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到门边的女子微微一顿,她狐疑的转过身看着厉樱。
“回答寡人。”
抿了抿嘴,周雅冬僵硬道:“还没有想好让他怎么死!”
“那寡人现在告诉你,凌国大王会自刎,凌霄会被车裂,其余参加过暗算临熙王的军队一律斩首示众!”
第八十五章 攻打圣坛
厉樱并非危言耸听而眼前的这个人,不光是他欣赏的女人,更是未来的好帮手,她手里的掌控的势力,绝对不比任何一只精锐部队差。
他需要她。
“抱歉,我要走了!”周雅冬调头就走。
这次,厉樱没有任何阻拦,不过却在周雅冬走远后,男人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周雅冬,寡人相信你会回来的。
“陛下,许祖寿来了!”元烈站在门口汇报道。
金殿里并没有周雅冬的身影,元烈不禁有些遗憾,她还是选择走了吗?
“让他进来吧!”厉樱搁下朱笔道。
许祖寿身材高瘦,鹰钩鼻、高颧骨,这一点仿佛跟太后有些相似,深陷下去的眼睛凶光毕露。
闯进金殿之后,他蹭得一下拔出腰间的佩刀:“陛下,贱人在哪。”
按照惯例,除非圣上特许,武将不得带武器进殿,许祖寿却管不了那么多,当得知女儿的死讯后,他立刻从家里赶过来,在路上就已经想了十种弄死周雅冬的方法了。
厉樱双手撑在桌面上,一脸遗憾的看着他道:“临熙王妃偷偷跑了,寡人的侍卫也奈何不了她!”
许祖寿愕然的退了两步,走了?她怎么能走呢?
“该死的贱人,我一定亲手杀了她!”
“许将军,郡主的死寡人也很痛心,但她毕竟是临熙王妃,加上临熙王……”
“住口!”许祖寿大吼,脸上青筋毕露。
什么临熙王妃?临熙王已经死了,老皇帝也已经死了,她那个王妃的头衔只是摆设而已。
元烈在门外听见,悄然握住腰间的佩刀,这个许祖寿是不要命了吗,居然敢在金殿上吼皇上,不过很快又缩回手,他若这样,恐怕也活不了多久了。
许祖寿还没意识到这种行为是在为自己掘坟墓,咬牙切齿的望向王座上的男人:“陛下,请容许我立刻下达命令抓捕周雅冬!”
厉樱没有说话,许祖寿以为这是默认了,立刻调转头朝外走去。
待人走后,元烈立刻进来:“陛下,难道正的要让许祖寿……”
“悄悄的把周雅冬身份透露给许祖寿,并派给他十万兵马。”
元烈倒吸一口气,陛下这是要灭掉圣坛吗?
厉樱自然有他的打算。一方面想借用许祖寿的手逼周雅冬屈服,若圣坛不堪一击,连十万人都抵挡不住的话,他会在关键时候伸出援手,成为圣坛的救命恩人。
如果周雅冬赢了,那么他会继续让许祖寿攻打圣坛,探探圣坛究竟有多大本事。
一举两得,他何乐而不为呢?
……
不归山上还保存着老皇帝走时的样子——顺风镖局。
周雅冬托着下巴,坐在教主的宝座上,整个人仿佛都被一层乌云蒙蔽着,楚楚的死,青龙最为愧疚,如果不是他大意,楚楚就不会被人带去内务府。
“教主,你回来两天了,不说话也就罢了,连饭都不吃这可怎么行呢?”左长老端着餐盘,将诱人的食物推到她眼前,奈何周雅冬看都不看一眼。
长叹一口气,左长老也是明白了。
她还在为临熙王的事伤心难过,如果她自己不走出来,谁都不帮不了她。
“教主,饭放在这里了,如果饿了,记得吃知道吗?”
