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情仙子道:“这还用说。”
金笛解元指划着天空,说道:“口中竖上一直,这……不错,管姑娘,你可曾和银发魔女说过什么话?”
绝情仙子道:“说过的话太多了。”
金笛解元道:“管仙子再想想,你有一句话,触了她的禁忌,她才要你三缄其口……唔,是了!她在你身上下的毒,要在第一百天,才会发作,只要你三缄其口,到了九十九天,赶到寒犀潭,仍可保命,就是可以给你解药了。”
绝情仙子听的心中暗暗佩服,但依然冷哼道:“谁稀罕她的解药?”
冰儿仰着脸道:“管姐姐,你究竟那一句话触犯了她的禁忌?”
绝情仙子冷冷笑道:“这老魔婆做贼心虚,怕我追究地符。”
“地符?”杨继功、谢少安同时听的一怔。
绝情仙子道:“不错,她就问起她地符的用途,才起了猜忌之心。”
杨继功道:“咱们已把地符给了她,只不过问她一句,就暗中下毒,实在太不讲理了。”
谢少安道:“由此可见这方王佩,定然大有用处。”
金笛解元道:“谢兄说的是,这方玉佩,只怕隐藏着某一秘密,银发魔女怕管仙子动疑,再追究下去,不然她下毒就下毒,何用再说出九十九天期限来?”
绝情仙子道:“她说九十九天,那是因为她下的毒药要一百天才发作。”
金笛解元道:“不,兄弟认为她在管他子身上,下了百日发作的毒药,是有作用的。”
杨继功道:“文兄请说。”
金笛解元道:“她要管仙子三缄其口,等过了九十九天,才可给你解药,极可能她得到玉佩之后,要去做一件事情。而这件事,据她估计,约需三个月时光,始能完成,因此她不希望管仙子在三个月之内,泄漏出去。只要你不泄漏,才可保住性命,若在三个月之内,泄漏了秘密,到时候就不给你解药。”
绝情仙子冷哼道:“我偏要到处去说,地符落到银发魔女手里了。”
杨继功道:“管仙子,这不是呕气的事,唉,这块玉佩,究竟有什么用途呢?”
金笛解元道:“她以九十九天为期,这一点看来,这方玉佩,可能隐藏的秘密,必须三月才能完成,譬如玉佩上暗藏着某种上乘武功,或者是某种炼丹口诀。或者是某种宝藏……”
冰儿忽然插口道:“是了,那玉佩上刻着一座山峰,莫要真是藏宝的地方?”
绝情仙子突然心中一动,说道:“不错,地符,地图,哦,冰妹,你还记得那玉佩上刻的山势么?”
冰儿点点头道:“我记得一些。”
李玫道:“我也记得一些,来,咱们把它划出来。”
绝情仙子道:“玫妹这办法不错,画出来之后,大家看了再慢慢修改。”
金笛解元笑道:“你们画出来了,又怎知是什么地方?天下之大,不知名的山峰,何止万千,不身临其境,又如何找得着?”
李玫道:“银发魔女找得到,我们自然也找得到。”
冰儿眨着眼睛,说道:“我想银发魔女一定知道地方。”
李玫道:“咱们不会暗中跟她下去?”
杨继功笑道:“看来你们准备和银发魔女夺宝了?”
绝情仙子道:“这也没有什么不对,玉佩上刻的真要是藏宝的地图,她能去找,我们自然也能去找了。”
李玫道:“是啊,我们送她的只是玉佩,可不是藏宝。”
三位姑娘居然一口咬定了那是藏宝,宝藏自然是人人想要的东西,难怪姑娘们都不肯放过。
※※※※※※
这天,已是好好先生赵槐林七十晋五华诞的日子。
才不过辰、已之交,赵府门前,就已车水马龙,贺客盈门。
这原是一年一度的小生日,往年只有赣州附近的武林人物,和赵府的知交亲朋,才赶来祝贺,热闹热闹。
今年和往年不同的,是无肠公子赵复初替他老父作寿,发了帖子。江湖各大门派,三出五岳的英雄,都接到了请帖。
好好先生武林忠厚长者,家财万贯,富甲一方,当然不会有人说他存心打秋风。
早在十天以前,送礼和赶来祝寿的人,已经络绎不绝。
赣州城所有的客店、酒楼,也全由赵府包了下来,接待各方的宾客。
大门外,张灯结彩,搭起了巍峨彩楼。从大门、二门,到大天井,石阶上,一路都是佩挂红绸的接待人员,逢人打拱作揖,笑脸相迎。
大厅上,正中间挂的是一幅南极仙翁像,两旁挂着一付红底黑字的寿联,署名的竟有七人之多。
那就是杨继功、谢少安几个人合送的那一付,连少林寺方丈普济大师和赣州知府送的寿联、都挂到了下首。
杨继功虽然只是白鹤门的一个门人,但他是三十年来,第一个击败飞天神魔闻于天的人。
江湖上近些日子,早把杨继功捧上了三十三天,无怪少林方丈和知府大人的寿联,都要移到下首来了。
寿星好好先生赵槐林身材高大,面团团像个富家翁,只是双足不良于行,坐在寿案右侧一张披锦交椅上,嘻开着嘴,逢人总要说上一句:“不敢当。”
无肠公子赵复初生得又矮又胖,和他老子站在一起,只到他老子肩膀下面。
今天他是正主,在人丛中转来转去,裂开两片厚嘴唇,到处跟三山五岳、五湖四海的英雄豪杰打拱作揖,打着招呼。
杨继功、谢少安等六人,今天也打扮整齐,三位姑娘更是刻意修饰了一番,才到大厅上来的。
四个男的,个个似玉树临风,三位姑娘,个个像仙女下凡。
她们才走到二门,就被许多贺客发现,大家只觉眼睛一亮,所有的目光,不觉全都朝他们投来。
当然也有许多人从他们身边挂着的金笛、玉箫上,认出了金笛解元和玉箫仙子,只不知其余几人是谁?
