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威的眼泪无声滑落,她没有伸手擦拭流到腮帮的水滴,她伸出手指指着台下认真听着的人群:“我不会哀求你们留下来拯救‘华城’,没有这个必要,‘华城’不是单单属于我傅家,从八年前那场大火起就不属于傅林涛和傅威了。它属于你们,是你们重建了‘华城’,今天,又一次轮到你们重建她!”
响彻云天的掌声、欢呼声和口哨声不是赞扬傅威直抒胸臆的话语蛊惑了他们,他们仅仅为了表达对“华城”的热爱。老薛回头对身后的一帮公司高层说道:“你们不少人是‘华城’职工的子弟,大家不妨扪心自问,拿了高薪得到白领的职位就说明你们的人格上升了,价值增加了,变得高尚无愧‘人’字这个称呼了吗?”
工会主席老杜趁着群群激昂的时候提出设立“华城危机基金”,它分成有偿筹集和无偿募捐两大部分。基金成立的第一目的当然是应付公司遇到的危险,但平时可以作为员工的互助金。动员大会还没结束,涌到台前要求参加“危机基金”的职工已经络绎不绝。老杜小声说道:“傅小姐,所谓人心换人心。我敢保证的是除了‘华城’,全市乃至全省没有一家企业会有这样的凝聚力。”
傅威没有说话,她取过一张基金申请表格在入款一栏认真填写下傅家别墅的地址,又拿过另一张表格在备注说明中写下:无偿募捐两万人民币,最后的落款人名字上写下“杨小阳”三个字。
从此成为“华城集团”一员的杨小阳此时正在家里为了武大郎的胸罩课临时抱佛脚,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接到了蔡华的电话,华姐哭哭啼啼的抱怨在大会上一时头脑发热募捐出五千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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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意啊我无辜啊,那是我买衣服和化妆品的钱!难怪传销害人还有那么多人参加,群众的感染力真是惊人。”
杨小阳没好气的问道:“你找我到底干什么,先说我没钱贴补你。”
蔡华干笑着说道:“你能不能让傅威把钱退给我,我捧人场不捧钱场。”
杨小阳慢慢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去死!”
武大郎下达给杨小阳的任务不过是一场女人们聚会中的花絮,杨小阳到“呼啦啦女子会所”正门口看着门口的大红横幅发楞。上面写着:第一界“江酱杯”女子跳棋大赛。
身边几个花枝招展的女人小声议论:“江城酱菜厂赞助叫‘江酱杯’,要是江城师范学院赞助不就是‘江师杯’?”
“僵尸?”
女人们说起话来没完没了,一个女人挤眉弄眼的问道:“江城印染毛线厂赞助叫什么?”
“印染杯!”
“江毛杯!”
“不对,是印毛杯!”
杨小阳恶寒不已:“。。。。。。。阴。。。。。。。荫毛杯?”
“江城林荫道规划办公室呢?”
几个女人异口同声的说:“荫道杯!”
杨小阳狼狈逃窜。
武大郎的“呼啦啦女子会所”设在城内最为风景秀丽的渊湖,独门独院的上下三层的小楼完全仿照拜占庭式建筑。杨小阳估摸着这栋房产的价值在千万之上,当他知道小楼是武大郎全资购买的私人家产时暗自瞠目,《水浒转》里武大郎是卖烧饼的无产阶级,眼前的武大郎却是腰缠万贯的大富豪!
令杨小阳惊心的不仅是装潢富丽的小楼,里面的服务人员同样让他大开眼界。除去门口没有命令不得入内的保安和长相普通身材一般的女服务员,他留心注意到里面的男人在他之外就没有一个是正常的男人。
杨小阳从一名走路扭屁股微笑捂大嘴的男服务员手里接过一杯矿泉水,对武大郎陪笑着说道:“您为什么雇佣看上去就不正常的人?”
武大郎狞笑道:“你就大声说罢,小心他们听见朝你水里放毒药。”
杨小阳吓得浑身颤抖,紧张得东张西望。武大郎心里笑翻了天,他在女子会所使用同性恋当然不是基于他同样有此倾向,而是安抚担心贵妇人们的丈夫们。
武大郎带着杨小阳走进二楼的一间小号休息房让他在里面等候,杨小阳躺在软和的小床上在脑海里把准备讲授的内容过了一遍又一遍,昏昏沉沉快睡着的时候一名穿蓝色衣裙的女服务员推门进来请他出去。杨小阳精神为之一振,伴随着患得患失和难以压抑的紧张跟着其貌不扬的女服务员朝外走。
二十年前还是西方小资产阶级情调的沙龙一类聚会在大陆传播开来后发展很快,头脑里决不缺乏生意筋的商人不失时机地在铜臭上披上一层文绉绉的外衣,将朋友、同事间聚会性质的沙龙衍变成各种名称纷纷亮相,武大郎举开办的“呼啦啦女子会所”便是江城休闲场所中极有特色、首屈一指的一家。他利用女人爱扎堆爱相互攀比的个性,把“呼啦啦女子会所”建成了江城上层阔太太、贵妇人和大小姐们喜欢的地方。
杨小阳走进那间弥漫着小道消息、浸人心脾的香味和肆意谈笑的房间,十几个才下完跳棋的女人们马上停止了说笑,在短暂的安静后一阵阵毫无掩饰的评头论足顿时淹没了脸色通红、羞涩的男孩。
“天啊,武大郎找了什么人?一个健全的小帅哥!”
