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好你个反贼,竟然光天化日之下还敢来我县衙,岂不是找死不成?”崔县令一声大笑,对着陈康之说道。
那陈康之此刻心念急转,再次思考了一下这次计划,他实在想不出这个县令是如何看穿自己的,便强作镇定的问道,“某家不知崔县令是何意思,我奉命前来,今日若你不给某家一个交代,小心你头上乌纱不保!”
那崔县令却是鄙视的一笑,从怀中掏出那陈康之之前给他的文书,说道,“好,此刻便叫你死的明白,你的破绽,就在这封文书之中。”
崔县令展开那份文书,说道,“首先我得说,这位兄台可谓是手段通天啊,小到这文书的纸张,大到这郡守大人的印鉴官印和火漆封章都是真的,但是你笨却笨在不该用秦文的印鉴,岂不知,那秦文已经是叛贼了么?况且,秦文反叛之时,正是镇国侯前几天平定汝南大营之时,且问那秦文在镇国侯整顿军备的时候是否还有心思管这蓝胜杀人案?”
崔县令的一番话,让陈康之彻底败了,陈康之敢于用秦文的名头,是因为他有足够的信心,东莱郡发生的事情还没有传到巫镇这个小地方来,他当日跟秦文要了一封没有填写任何内容的文书之后便离开了宛城,他有足够的把握打这个时间差。
陈康之脸色阴晴不定,终于,他开口问道,“你是如何知晓秦文反叛的消息的?按照时间来算,你一个小小的县令,现在宛城可以说是乱成一锅粥,你不可能在三天之内收到远在宛城的消息!”
崔县令闻言,不由得哈哈一笑,说道,“哈哈哈哈,好你个陈明!不知你是否知道,有种传讯方式叫做飞鹰传书?且实话告诉你,某家有一位兄长,正是参与了此次平定军营叛乱事件的守将,他的名字叫崔州平!”
在龙腾,普通人传递信件消息,要么是找驿馆,要么是商队,要么是熟人亲戚带口信,在军队或者朝廷一些重要部门中,为了快速通讯,还有飞鸽传书,据陈康之的情报,采用飞鹰传书这个快捷手段的只有一类人,他们的鹰都是西北草原上的人训练的,专供一个部门,便是影子!
“哈哈哈哈,想我陈某人纵横龙腾各大势力之间,今天却是阴沟里翻了船!也罢也罢,这被子我该享受的也都享受了,该做的事情也只剩下这最后一件,我陈某人要么青史留名,要么遗臭万年,死而无憾,死而无憾!”
第一百八十八章 苗寨议事
等到刘经纬赶到县衙的时候,崔县令给他们的仅有两具尸体,刘经纬有些无语的翻看了一下陈康之的遗容。
虽然说在酒楼题词的时候,刘经纬还不是很看好这陈康之,但是好歹也把他当作一个潜在的对手,没想到此刻却死到了这里,枉费张远山还派着影子和暗影搜捕此人,真是白费了功夫。
“崔县令,此事你做的极好,宛城那边正好缺人手,这县令你就别做了,待会我给你写个文书,你去宛城找康有道,他会给你安排的,只是现在你务必要将此事的来龙去脉给我 讲清楚,一个字也不要漏。”刘经纬从两具尸体前站了起来,对崔县令说道。
那崔县令闻言,便就在此处一五一十的将这陈康之如何见他,两者如何对话,他如何看出破绽等事一一说了出来,说到最后的时候,崔县令正了正颜色,慎重的对刘经纬说道,“侯爷,我观此事牵涉甚大,这陈秀才身边的黑衣人见情势不妙之后,丝毫不犹豫的拔出利剑便刺死了此人,随后自杀,这些都是死士,没有底蕴的家族根本培养不出来。”
刘经纬闻言赞同的点点头,这康县令知道的事情有限,甚至连这陈康之的真名都不知道,他们崔家两兄弟可真是两个极端,一个悍勇,一个心细,倒是一门双杰。
“行了,崔大人,此事已经不是你能管辖的了,我会让影子接手此事,另外,将那蓝胜带来,我要见他,他的罪名给他消了吧,这明显是个局。”刘经纬确认了陈康之的身份之后,便不再多说。
若是活人,或许还能审问出幕后黑手,现在人都死了,再去管他只会耽误时间。
“喏!”崔县令恭敬的退了出去,自是带人去提那蓝胜。
经过一番交谈,刘经纬虽然不知道陈康之的幕后黑手是谁,但是大致明白了陈康之他们这类人的作用,他们负责串联龙腾的各大势力,每人身边派一名死士,保护他们的同时,也能灭口。
而这苗寨蓝家,显然是这陈康之的最后一个目标,可惜,这陈康之就这么死去了,他具体联络到了几处势力已经无从知晓,只有走一步看一步。