从房间里退出来后,左长老立即被人簇拥住了。
“吃了没有?”青龙心急如焚的问道。
“别说吃了,连看都没看!”左长老左拳砸向右拳,看来得想个好办法才是啊。
“又不吃?人是铁饭是钢,内功再厉害的人,也敌不过饿肚子啊。”白虎忧心忡忡,两天不吃饭不喝,连大男人都撑不住,何况教主还是女人。
“干脆换个厨子吧,也许是咱们的饭菜不合教主的胃口呢?”玄武若有所思起来。
青龙重重的叹口气,白虎见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由好奇问道:“你叹个什么气?”
青龙淡淡道:“教主不光为了临熙王伤心,还为了一个人!”
这么一提倒是让大家想起来了,那就是楚楚。
“楚楚死的太惨了,教主心里对她有愧疚,所以才不吃不喝,而且以往吃饭的时候,都是楚楚在身边伺候,楚楚现在没了,教主一吃饭就想起她,自然也就吃不下了!”青龙解释完毕,仰头又叹了口气。
玄武摸着下巴,自言自语起来:“这个仿佛也不难办!”
“嗯?”
大家顿然满怀希望的看着玄武,玄武走到中间道:“记得青龙说过,楚楚是青铜门的人,她还有个孪生姐姐,记得吗?”
这么一说青龙倒是想起来了,教主的确提过有一个女人跟楚楚一模一样。
右长老一听,顿然来了精神:“那干脆这样,找个机会去青铜门把那个人带回来不就得了。”
朱雀道:“这样会否不好呢,楚楚对我们教主是忠心耿耿,可那个青青就难说了,而且她又是青铜门的人,倪俊会放人吗?”
眼下真是迫在眉睫,他们又不能把饭塞进教主嘴里,那只能想个办法让教主暂时开心起来,先对付一阵子再说嘛。
“对啊,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倪俊乖乖的把人送过来呢?”大家都被这个难题给难住了。
倪俊可不是好对付的主,他的势力跟圣坛不相上下,尤其是那身阴晴不定的脾气,想想都觉得浑身不舒服。
“右长老,不知您是否记得,倪俊一心想要一味药。”在大家愁眉不展时,左长老灵光一闪,仿佛抓住了希望一般。
右长老摸着胡子意味深长的细想:“嘶,你这么一提我倒是想起来了,当年倪俊好像在找冰莲子。”
冰莲子是阴寒之物,书上有记载,此莲生长在冰极之地,莲蕊通体晶莹剔透,待夏天来临,莲花谢了,里头的莲子如冰晶,煞是好看。
只可惜那东西寒气太甚,难以供人服用,即便是佩戴都会沾染寒湿,久而久之便没有人愿意去种植,冰莲子也就绝种了。
“这冰莲子又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倪俊为何想要它?”朱雀阖上典籍,忧心忡忡的,他若想要个千年人参王也好过冰莲子啊,这东西早就失传,难道要他们种一颗出来吗?就算要种,起码得有种子吧?
周雅冬并不知道手下背着她做的这些事,回来已经两天了,她也知道这样下去是自寻死路,底下人的会为她担心不说,自己也总有一天抗住,可是,她忘不掉那些死去的人。
老皇帝、楚楚、厉熙瞳!
这几个人轮番上阵轰炸她的记忆。
周雅冬难过的捂住脸。究竟该怎么样才能走出来?究竟要怎么做?
忽然,青龙在门外道:“教主,您看看谁来了!”
周雅冬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回头的动作都是慢吞吞的,仿佛任何人的来访都无法挑起她的兴致了。
门被推开,曹禺风尘仆仆的赶来,大氅上还粘着露水,周雅冬惊了一下。
他不是老皇帝身边的大将军吗?
厉樱治理朝政后,换下来一大批将领,现在曹禺虽然还是原来的职位,可惜地位却不如从前了。
“你果然在这里!”曹禺看见她,如同看见亲人似的:“末将拜见临熙王妃……愿王妃……”
不等他把场面话说完,周雅冬便打断她:“还什么王妃,别说这些虚得了,你来一定有什么事吧?”
