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的答案,瑟瑟真不知自己将何以自处。
“不行,莲心一定要看,否则,我不会放心的。”莲心柔和但坚定地说道,伸手便去掀明春水腰间的衣衫。
瑟瑟站在窗畔,眉尖挑了挑,唇边勾起一抹淡笑。
从方才莲心所奏的琴音,还有歌里那句“纵使春光好,当日未曾留……”,瑟瑟便猜测到,莲心或许根本就不曾忘却前事,否则,怎会发出那样的感慨。她记得,明春水说过,他所等的女子,并未回应他的深情。而如今,看样子莲心是后悔了,想要挽回明春水那颗心了。
此时,瑟瑟几乎可以肯定,莲心并未忘却前事,且对明春水一片深情。
这么说,人家确实是郎情妾意了,而自己,究竟算是什么?瑟瑟站在那里,心头犹如划过一颗冰晶,凉凉的夹杂着一片莫名的痛楚。
忽听得一声嘤咛,瑟瑟虽然看不到,但还是不自觉地回首。
莲心的脸色忽然间变得苍白至极,她抚着额头,只觉得头昏昏的,沿着床畔,滑倒在地。
明春水黑眸一眯,从床榻上倏然起身,伸臂一揽,便将莲心的身午揽住。
“楼主,小心你的伤口。”坠子低呼道。
明春水对于坠子的担忧毫不在意,他扶住莲心软软的娇躯,将她平放在床榻上。拍着她的脸,低唤道:“莲心,你怎么了?醒醒……”低柔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焦虑。
“我看她是晕血吧。”坠子冷冷淡淡说道。楼主都说了不要她看他的伤口了,她偏要看。
“来人!”明春水低低喝道。
在门外候着的侍女慌忙奔了进来,“去请狂医过来。”明春水沉声吩咐道。
门外的侍女应声去了。
“她怎么了?”瑟瑟在小钗的搀扶下,缓步走了过来。她知晓明春水的伤势并不重,是以方才并不很担忧。而莲心无缘无故昏倒,她有些疑惑。
明春水静静望了瑟瑟一眼,俯身探了探莲心的脉搏,低声道:“无碍,可能是晕血吧,不过身子还很虚弱。叫云轻狂过来为她看一看。”
小钗的眸光,从莲心脸庞上掠过,莲心的脸,确实有着不正常的苍白,看上去确实虚弱的很。
“莲心,你醒醒。”明春水低低唤道。
不一会儿,莲心苍白的玉脸上,浓黑的睫毛轻轻颤了颤,从昏迷中苏醒了过来。
“我这是怎么了?”莲心低声问道。
“你方才昏迷过去了,身子太虚弱了,我让侍女送你回去歇息,一会让狂医过去为你看看。”明春水看到莲心苏醒了过来,舒了一口气。
“莲心没事的,莲心要留下来照顾楼主,楼主你还伤着呢。”莲心不甘愿地说道,起身从床榻上坐起身来。
明春水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低低说道:“我真的无事,只是皮外伤,方才我只是吃了丸药,是以才会睡着。你安心歇着,不用担心我。”
他起身吩咐侍卫,抬了软椅,将莲心送了回去。
如梦令 039章
莲心一走,明春水挥手将侍女们尽数屏退,室内瞬间一片静谧。
瑟瑟静静立在屋内,原本要问的那句话,不是她问不出口,而是,再没了问的心情和必要。
她感受到坐在床畔上的明春水略显紊乱的呼吸声,不知是这些日子自己的内力精进了,还是他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心情。他这样紧张,应当是在为莲心担忧,毕竟,那是他倾慕的佳人,又是他的救命恩人,且待他,又是那样温柔休贴。
瑟瑟心头,忽然涌上来一股难以名状的滋味,她不知自己该如何面对他。
沉沉的黑暗中,她看不到他,而他,也没有说话。
沉默!
沉默是金,而此时他们之间的沉默,代表着什么?无话可说?他们之间,果真无话可说了吗?
