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大哥说,前两次我们做的有些过分了,让我们收敛一点。”葛万贯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件,让几人传阅后说道。
葛万贯的大哥葛玄,当朝首辅大臣,乃是葛家当初倾尽全家之力才才操作上去的,虽说葛玄素来为官清廉,但是在对傲来葛家,向来也是庇护的很,只是做的比较隐秘而已。
“族兄这是何意?未必二兄没将我等的计划告诉族兄么?”坐在下首的一名负责人皱着眉头说道,按理说,他们此次行事,这家主第一个该咨询的便是葛玄,可是看样子,这葛玄似乎对他们的举措显得很是不满。
那葛万贯听罢,顿时将手中茶杯一放,说道,“老四,你这话什么意思,当初主上派人来斡旋,我们八个可是都在场的,再说,家族做出的决定,通知我大哥就是了,当初我们花那么多心思将他弄上去,可是伤了我们葛家元气的,此事若成,可保大家几世繁华!”
那老四嗫嚅了一下,便将头耷拉了下去,不再说什么。
“刚才有人来说,在燕子坞那个地方前段时间动静不小,老八,可有什么消息?”葛万贯朝那坐在末位的老八问道。
葛家这么大一个家族,经营者龙腾国各处的生意,当然少不了做一下阴暗的勾当,而这老八便是负责这事的人。
老八见葛万贯提问,立马站起来道,“回族兄的话,那燕子坞所在的桃源村在半年前被官府征用,然后周围便不再允许外人进入,我也曾经试探着派人潜进去,但是,但是派出去的人,再也没能回来。”
那葛万贯本来还不在意,但是听闻这老八嗫嚅的说完这句话后却沉思了起来,半年前有一帮人扮作商队的样子进入傲来郡,后来奸细报告说,是刘经纬从朔方派遣来傲来郡经商的。
葛万贯起初还没在意,但是过了几个月后,他葛万贯才发现,这刘经纬派来的人很快便占领了那桃园村以及燕子坞。
因为葛家现在的一大部分利益来源乃是与海上倭寇合作的大烟买卖,所以一紧张之下,还以为刘经纬是要对自己动手,所以才有了后来萌萌被下毒的事情。
但是后来发现,这些人在桃园呆下后并没有其他动作,葛万贯也就没往心里去,下毒失败就失败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他相信在绝对实力面前,刘经纬还不敢造次。
但是后来发生的一件事情,让葛万贯彻底怒了,这刘经纬突然消失之后,又突然出现在天赐渔村,直接将二十里外无名岛上的倭寇斩尽杀绝,俗话说,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而且他又恰巧碰到第二波主子的特使,给他下了诛杀刘经纬的命令,可是派出去刺杀的人却一个都没回来。
此刻,他也有写焦躁了,他似乎感觉了一丝不对,但是他又想不出来,可以肯定的是,他已经将刘经纬彻底得罪了,前些天,他又听手下报告说,燕子坞中传出隆隆的巨响,那声音震天动地,颇有威势。
刘经纬的这一系列动作,让葛万贯不知所措了,他觉得这是刘经纬要针对于他,因此,他此次叫八位当家的来便是想强攻燕子坞!
“哼!你们也看到了,那刘经纬本就是个杀神,那燕子坞我估计就是他屯兵的地方,他刘经纬是要抽我们的的筋,把我们的皮,老八,从傲来郡外面调集人手,给我试探一下燕子坞的动静!”
“是!”
“老三,你去联系一下佐佐木的哥哥铃木,说半月之后,我等于他联合,替他死去的弟弟报仇!”
“是!”
葛万贯一条条的命令下达出来,底下被吩咐到的几位负责人一一领命出去,待得众人走完,伺候在一旁一直没说话的老管家终于是忍不住了说了句,“老爷,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阁老信中所言,不要与刘经纬为难,前两次的事情已经揭过了。”
这老管家伺候了葛家几乎两代人,所以在葛家的地位还是很特殊的,葛万贯的父亲和葛万贯两人都是此人带大,因此葛万贯对于他的问话也不好敷衍,说道,“阿伯,我们已经跟主子绑在一根绳子上了,现在只能听命于他,他若能登大宝,我葛家的地位将会无人可替代!”
那老管家还待再说,却被葛万贯一把止住,说道,“阿伯,我知道你要说什么,龙腾局势我也看的很清楚,现在表面上群臣拥护小皇帝,可是,嘿嘿,你等着看好戏吧,我可打赌,主子起事那天,小皇帝的命令将出不了洛都方圆百里!”