没怎么好好吃饭,说出的话都有气无力的,曹禺震惊片刻,连忙切入正题:“许祖寿带着八万人来了。”
搁在桌子上的掌心用力一握:“他来干什么?”
曹禺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总结起来就是——报仇。
许莞尔死在她手里,许祖寿如今得了势,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所以强行从军营里抽调了八万人出来,准备攻下圣坛。
“也不知是谁泄漏了你的身份,现在整个朝野都晓得临熙王妃是圣坛的教主。”曹禺痛心疾首的说道,当初老皇帝还为了遮掩她的身份,杀了传令的侍卫呢,现在可好了,连宫里刷马的马夫都晓得了。
周雅冬倒是一点都不吃惊,纸是包不住火的,这又不是什么绝密的事,而且她还准备找个机会跟厉熙瞳坦白呢,可惜已经没有机会了。
“报仇?八万人?”青龙在一旁嗤笑,若八万人就能把他们搞定,那圣坛也就不是圣坛了。
曹禺知道青龙是圣坛的护法,见他表情不屑,不由得提醒道:“那八万人可不是普通的兵勇,他们是先皇留下来的精锐之师,相信不出两日就该到了。”
“曹禺将军,多谢你来提醒!”周雅冬自问跟这个人没有多少交集,而他却愿意冒着这样的危险给她送信,可见是完全仗着别人的面子。
曹禺苦笑:“谢什么呀,先皇生前就曾对末将说,一定要保护好四王爷跟您,而今四爷走了,我这把老骨头还算利索,只要王妃能平安无事,我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曹禺走后,周雅冬连忙让青龙安排个人随行跟着曹禺。
“教主怀疑曹禺是骗我们的?”青龙问道。
周雅冬白了他一眼:“神经病啊,我是怕有人发现会杀了他。”
第八十六章 与虎谋皮
事实证明,周雅冬的预感是对的,其实曹禺从出宫门的那一刻起,就被人盯上了,他们奉了厉樱的命令,只要曹禺把消息传达给圣坛后,立刻将他杀死在路上。
元烈很不懂,曹禺是个能打仗的贤才,就这样杀死不是很可惜,厉樱捏着棋子,冰冷一笑:“他的确是贤才,可惜不是一条好狗。”
曹禺年轻的时候就跟在先皇身边,大小战役不下其数,而且他天生富有将帅之才,正因为这样,先皇才会对他格外恩宠。但现在掌权的并不是先皇,曹禺可以被先皇吆来喝去,甚至痛骂,但他不可能对现在的皇帝俯首称臣。
这样厉害的人不能为自己所用,那么就只能杀掉。
厉樱这步棋走的十分正确,换做任何一位帝王都会这么干的。
元烈听的云里雾里:“陛下为何不想想收服他呢?”
厉樱看了他一眼:“寡人从小听过这样的故事,说小鸟破壳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是谁,就会认定谁是它的母亲,你觉得有几分把握让曹禺重新认识一个新主人?”
元烈怔了一下,不得不承认厉樱说的很对,曹禺表面上没什么职权,可一旦上了战场,他就是一匹野狼,而厉国大多数虎狼之师,都出自曹禺之手,他在军队的影响力绝不亚于任何一位元帅级人物。
“属下明白了。”
……
骤雨疾风,秋意越来越浓,之前还是晴朗的好天气,如今却乌云密布,哗啦一下,雨势毫无预兆的坠下,路边的枯草被雨点击打的东倒西歪,宛如预示着这里即将展开一场激斗。
埋伏在路上的暗哨远远看见一个小黑点在靠近,披着蓑衣的暗卫们立刻紧张起来。
曹禺来了。
通风报信后,曹禺不敢多有耽搁,马不停蹄的往京都赶,想着趁傍晚能进城,可天不遂人愿,半路上居然下起了暴雨,脚程不由的慢了下来。
看着他越来越近,为首的头领握住腰间的武器,冷冷道:“居然敢背着陛下告密,呵呵,让你看看什么叫螳螂搏蝉,黄雀在后!”