这压抑的沉默,令她无法再忍受。瑟瑟转身,摸索着朝门口的方向走去。
“你要去哪里?”明春水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冷冷澈澈中透着一丝难言的恼。
瑟瑟忍不住笑了笑,为何,对于莲心说话,他是那样温柔,一旦对她,就是这种莫名其妙的恼恨的语气?
“我出去走走!”瑟瑟静静转首,一颗波动的心瞬间平静下来,她朝着他,唇角微扯,玉脸上绽开一抹盈盈笑意。
明春水默立在床榻前,深邃的黑眸始终注视着她,探寻着她脸上每一刻的表情变化,甚至她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当他看到她脸上那抹淡淡的笑意,他的心,瞬间沉了又沉。
“我受伤了,你不为我敷药?”他沉声说道,语气里透着一丝难以觉察的幽怨。
瑟瑟凝眉,他明明没受多重的伤,云轻狂方才也分明嘱咐了,暂时不用敷药。而且,她是目盲之人,怎么为他敷药?
“我去叫侍女过来!”瑟瑟淡淡说道。
“不要她们,我就要你!”他轻轻说道,语气里透着一丝不可言喻的坚定。
“你不是没受什么伤吗?”瑟瑟不为所动地淡笑。方才他几乎都要抱着莲心送人家回去了,而且,他都说了,自己根本都没受什么伤,只是吃了云轻狂的药睡着了而已。
“我那是安慰别人的,你到底要不要为我敷药?又流血了,疼死我了。”明春水低声说道,语气里透着浅浅的愁,悠悠的伤。
瑟瑟转身,朝着他说话的方向走去。
“药呢?拿来!”她伸出纤纤玉手,定定问道,幽黑的清眸,清澈如明镜,不泛一丝波澜。
敷药就敷药,倒要看看,他到底伤了没有。
“给你!”明春水低低说道,一个凉凉的瓷瓶放入到她手中。
瑟瑟拔开瓶塞,一股幽凉清淡的药香扑来,是金疮药的气味。
她慢慢扶着床,坐到床畔,曼声问道:“伤口?”
她对他说的话越来越简洁,这似乎代表着她在生气。她在生他的气呢,洞悉了这一点,明春水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在这里,在腰部。“明春水一本正经地说道。
可是瑟瑟乃目盲之人,纵然他说了腰部,瑟瑟也不知在哪里。遂,伸手,抚上他的身子摸了摸。那里似乎不是他的腰部,而是他的肩膀。
“再向下!”他懒洋洋地开口,话语里隐隐带着恬淡的笑意。
瑟瑟怔了怔,感觉到他灼热的气息拂在她的手上,她心中微颤,刚想将手抽回,却被明春水一把抓住了。瑟瑟挣了几下,挣不开他的铁钳般的大掌。
他揭开衣衫,握着她的手,缓缓地慢慢地一路向下,沿着他温热硕伟的胸膛,一寸寸滑过他光滑灼热的肌肤。
瑟瑟的玉脸,浮上一层羞恼的红晕,这一刻,她几乎可以肯定,明春水这厮,在戏弄她。不过,玉手在他的引导下,滑到了他腰侧的伤口,那里湿湿的,有温热的血在渗出。
“这里!”明春水的声音压得很低,温雅中透着一丝嘶哑。大约是被她按到伤口,疼痛所致。
瑟瑟凝眉,他倒是没欺骗她,伤口果然是裂开了。遂揭开缠绕的布条,将金疮药倒在他的伤口上,然后再细细缚好。
“好了,你歇着吧。”瑟瑟低低说道,起身欲走。
身子蓦然一轻,他已经将她拥到了床榻上,他的怀抱,犹如一个蚕茧,将她紧紧包裹住。
“你告诉我,方才是不是在吃醋?”他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温柔中带着一丝魅惑。
瑟瑟感觉到他的气息在她脸侧流窜,带着暖暖的温度,将她的半侧脸颊烧热。
吃醋?她是在吃醋吗?在吃莲心的醋?
