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说母后什么都不知道!那你不告诉母后发生了什么事情,母后怎么能知道。”
话落,殿内一片寂静,殿内侍候的人也早在公主说要休夫的时候都被容嬷嬷遣退了下去。
安平沉寂许久,抬起头,正视着太后,“驸马在春风楼狎玩小倌,闹得厉害,连子孙根都断了,还是被春风楼的人给抬着送回公主府,如今这事已闹得满京城都知道了,女儿可丢不起这人。”
原本是她心中的良人,可却没想到不过一天的时间,真相就已经让她死心了。不过既然做出来这等事情,还有脸回公主府,他不把永定侯府的面子踩到泥里,她就不是安平公主!她可是特意让公主府的侍卫把驸马丢回永定侯府的大门口了。
原本以为是自己的女儿又闹着公主脾气,毕竟安平的性子有多骄蛮她也不是不知道,只是没想到竟然是驸马做出此等丑事。男人流连烟花之地,这不是不能理解,让太后不能接受的是驸马玩的竟然不是女人还是男人。
安平忍不住的看着一脸凝重的母后,忍不住的说道:“母后,你到底答不答应,不行的话我直接去找皇兄来为我做主。”
“哦,安平有何事想让朕做主的?”
说曹操曹操这就到了!
安平惊喜的看向来人,这个时候还不忘给皇上请安。只是一张嘴刚刚已经平复的心情却是又起了波澜,话里带着哭音。
顾明渊迈着步子近前道:“儿臣来给母后请安,不知道母后身子如今可还好些?”
“劳皇上挂念了,已是好了很多。”
“皇妹这是怎么了,可是受什么委屈了?”
“皇兄,我要休了驸马!”安平说话间还带着哭泣之后的哽咽,眼睛红通通的,一看就是哭完之后的样子。
顾明渊猛地一滞,休夫?他是打算借着这事毁了驸马不错,可倒是没想到他这个皇妹要果敢得多。这是要成他们大晏皇朝女子第一人啊,不过这种感觉意外的不错呢。
端慧太后在安平说话的时候,眼睛就一直看着皇上,说实话,她心底对着皇上还是存疑的,可刚刚他那样惊讶的样子,也不像是装出来的。难道是她误会了,可皇上若是不知道的话派到柳州的刺史为什么不是驸马?
顾明渊却好像不知道端慧太后的猜疑,一瞬的惊讶过去,又恢复成了平日一本正经的模样,不过还是略带关心的宽慰说道:“安平,哪有女子主动休弃夫君的,若是驸马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皇兄定是会为你讨个公道的,可若是因为柳州刺史的事情,那皇兄可就是个罪人了。”
“这根本不关皇兄的事情,就陈敬平那个混蛋还想去当柳州刺史,本公主让他连驸马都当不上!”狠话撂了下来,刚刚还是一脸恶狠狠的表情的安平转脸变了脸色,可怜兮兮的说道:“皇兄,你就答应我吧,求你了,永定侯府根本就没有将我皇家放在眼中,寻花问柳也就罢了,可也不看看他寻得哪门子花问得哪门子柳。堂堂的公主驸马竟然是个喜好龙阳的,把皇家的脸面都给丢尽了。”
说到最后,已经平静下来的安平很快又激动了起来,只是在皇上面前如此说话,顾明渊是体谅了她的特殊情况,倒是并没有怪罪于她。“好了,朕已经让人去查驸马的事了,等结果出来后朕再决定要不要答应你的要求?”
虽说这并非最后的结果,可安平放松了些,毕竟皇兄并没有现在就拒绝她,事情总是还有转圜的余地的。
端慧太后刚刚消下去的疑惑,在顾明渊的三言两语之间又像藤蔓一样,紧紧缠住了她的整颗心脏,看着一旁兄妹情深的一幕,她可还记得皇上和安平的兄妹情可好像并没有多少,还是忍不住的说道:“不知道这次柳州刺史换人的原因是不是驸马闹出来的这件事情?”
