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眨眼的工夫,夏雷锋转过身子,满意地看那两名大汉已经呜呼哀哉被小银踹在地上求饶,小银赏了那大胡子好几巴掌,肥脸的手臂被小银折断,一边的桌子椅子已经因为小银惊人的内力给劈碎,满地的桌椅残骸。更别提瘫坐在残骸问、抱在一起的梦寒和初趣了,两人呆望着小银,惊得说不出话,心头同时转念着……这……这个少女……是怪物吗?好恐怖喔!
小银凶狠地猛然扯住那大胡子的“胡子”,她冰冷的目光俯视着他,冷冷地问道:“方才,是哪只手将椅子砸向我家少爷的?”
“是……是……”
夏雷锋连忙凑上前去,好心地提醒他。“靠,我建议你别答,要不……”
大胡子求救地望向夏雷锋。“要不怎样?”被扯住胡子的下巴痛得眼泪直淌。
夏雷锋啧啧地摸着下颚说道:“你要是答右手……”
“怎样?”
“咔嚓!”他大喝一声,吓得大胡子脸色一白。“啧啧啧,她会把你的右手像筷子般折断。”
“那……那……要是我说左手呢?”大胡子虚弱地瞅着夏雷锋。
“左手?”夏雷锋看了小银冰冷的脸一眼,然后再转眼望住大胡子。“左手的话……”
“怎么样?”大胡子急问。
“咔嚓!”夏雷锋凶狠一喝,大胡子吓得差点没尿裤子。“应该也是会被折断,惨一点的话,也有可能是手筋被挑断。”他瞅小银一眼。“我这婢儿向来没什么创意的。”他耸耸肩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
讲右手也惨,答左手也修。“那……那……”
小银将手里的胡子往下用力一扯,她瞪少爷一眼。“干么废话那么多?”她望住大胡子,轻声问。“怎么样?哪只手?”声音很轻,声线很柔,可是却令大胡子背脊一阵凉冷。
他眼眶一红,突而心生一计,啊,那公子肯定是要他别答手,他再瞄夏雷锋一眼,夏雷锋点点头,于是大胡子虚弱地回道:“啊,大姑娘,大美人,俺没用手,两只手都没用……”他又偷看夏雷锋一眼,果然他点头点得更用力了。太好了,他保住双手了,他抬头看那绝色的少女果然松开他的胡子,然后她星子般晶灿的眼睛缓缓眯起。
“没用手?”
“是啊是啊!”大胡子猛点头。他看她蹲下来,看她一双手慢慢地握住他右腿……不会吧?他心中一紧,正要抽腿,来不及了!喀嚓!好大一声,青天霹雳般的哀嚎响彻云霄。“痛哇!痛哇!”
小银将他右腿劈断,看来大胡子将有好长一段时间不能再为非作歹。
夏雷锋赶紧将小银拉起。“唉唉唉,手下留情手下留情。”他好笑地望住小银冷冰冰的脸。“瞧瞧那肥脸的,啧啧啧,已经尿裤子了。”
小银拍掉少爷的手,不高兴地抿起红唇!眼睛瞪住他狡猾的脸。“等那庞师父教会少爷武功,我就不再理你,烦死了!”她生气了。
夏雷锋只是抓住她一把乌丝,任那滑顺的发溜过他大掌,他自信潇洒地一笑。“不会的,你舍不得离开我。”
“庞师父?”倒在一旁的柳梦寒被霍初趣搀起。“这位姑娘,救命的大恩人,您说的可是麒鳞山的庞师父?”
小银冷冰冰地回头。“干么?”她没好气地。
夏雷锋热情地笑问:“这位小哥敢情是认识庞师父?在下近日要上山和他习武,不知他为人如何?”
“少爷……”小银狠瞪他一眼低声怒道。“干么透露行踪?”真是!
“这个……”柳梦寒和霍初趣互望一眼,梦寒开口道:“我爹本来也要送我上麒麟山跟他习武的,可我逃出来了,听说……”他支吾道。
“听说那庞师父好凶的……”霍初趣环住梦寒。“我怎么舍得让亲亲受苦?”