洛都,八月末,众学子齐聚,大街上人山人海,特别是樟树路那一段,几乎每个大人物府邸前都围着一大堆的学子,他们手中除了那不离手的折扇之外,每人手中还拿着一份写满字迹的纸张,希望他们的文章能够给各位官员留下一个印象,说不得就会一飞冲天。
特别是吏部尚书闵髯的府前,更是车马长龙,里三层外三层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因为有消息传来,此次负责科考的乃是吏部尚书闵髯,而不再是礼部。
“王兄!依你所看,此次科考,会从哪里入手?”吏部尚书府外“不好说,今年洛河流域大旱,突然出现的水龙立了大功,这个要注意。”那王兄答道。
听罢王兄的话,那问话的人略有所思的点点头。
“这位仁兄,让让,麻烦让让。”
“诶,请让让,我要进去,我要进去。”
就在众学子不断交流,不断思索的时候,几声不和谐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
第一百三十五章 百姓论
吏部尚书闵髯自从被皇帝任命,主持这次科考之后,一时间门庭若市,各处学子带着自己的文章诗词都来到吏部尚书府前,希望能撞大运,让吏部尚书指教一二,以留下个印象。
其实这事并不是没有可能,以前科考,就有人拿着自己的文章诗词堵在主考官府前,主考官看过此人文章后点评了几句,此人还真就及第了,因此考前投文这种事情也成了一段风景。
“这位兄台,能不能到后面排个队啊。”正在一旁思考的学子被此人一打岔,顿时有些不乐意。
来人正是刘经纬,在回来之前,他越好闵髯商量下一步龙腾改革的方向和手段,却是被这些学子堵在了门前,进不去。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确实是要去闵大人,还望海涵,海涵。”刘经纬也是科考过来人,虽然他的科考之路走的有些不太一样,但是也能理解这些学子的心情。
那王兄见这两人说起了话,顿时走上前来道,“这位公子,你就别挤了,挤不进去的,在下王子才,建议你还是在这等着好,即使我们两让了,前面你也搞不定。”,说罢朝着他们前头指指。
刘经纬顺着王子才的手指看过去,好家伙,只见在他们前面拾级而上,堵了不下几百人,天气又热,还不知道谁人得了那狐臭,一时间那气味是绝对不好闻。
“得,我不走正门,走后门总行了吧!”刘经纬无奈,双手一摊,说道。
那王子才和刚才那位正在沉思的学子望着刘经纬,然后相视一笑,说道,“哈哈哈哈,仁兄真逗,这年月,走后门的可比走前门的要多,不信你看。”那王子才又是一指。
刘经纬看去,只见旁边那巷子中也是车水马龙,估计得从后门那边一直排到了巷子口,一见这阵势,刘经纬也是没了脾气,思考着如何进府。
突然间,那站在前面的人突然出现了一丝骚动,也不知谁在人群中喊了一句,“诸位同窗,咱在这等着也是等着,要不找点事情做可好?”
众人一听也是,顿时便纷纷起哄,各自找地方坐了下来,刘经纬一路奔波,甚至连家都没回,此刻也是累的紧,索性也就跟着众学子坐下,凑个热闹。
“不知我等有何事可做?”又有一学子说道。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最后纷纷决定讨论时政,因为科考中,其他的诸子百家学问考的相差不大,但是这时政却是最难的一道,这也是龙腾学风开放,此时并不忌讳,于是你一言,我一语的便说开了。
而刘经纬一听这题目,顿时心中暗自点头,接下来皇帝,闵髯和他三人组成的铁三角就是要从改革入手的,也不防听听这些人对时政的一些看法,他们想必也是代表了一部分士子的风向。
就在众人高谈阔论之时,一名学子的发言引起了他的注意。
“所谓时政,乃因当时之务,施适宜之政也,当因时就事,颁行必要之政,且不能因循守旧,所谓不合时宜者,当作此解。”
刘经纬闻言心中一动,在这保守的社会,能有如此见解,也是不俗,且先听下去,看他如何驳倒他人。
果然,待他言语一毕,就有人站出来道,“非也非也,先贤早有定邦策,祖制且能违背?太祖功高,以一策平天下,至今三百年矣,未见动乱,可见祖制不可违也。”
这是主流思想,此人这话一出,顿时获得众多学子的支持,那人也不胆怯,只是站了起来说道,“春夏秋冬,自古有之,昼夜交替乃是常理,有如冬穿棉袄夏穿纱,日出而做,日落而息,若是不因时就事,岂不是不识时务?”
