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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吗？真被她问到点子上了。自相逢以来，我和他的接触不多，但只是简简单单的几次，我也能明显感觉到他变了，他变得更理性，更成熟，更稳重，更冷漠。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强大的内心来承受寒冷的冬天。
不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不想被看穿内心，打着哈哈：“经过这件案子，我发现总经理才华出众，有许多值得学习的地方。而且他待人公私分明，松弛有度，我需要那样的工作环境提升自我。”一嘴的胡话，要真是为了提升自我，我就不应该去到他身边才是，抓紧时间找所学校，从头来过比较实际。
“你的意思是我不够公私分明？我没有东西给你学？”吴元元挑眉问。我发现她挑眉的动作很是有妩媚，少了传统女强人的凌厉。
“没没没，我没那个意思。你别误会。我只是觉得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我在说什么？漫无边际的话我也好意思说出口。思绪混乱的时候，总会说出一些不受控制的言语来。就像第一次站上演讲台的人，心里素质在强，面对台下密密麻麻的黑影，手脚总会哆嗦几下。
“经理你别误会，我对总经理没有非分之想的。”赶紧解释，刚刚的话实在有太多让人遐想和猜忌的空间。
“行了，我知道你没那个意思。”吴元元稳住坐立不安的我，笑着，凝视了许久。
我看不懂她眼中的情绪，但总觉得里面有千军万马，千言万语。
“呵呵呵，那就这样决定了。季姐姐，以后我的未婚夫就麻烦了！”她抱着我，嬉笑说。她已经恢复了以前的样子，一点也看不出刚刚沉重的味道，“你可要帮我把他看紧了，有哪个女的敢接近他，或他和谁走的近了，你可要第一时间告诉我。”临了还做出小狗摇尾乞怜的模样，带着小女子的娇憨，任谁看了都会心软几分。
“哦……”我汗颜。瞧她亮晶晶的眸子里，全是信任，我心里自责极了。若是她知道我心里打的主意，不知道还会不会像此时一样，抱着我甜蜜地叫着“季姐姐”。想来也是不可能的吧！哪个女子能忍受其他女人挂心自家男人，更何况是自己亲手送上的？想来知道了就是地震山摇，摧枯拉朽，毕竟这世间没人喜欢被夺去心爱之物。人们都不喜欢听实话，只因为它有时实在太伤人。无论你是谁，因为什么原因，做了什么事，它总是能一针见血，触动人们最想隐藏的柔软和伤疤。
“哦什么哦！我在这里可是将他完完全全交给你了哦，你得负责给我提供情报知道吗？”她背着手，俯了身子，靠近几分，眨眨眼，那样子像极了日本的美少女，青春活泼，天真烂漫。
“姐姐呢是不知道，杨振晨就是一个怪胎。你别看他一脸严肃的样子，私底下可坏了，从小就欺负我。记得小时候他被杨爷爷罚吊单杠，我刚好经过，问他干嘛。他说那是游戏，谁能坚持最久谁就可以不用做作业。感叹我那会儿年少无知，真信了，手麻了都不敢说话，因为他说那是犯规。要不是妈妈见我放学太久都没回家找出来，还不知道要吊多久呢。我的膀子整整酸疼了一个星期。他不但不知悔改，还说我缺少锻炼。你说他可不可恶？”完全小孩子的口吻，嘟嘴讨怜爱。大小姐这能怪谁，要是您老人家聪敏一点，或者少固执一点，哪会摊上这样的无妄之灾？
这是我第一次听别人提及他的童年。原来他曾经也淘气异常，鬼心眼一串一串的。
“还有，还有。上初中人家本来有个很要好的男朋友，可不知道他那根神经不对，将我那可怜的小男友暴打一顿。人家以为他是我哥哥，不满他，顺带就将我甩了。那可是人家的初恋。都没有尝到味道，就给他破坏得彻底。”才初中就敢学人谈恋爱，人家帮你把关，你还敢埋怨，真是死小孩一枚。
“不过还好他帮我解决了。季姐姐你不知道那个男的就不是个东西，背着我和其他小女孩子搞暧昧。唉，都怪我年少无知，若没有姐姐和杨哥哥把关，说不定我还真成了社会新闻中的受害者呢。”小姑娘说出了兴致，没完没了。感情真是个狗血剧，连初中的小朋友都上演劈腿被逮的戏码，真心不知道该不该相信爱情了。
我会不会太有失偏颇了？怎么老觉得杨振晨做的就是对的？算了，还是不要说出口好了，不然又该惹来一顿白眼加埋怨了。不过我是真没有想到，原来他初中就已经如此爱护妹妹，手足情深了。