“本来朕有两个属意的人,特地召了几位大臣商量,只是没想到众位大臣都是嗫嗫啜啜的,倒是知道驸马好像闹出来不得了的事情,。现在整个京城都在看永定侯府和公主府的笑话,又有丞相认定不能让驸马出任刺史,这柳州刺史的人选才会换了人朕这才让安德子派人出去查探了,应该要不了多长时间结果就能递过来了。”
端慧太后得了答案,听起来似乎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便也不再谈这个事情,倒是安平不放弃的巴着皇上,努力要让他同意她的休夫打算。
没多长时间,下面的人查到的东西也就到了他的面前,这些事情本来就在他的掌控之中,也就刻意的留出了去探查的时间差罢了。顾明渊听着安德子的禀报,脸色也一点点难看起来,倒是惹得端慧太后愈发的好奇了。顾明渊也没等她们出声询问,便示意了安德子一眼。
安德子上前回话说道:“禀太后娘娘,安平公主,对驸马的调查已经递了上来,驸马于四年前就已经是春风楼的常客,是春风楼的头牌小倌清风的入幕之宾。这次的事情从春风楼得到的消息是驸马准备在到柳州上任之前,先把清风从春风楼赎出来,到时候偷偷的送到柳州,更是在和那小倌玩乐的时候没控制好力道弄断了子孙根。”
啧啧,他们这种人没了子孙根也是当初的日子太苦,堂堂的永定侯的准继承人,皇家的驸马竟然因为这个弄断了子孙根,可真是不惜福哦。安德子想着自己的残缺再对比着如今的这驸马,心中不由的叹了叹气。
“竟然都勾搭上四年多了,竟然还敢娶本公主,母后,无论如何我都要休了驸马。”原本驸马出事的原因就已经让安平控制不住了,可如今的结果却是比她所知道的还要残酷,她身为皇家公主的骄傲绝对不容许她的驸马是喜好龙阳之人,更何况当初春风楼的可是当着全京城的面子把他给抬着送回公主府的,如今驸马玩小倌弄断子孙根的事情恐怕已经成了全京城的笑柄了。
事到如今,太后也不再想着劝和了,这样的女婿她也不想再要了,更何况她的公主如何能愁嫁。不过片刻心中就有了主意,不过还是要看看皇上是如何打算的,“皇上这事你怎么看?”
顾明渊的脸上还有着刚刚一瞬间暴怒闪过的厉色,“这样的驸马我们皇家可要不起,安平,皇兄做主允许你休夫。”
“真的?”安平一脸惊喜,原本还以为会遇到阻力呢。
只是当以为的阻力已经不算是阻力的时候,她却是眼珠子一转,心中又有了主意浮上心头,“皇兄,安平可不可以再求皇兄一件事情?”
声音带着一丝怯弱,毕竟她所要说出口的在这个时代来说还是有些太过离经叛道,可怯弱中却仍是掩不住她的算计与期待。对安平很是了解的顾明渊自是也看出了安平的平顺的一字眉微微上挑,就已经知道她心中又有了损招了。
安平从小就是滴水之仇,当以涌泉报之。不过看着她矛头对准的对象,顾明渊却是笑着点头。
在顾明渊的示意下,安平这才将自己的打算宣之于口:“虽然安平决定休弃驸马,可这两年来我和他也毕竟是夫妻一场,驸马既然当了那个叫清风的小倌这么多年的入幕之宾,就连到柳州也不忘要带上他,这样的感情不是真爱是什么,虽然安平决定退出,可为了避免他们这对真爱受到侯府的阻碍,安平还请皇兄下一道旨意为陈敬平和清风赐婚。”
他让她没脸,那她就让他们整个永定侯府一直活在世人的嘲笑之下。
安平的一番话说得不可谓不让人目瞪口呆,顾明渊虽有准备可也没想到是这样阴狠的法子。只是这样也确实是太打侯府的脸了,不过对于永定侯府,顾明渊深深觉得他不用给予他们多大的善意。
接下来的事情就有些凌厉风行了,安平以最快速度休弃了驸马,将驸马在公主府的所有东西都给丢回了侯府,就是连他的夜壶也没给落下,永定侯府还未来得急消化他们的小侯爷成了整个大晏王朝几百年以来第一个被女子休弃的男人的事实,皇上随之而来的旨意更是将侯府的面子放到地上踩了又踩。
给前驸马和春风楼的头牌赐婚,还是由安平公主保得媒。赐婚的圣旨里流露出来的意思就是皇上本是不大同意的,可公主一直在为他们说好话,称驸马和那小倌是超越了身份、地位、与性别的真爱,自是应当在一起的,而皇上又疼惜遭逢大变之后的安平公主这才答应了这场婚事。
总之这件事后,永定侯府已由原来的高门贵府成功的变成了整个京城的笑话,永定侯已经称病,许久没有上朝,同时侯府在朝堂上也受到了来自柳家等其他敌对方的排挤。
安平公主也被皇上送到了千里之外的春城,说是让公主好好的放松心情。毕竟随着永定侯府成为京城老少茶余饭后的谈资,安平也是必不可少会被捎带着的。基于这方面的原因,端慧太后也是同意了这事。
顾明渊瞧着这事情最终的结果,终于觉得舒心了很多,有些仇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更何况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可都是母后以前教他的,而如今还远远没有结束,想到朝堂上老是对他的决策推三阻四,勾结党羽的柳家,眼中又闪过一丝厌恶与冰冷。
慢慢来……总是能一点点的将这些腐朽的世家拔除干净,到时候建立起他真正的王朝。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脑洞开得有点大,完全停不下来。
☆、第76章 月夕夜宴上
时间堪堪过去一月有余;再过几日就是一年一度的月夕;因为皇后仍被禁足;今年的月夕夜宴由徐贵妃一人操办,蒋贤妃和陈淑妃两人协助;温贵妃以膝下的大公主年幼多病推了这事。
徐贵妃虽然高兴于温贵妃的主动放弃;只是她们虽然位分一样,可那温贵妃毕竟有皇上钦赐的封号;因为这个徐贵妃倒是会常常的拿些事情象征性的问问她的意见。经过几人的连日操劳,徐贵妃倒是对后日的月夕夜宴满怀信心,在这方面上她做的一定不会比皇后差的。
月夕节来源于一个美好的传说,这个日子代表着对团圆幸福的美好憧憬。再过两天就是月夕节了;宫中过节的气氛也越来越热烈了。只是凤汐宫中却仍是冷冷清清的;相比于一月之前,好像更多了一种死一般的沉寂。
单皇后靠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天空从白天到黑夜,一动不动的保持了一个动作。后天就是月夕节了;看皇上如今的意思是不打算让她出现在众人面前了。
可是那怎么行呢?