正当此时,只见总管陈康和在人丛中看到了杨继功一行人,他本来和一个祝寿的老镖头寒喧。忽然间,朝那老镖头拱拱手,三脚两步赶了过来,连连抱拳道:“杨大侠、谢大侠几位请到花厅坐。”
杨继劝道:“陈总管不用客气,在下兄弟先得进去拜寿。”
恶狗陈康和连连应“是”,摆拢大袖,夹着尾巴走在前面,陪笑道:“兄弟给诸位带路。”
跨进二门,就遇上剥皮猴徐永燮。
他见陈康和领着杨继功等人朝里行来,生怕功劳让人抢走一般,立即趋了上来,满脸堆笑,躬身说道:“杨大侠、谢大侠,诸位请。”
随着“请”字,和陈康和一左一右,在前开路。
这时从二门到大厅,到处都挤满了拜寿的人,大家都不知道这几个年轻男女,究竟是何来历?居然由赵府一猴一狗两位总管陪同领路。
光是这份气势,就把眼前所有祝寿的贺客,全都盖了下去。
杨继功、谢少安等人,刚到阶前。
无肠公子赶复初已经滚动着又矮又肥的身子,迎了上去,含笑道:“杨……杨兄,谢……谢兄劳驾,真……真不敢当,诸诸位请……请到花……花厅奉茶。”
杨继功拱手道:“兄弟是给寿翁叩头来的,礼不可废。”
赵复初咧着厚嘴唇,傻傻的笑道:“这……家父如何敢……敢当?”
口中说着,一面侧身肃客,陪同七人,朝厅上走去。
绝情仙子心中暗道:“好好先生赵槐林已经躺在棺材里,不知是什么人假扮他老子?周旋于贺客之间,难道不怕露出马脚来么?”
心中想着,已随同大家走了上去。
只见寿案右首一张绣披紫檀椅上,坐着一个身躯伟岸的秃头老者,生得丰颊重颊,白发白眉,看去一脸福相,只是有些痴肥,行动显得滞钝。
赵复初已走了上去,在赵槐林身边说道:“爹,杨……杨大侠,谢……大侠几位,替……替您老人家祝寿来了,杨……杨大侠是三十年来,第……第一个击败飞……飞天神魔闻……闻于天的青年高……高手,是……武林中人……人人敬……敬仰的大……大侠。”
杨继功、谢少安等人一齐朝上拱手长揖,同声道:“晚辈特来给老前辈拜寿。”
好好先生赵槐林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含笑道:“不敢当,诸位这样远道而来,老朽实在当不起。”
赵复初接着一一替众人引见。
好好先生连连点头道:“诸位原谅,老朽行动不便,失礼的很,复初,你陪他们到花厅待茶。”
杨继功、谢少安等人,听绝情仙子说过,她在假山地室中,看到过好好先生赵槐林的灵柩。可见赵槐林早已身故,眼前此人,自然有人假冒顶替,只是怎么也看不出他的破绽来。
尤其是无肠公子赵复初,老子已经死了,还要广发请帖,替老子做寿,究竟目的何在?实在令人费解。
赵复初听了老父吩咐,恭声应“是”,转身朝杨、谢几人抬手说道:“杨……扬大侠、谢……谢大侠,请到花……花厅休……休息。”
杨继功伸手一拦,说道:“赵兄今天很忙,还是留在这里接待贺客,不用客气,咱们自己去好了。”
赵复初道:“这……这个如……如何使得?”