当晚,刘经纬便陪着蓝胜回到了苗寨,得到消息的蓝妮儿和苗寨勇士乡亲们顿时用最隆重的理解给刘经纬一行人接风洗尘,同时庆贺头人的归来。
“刘兄弟,我蓝胜是个蛮人,不太会说话,但是今日之事全靠刘兄弟相助,你这份情谊,我苗寨记住了!”蓝胜举起了手中的牛角杯,颇为豪气的敬了刘经纬一杯酒。
对于交朋友,刘经纬情愿跟那些恩怨分明的汉子打交道,也不愿意跟那些一肚子花花肠子的人多交涉,至于这蓝胜,刘经纬的感官还是很好的。
“头人吉人自有天相,若是无事,我等到那房中一叙如何?”刘经纬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说道。
那蓝胜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这刘公子定然是有事找他相谈,虽然他与钱勇、刘经纬二人只相处了一天,还不知道这帮人的来历,但看这阵势想必不简单,而他又救了自己的命,只要不过分的话,答应他也无妨,当下便点点头,带着钱勇和刘经纬走向了一栋吊脚楼。
“刘公子,此处是我大寨议事之处,闲杂人等是不能靠近的,若是有什么事情能用的上蓝某,蓝某定当效命。”此时,仅有蓝胜、刘经纬、钱勇三人在场,所以蓝胜也没有什么客套,直接问了起来。
这钱勇也是心中迷糊的很,这刘经纬临时起意,还拉上了自己,不知道他心中打的什么算盘,但好歹是同一伙人,钱勇也不好拆穿,只是静静的听着,不说话。
“蓝兄,实话跟你说吧,这龙腾过段时间不会太平,那姓陈的过来劝你谋反被你拒绝了,相信你也能看的清楚一些局势,此次不是我刘某人想要你帮我办什么事,而是朝廷想要你们出把力。”刘经纬此刻准备表明身份了,自古以来,异族虽然野蛮,但是人人骁勇,若是能收服这苗寨,刘经纬手上便会多出一只骑兵。
然而那蓝胜听闻刘经纬如此说话,脸上顿时凝重起来,他惊疑不定的打量着刘经纬和钱勇二人,似乎是在猜测着刘经纬 与钱用的身份,这可是关系整个苗寨生死存亡的事情,他蓝胜岂能不慎重?
“刘公子,不知二位在朝中担任什么差事?请恕蓝某说话不好听的,此事关乎苗寨存亡,我蓝某人是做不得主的。”那蓝胜没有直接拒绝刘经纬,毕竟刘经纬报出了朝廷的名号,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也不好拒绝,再者,这刘经纬好歹对他有救命之恩,这个台阶还是要给的。
“蓝大哥,这么跟你说吧,现在龙腾局势已经在崩溃的边缘,此刻皇上励精图治,希望中兴龙腾,到时候局势一乱,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蓝大哥这苗寨除非全部搬进深山老林,躲个三五十年再出来投靠。”刘经纬知道,跟蓝胜这种人说话一定要直,你若是玩那些弯弯绕,人家说不定还不领情。
蓝胜思考了一番,试探性的问道,“不知二位可否代表朝廷?还有,朝廷需要我们做些什么?”
刘经纬微微一笑,“头人且不必顾虑,某家便是镇国侯刘经纬,此次代表皇上整顿龙腾军备,而这位便是兵部尚书钱勇,所以我们完全能够代表朝廷!而且,我们的想法也对你们有利。”
“哦?”那蓝胜听刘经纬这样一说,顿时便站了起来,随即憨厚一笑,又坐了下去,虽然眼前站着的两位朝廷大员,但是身为苗寨头人的他,不得不为族人们考虑。
看着蓝胜满脸的歉意,刘经纬当然明白他心中在想什么,为了打消他的顾虑,刘经纬瞟了瞟钱勇。
钱勇若是此时还不开窍,那就枉为兵部尚书了,“蓝兄弟,这点你不用操心,若是龙腾有祸事将至,只要你领着苗寨兄弟帮龙腾一把便是,一应粮饷物资,自有兵部拨给,抚恤安排一律翻翻,再者说,若是真乱起来,你们也早做好准备,不至于措手不及,你看怎么样。”
听罢此言,刘经纬心中暗道一声高明,先让他们把队伍拉起来,让他们心中有点底气,不至于真像自己所说的那样躲进深山,然而,若是真的乱起来了,这么一支孤军能在乱世存活么?到时候还不是要向皇帝求援?
果然,那蓝胜听罢此言之后拍案而起,对二位拱拱手说道,“此事我这边没什么问题,我自去跟长老们计较,二位且自便,蓝某人就不陪二位了。”
见事情已经靠谱,刘经纬与钱勇自然是不会再说,也起身拱拱手,然后分头散去。
第一百八十九章 谁是狼?谁是羊?