众人闻言,又是一阵思索,有些人似乎有所悟,便不再搭腔,而是低头沉思。
“那依你之见,我龙腾诸郡,岂不是要各设法度,各司其政?如此天下岂有不乱之理?”又有人出来反驳道。
“嗯。”众人听罢,也是点点头。
刘经纬认识到,这次时政论辩代表的应该是保守派和改革派的一次碰撞,保守派自不用说,刘经纬从龙腾转过一圈回来后,就知道如今龙腾国不得不改,不改定然亡国,若改则还有一线生机。
“也不是不可。”破天荒的,此人似乎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待得听完那人问话之后,直接来了一句重磅的话语。
“轰!”此言一出,点爆全场,顿时便有那耐不住性子的人跳将出来说道,“此言大谬,若如此,我龙腾岂不是王国并立乎?汝出此言,安得何居心!”
“我龙腾立国三百余年,如今国泰民安,若是一改,岂不是动乱之始?到时候诸侯并立,且如何收场?哼!我等不屑与你这乱臣贼子为伍!”
“若让你这贼子当政,乃龙腾祸事也!他日我若高中,定然要参你一本,妖言惑众!”、 ……
此人一言,顿时引起公愤,本来他周围还有十来人围着,此刻却是立马清了场,跟他保持这半丈的距离,似乎若是离得近了,自己也会变成乱臣贼子一般。
那人见群情激奋,只是冷哼一声,闭上眼睛坐了下去,再也不说话。
这就是龙腾的国情,朝廷礼法,凡是不得有违祖制,否则就是大逆不道,这群人还不待那人将话说完,便开始保持距离,在刘经纬看来,是迂腐之极。
“不知兄台所言,是何道理?是否能替在下解惑?”此刻发话的是刘经纬,他听此人话语,虽然狂妄,但是似乎对龙腾局势的见解非常独到,因此也是起了爱才之心,问道。
那人见有人不是痛骂,而是朝他请教,脸上也是有一番诧异,他知道,自己的学说在这个时代来说完全是谋逆之言,不会有人感兴趣的,甚至,他都预料到了自己的前途肯定是充满波折的。
但是此刻却有人回应,怎么不让他惊讶?他睁开眼睛,朝着刘经纬看去,顿时心中疑惑,此人好生面善,是在何处见过此人?但由于印象模糊,也是想不起来,当下只好说道,“兄台有礼了,我的话语太过放肆,怕污了你的耳朵,不说也罢。”
第一百三十六章 密室谋
刘经纬眉头一皱,说道,“龙腾言论自由,为学者,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凡是当为龙腾局势念,为生民百姓念,为天地良心念,我等学子自有一股傲气,若是畏首畏尾,焉能做的了学问?龙腾不缺马屁精,唯缺实干家尔!”
那人听罢刘经纬的话语,有如一道闪电划过内心,似乎有一股暖流从头顶贯穿脚下,一直困扰在他心中疑惑顿时化为飞灰。
而在场的学子也被刘经纬给镇住了,他们从童生读起,学的都是圣贤言语,每日头悬梁锥刺股,只习得那百家言论,却从未思考过读书的目的,刘经纬此言一出,那坚持改革的学子听罢,顿时朝着刘经纬行了一记大礼、“所谓朝闻道,夕可死矣,所谓达者为师,先生大才,今日萧仲谋拜服,还请不吝赐教。”
原来此人叫萧仲谋,回去让张远山查查此人底细,人岁激进,但也却是一根好苗子。
“尔等且听真,凡言国事者,当知百姓苦,凡论国策者,当明治国理,凡说时政者,当行走天下,知百姓之所需,切记国以民为重,民以食为天,吾辈当官,当的是百姓的父母官,管的就是百姓的衣食住行,吃穿温饱而已。”
“百姓者,国基石,百姓苦则国穷,百姓富,则国富,百姓强,则国强,如此,切忌眼高手低,切忌脱离百姓,定要踏实肯做,为百姓谋福祉,我龙腾才有希望。”
“仲谋之言,乃中肯之言,若是再能下放三两年,先明百姓之所需,再某百姓之所求,稍稍收敛,必成大气!”
刘经纬今日见了这萧仲谋也是心中开心,同时看到众多学子都陷入到故纸堆中,心中也有些失望,于是便开口说了这么些话,在他看来,知识分子乃是国家的未来,龙腾国若是再不培养一些忠君爱民肯实干的人才出来,那么注定大厦将倾。
“吱呀呀。”一声大门打开的声音传来,那封闭了多日的吏部尚书府大门此刻终于打开了来。
“好一通百姓论!果真是状元之才,不愧为上届文魁,侯爷一番话,让闵某也是茅塞顿开!今日我就开了这中门,请镇国侯入内!”
“是闵大人!”
“闵大人出来了!”
“可是,侯爷是谁?”
“镇国侯?状元?文魁?”
“莫不是那刘经纬,刘侯爷?”
还不待刘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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