“是不是在吃醋?”他继续锲而不舍地问道,语气刻意压得十分疏淡,但是,那灼热的气息,还是暴露了他心头的期盼。
“没有!”瑟瑟压下心头的狂跳,淡淡说道。
明春水灼热的眸光忽然变得黯淡,他倏地放开她,沉声道:“你是真的一点也不关心我是否受伤?”
“有一个莲心关心还不够吗?”瑟瑟冷冷说道,欲从床榻上起身。
身上一暖,他的手臂再次环住了她的纤腰,困住了她的身子,这一次两人身子紧紧相贴,容不下一丝空隙。属于他独有的男子气息、体温,包围住她所有的感觉。
耳畔传来他低低的笑声:“果然是吃醋了,却还死不承认!”
“我没……”她的话被他的唇堵了回去。他将她拥的紧紧的,霸道而不失温柔地吻着她,抒发着他的狂野,他的思念,他的深情。他的唇舌,吞噬着她的呼吸,她的灵魂,她的颤抖。
这醉人的缱绻柔情几乎让她彻底迷醉。
可是,瑟瑟告诉自己不能再沦落到他温柔的陷阱中。
她猛然推开他,冷冷说道:“明春水,你不要再戏弄我了,你觉得这样很好玩吗?”
明春水未曾料到瑟瑟的内力已经增长了不少,一下子便被她推开了。他暗运内力,才稳住身形。
“你以为我在戏弄你?”他定定立在她身前,深幽的黑眸笼上一层浓浓的痛楚。
“不是吗?”瑟瑟凝声说道,“你喜欢的,不是莲心吗?你不是一直在等她吗?如今,她失了记忆,又是这般喜欢你,你不是可以得偿所愿了吗,那个和你比肩,让你倾慕让你欣赏的人回来了,还在这里缠着我做什么?”
瑟瑟说完,便起身从床榻上下来,疾步向外走去。可是只迈了两步,手臂便被明春水一把抓住,他不顾她的挣扎,将她紧紧拥住。
这一次他有了提防,暗运了内力,瑟瑟不管如何挣扎,也挣不脱他的怀抱。
“明春水,你究竟要做什么?你究竟要如何才肯放了我?”瑟瑟痛声问道。
明春水伸手棒起瑟瑟的脸,幽深的黑眸紧紧锁住她的娇颜,一字一句,定定地说道:“江瑟瑟,你听好了,我喜欢的是你,只是你。你听到了没有?”
瑟瑟抬眸凝视着他,因为看不到他,所以她很清楚地感受到他这句话里的真意。
“那,莲心呢,你对她……”瑟瑟颤声问道。
“她确实令我倾慕令我欣赏,可是我喜欢的却是你,你懂了吗?”他再次重复道。
他语气里充满着浓浓的情意,瑟瑟在他怀里完全愣住了。
明春水低头,看到瑟瑟抬着头,纤长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着,美丽的黑眸深幽似一汪不见底的幽潭,红艳艳的小嘴微张。他从未见过纤纤公子这般惊愣的样子。
他用力,将她更紧更深地拥住,几乎要搏她深深嵌入到他的骨血户中。
午后的日光淡淡的,透过半开的扉窗,将相拥的两人笼住。
一室的静谧和温馨。
明春水低头,轻轻说道:“或许,我们该要个孩子,这样你就没有闲暇胡思乱想了。”
孩子?
瑟瑟一把椎开他,挑眉说道:“明春水,虽然你说喜欢我,但是我还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喜欢你,所以……所以,你最好打消这个念头。”言罢,就要溜走,可是目盲的她自然逃不过明春水的魔掌。
明春水一把拥住她,将她打横抱住,放到柔软的床榻上。
瑟瑟躺在床榻上,想要动身,却发现全身已经被他禁锢住了,耳畔响起他恨恨的声音:“江瑟瑟,你再说一句不喜欢我,嗯?!”
