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冷水把寸头给冲了一遍,用纸巾擦干后,对着镜子整理起来。
当沈浪自认为精神抖擞地走进会议室时,他身上那股酒气还是一下子弥漫开来。从女职员们皱眉捂鼻的动作来看,他知道此时解释等同于掩饰,干脆故作淡定地坦然道:
“不好意思,昨晚喝多了。”
黄蕾没有因为沈浪的状况而有所动容,她看了他一眼,说:“好,人齐了,会议现在开始。今天讨论的是公司将来的发展计划,我有些想法,想听听大家的意见。”
沈浪环视了一周,发现各位女职员脸上都若有所思,显然是之前就对会议讨论内容有所了解,而他作为一个公司副总,却不知黄蕾所说的计划是什么,这让他感到有些尴尬。
其实沈浪并非不想去关注公司业务,只是许多事情他都插不上手。他的成就仅仅停留在在工业大学体育馆的那场秀上,秀结束之后,公司订单纷至沓来,所有工作都按部就班地进行,沈浪这个副总仿佛成了摆设,公司的运营根本不再需要他操心。不久后黄蕾从法国回来,沈浪连摆设都算不上。
黄蕾不在时有客户上门来,沈浪还可以作为公司领导人出面招待一下,然后业务方面由崖海渡等人来细谈;然而,黄蕾回来以后,沈浪在公司唯一的工作就是缩在副总办公室里埋头看杂志、公司业务报表和上网……他怀念过去在服务部帮沈万三送水送气的日子,那时虽然辛苦,但好歹有个抛头露面的机会。
沈浪一分神,黄蕾的话已经讲了过半,当他注意力集中起来时,只听见黄蕾说道:
“……所以我认为,我们不应该仅仅局限在图纸设计上。如果能够将产品的生产也纳入我们的业务范围,我们的利润将会更多。”
黄蕾说完后,会议室里静默了一阵。沈浪虽然走神许久,但从最后一句话也可以听出黄蕾的意思,她是要让公司赚更多的钱,所以不甘心只帮人画图纸,而是要连服装成品也一道生产出来。
会议室里的女职员们大多都是设计师,崖海渡跟少数的几个女职员才负责账目管理等常规的事务,所以许多人听完黄蕾这番话后都是一片迷茫。
像“雅趣”这样的私人公司,从投资到经营都是老板一手遮天,她们不会乱说话,更不能不懂装懂。会议室里就那么点人,倘若不在行又强要说自己的观点,很可能在老板那落下话柄。
崖海渡嘴巴动了动,但始终还是没开口。沈浪对崖海渡的工作能力很是肯定,他见她表情不妥,心知黄蕾的计划肯定有问题。极力思索一番后,说:
“黄总,我想问一下,公司里有谁做过设计图纸之外的事情?”
黄蕾说:“不做过不代表不能做,凡事总得有第一次。我这个想法不是拍脑袋想出来的,是客户提出的需求。不少客户要求我们直接把成品交给他们,而不是扔张图纸就完事。我们的客户里有百分之八十以上跟生产厂商没有直接联系,让他们拿着图纸再去联系生产,不仅是为难他们,也是我们对自己设计的作品不负责,不少生产出来的产品跟我们的本意都有偏差,这样下去客户的满意程度就会越来越低,直接影响公司声誉。”
“我们不是有向他们推荐生产厂家的么?”沈浪说,“那些厂家都是我们设计师亲自沟通过的,做出来的东西不会有太大的差别。”
黄蕾说:“我们只是推荐,不是亲自参与。客户拿到图纸后去跟厂家下订单,一是价格谈不拢,二是客户本身不专业,开模的精度、用料的好坏他们一概不懂。厂家是商人,一来二去肯定抓住客户不专业来做文章,给他们生产出一些次品。最后客户拿到货后不满意,厂家信誓旦旦地说是按图纸来做的,客户也不会把帐算到他们头上,到头来黑锅只能由我们来背。”
沈浪觉得她说得有道理,点头道:“一条龙服务不是不行,而是要缓。打比方说过去我们一个月接十份设计的订单,但现在只能接两份了。”
黄蕾说:“那倒不至于。客人如果要求拿到的是成品,那他肯定得交相应的订金,我们把订金给厂家,厂家才开工,交付成品时客户得把尾款给搭上。所以其实我们表面上业务范围是拓宽了,但理论上并不需要我们投入更多的资金。”
沈浪捏了捏阵阵疼的脑袋,说:“话不能这样讲。以前我在劳动服务部里干活,就有遇到客户不把尾款给过来,而服务部又必须按时把货款打给供货商的情况。要是想把公司继续经营下去,公司就必须拿自己的钱填上这个资金漏洞,不然就会失去信誉。”
黄蕾沉默了一阵,在场没人再说话。她深呼吸了一口,说:
“好吧,今天的会就先开到这里。大家最好都想一想,有什么意见和建议可以单独跟我说。散会。沈浪,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沈浪再次忐忑不安起来,生怕是昨晚自己和黄倩那事被黄蕾知道了。他惴惴不安地跟着黄蕾屁股后面来到她的办公室。
“你昨晚去哪喝了,搞得一身酒气!”黄蕾皱眉。
这话一说,沈浪浑身骨头登时都轻了一般。因为这意味着黄蕾并不知道黄倩昨晚去他家的事!
