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天恩冷冷道:“你的事是你自己咎由自取,不该迁怒别人!”
永和流着泪笑道:“本宫咎由自取?若不是绿荷,本宫至少还有双孩子,难道这也是本宫咎由自取?”
永和顿了顿道:“√,这是本宫咎由自取,本宫不应该相信她,早知道,让相秦杀了她就好了,杀了她就……”
“我不许你再说绿荷!”念天恩吼道:“解药给我!”
“哈哈,哈哈哈。”永和仰头大笑起来,许久才停止笑容:“你要解药,可以啊!只要我再有一个孩子就行了。”
念天恩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冷笑道:“你说什么?你疯了吗?”
“疯?”永和勾起嘴角眼神有些迷离:“我早就疯了,自从相秦不在,孩子也没有了,我就疯了,我现在活下去唯一的乐趣和坚持,就是看着你们两个痛苦。”
“你休想!”念天恩抛下三个字就要转身离去。
永和沉声道:“念天恩,她的毒如今已经入了心脏,你再不治,三日之内必定暴毙而亡。若是治得晚了,恐怕也是有后遗症的。”
念天恩顿了顿仍是大步走了出去。
这时陈嬷嬷端了水拿了药和白布走了进来就要帮永和包扎,永和却一把推开她,面上一阵残忍神色,喃喃道:“念天恩,你会来求我的。”
可我要的,不仅仅是这些。
☆、四十六、左右为难龚常青
“公子,你就别白费力气了……”莫文叹气,自从他听到念天恩说念天卉要和亲之后每日就是用剑砍那铁门,虽然老生常言水滴石穿,可是这千年玄铁又岂是几日就能劈开的。
宋君霖大声道:“莫文,把门打开!”
莫文一脸惊吓的表情:“我可不敢,现在坐凳子还有些疼呢!”
宋君霖见始终说不动他也不说话,将剑握紧再次运功砍去。
那铁门却巍然不动稳如泰山。
宋君霖看着手上满满的水泡,欲哭无泪。
倒不是为了这疼痛感,而是想着念天卉定然在等他,他却被一道铁门困在这暗室。
这几天什么方法都用了,强的弱的,命令哀求,岂料这次莫文像是铁了心,既不帮他找来宋之昀,也不帮他想办法去皇宫通信。
莫文见里面没动静,又道:“公子,你当务之急是如何讨好将军,这样你才能更早离开暗室,否则你……”
这时暗室内突然传来一声巨响,莫文听那声音,立刻明白那千年玄铁打造的门已经被宋君霖劈开了。
莫文心下一惊,忙冲心不在焉的李进道:“你在这看着,我去找将军!”
里面的宋君霖,做了个深呼吸,右手执剑在石门上比划了一下。
李进木然点点头,待莫文一走开立即打开了外面的石门。
宋君霖还保持着提剑的动作,一见石门开了立即松了口气。
李进道:“快走吧!将军来了就来不及了。”
宋君霖头发凌乱,面色憔悴,冲他点了点头就要出来,却在那一瞬间无力倒下。
李进一把将他扶住,冷冷道:“难道你不想去救念小姐?”
宋君霖以剑撑地,艰难的迈开步子,这时一座高山一般的人挡在自己面前。
宋府并不像念府建得偏僻,相反宋府旁边有醉翁楼,有胭脂铺,人来人往,极其热闹。
虽然这些人都不是去宋府,但多数会经过宋府,这便时而竖起耳朵偷听,时而交头接耳。
只听那高墙内传来一阵阵鞭声,听声音便知那用鞭之人下了狠手。
龚常青站在房顶寻声望去,只见那大院内站着一个只穿里衣的年轻男子,旁边则站着一怒气冲冲的魁梧中年,手持长鞭,横眉倒竖。这便是几日不见的宋君霖和其父宋之昀。
院中有一石桌,周围有四墩石凳,其中一墩已然被强大力道劈成两半。旁边包括莫文李进在内的四个侍卫有些心惊胆战。
“爹,今日就是打死我也要去皇宫。”宋君霖浑身鞭伤,白色里衣渗出一道道血痕。
“混账!”宋之昀狠狠甩一鞭下去,“她已然婚配,你去又能如何?不要惹的龙颜大怒毁我一世英明!”