“唉唉唉!”夏雷锋转头眼睛闪烁着笑意瞅着小银。“听见没有?你舍得我去受苦啊?不如我们也别去了,跟着他们一起浪迹天涯……”
小银哼了一声。“天真!”
真冷漠,夏雷锋又问那少年。“这么说,你们成功了,你爹应该已经放弃了吧?”
梦寒笑道:“当然,我才不去习武哩。白痴才想去,那么辛苦!”
骆总管一路陪着小姐跋山涉水餐风宿露的,两人终于来到了麒麟山下,柳梦蝉一身松垮垮的素色男衫,头带宽帽,长发扎成一条直辫于脑后,她张着嘴,怔怔地昂头凝视前方入山小径,那小径由一层层的石阶铺成婉蜒直上,消失在茂密的山林深处。
“骆总管……”她轻轻喊道。“这石阶有多少层?”
“回小姐、喔,不不!禀公子……”骆总管弯腰回道。“老身记忆中约有五十一层。也就是两千二百一十一个阶梯。”
天啊!柳梦蝉一阵昏眩,老管家忙扶住她。“小姐,呃……公子,保重啊!”
柳梦蝉虚弱的任管家扶着。“也就是说,得爬完这……么多的阶梯才能见到庞师父。我可不可以别上山?我好累喔,全身酸痛,我怕我走不完那么远的路……”
老总管怜惜地望着她。“喔,可怜的小姐,你不上山,老爷夫人会生气的。”
“唉!”她叹气。“那走吧。”她被总管搀起,然后脚步沉重的踏上第一个阶梯,突然,身后老总管唉拗一声。她忙回头,见他捂着胸口痛苦的跌坐地上。“骆总管?”她奔过去蹲下来焦急地嚷道。“你怎么了?”
他扭曲着脸,很痛苦的握住小姐的手臂。“我老了,常常心痛,没事的。”
“噢,那我扶你起来。”她正要拉他上来,他忽地又是一声痛叫,柳梦蝉忙松手,一脸担心。“唉呀!你这样怎么能跟我上山?你的身体怎么受得了?”
“不!我还是可以陪小姐的。”他挣扎着想站起来,却病得脸色苍白如纸,五官扭在一起。“我一定行的。虽然有‘两千多个’阶梯,虽然要‘攀山涉水’,虽然我很可能‘命丧于此’,但为了小姐,我‘心甘情愿’!”挣扎了半天,他还是没站起来。
柳梦蝉听了,鼻间一酸,将他按回地上歇着。“我看,你还是留在这里,等身体舒服些了,就回去赴命,就说你已经成功将我送上麒麟山,好吗?”
“不……”骆总管好激动。“我怎么可以弃小姐您不顾呢?我岂是那样无情无义之人,难道我在小姐眼中是这样贪生怕死之徒吗?”他生气了,一脸顽固。
“我知道你当然不是……”柳梦蝉温柔的微笑道。“但我坚持一个人上山,想想万一你在山里心病发作,那岂不是增加我的负担,对不对?”她起身,微笑的同总管说一声。“再会。”然后一个人踏上阶梯登山而去。
“小……姐……”骆总管伸臂呼唤小姐,他的眼泪鼻涕全落下来,非常不忍的看着小姐萧瑟的身影消失在密林间,直到再也看不见了为止。“小姐……小姐?小姐?!”真走了吗?应该走了吧?骆总管张望了半天这才跳起来抹抹满是涕泪的脸,他兴奋的拍手喝道……“耶!不用爬山了,太好了!”
