。”“总比你把打架当三餐好吧!”他不甘示弱地回道。
君彼翊敏感地怔了一下:“你怎么知道?难道你——”他只知道雷子翔十二岁离家,但他们并没有告诉他雷子翔如今的生活背景呀!除非……“你恢复记忆了?!”三人异口同声地惊叫。
“呃?”康子谦怔了怔,表情怪异。
“我问你,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住哪里?”雷青萍急急忙忙地问道。康子谦翻了个白眼:“你当你儿子幼稚国没有毕业是不是?”他们能不能行行好,别用看智障儿的眼光看他?“小时候的事,你还记得多少?”雷子翔接着问。
“不会忘记你老是跷课跑去干架,要我掩护你、替你粉饰太平的事。”
雷于翔耸耸肩。没关系,这早就不是新闻了,随他说吧!
“对啦、对啦!电视连续剧都是这样演的。通常因头受伤而失去记忆的人,都要在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下再撞一次,就会跟数学定律一样——负负得正。早知道我们就抓着他的头狠狠往墙壁撞一次,就不用浪费这么久的时间了。”君彼翊说得眉飞色舞,兴奋极了。这女人真的是天才美少女吗?康子谦受不了地轻哼:“嘿!女人,你有点分寸喔!虽然我以前有点爱在口头上戏弄你,但好歹现在我也是你的小叔,什么。旷抓着他的头狠狠往墙壁撞一次’?我们没这么深的仇恨吧!大哥,你自己看,这就是你老婆的真面目,多残暴噬血啊!你身手要不好一点,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不劳你操心。”雷于翔含笑轻拥爱妻。
又来了。康子谦没好气地别开头,实在受不了这对夫妻老在他面前表现恩爱的模样,想刺激他呀?想到这里,他自然而然地忆及丁以澄,她呢?光顾着逗嘴,差点忘了她。他环顾室内一周,没见着期待的身影,微徽的失望爬上心头:“妈,以澄呢?”“以——”雷青萍愣了一下,回头去看,“奇怪,你醒来之前,她都还在这里呀!”找不着人,她纳闷地喃喃道。康子谦旋即自床上一跃而起,拔掉手臂上的针头就要离去。
唉!你干吗?医生说你头上的伤要住院观察……”
“解决完我的事,我会回来任他们宰割。”丢下这一句,康子谦头也不回地开门寓去,留下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一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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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子谦、我爱子谦……”整个静谧的二楼,只回荡着自阳台传出一成不变的叫嚷。“别吵了,呱呱!”丁以澄轻颦秀眉,“我心里头好乱,子谦恢复记忆了,在我全无心理准备的时候。他还会要我吗?他还记得他承诺过的一切吗?真的,我好担心……对于我们的未来,我只有无尽的迷乱和茫然,我怕……”
“怕什么?”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丁以澄差点呆掉:“你……你不是在医院?”
“我会回去,但那是在我们的事尘埃落定之后。”平静的神态,看不出任何情绪。当视线毫无预警地接触到他手中那只再熟悉不过的纸袋时,她倒抽了口气,脑海轰然巨响,血色疾遽地退去,她明白“尘埃落定”的意思了。
他还是不要她……到头来,他还是忘了他们相约一生的诺言!
心绪大乱的她,倒忽略了他怎会知晓这张离婚协议书是放在哪里。
“你怎么说?”
“我……你要离婚?”颤抖的凄清音调,微弱得几不可闻。
康子谦盯视她苍白的容颜,一抹异样光芒闪过眼眸,那是心疼……
“这句话,似乎该由我问才对,打一开始,提出离婚的人一直都是你。”“那么……”她深吸了一口气,一股新生的勇气油然而生,她不放弃,她绝不轻易绝望!就凭康子谦爱过她,她便没理由轻易向命运妥协。康子谦曾经说过,要她不论在任何情形下,面对着什么样的他,都要勇敢表达自己的想法与意愿,而她要他,不想失去他,更不甘心就这么失去她的婚姻。打定主意,她毅然道:“如果我现在告诉你,我不想离婚呢?”