“还有还有，人家喜欢他，为了他都追到国外去了。他还像根木头一样，把人家当妹妹，一点都不懂人家的心。这样也就算了，但他尽然对我说我年纪足够大了，可以交男朋友了。你听听这是什么话，破坏了别人的姻缘还不负责，多不道德的一个人。要不是杨爷爷做主，我还在暗处默默流泪呢。”我……
我没看出她有多委屈啊！就她笑嘻嘻和我述说“血泪史”的空档，还将我桌上的巧克力给消灭干净了，这是委屈？她是以为我没长眼睛还是怎的？他们间的互动我看过几次，杨振晨对她完全是宠溺的，与大学时候对我一样。我能确信他那会儿是爱我的，推理可知，他现在一定也是爱吴元元的。心又是一揪。
他们的感情很好，任谁都看得出来。我没有想从中间插一脚的意思，只是想抓住稍纵即逝的一点点美好，为未来无尽黑暗的岁月提供一丝丝温暖。至于对他我很愧疚，对她我很抱歉。在心里，我使劲叮嘱自己，没关系，等将该还的都还了，我会乖乖退出他们的世界，祝福他们。
“季姐姐，你在听我说吗？”
“啊？”看着眼前左右挥舞的芊芊玉手，我有些呆愣。
“你和杨一样，都不好好听人家说话。你伤了我的心，呜呜。”明知道她是在假哭，我还是会忍不住劝慰。也许这就是为什么日本会出现萝莉一词的原因吧！没有人愿意看着可爱美好的事物伤心流泪。
“没没没，你说我听着呢。”赶紧打圆场。我是家里最小的，自幼都是哥哥让着我，恋爱时也是杨振晨迁就我比较多一些，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比自己小的小朋友。你说用对付汪敏刘文那套吧，好像粗暴了些，怎样都下不了手；说采取软语细哝吧，我又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唉，真是败给她了！
“哈哈，你真好玩。”刚才还假哭得差点昏倒的人，现下变了，笑得差点昏倒。
我不是不知道她爱闹我，可总不忍心不管，因为她太可爱，太温暖，我想靠近。
“不闹你了，这件事就这样说定了。杨交给你，我放心。”她拍板定论，握紧我的手，拍了拍，好似将她家的宝贝交给了我一样。
她凭什么放心啊？大家接触也不过小半年的时间，我又是一个慢热型的人，真要说和她有多熟悉，真心谈不上，大多数时候都是她扁担挑子一头热。不过既然达到了我找她的目的，其他就不多想了，因为我还有很多事情，任重而道远。
☆、第二十四章 走马上任
我不清楚吴元元是怎样给杨振晨说的，反正结果不错，我顺利到了他的身边，成了他的私人秘书。
私人秘书就是专为个人服务的秘书，工作的范畴不仅在工作上，老板的私人问题也得管。就算是买内裤这样的隐秘私事，只要老板有需要，也得做。吴元元说这个工作很累，必须一天24小时开机，随转随到。她还说对不住我，说是她跟杨振晨沟通很久，结果发现他只缺一个生活秘书。她问会不会有问题，我摇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这远远超出了我的希望。
原本只是期望能得到一个秘书的机会，哪怕是沈月的助理也是好的，至少说明我离他不远。没想到出来的结果远远超出我的想象，做私人秘书，一个能时时跟在他身边的人。这就像2002年的世界杯，韩国和日本是主办国，自然想取得好的名次，没想到，结果出奇的好，进了四强，创造了韩国足球的历史。这就是偶然的力量，意外的惊喜。人类历史上太多这样的事情了。比如青霉素的发明，完完全全就是意外造就的惊喜，偶然得到的福音。能到杨身边就是如此伟大的事情，对我来说。
和秘书室的小妹交接了所有工作，当然在交接过程中不免寒暄一番，再怎么说，我在秘书室也待了小半年的时间，人又随和，得到一些民心也是理所当然。瞧小妹眼泪汪汪的样子，我于心不忍，真想实话实说，可最后还是忍住了。我存有私心，不能光明正大，到处宣扬，对外一致宣称是总经理秘书。
“别哭，你姐姐我是高升，该是庆祝的事儿。”安慰人不是我的长处，自是说不出太多宽慰之语。
“就是。季姐是当总经理秘书，还是公司的人，又不是不回来了，瞧你哭的，太触霉头了。”小景也是来送行的，小姑娘已经是行政部的首席专员，长进不少。
“同样是总经理秘书，为什么沈月姐可以天天来公司，你却不能？”小妹还是很计较。我也是才知道自己的人缘如此之好，心中倍感安慰。
“老板看中季姐啊，这都不懂，难怪还只是秘书室打杂的。”小景说话很是刻薄。半年的时间足够改变一个人，特别是在职场这种地方，染色的速度不是一般公交车的速度能追赶上的。