他伸伸筋骨,上回登麒麟山的惨痛经验,他可是八辈子也忘不了,要他这么老了再爬一次,开玩笑,那还不如一刀宰了他快些,他手插腰仰头哈哈大笑,现在他可以去找间客栈好好地泡个澡再大吃一顿,他“健步如飞”的离开这偏僻的鬼地方。
柳梦蝉形单影只的闯入陌生的荒山野岭间,不知走了多久,眼看天快黑了,她咬牙加快了脚步,突然,她在石径旁看见一只肥硕的白兔,兔毛上沾有血迹,她立即趋前查看,表情骤变。
那是一只被锋利的兽夹夹住的兔子。“好可怜……”她眼眶登时泛红,蹲下来使尽吃奶的力气板开夹子,她抱起受伤而奄奄一息的兔子,然后继续赶路,她对着兔子喃喃道:“忍一忍喔,我找庞师父救你。”
终于,她筋疲力尽的看见百尺长的大吊桥,这时天色已暗,乌云密,变天了。吊桥下溪水湍急,乱石横陈,天呀,她恐惧的冷汗涔涔,柳梦蝉吃力的抱紧那只肥兔,小心地前行,眼看就要成功的跨越这座桥,蓦地,一道闪电划过,雷声霹雳,她大声尖叫,脚一滑,身子登时往一旁斜落。“啊……”
她大叫,右手勉强抓住了桥旁的绳结,身子凌空摇摇欲坠,左手仍紧抱住那只兔子。“救命啊!”她哭了,没命的狂呼。“救命啊……”她往下一看,寒毛直竖,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眼泪直淌。“救命啊,救救我啊!”她不想死在这荒山野岭,她喊得嗓子都哑了……力量逐渐消失。完了,她死定了。
她颤抖着嚎啕大哭,为自己的悲惨痛哭失声,泪水迷蒙间,远处树梢不寻常的一阵颤动,一名身形俊朗高大的男子踏着树梢疾步奔来,他利落地凌空跃过树梢,将她身子一揽抱进怀中,那利落的劲道,令得梦蝉怀里的兔子摔了出去,她一惊身子一个挣扎,直觉地伸手往下去抓那只兔子,她的举动教救她的男子松了怀抱……
“啊……”柳梦蝉闭上眼睛,吓得昏厥过去,身子往下急速坠落。
“该死!”庞辙严将身势一转,脚底往吊桥一蹬,借那力道翻身扑向下方,将她下坠的身子拦腰抱起,运气飞掠悬崖,平安飞抵地面。
他俯视怀里少年,那少年已经胆小得晕厥过去,眉清目秀的脸上竟然满是泪痕……真够可笑的,岂有男人哭成这样?!他仿佛救了个烫手山芋,只好万般无奈不情愿的将他一抓,凌空跃向他住处。
在一阵茶香中,柳梦蝉悠悠醒转过来,她睁开眼睛,看见一室简单的摆设,一名男子端坐在案前阅书。
“你醒了。”他搁下书册转过脸来。
柳梦蝉慌慌张张坐起来。她瞧着一身黑衫的男子……他的五官分明眼睛深邃,高鼻梁、方下巴、宽颊骨,淡漠的脸上看不出他在想什么,眉宇间有一股迫人的气势。
“是你救了我吗?”柳梦蝉轻声问。
他点头。“你只身到麒麟山做什么?”
“请问……你认识住在麒麟山的庞师父吗?”
他站起来向柳梦蝉踱去,她发现他的体魄相当高大。
“你找他做什么?”
柳梦蝉有些慌张地解释。“家父柳鹤委托庞师父教‘梦寒’武功。”
“你就是柳梦寒?”他挑起眉头。眼前这个胆小瘦弱的少年就是那大名鼎鼎威震江湖的柳鹤之子?
梦蝉慌慌张张地回避他那炯炯的目光。“是……的……”她虚弱地应道,不敢看他的眼睛,她不善撒谎。
蓦地他掐住梦蝉的手腕,举高她的手。“这样细的手腕也想习武?”随即他甩开她的手,然后气定神闲的面对梦蝉惊愕的目光宣道:“我就是庞辙严。”他面对梦蝉坐下,然后有些不耐地叹气道。“柳梦寒,你的骨架太细,不适合习武。”他坦白告知。
柳梦蝉支支吾吾地。“但是……但是……家父坚持。”她才不想习武哩,她偷瞄他,没想到庞师父比她爹还年轻。她来之前,一直以为功夫那么厉害的人肯定已经很老了,没想到……她再看他一眼,心头莫名一慌,赶紧低下头去。
“多年前你父亲曾帮过我一次,好吧,我姑且收你为徒。你拎起包袱,到隔壁房休息,明早我们再商量,去吧!”