“我喜欢!看看他紧凑的眉宇、上挑的肩头,我敢和你赌一百万,他还是处男。”
“没开苞的小帅哥和我们讨论讲胸罩、内衣、内裤!我爱死武大郎这流氓了,你是天才!”
在一双双只有动物园狼圈里才看得见的绿眼珠贪婪的打量杨小阳,她们用语言和目光强Jian了他身上暴露和没暴露的每一寸方之地,仿佛缩手缩脚站在面前的人不是一位讲课的老师,而是即将拍卖的奴隶。
“你当她们是一群死人。”武大郎小声的对杨小阳说道。
杨小阳轻轻咳嗽一声,他觉得嗓子眼发出的声音不属于自己,他接过武大郎递来的矿泉水喝了一大口,紧接着发出一阵更为剧烈的咳嗽声。懒洋洋的一群女人们笑得更欢,还有什么比肆无忌惮挑逗一位长相不错的童子鸡更欢乐的事情?
“别在意她们,她们不会吃了你,而你需要她们钱包里的钱。”武大郎继续低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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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小阳颤微微的又清理了喉咙,他要感谢学校的老师对他进行的题海训练,以至于在极度紧张的时候仍然记得准备的东西。
“女人第一件内衣是独一无二的一件漂亮衣服,它自然、环保,但在这件内衣诞生后的几万年光阴,直到今天没有任何一名妇女穿过同样的衣服。”
杨小阳颤抖的语调在女人们渐渐收声后显得洪亮,一名穿了丝绸睡衣露出两条白花花大腿的丰满女人笑道:“难道是人皮内衣?啊,我会拥有的。”
“狐狸精,你早剥了你四任丈夫的皮,他们被你吸干了Jing液和金钱光着屁股滚出了家门。”睡衣女人身边一位身材干瘪的女人讥笑道。
杨小阳的话被女人们再次的谈笑打断了,杨小阳只得硬着头皮叫道:“各位大姐姐,你们可以不尊重我,但请尊重你们比我年长的那些日子,它们应该是阅历的谦虚沉淀而非羞辱我也羞辱你们自己的狂傲。”
女人们纷纷露出惊异和赞赏闭上嘴,武大郎捂嘴微笑着离开了房间,他自得意于他的眼光,这个有水平的大男孩会是江城一道靓丽的风景,他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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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妹妹的博客。。。有时间的帮老安去踩踩她的空间,不然俺回家会很惨的。。。。。
3 第九章 内衣之内
房间里站着的杨小阳逐渐放宽了心,只要自己能站稳就不怕对手如何的强大。他接着刚才的话题开口说道:“夏娃用花环挂在赤裸的身体上,这就是人类第一件衣服,也是第一件内衣。”
“内衣是女人最好的朋友,在中国内衣的历史很悠久,名称、式样的变化也很多。汉代以前叫亵(音同斜)衣,意思是轻薄,表达了当时的人们喜爱而不敢直言的心理。汉代的内衣叫抱腹或者心衣,抱腹顾名思义,心衣则是在抱腹上端用‘钩肩’和‘裆’代替了细带子,属于抱腹的进化品。”
杨小阳找的资料很完善,完善到了让自诩了解内衣的女人们惊讶的地步,她们很感兴趣的听着,不时还有人出言详加询问。
杨小阳渐入佳境,他口齿伶俐地逐一讲述了内衣在中国的演变史:“汉代的内衣背部裸露,到了魏晋朝十六国,北方游牧民族传入的‘两当’逐渐成为内衣主流,它和抱腹、心衣最大的不同是多了背后的一片,并且增加了衬棉的夹层用来保暖。”
“唐朝的内衣因为杨贵妃而著名,这种据说由杨贵妃发明的‘诃子’与前代内衣有异的地方是没有了肩带,它的出现是由于当时女性衣着的外衣特点所决定。”
“到了宋朝,和‘诃子’一脉相承的抹胸成为内衣主流,它包裹了女性的整个胸腹又被称为‘抹肚’。”
“元代的内衣名字最好听,‘合欢襟’的穿戴是由后及前,胸前有一排纽扣或用带子系束,面料大多是织绵。”
“明代的内衣叫‘主腰’,主腰的形状类似现在的背心,开襟、两襟各有三条襟带,腰侧还有系带,能起到明显的收腰效果,可见当时的人已经懂得体现曲线美。”
“在清代,‘抹胸’‘肚兜’成为时尚,一般成菱形,面料样式更加丰富。到了民国时期,时尚女性最爱的内衣是小马甲,它的形制窄小,通常采用对襟。”
杨小阳侃侃而谈,这段时间内衣店磨练的口才和大度表现得淋漓尽致,不时有一两个心里痒痒的女人尖叫几声以示鼓励。
“也许杨老师应该给我们具体的指导。”那位瘦瘦的女人大声说道。发出哄笑的女人们挑逗地鼓掌,她们喜欢年轻的男孩就像母兽喜欢鲜嫩的食物。
此时,武大郎站在门口对一位透过门缝窥视房间动静的年轻女人说道:“他很不错,岳小姐,你认为呢?”