“爹,那婚事非她所愿,我怕她想不开。”宋君霖强忍疼痛,仍是向门口迈了一步,前几日他便被宋之昀锁在密室,今日好不容易出来了,他必须去找念天卉。
“想不开?哼,奸臣之女能如此贞烈?老夫不信!”宋之昀又是一鞭,将宋君霖狠狠一甩,竟将他撞到院中假山上,那假山直接被宋君霖从中撞断。
莫文看了,心中再是不忍也不敢求情。宋之昀的脾气他是知道的,他发狂起来,宋君霖都可能性命不保。
“爹,我实在不明白你们之间恩怨为何要延续,到我这一辈,我与卉儿两情相悦,为何你们总要阻挠。”宋君霖努力从地上爬起来,喉咙腥甜,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混账东西!老夫岂是那等不明里之人,莫说念府千金,你便是看上青楼女子要娶他为妻老夫也绝无二话!”宋之昀看着这个不争气的儿子甚是愤怒,今日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出府。
“那爹为何执意如此。”
宋之昀恨声道:“如今她已是嫣和公主,明日就要和亲金国,你此时去找她又有何用?。”
宋君霖反驳道:“那爹之前又为何不许我出暗室!若我早我若带着心儿远走高飞,事态又怎会如今日这般。”
“你!老夫和你多说无益!”宋之昀气的将鞭子一扔,指着身后四人道:“李进莫文,把这逆子给我绑起来,待念天卉和亲之前,你们不能离开他半步!”
“爹,今日孩儿无论如何也要去念府!”宋君霖拖着满是伤痕的身体向门口挪去。
“愣着干什么,还不抓住他!”宋之昀喝到。
“是,将军!”说着便有一人先冲过去将他擒拿住。
抓住宋君霖的正是李进,李进冲他使了个眼色。
宋君霖由着李进扶着自己走了几步,突然用力一掌将李进拍出老远。
被打飞的李进不偏不倚的砸向了其他三位侍卫。
宋之昀面对宋君霖的小计谋简直气不打一出来,抽出腰中佩剑用力扔向正飞上墙头的宋君霖。
那剑直直刺入宋君霖左肩,宋君霖从墙头直直坠了下去。
莫文等人有些愣怔。
宋之昀大声喝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追!”
“是!”他们匆忙出了府向外奔去。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莫文等人回来时宋之昀还在院中来回踱步,看起来也是特别愤怒。
莫文有点后悔,早知道不应该去找将军,如今现在这样……
莫文心里暗自担心,公子受了伤,不知道去哪了。
李进却想着自己的事情,他知道宋君霖就在醉翁楼,就在龚常青那里。
他并不担心宋君霖,他担心的是念天卉,他在犹豫,要不要带她离开。
可是他明白,若是违抗门主的命令……
宋之昀冷声道:“人呢?怎么没有带回来?”
“出去时已没有踪迹。”侍卫们不敢抬头。
宋之昀怒道:“混账东西!定是去了皇宫,随我去阻止他!”
莫文回道:“将军,属下刚刚去打探,宫门口的侍卫说没有看见公子。”
宋之昀倒是极为疑惑:“什么?没有看见?”
莫文道:“是,以公子的伤势如今要偷偷去定是不可能,可光明正大的去,宫门口的侍卫并不认得公子,也不可能会放他进去。”
宋之昀点点头:“这么说果真没去皇宫。”
“的确没去!”
宋之昀想了想道:“传令下去,所有人不得透露君霖不在府的消息,若有人问起,就说在书房面壁思过。”
末了望向四人,眼含杀意:“若是有人说漏嘴,别怪本将军军法处置!”
龚常青看了看门口急急走过的几队侍卫,有些担忧冲宋君霖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伤的这么严重?”
宋君霖摆摆手,吃力道:“明日卉儿就要和亲,你帮我带她走……”
“什么?”龚常青诧异道:“念小姐要和亲金国?我怎么不知道?和亲金国的不是……”
龚常青恍然大悟:“昨天皇上昭告天下嫣和公主和亲,前几日又封了念小姐……”
这不过是他故意演的一场戏罢了,作为收集情报的龚七,这里面的事,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只不过在宋君霖面前他还是要把戏演足。
大汗淋漓的宋君霖只是皱着眉不说话。
龚常青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在柜子里找了一堆小瓷瓶放在床上,从一个红色倒出一粒药丸喂进宋君霖嘴里,宋君霖艰难的咽了下去。
龚常青看着宋君霖肩头的剑皱了皱眉:“究竟是什么人,能将你伤的这么重?”