南蛮之地,古多雾瘴,又多猛兽虫蛇出入,故人迹罕至,乃有蛮人,身长五尺,喜露上身,力大无穷,多逐豺狼虎豹以为食,性彪悍善斗,多有不服王化者,王师亦不能定。
——《地方志?南蛮概述》
信阳王赵衡,因龙腾历二百二十九年反叛作乱,被剥夺王位,信阳王一支被剥夺封号,流放南蛮,任其自生自灭。
然而,或许在世人眼中,流放南蛮的信阳王已经没有了任何权势,在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能活的多久,鬼才知道,没有人看好当时的信阳王,毕竟,南蛮之地所代表的只有贫穷,落后,野蛮等等。
但若是现在朝臣中有谁还能见到信阳王的话,那么他一定会为朝廷当初做出的这个决定后悔,因为信阳王不但活着,而且活的很好。
“天王,到目前为止,南蛮山中七十二洞三十六寨的所有势力皆已臣服,按照一洞一寨一千人来算的话,天王麾下已然聚集了十万雄兵,而且只会多不会少,这十万雄兵可不是龙腾南方的那些老弱兵丁,全都是一等一的勇士,另外,还有一事要禀告天王。”
莽莽大山中,一处依山而建的寨子内,一名身着儒衫的中年人正恭敬的向一名身着兽皮,手执大斧的人汇报。
那手执大斧之人不是信阳王赵衡又是何人?只见此刻的赵衡全然没有了当初在龙腾之时的那份玩世不恭,取而代之的乃是一副精干果敢的形象。
赵衡听完手下人的汇报,说道,“嗯,做的好,谋定而后动才是上策,不然当初那场戏可就白演了,还有什么事,你一并说来!”
那中年人听罢,恭敬的回道,“巴郡苗部不肯臣服,陈康之此次栽到了一名小县令手中,已然身死。”
中年人说罢这句话,便闭住了嘴巴,脸上看不出一丝感情,赵衡沉吟了半晌,对于陈康之,赵衡也很看中的,此人善于交际,他派出的几十路说客中,只有陈康之的表现最为圆满。
“死便死了,一将功成万骨枯,没有牺牲,哪来千古霸业!好生安抚他的家人,切不可让下面的人冷了心肠!”只是稍微的愣神,赵衡便调整了过来,下达了处置命令。
那中年人弯腰示意后,便离开了赵衡身边,只剩下那赵衡在那独自沉吟。
“我的乖侄儿啊,你可曾准备好了?待得你叔父我再进龙腾那刻,便是君临龙腾之时,当初为了脱离牢笼,不得不弃车保帅,这一刀子割下去,可是疼的很啊!”
如何评价信阳王?若是在不了解他的人,在他反叛前肯定是举国赞扬,反叛之时又是满朝痛斥,但是这些在那了解内幕的一小撮人中,肯定会不屑一顾。
因为这些都是信阳王刻意为之的,他的不问世事,沉醉花鸟,是麻木世人,他是一名不思进取的王爷,摆明了是做给老皇帝看的,喏,我就喜欢养花遛鸟,胸无大志,不会威胁到龙腾社稷,你放心了吧。
但是他在百姓面前,却是行善积德,即使是在宛城封地,他也从来不飞扬跋扈,端的是爱民如子。
就是这样一位广有盛誉的王爷,竟然做出弑君谋反的勾当,他的声望可谓是一下垮到了低谷。
其实,世人皆不知,这只是信仰设下的局,他以整个龙腾为棋盘,用自己手下经营的势力为棋子,下了一把惊天动地的棋局!他的目的仅仅在于逃脱宛城那个封地,在封地,他的一举一动都受到别人的监视,他的一举一动都被人注视着。
他在赌,赌新皇帝位置不稳不敢杀他,只要有朝一日他跳出了这个牢笼,那么便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了!而且,现在看来,他成功了!、“珉儿啊珉儿!可别怪我心狠,当初还是我父皇的时候,你可知你父亲为了谋这皇位,耍弄的那些手段么?七兄弟啊!就剩下我这个风流成性,胸无大志的赵衡了,生在皇家,你不死,我便亡!孤家寡人,孤家寡人啊!”
就在刘经纬忙着整顿军备,赵衡忙着起兵之时,有一个人也没闲着,而且是越来越活跃,那就是在太皇太后死去之后,平静了一段时间的六宫之主,皇帝生母,太后詹氏。
此刻,她正端坐在坤宁宫中,与前来请安的皇帝赵珉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皇儿,过了年,你就十四岁了,是该筹备下婚礼了,大婚之后你且记住一点,从那时起,你便是真正的龙腾之主,皇帝要有皇帝的样子,你可明白?”太后教训皇帝乃是天经地义的,若是太后说的有理,皇帝还必须照着办,否则在这个礼制社会中,必然会被说成不孝,而收到抨击弹劾。
皇帝站在下首,恭敬的的答道,“母后,孩儿才十四,谈此事怕是有些早了吧?况且,如今孩儿已经稳坐朝堂,不知太后为何说起此事?”
太后闻言,顿时将手上的茶水一拍,脸上怒容隐现,说道,“此事容不得你不答应,男大当婚,女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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