她才是大晏的皇后,是应该堂堂正正的站在皇上身边的女人啊。
单皇后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下意识的轻轻触碰着。想着这段时间她身体的变化,心中升起了难以言明的期待。
老天一定会保佑她得偿所愿的吧。
娘娘越来越沉默了,宁秋暗暗叹气,仍是默默的站到主子的身后。许久她才轻声催促着说道:“娘娘,您该用晚膳了。”
虽然皇后被禁足,凤汐宫的宫人也多有懈怠,因着德妃的关照,再加上那些人也不确定皇后会不会有起复的那一天,倒不敢太过亏待凤汐宫,桌子上的膳食仍是一如既往的精致。
为了心中那点点的期许,单皇后却是从来没在吃食上苛待了自家。如今不仅月事晚了些日子,就是小腹好似也稍稍圆了一些。
用着膳食,对于下一步的安排已经快速的在脑海里流转开来。虽然刚觉察到皇上不打算让她出席今年的月夕夜宴上,心中涌起的嫉妒与不甘让她不允许自己就这般窝在凤汐宫,可一想到自己期盼的可能,或许她应该等月夕节的晚宴举行到一半的时候宣布消息又或者应该等着腹中胎儿过了危险的头三个月再说。
只是在这之前,还是要确保自己的猜想没有出错。
“宁秋,明日你去请了太医院的张太医过来为本宫把脉。”
张太医是父亲为她安排在太医院的人,把脉之事也需得找一个信得过的人,这个时候没有人比张太医更合适的人了。
皇后的声音冷淡,好似在说一件最平常不过的事情一样,只是她话里流露出来的意思让宁秋一瞬间惊喜地瞪大了眼睛,激动不安的哆嗦着说道:“娘……娘娘,是不是……”
“还不知道呢,等张太医来把了脉就能知道了。”
“一定是的,一定是的。”宁秋惊喜的念叨着,眼眶里已经有些泛红。“奴婢现在就去寻张太医。”如果是真得,这消息对于她们现在来说再及时不过了
“明日再去!”单皇后又着重出声强调,她不希望大晚上的去匆忙请了太医过来,到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的身上,这对她可不算是好事。
宁秋看着皇后郑重的目光,沉默的点点头。
不过虽然只是一夜的时间,可宁秋却还是难以克制住自己激动的心情,第二日早早的请了张太医过来。
张太医摸完了脉,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沉吟着说道:“回皇后娘娘,脉象还有些尚浅,不过应该是滑脉,再过些日子应该就更明显了。”
太医的话还带有一点的不确定,可单皇后应该已经可以确定自己这般确实是喜脉了。她盼了四年多的孩子终于到了她的身边。柔和也不过是一闪即逝,再抬起头,那种上位者流露的威严与气势压得张太医心惊,“本宫暂时不希望这个消息传出去,皇上那里也是,张太医应该知道该怎么做吧?”
单皇后看看着下方垂首的张太医,似笑非笑的说道。张太医头垂得更低了,连声回道:“皇后娘娘放心,微臣知道该如何做。”
“那就好,”单皇后看了他一眼,“张太医应该知道如何联系本宫的父亲吧,把这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给父亲。”
她需要在她爆出怀孕的时候,父亲能以最快的速度为她加重砝码。将消息传给父亲,也是让他早作准备。
月夕节这一天,皇上在宫中设宴,凡三品以上的官员和命妇都可进宫参加夜宴。皇宫中迎来络绎不绝的大臣、命妇。
因为皇后仍在禁足,端慧太后身子本就未大好,又因为安平公主的事情刺激的身子愈加的不好。这两位都未出现在夜宴之上。
皇上坐在正中间的位置,皇后虽然没到,可她的位子,徐贵妃还是给留了出来,毕竟面上对于皇后的敬重也是要做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