谢少安道:“杨兄说得不错,赵兄不用客气了。”
恶狗陈康和陪笑道:“公子,杨大侠、谢大侠既然这么说了,你就留在这里招呼,他们几位由属下和徐兄陪去也是一样。”
徐水燮忙道:“是,是,丐帮姜帮主就侠来了,公子还是留在这里的好。”
无肠公子赵复初点头道:“也……也好,那就由……由你你们代……代我陪……陪杨大侠几位去吧。”
一猴一狗连声应“是”,陪同杨继功等人,退出大厅,一路朝东厅来。
穿行长廊,进入轩敞的东花厅。外面尽管车马熙攘,贺客盈门,但这东花厅还是香气袭人,保持着十分清静。
花厅窗明几净,布置幽雅,这时只有五六个人坐在那里说话。
不用说,这是接待贵宾的地方了。
一猴一狗领着七人跨进花厅,立时引起了厅中诸人的注意,所有目光,全都朝几人投来。
这也难怪,这是赵府接待贵宾的地方,前面成千贺客,也只有寥寥数人,有资格被延到东花厅来的。
这几个年轻男女,大概是哪一门派的门人弟子,可能是找师父来的了。
就在他们纷纷猜想之际,只听陈康和一脸谄笑,抬手肃客道:“杨大侠、谢大侠诸位请坐。”一面朝在坐之人,拱拱手陪笑道:“兄弟给诸位引见几位贵宾。”
说到这里,指指杨继功,说道:“这位就是三十年来,第一个击败飞天神魔的白鹤门人称青鹤的杨继功杨大侠。”
“三十年来第一个击败飞天神魔”,这几个字,果然极具力量,屋中坐着的几人,纷纷站起,向杨继功作出颔首欢迎之状。
恶狗陈康和接着又替谢少安、金笛解元、姜兆祥、绝情仙子、冰儿、李玫等人,一一介绍。然后指着上首一个满脸红光,腰挂一柄长剑的道装老人说道:“这位是八卦门掌门人高德辉高老爷子。”
中等身材、貌相斯文的中年文士,是六合门掌门人段斗枢。
花白头发、一身青衣,面情冷峻的带发者尼是峨嵋青衣庵无缘师太。
面目黧黑、双目开阖之间精光四射的伟岸老者,是长江帮帮主铁掌水上飘于显。
瘦高身材、脸色白中透青的中年汉子,是三元会会主青煞霍长泰。
秃顶、花白胡子蓝褂老者,是金陵五福镖局局主太极手任子春。
说起这位老爷子,他还是武当掌教云扬子的师弟。
有武当派这样一个领袖武林的大门派做靠山,五福镖局的镖,只要插上一面鹅黄色中间缀着五福标记的镖旗,就可通行四海,黑道上没有人敢瞧上一眼。试想江湖上有谁愿意自找麻烦,开罪声势顶盛的武当派?
有人说笑话,这位太极手任子春任老爷子,镖局开了几十年,只怕连什么叫做占山立寨的响马,都没见识过。
这当然是讽刺他只不过仗着武当这块金字招牌混世,但也说明了他一生从没耽过风险,因此也有人称他“福老”。
杨继功、谢少安等人,连连拱手作揖,连说“久仰”。
徐永燮陪笑道:“杨大侠诸位请坐,兄弟和陈兄恕不奉陪了。”
杨继功慌忙还礼道:“二位总管只管请便。”
剥皮猴徐永燮、恶狗陈康和连连躬身,相偕退下。
早有两名青衣使女,替七人端上香茗。
青煞霍长泰朝杨继功拱拱手道:“兄弟久闻杨大侠英名,今日真幸会。”
杨继功还未开口,绝情仙子抢着说道:“杨兄,这位就是三元会的大当家,上次搜索鹤寿山庄的,是二当家阴世秀才沈独木,和他们总管笔帖式史秉贤,杨兄大概没有忘记吧?”
杨继功想起那晚师父尸体被三元会挖起,心头顿觉愤怒已极,沉哼一声道:“在下自然并未忘记。”
青煞霍长泰白中透青的脸上,突然一红,抱拳道:“兄弟就是为了此事,要向杨大侠致歉。”
绝情仙子冷冷说道:“大当家何须太谦,江湖上,本来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当时杨兄新遭大故,心力交瘁,贵会趁火打劫,若非我及时赶到,杨兄一条命,差点就丧在二当家手下了。”
霍长泰脸上更红,眼中隐射煞气,勉强笑道:“兄弟久闻仙子手下厉害,今天才知道仙子嘴上,更不饶人,兄弟就因为当时并不知情,二弟回来之后,兄弟着实责骂了他一顿。因此今天一见杨大侠,就当面谢罪,正以表示兄弟内心一点歉意,经管仙子方才这般一说,好像兄弟成了罪魁祸首,罪不容诛。”
铁掌水上飘于显道:“杨大侠、霍兄为人,一向光明磊落,也许是手下开罪贵庄,霍兄事后方知,也是可能之事,冲着霍兄当面向杨大侠请罪,杨大侠也就算了。”
杨继功抱拳道:“于帮主说的极是,霍会主既然事前并不知道,在下冲着霍会主一句话,这场过节,就此揭开,只是一点,在下要向霍会主请教,不知霍会主可肯赐告?”
霍长泰脸色稍霁,说道:“杨大侠要问什么?”
杨继功道:“贵会二当家,夜入鹤寿山庄,不知究是有何图谋?”
霍长泰微微皱了下眉道:“不瞒杨大侠说,二弟和晋陕双义的云中雁陆子长有些过节,他是追踪陆子长到贵庄的,不想当时贵庄已经遭遇大故,说起来这原是一场误会。”
杨继功心中暗想:“只不知晋陕双义,何以要把金凤钩送到鹤寿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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