“给我一个理由。”
“我……”她轻咬下唇,“我爱你……我不想离开你……不论如何……我想守在你身边,从嫁给你的那一刻起,我就抱定了这样的信念……我不想失去你……”迷蒙的水雾,一层层地漾上眼眸,她极力忍着,不让它汇成泪河滑落,但仍是徒劳,她匆匆垂下头,不让他看到她狼狈的模样。她也没往意到,一抹满意的微笑自他的嘴角扬起:“不问问我给了你什么样的答案?”不,她没有勇气,若他当面回绝她……她一定会悲绝欲死的!
“你又用没长眼睛的头顶看我了。”他好笑地道。
这句话……她心头一震,惊愕地抬头瞅住他。
他满意地一笑,当着她的面执起手中的纸张,缓慢但坚定地撕毁它!
两半、四半……他一撕再撕,直到碎成片片,然后不屑一顾地往身后丢去:“我早就想这么做了,我们从来就不需要它。现在,相信我了吗?若我再一次对你诉说前一阵子说过的话:我不离婚,我想用一辈子来宠爱你、呵疼你!是不是就比较有说服力了呢?我最爱的小笨妻!”“你……”她惊诧得难以成言。他没忘,他竟然没忘!
她喜极而泣,又哭又笑地投入他怀中:“子谦、子谦……”除了喃喃呼唤他外,她已不晓得该如何表达这短短几分钟的狂悲狂喜。
“小傻瓜,要是我每次对你说‘我爱你’的时候,你都给我哭得一塌糊涂,那我以后可不敢说哕!”揶揄归揶揄,他还是宠溺地紧紧拥抱她。
“人家开心嘛!”她孩子气地抹着泪,“我以为你恢复记忆后,会忘了失忆时的一切,我一直都好担心、好担心,虽然,我相信你的爱,但记忆有时身不由已……”
“所以你就以为我和莫海柔一样,会对你食言?”他代她接口。
“你知道?你也看了那本书?”
他轻哼:“看完之后,我只有一个冲动——拿这本书砸死这个作者!写这什么烂故事,误导我老婆。”她“噗哧”一笑:“这是真人真事!就因为海柔发生过,我又怎么能不当一回事?只是我没想到,你居然没在恢复记忆后,忘却失忆时的种种……”他的表情突然有些怪异:“澄澄,我老实告诉你,但是你得答应我,不能气得拿刀追杀我,也不能一脚踹死我。”光他这些用词,她就想笑了,哪还气得起来:“我的修养没这么差,你尽管说吧!”“其实……”他顿了顿,小心翼翼地措词,“和你的这段记忆,就算我想忘也忘不了,因为……那不是‘失忆时的种种’,而是‘恢复记忆后的种种’。”丁以澄拧起眉:“你可不可以说得更明白些?我恐怕不太懂你的意思。”“也就是说……还记得我出院回家的第一天,我不小心撞到墙?醒来时,我就什么都想起来了。所以,这段日子以来所有的事,都是我在恢复记忆的情况下所做的。”
“你……你是说……你早就恢复记忆?在出院当天?!”她不敢置信地惊叫,“那今天……花盆……
你……”
“是的,除了砸得我头破血流、外加哭爹叫娘之外,没有任何附加效果。”不过呢!既然大家都认为他是“因祸得福”,找回了记忆,他就顺应民意吧!!别太造反了。
所以,他就更觉得丁以澄很不上道,他二度英雄救美耶!而她呢?不道声谢也就算了,还给他落跑?这个没良心的女人!
“你……”她又吓呆了,张口结舌的呆样让他想笑。
“嘴巴闭上,不然我要拿鸡蛋来塞了。”他戏谑道。
确定消化完所有的话,并且完全理解后,她又嗔又怨地再一次扑进他怀中,小手猛捶他的胸膛:“可恶!康子谦,你可恶透顶,恢复记忆为什么不让我知道?!你晓不晓得这段日子我有多不安、多苦恼?一方面自觉欺骗你的感情,满心罪恶;一方面又担心随时可能失去眼前的美好,我每天都活得患得患失,结果到头来,居然是我让人耍得团团转!”