“随便喝点,”沈浪赶紧转话题,“叫我来干啥?”
黄蕾说:“我的计划需要人支持,不是叫你来拆台!”
沈浪见黄蕾一本正经,只道她是全心全意来考虑公司发展,就说:“问题是你的计划风险很大,除非像我说的,把十份订单缩减到两份,不然资金没法回笼。”
“十份缩减到两份,圈子里会认为我们实力不济,”黄蕾说,“我们公司的名头现在火得很,有多少人等着看笑话?突然缩减订单,就是自己打自己嘴巴!”
沈浪毫不客气地说:“公司开了才多久?突然火起来的都是暴发户,冷却一下踏踏实实地做事情不是很好么?”
黄蕾突然脸色一变:“你也认为我是暴发户!”
沈浪楞了一愣,这是怎么了?黄蕾下一句话则吓了他一跳:
“昨天我妹妹也这么说我,你跟她是不是一伙的?难不成昨晚你喝酒是在跟她喝?!”
######第67章 沈天一的玉佩
“我怎么跟她成一伙了!”沈浪避重就轻道,“我是对事不对人,就跟你谈公司的事。”
黄蕾说:“事都是人做的,对事就是对人!”
沈浪脑子里冒出个念头,心道这样说说不定可以劝劝她。沈浪说道:
“要不你回去问问你爸……”
黄蕾脸色更难看了。沈浪突然想起她为了自立门户跟老爷子闹翻的事,立刻改口道:“这个,问问你哥也行……你跟你哥总不会也有仇吧?说起做生意你哥不比你厉害?”
黄蕾叹了口气:“我不想公司跟擎天财团挂上任何关系。”
沈浪说:“隔行如隔山,我真心觉得你这样弄不妥。”
“先试试,”黄蕾坚持道,“没有破釜沉舟的决心,怎能做好生意?擎天财团也不是一天就能发展到今时今日的,不能叫我爸小看。”
沈浪刚想再劝,忽然办公室的门被一下子推开。
“姐,你……”
沈浪一听这声音就心惊肉跳,猛然回头,果然黄倩就站在他背后!黄倩今天穿着天蓝色的牛仔裤和白色的羽绒衣,面色红润精神奕奕,看不出昨晚发生过什么事情。
二人对看,相互间有说不出的尴尬。由于僵持时间过长,黄蕾看出了些端倪:
“你们怎么了?”
“没,没什么,”沈浪吞吞吐吐道,“你们聊,我先出去。”
“站住!”黄倩突然顿喝一声。
沈浪只能乖乖地停下脚步,只听黄倩冷笑道:“不负责任就想走?”
沈浪背心直冒冷汗,眼见黄蕾看自己的目光疑惑的成分越发浓重。在这当口就算死上一亿个脑细胞,他也想不出要说什么话来敷衍过去。
算了,承认吧。
沈浪决定坦然面对,却听黄倩对黄蕾撒娇道:
“姐,你看你请来的这个什么副总,观念守旧,一听公司要发展新业务就想走,不像话!”
黄蕾说:“你昨天还不是说我暴发户不切实际!”
黄倩改了口风:“从专业的角度看确实如此。不过,既然身为公司副总,就该竭尽全力支持领导人的决定!”
黄蕾刚才产生的疑惑被打消:“这不正讨论着么,你突然又来我这干什么?对了,最近你好像经常不去上课,昨晚上哪了?”
这么一问,黄倩也慌了神:“没,没去哪,跟朋友喝了点小酒……”
“天黑了不要在外面喝酒!”黄蕾教训道,“跟你说过多少次,你就是不听!哪天醉倒被男人占了便宜有你好看!”
“怎么可能!”黄倩急了,不住地去看沈浪,“我要是醉了,一定给你或者大哥打电话。”
沈浪的手机突然响了,他借机说:“我出去接个电话,你们聊。”
走出去的时候,沈浪顺手把门带上,他不自觉的抬头看了黄倩一眼,发现她也在回头看自己,只见黄倩两汪秋水里埋藏着深深的幽怨,他发誓他这辈子都忘不了。
沈浪之所以要赶紧出来接电话,因为这电话是西门雪打来的。
“怎么了,小雪?”
“哼!你说了要来找人家玩的,现在都还没见人!”
沈浪脑袋里抹满了浆糊,哪里还可能去找别的女孩玩。他现在最紧要的就是想着要如何摆平昨晚酒后乱性的事情……不是摆平,只是他得对得起良心,不能因为黄倩平时名声不好就这样平白无故地污了她。
“嗯,公司准备拓展业务,所以有点忙……”
“啊,这样子啊?”西门雪说,“那就是公事咯!”