说着又从药瓶中找出一白色瓷瓶咬在口中,一手按着宋君霖的肩膀一手放在剑柄上,干净利落地将剑拔了出来,又一口咬掉瓶塞,将里面的红色粉末全部倒在宋君霖的伤口,又从床头拿过一件外衣撕成几条替宋君霖简单包扎了一下。
看着立刻又染红白色外衣的鲜血,龚常青心中不免感叹,不是亲生的果然可怜的很。
宋君霖从头到尾都咬牙忍着,这时才道:“长工你好像经常替别人包扎。”
龚常青一愣,立刻笑道:“宋公子都这时候了还想这些有的没的,我过去的确在医馆做过小学徒。”
宋君霖躺在床上不再说话。
龚常青无奈摇了摇头,离开了房间。
念天恩,宋君霖,李进。
一个念天卉,已是让他们都疯了。
若说前两者有疯狂的理由,但后者的行为举止,真真叫他看不透。
可他看不透的事情,又何止这些。
龚常青也不去想那些了,此刻心中不免有些犯难,那人的命令是让宋君霖恢复本来身份,可……
龚常青存了私心,而且他很理解宋君霖,他一定不会就这么登上高位从此乐不思蜀。
明天念天卉就要和亲,于他而言,真的要莽撞去救人定是不明智之举,而且若是救了恐怕那人的计划会有很大变化,怕是那人也要跟自己急眼,所以救是万万不能救的。
龚常青脑海里浮现念天恩那个深深的鞠躬,想起他那绝望无助的眼神,突然心里很不是滋味。
若就真的这么放任不管……
“我希望你不是为了所谓的情分救他。”
脑海又出现路三的警告。
龚常青自嘲地笑笑,龚七啊龚七,你现在怎么如此重情重义了?往日杀人如麻的你去哪里了?若是他们知道你从始至终的目的,只怕不知得怎么诅咒你,恐怕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
这时耳边嗖的一声,龚常青回头,只见一支红色利剑插在那圆柱上,上面还有一张写着红字的纸条。
龚常青摸了摸毫发无损的耳朵,脸色极为难看。
☆、四十七、长生不老是嫦娥
龚常青一把将剑拔下看也不看就将纸条揉得粉碎,几个飞身,出了醉翁楼的后院。
宋君霖看着那刹那便消失的背影,扶着肩膀忍着疼痛从醉翁楼后门向外走去。
烈日当中,宋君霖擦了擦额上的汗珠,努力把眼睛瞪得老大,使自己尽量能够看清脚下的路,也使自己尽力保持清醒。
这时只听身后传来凌乱的马蹄声和一阵阵娇声惊呼:“让开让开!”
宋君霖往旁边挪了挪步子,转头隐约看见一个妙龄女子驾着一匹失去控制的白色骏马朝自己奔来。
宋君霖还来不及躲闪,就被一个马蹄正踢中太阳穴,力道之重,宋君霖一下飞出五丈之远。
宋君霖只觉得全身像要被撕裂一般剧痛,眼角有滚烫的液体滑落,迷糊间看到一张满脸惊慌的脸庞,听见那略微颤抖的哭腔:“你……你别死啊!喂……”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越是离仙家酒酒庄近些,那股浓重的胭脂味越是刺鼻,龚常青不禁想起那个惹人厌恶的身穿红色凤袍的女子。
那女子站在高台之上,居高临下的望着他,笑意盈盈:“本宫是嫦娥,你可以叫本宫嫦娥姑娘,也可以叫本宫门主夫人。”
龚常青却皱着眉头捂住鼻子并不说话。
没错,龚常青第一次看见嫦娥,就对她异常厌恶。
即便她容貌比之冬雪有过之无不及,即便她的声音媚骨销魂,但龚常青就是讨厌这个女子,更讨厌她身上的胭脂味以及一股死尸的味道,和她那张和年龄极不相符的脸。
她自称本宫,就是将自己比作月宫中的嫦娥,不老不死。
这嫦娥是不是不死他不知道,但她的确不老。
十年前第一次见嫦娥,她就已经是花甲之年,却有张如同花季少女一般的年轻容貌,十年后的今天,亦是分毫未变。
龚常青虽对长生不老没有什么研究,但他也知道一些“秘术”,吃人心,练化尸功,都能够青春永驻。
不知不觉龚常青已经来到仙家酒酒庄门外,他轻车熟路的进了酒庄后的一个房间。
推开门只见房内站了两排清一色的红衣男子,其中有些人带着面具,看不出任何神情。
不难发现,那些没有带面具的男子个个都生的俊美,唇红齿白,便是龚常青这样的素来只爱美女的正常男子,看了也觉得赏心悦目。
龚常青过去虽未见过这群红衣人,但也听路三提过,嫦娥身边有一群武功极其高强的红衣男子,号称“守月人”,是一群死士。
而对面有一个屏风,屏风是半透明的,此刻有阳光透过纱窗洒在那屏风后,一个身材玲珑的倩影的一举一动都投映在屏风上。
只见那女子侧躺在美人榻上,不时往嘴里送着什么食物,虽不能看见容貌,单看那身段,也叫人想入非非。
龚常青看了屏风一眼,冷冷道:“嫦娥姑娘还是这么喜欢故作神秘。”
这时屏风后传来一声娇笑,“龚七还是这么心直口快。”
龚常青找了个凳子坐下:“到底什么事?竟能令嫦娥姑娘大驾光临。”
嫦娥似乎也不恼他这般态度,笑道:“难道无事,就不能找龚七聊聊天叙叙旧吗?”
那声音无尽妩媚,若是平常男子只怕是骨头都要酥了,但偏偏龚常青是个意外,只见他厌恶得皱了皱眉:“有话快说,我还要回去做酒楼的生意。”
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