“我知道,你心中的矛盾与挣扎,我全都知道。当时,我们之间的情况可说是如履薄冰,就算知晓你的感情,我也没有把握能否改善什么。所以,借由失忆,我可以放手去尝试改变我们差劲的相处模式,就算不成功,也没有人会尴尬,‘失忆的人’嘛!你能要求他什么呢?借失忆之便,我有胡作非为的权利,并且不会有人觉得奇怪,这样事情也会容易许多。
“除此之外,我想改变你的态度。这点,我已经说了很多次,想必你也十分清楚。爱一个人,不该是赔上所有的喜怒哀乐,以往,你总是压抑着自己的悲喜来迎合我,委曲求全,把自己搞得卑微渺小,我们的婚姻几乎破裂,你也必须负一部分责任,是你理所当然的付出、迁就,造成了我理所当然的接受、忽视,也许这样说有些牵强,有些推卸责任,但它的确是造成我对你长年漠视的主因!
“直到你离去,生活中一下子少了你,生命的空虚,让我顿觉自己在各方面早已与你密密相系,不可分割,这使我惊觉,原来我早已不能没有你!出车祸那天,我正烦恼着该如何挽回我们的婚姻,才会心神不宁地发生意外。在医院,我之所以第一眼便认定了你,原因无他,因为你是我在不知不觉中已然深深爱上的妻子!你始终认定,爱你的是失忆的我,这更加深了我的信念,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不论有无记忆,爱你的心永远不变。
“本来,一切都是那么顺利,我都已经准备好要将实情告诉你了,谁晓得会发生这样的意外,完美的句点画不成,就认命地以糟糕的方式落幕吧!”丁以澄不知何时住了手,改圈住他的腰,静静聆听。
“原谅我了吗?”他轻吻她柔软的发丝。
“你这么用心良苦,我哪有理由怪你呢!”她突然住了口,像是想起了什么,小脸没来由地热辣了起来,“那么……你撞到墙壁,醒来后,我们……你还说你全忘了,你‘没经验’……该死!你耍我——混蛋!”还要她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可恶!
康子谦几乎想捧腹大笑:“我说澄澄,淑女是不该满口粗话的。”
“少给我顾左右而言他!”
“不这样,怎么磨练兼克服你的羞怯性格?”这也是他的诡计之一。
她有些不甘愿地噘着小嘴,觉得自己被人彻底地算计。她这娇憨的模样引来他满腔的爱怜,忍不住倾身吻她:“说到这个,你倒提醒了我,英雄救美的报酬可以索取了吧?”
丁以澄还来不及反应,聒噪的飞禽又闹场了——“子谦爱澄澄,一生一生……”
她愕然:“它……不是我教的,我发誓!”怕他误会,她急忙澄清。
“我知道,”他笑得别含深意,“是我教的。你能教它爱的宣言,我当然也能如法炮制,很公平,对吧?”他抱起她:“好了,闲话少说,该你履行当妻子的义务了,顺便替我传宗接代,生对最可爱的小双胞胎。”她惊呼一声,搂着他的脖子怕跌下去,一方面又讶于自己所听到的话:“你……你是认真的?”“对你说过的每一句话,从来都没有假过。”他大步走向卧房。
“可……可是……你不是……不喜欢小孩吗?”她依然怀疑。
他皱了皱眉头:“我从没说过这样的话。”
“但——”他现在有伤在身耶!没关系吗?
“闭嘴!”他将她抛上床铺,身子压了下来,“你现在该想的,是如何取悦你的丈夫。”如他所愿地,接下来,再无“杂音”,只除了轻浅的喘息与低吟。
尾声
果然真如康子谦所言,丁以澄生了对双胞胎,而且是一对粉妆玉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