“对,公事!”沈浪以为这样说西门雪会不再纠缠他。
“嘻嘻,这次不是我找你哦,”西门雪笑着说,“我爷爷委托我约你过来,好像谈的也是公事,你推不掉啦!”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虽然上次跟西门隆聊得还不错,但并不代表沈浪就愿意时时都去接触西门家。他忘不了西门家除了西门隆、西门翔和西门雪之外,还有西门智和西门财这两个跟自己结下梁子的人。
可上回接收了西门隆送给他的天价小提琴,正所谓吃了别人的嘴软、拿了别人的手软,沈浪那晚是既吃又拿,此时怎好拒绝这个要求?就算要推托,也得去了和人当面讲,不能在电话里就把人拒之千里。他只好说:
“什么时候?”
“随时,”西门雪说,“爷爷说了,只要你有空,就到西门财团总部去,他每天都在。”
沈浪汗了一下:“他真敬业,年纪那么大了还……”
“可不是么!”西门雪嘟囔道,“本来生意都交给大伯父了,他还不放心,老说陪我玩,次次都放鸽子……就跟你一样!你啥时候能过来呀,我爷爷好像很想快点见你,说不定有什么好事哦!”
“晚上?他老人家忙了一天,晚上应该要休息吧。”
“他说最好白天。”
“可白天我也要上班。”
“那中午好不?就今天中午。”
沈浪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快要十一点。他心道这个时候走也没什么不妥,关键是他不想黄倩从黄蕾办公室出来后又跑到自己的副总办公室。两个人几个小时前还赤裸着抱在床上,令沈浪出乎意料的是床单中央那摊鲜艳的红色。在沈浪心里黄倩早就不该是处女了,但事实证明他这个一贯以来的想法相当无耻,这就更加加重了他内心的愧疚。
沈浪早退的念头一闪而过,没等西门雪再问,他在心里就把这件事愉快地决定了。
“行,我这就过去。”
“好咧!我跟爷爷通个电话,他知道你要过去一定很高兴!”
话分两头。西门雪打电话跟西门隆说沈浪现在就过来时,西门隆正在自己的总裁办公室里,他边接听电话手里边把玩着一块玉佩。
“嗯,小雪乖,等爷爷和沈浪谈完正事,就带他回去跟你玩。”
放下电话,西门隆神色变得凝重。他将捏在手中把玩的玉佩翻来覆去地看,这只玉佩用料不过是一块普通玉石,它的正面刻着一只虎头,就算是这只虎头的雕刻手法也都略显粗糙,无论从材料的稀有还是从艺术价值来讲,都不值得西门隆这般身份的人佩戴。
但西门隆如此珍视这块玉佩定然有他的道理。只见他手指交替一转,将玉佩翻到了背面,平坦的玉面上赫然刻着三个字:
沈天一。
######第70章 与小萝莉的浪漫时分
沈浪来到西门山庄的糖果屋时,西门雪正在往一只白生生的火鸡肚子里填东西。尽管沈浪知道这是烤火鸡之前的一道工序,但亲眼见到时还是感觉有些残忍。在此之前,他很难想象一个可爱的小萝莉往一只扒了毛的火鸡肚子里填东西是怎样一个场景,但一想到西门雪曾经用刀片将他千刀万剐,这场景也就见怪不怪了。
西门雪动作比较熟练,看起来先前练习了不止一回。沈浪凑过去看,西门雪一边动手一边解说道:
“整只鸡已经烫过一次水了,这样火鸡的皮就会收紧,一会烤起来口感会更好。填进鸡肚子的米饭和腊肉还有切丁的胡萝卜等等,吃的时候还可以当成主食……”
填完之后,西门雪拿起针线把鸡肚子的口子给缝起来,沈浪想起她用刀片杀人的事,心念一动,半开玩笑道:
“你会不会把人的手给缝起来?”
西门雪忽然斜着眼睛盯着他嘿嘿笑道:“你希望我把你的手缝起来?”
沈浪吓了一跳,不自觉地退后两步,面部表情虽说不上惊恐,但那一脸的紧张却是真的。西门雪捂着小嘴笑道:
“嘻嘻,逗你玩的!我怎么会缝你的手,你恐怖片看多了吧?”
“哈哈,哈哈……”沈浪干笑几声,“我怎会不知你在逗我,配合你而已啊!”
为了表示自己不吃白食,沈浪完成了用锡纸包火鸡这道工序,亲手放入了烤炉。火鸡得烤两次,第一烤就要用三个小时,期间沈浪和西门雪轮流玩着糖果屋里的各种乐器,不亦乐乎。
西门雪在弹奏乐器时依旧会给人带来生机和律动,而沈浪时而钢琴时而大小提琴的技艺也叫西门雪叹为观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