瑟瑟感觉到他语气里暗涌的情愫,还有沉沉的失落和咬牙切齿的懊丧,心头涌起一股难言的轻颤,只是,她没打算这么轻易饶过他。她睫毛轻颤,淡淡说道:“我不喜欢……”
明春水眸光一沉,猝不及防攥住瑟瑟的唇舌,低语道:“看来,是该要个孩子了。”
他的手掌,托起瑟瑟的腰肢,灼热的唇舌,沿着瑟瑟的脖颈,一路向下,一直吻到她胸前的温软。一向深邃幽黑的眸中,此时,俱是历历情愫。
他的吻,引起她一连串的轻颤。
她被他的呼出的灼热气息吓住,虽然她是目盲看不到,可是她却知晓,现在是白日。而他,看样子不仅要她,而且要强取。可是她却无法挣脱他,他的一双铁臂,将她的身子紧紧攥住,使她一动也不能动。
他的吻,使她的身心渐渐迷乱,玉脸上浮起一片羞红。
明春水伸袖一拂,一道道轻纱和床榻上大红色帐幔纷纷曼妙地垂落,遮住了缱绻旖旎的大床。
他伸指正要去解瑟瑟的衣衫,门外响起侍女长声禀告声:“楼主……”
明春水的动作一顿,沉声说道:“什么事?”
门外的侍女被他语气里的寒意吓住,半晌才哆嗦着说道:“狂医说,轻烟苑的莲心姑娘……莲心姑娘病情严重……”
瑟瑟明显感觉到明春水的身子微微一僵,接着感觉到他的大掌自她脸上缓缓抚过,又在她唇上轻轻吻了一下,低语道:“我去看看,你在此好好歇息”
言罢,翻身下了床榻,隐约听到衣袂飘飞的声音,很显然是他飞速穿上了衣衫,接着听到他的脚步声,疾走而去。
瑟瑟只觉得心中顿时堵得难受,虽然他说了是喜欢她,可是,她怎么感觉到,在他心里,她根本就不如那个莲心重要。
她真的不确定,明春水是否能确定他自己的情感。
瑟瑟自床榻上起身,将垂落下的尽数挂好,然后淡淡说道:“来人。”
小钗看到明春水急匆匆离去,遂守在门外听侍,听到瑟瑟的声音,疾步而入。
“夫人,你没事吧?”小钗隐约听到了方才轻烟苑侍女的禀告,很担心瑟瑟。
瑟瑟淡笑道:“无事,小钗,你为我梳头吧。一会儿,我要出去走走。”自从目盲后,一直都是小钗打理她的容颜。
小钗点点头,细心地为瑟瑟梳了她最爱的随云髻,从拒子里拿出一袭白狐皮的轻裘为瑟瑟披上。
“小钗,随我到轻烟苑去一趟。”瑟瑟清声说道。
“夫人……我看我们到后园里走走好了……”小钗焦急地说道。楼主此时一定是去了轻烟苑,而此时,据说那个莲心病了,夫人此去,不太妥当。
“小钗,你不用阻我,我是一定要去的。你若不陪我去,那我也会自己去的。”瑟瑟自然知晓小钗的担心,只是,她必须要去。她倒是要看看,那个莲心,究竟是得了什么严重的病。
小钗强不过瑟瑟,只好扶着瑟瑟,缓步向轻烟苑而去。其实有些事,或许早点揭晓比较好,小钗担忧地想到。
越过烟波湖的石桥,不一会便到了轻烟苑门口,门口倒是没有侍卫守着,瑟瑟和小钗径直到了院内。院子里依旧是花香淡淡,两次来这里,虽是不同的时间,但心情却是一样,很是压抑。
上次是来为莲心解毒,心情自然是凄楚绝望的,这次,虽说不是那么凄楚,但是,却是忐忑的,压抑的。
沿着长廊,绕了几个弯,瑟瑟便听到前方,隐隐传来低低的啜泣声。
瑟瑟的内功心法已经练到了第七重,本来耳力就已经极佳,如今又是目盲,对声音又是格外敏感,是以,那隐隐约约的啜泣声,便清清楚楚地传到了耳畔。
她顿住脚步,凝神倾听。
小钗隐约听到了哭声,却不似瑟瑟听得这般清楚,见瑟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