“小景！”小妹已经都够伤心了，我可不愿她小小的心灵再受伤害。
“季姐我没事儿。”这就是我喜欢小妹的地方，宽以待人，严于律己，很好的一个姑娘。
“就是，我和她闹着玩儿呢。季姐，你还是快收拾东西，别耽搁了时间。”小景亲亲热热抱着我，笑眯眯说。
小姑娘没有坏心，只是稍稍变了些罢了。
收拾了私人物件，告别了同事朋友，我揣着忐忑的心情去报到。报到的地方我不陌生，上次我醉酒醒来的地方。到了门前，犹豫了，手中的提包袋子被我揪出来皱纹，还稍稍有了湿湿的感觉。能紧张到手出汗，胃抽筋，也只有我这只菜鸟了。学着《极道鲜师》中的小美，伸出右手，使劲向下，嘴里轻喊一声“fighting”。给自己鼓劲后，我就是一辆加满汽油的法拉利，只需轻轰油门，就能冲劲十足。
再一次整理了头发和衣着，抬手按下了门铃。
门开了。他开的太快，没有时间给我想第一句说辞的时间。
“怎么，上班第一天就只会看着老板发呆？”他斜倚着门框，一身白色居家服，双手抱胸，闲闲问。
“没，我只是觉得你穿白色很好看。”最后一个字出口，我的心已经在后悔了。虽然白色很适合他，但作为上班性质的见面，我也不能直言不讳，这给人的感觉多不专业啊！再说他是老板，我就是一个看老板脸色吃饭的小小员工，根本没有资格过问老板的穿着。
“谢谢。”他不多话，也没有请我进去的意思。
老板没有开口，我也只能尴尬地站着，等着他的邀请。若是从前，他开门的一瞬间，我定会跳上去，抱着他讨怜爱。现在我不敢了，他已经是别人的未婚夫，我没有当第三者的打算。若是从前的他，迎接我的会是暖暖的拥抱和亲吻，至少会是一个颊吻。可现在什么都没有，除了不明所以然的凝视。
得适应，我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
“请问……请问……我可以进去嘛？”我深吸一口气，宣起眼皮，盯着他问。直视需要勇气，我握紧拳，暗暗给自己打气。
“进来吧！”他没有给我盯着他，瞧出眼中端倪的机会，吐出两个字，转身进了屋。
身为老板的私人秘书，关门这样的小事在职责范围内，我需要从此时开始习惯。
上次来这处的时候，进门我是昏睡着；出门我也不见得有多清醒。虽然已经在这里住过一晚，对它我依旧陌生。跟着他进了书房，打量了半天，发现他的书真的很多。两面墙都是高高的书架，上面整齐码放着满满的书籍，很有小型图书馆的潜质。一扇落地窗连着书房和阳台，阳光透过玻璃散了一地，整个书房就是书上说的“窗明几净”。整间房简单极了，除去书架，就只余下一张办公的黑木桌和同色两张凳子。
距离上次共事，我们已经十来天没有见过了。我的变化不大，他稍稍改变了些。也不知道是不是现下我来到了他的身边，不再隔着长长的会议桌相望，他好像年轻了许多，没有了企划案时的胡子拉碴。
“已经共事过了，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他和我隔着书桌，“我本是不需要什么私人秘书的，可元元硬要塞的，我也不好说什么。”他的身影隐匿在背光中，不甚明显。
听听这是什么说辞，什么叫硬塞过来？好像我就是个东西，没有自己的主见一样。不过他刚刚好像说了“不需要私人秘书”，那为什么吴元元还说他身边只差一个私人秘书？我被耍了？惊讶得不是一点点。
“你很惊讶？”许是我表现得太明显，他发现了，只听他小声咕噜的一句什么“又是小妮子捣鬼”什么的。
“不管你是自愿来的还是被迫来的，我都不过问了。既然来了，就得听我的安排，你可以做到？”背更加靠进椅背，话语间，紧绷肃然。
点点头。我不怕做任何事，就算他打算报复，我也可以。只求能得到他一年的时间，陪着他，照顾他，完成原来想做却没办法做的事情。
“很好。那现在我就把你的工作内容大致说一下。首先，你的工作时间不固定，必须随传随到，只要我有需要，你就得按时办好。第二，你的工作地点不固定，也就是说我走到哪里你就必须跟到哪里，当然是在我需要的地方。第三，你的工作内容不固定，不管是工作上的还是私人上的，只要我吩咐，你就得做。怎么样？”他语气很慢，每一条中间都会一定的时间差。
“没问题。其他呢？”我虚心求教。若能为他做到最好，若能让他满意，我才不虚此行。
“目前只想到这些，先约法三章，其他以后想到在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