他的话音刚落,一道夹杂着唏嘘的疑问:“阁下,黄雀在你后面!”
对方一惊,忙不迭回头,霎那间,银光从他眼前一晃而过,脖子顿然感觉一片冰冷,下意识的用手摸了摸,出现在掌心的是一滩被雨水冲淡的血。
砰砰……隐藏在树上的十几名暗卫犹如被暴雨打落的鸟儿,同一时间摔在地上抽搐。
以玄武为首的玄武堂杀手跟着跳下来,玄武帅气的撩了下被打湿的发丝,对着地上数十具尸体啐了一口:“就这副德行还想黄雀?做螳螂还差不多!”
曹禺恰在此时骑着一匹快马来了,蔓延的血水顺着溪流流淌到道路上,曹禺大吃一惊,还未等他反应,就看见一张大网从天而降。
“哎呀,曹禺将军被网网住了!”玄武定睛一瞧,暗自懊恼,解决了这群自诩‘黄雀’的暗卫,却忽略掉他们在路上设置的障碍。
连忙带领玄武堂的杀手赶到:“曹禺将军,您没事吧?”
曹禺被网死死的罩着,加上大雨侵蚀,那网有绳伸缩性,遇到水就缩小,曹禺被网绑缚的跟小鸡子似的,哑着嗓子吼道:“你说我有没有事?”
等大家七手八脚将曹禺从网里解救出来时,雨势已经大到无法想像,树林里的血水顺着水流从曹禺脚边趟过。
曹禺一言不发的顺着血迹走到树丛里。
玄武连忙招手,让大伙跟上。
揭开暗卫脸上的面罩时,曹禺先是一愣,随后是默不作声的蹲在原地。
玄武跟手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不知所措。
曹禺的肩膀在抖,玄武开始还以为曹禺是受不了这个打击,刚要开口安慰,却听见一声压抑的呜咽从这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口中发出。
所有人都惊呆了。
虽然他们没有跟曹禺正式接触过,但数年前,厉国与凌国的那一战,他们在战场上见识过这家伙的厉害,仅带了八十人就冲破了凌国的最后防线,要不是圣坛插手,凌国的主将早就被曹禺拿下了。
而今这个人却像一个迷途的孩子一样,蹲在地上痛哭。
他们只晓得曹禺难过,却不明白他究竟在难过什么。
厉樱派来的人居然是曹禺一手提拔的得力手下,曹禺平日将这些人当作自己的孩子在教导,如今他们却埋伏在暗处要自己的命。
曹禺亲自掩埋了这些尸体,期间不要任何人插手,玄武带领着自己的手下,默默的看着一个年过半百的男人努力的挖坑,十几个坑,从下午一直挖到晚上,而且还伴随着大雨。
等将尸体掩埋好后,曹禺深吸一口气:“你们教主是怎么吩咐的?”
玄武忙道:“教主只让我们保护您的安全,等护送您回京都后,我们就走!”
曹禺看了看他:“你们真是笨蛋。”
玄武不明白这老东西说这话什么意思。
曹禺用一种大将军跟小兵训话的口吻道:“你们根本就不该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把这些人杀了。”
玄武更加纳闷了:“那依照您的意思,我们该在什么地方杀他们呢?”
从来不知道杀人还有这么多的讲究,难道说以后出来执行任务,还得选一下该穿的衣服颜色不成?
曹禺哼了一声,双手负后:“你们应该在他们把我打的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出手相救。”
“啊?”玄武吸了一口凉气,看不出这老东西还有这种癖好,他拍了拍胸脯:“原来是这样啊,好吧,下次您要是再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