柳梦蝉抓起随身的包袱,正要踏出房门,她忽而想起,转身问他。“对了,那只白兔呢?”
“死了。”他简洁道。诧异的看见眼前的“柳梦寒”竟然倏地落下泪来,为了一只兔子?他是不是男人?!庞辙严厉声叱道:“男儿有泪不轻弹,这你不懂吗?”
她察觉到自己忘了身份,柳梦蝉迅速抹去泪水。“我知道了。”她哽咽地说着,然后离开。
庞辙严摇头叹气的啜了一口茶,教这样的人练武?他真是头大了。
庞辙严捻熄案上烛火,依习惯早早就寝。
而邻室的柳梦蝉,经过大段日子的奔波跋涉,洗过脸后,亦迫不及待地上床歇息。
窗外风声呼呼,竹子沙沙作响,在这么偏僻的深山里,会不会有“那个”?她害怕的翻身闭紧眼睛,将纤细的身子整个缩进被子里。不知过了多久,她紧绷的身躯逐渐放软,终于沉入梦乡。她沉睡了好一阵子,手臂上隐约一阵搔痒,她下意识伸手去抓那搔痒之处,指尖却摸到异常柔软的毛物。
她猝然睁开眼,看见手臂上一只黑色大老鼠亦正用着绿色的眼睛瞪着她。
她心一紧,屏住呼吸,在黑暗里和那只大老鼠对视,然后,她回过神来,张开嘴……
“啊……”
这真是令人听了毛骨悚然惊心动魄的超级霹雳恐怖大尖叫,那叫声差点没震垮了屋顶。
庞辙严眼一睁立时翻身奔往邻室,他一脚踹开房门,警戒的摆出一个攻击的姿势,他的眼神犀利吓人。半晌他适应了房里昏暗的光线,看见瘦小的“柳梦寒”缩在床上发抖,仿佛受了多大的惊吓。
“发生什么事?”他谨慎地低声问。
柳梦蝉指着床角那被她的尖叫声吓得滚落床下的老鼠,然后她结结巴巴颤抖地对他说:“老……老……老……”她吓得说不出话。
“老什么?”有坏人吗?或者又是萧红萼来找麻烦?他运气作势要劈出掌风,他对黑暗中藏匿的敌手放话。“识相的就给我滚出来!偷偷摸摸的算什么?出来!”他凶狠地警告。
“……”那只老鼠害怕地无辜地缩了缩身子。
庞辙严对着空气咆哮。“出来!”
“庞师父……”柳梦蝉细小的声音幽幽传来。“在……在床角。”
庞辙严丢给“柳梦寒”一个“你放心”的眼神,他轻轻移步上前,每一步都万般小心,终于他来到床角,但那儿空荡荡的没有人,他困惑的瞄了“柳梦寒”一眼。
柳梦蝉小声地认真地指指床下,她哑着嗓音怕惊动那只老鼠低声道:“在……床……下……”
床下?庞辙严摆出了迎战的架式,将视线往下移,他眨眨眼,竟看见一只无辜的老鼠正和他可笑对峙,他先是一愣,蓦地,一把无名火烧起……一只老鼠?这“柳梦寒”叫得那么凄厉,害他惊醒就因为这只老鼠?
柳梦蝉没察觉他阴霾的脸色,兀自颤抖地继续道:“你看到没?请……请……请你把它抓走,它在那里我睡不着。”
“睡不着?”他转头凶恶的瞪住“柳梦寒”,咬牙切齿几近崩溃的道:“你睡不着?为了一只老鼠?!”天啊,他几乎忘了自己有多久没有这么生气过了,而“柳梦寒”竟然还敢跟他点头。
柳梦蝉哽咽地认真解释起来。“我怕老鼠、还有毛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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