素面朝天,不施粉黛的岳悦关上了房门,她回头嫣然一笑:“我在意的不是他的年轻帅气,我只喜欢被其他优秀女人喜欢的男人。”
武大郎没放过她,他淡淡的笑了笑不怀好意的问道:“你认为傅威和你一样是女人中的女人?”
岳悦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话,她伸手在武大郎的鼻子上重重的点了一指头:“你还是那么调皮,亲爱的武先生。”
通过“呼啦啦女子会所”第一次接触了上层贵妇人们的杨小阳没有准备名片,还好武大郎替他提前印制了一盒。万分感谢的杨小阳把名片发给围绕他的女人们,他抽空看了看名片上的名头吓了一跳,在他的名字下赫然写着“敦煌内衣店连锁店常务理事”的字样。
“没有谁在乎名片上面的称谓,只不过是一个通讯录而已。”武大郎小声的诠释了名片的含义。他提高了声音对在场的妇人们叫道:“接下来小杨老师会给每一位测量最准确的尺码,会所将按照尺码赠送你们一人一套‘敦煌内衣店’精心搭配的包括文胸、内裤、束裤在内的全套内衣。”
杨小阳意外的看看武大郎,他随即明白这只是一种拉拢人心的小手段,但武大郎在恰当时间、地点做的广告效果十分明显,当下有女人表示一套不够,她们愿意花钱再选购十套八套的。
“小帅哥,我要你用最细心的细心裁量我的尺寸。”那位穿了睡衣的丰满女士贴在杨小阳胸前轻轻说道。
杨小阳感觉到女人身上像是挂了两枚大号手雷,拔了撞针的手雷“嗤嗤嗤嗤”冒着白烟。他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小步,但女人很快上前继续贴紧了他。
“对,对不起。”杨小阳结结巴巴的朝涌上来不怀好意的女人们解释道,“我不是裁缝先生。”他说着话挤出人群头也不回的跑了,吃惊不小的夫人们先是一怔然后哄堂大笑。
柔软,绝对的柔软。几乎逃窜的杨小阳走出“呼啦啦女子会所”很远还能触摸到胸口残留的余温。伟大的女性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像她那样的伟大不能说前无古人起码也是杨小阳没有接触过的雄伟,特别是她没有带胸罩,真实感受到的不单单是一对半圆球体醉人的诱惑,那两颗葡萄粒的大小也清晰的察觉到了。
杨小阳的冷静在离开女子会所后消失得很快,他上了返回红瓦街的公共汽车,恰巧身边站着一名年纪不大的女人。杨小阳没有留意女士的长相,他只在意到手臂不经意触碰女人黑色毛衣下的高高两座山峰时惊起了雷击之感。保持仅有一丝理智的杨小阳狠下心掐了自己一把,方才忍住靠近她碰碰她的念头。等到艰难的到达目的地,他慌慌张张下了车,幸好车上人多,因此没有人注意到小伙子牛仔裤的裆部已经隆起一大块。
鞋城门口正送一位老顾客出门的欢欢姐一眼看见心不在焉的杨小阳,她叫了杨小阳一声但男孩像是没听见。欢欢姐狐疑的望着他溜进内衣店,不一会听见手机铃声后又看见他更为慌张的出来。杨小阳苦着脸钻进鞋城的卫生间,用冷水淋湿头发后才能很客观的思考:女子会所那位波澜壮阔的女士为什么急不可耐地打电话给他。
头发湿漉漉的杨小阳走出卫生间,迎面拦住他的欢欢姐直接了当的问他出了什么事情。杨小阳含含糊糊应付过去,他快步走回内衣店,心中因为自己电话里能拒绝那位女士的邀请在得意里带着一丝丝的后悔。
隔壁“伊人”的模特儿展示会已经结束,杨小阳倚在门口脸上阴晴不定。他的身体里仿佛钻进一只冒着火苗的老鼠,在小腹和胸部撒了欢地满世界转悠,搞得杨小阳也像一只老鼠只想拉长脖子大叫一声。
“喵~~~”一声凄厉又悠长的猫叫激得杨小阳连打三个寒战。
“春天还没到呢,猫儿倒是叫春了。”一对中年两口子瞎琢磨着路过内衣店。杨小阳又是一个寒战,他像是看见某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他站在阳台上发出一声声“喵~~喵~~喵”的叫春声。
“哟,杨老师好大的派头,非得我当面请你才给面子?”一位女人的说话声唤醒了胡思乱想的杨小阳。他定睛看了好半天才发现面前的女人就是那位大胸脯的女士。
杨小阳不由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