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的意思吗?”
“他想要得到一个可以使用监牢的人,这说到底还仅仅只是一个推测而已。”
“哎呀,失礼了。监牢的话题是我们先提出来的。”
“泉姐,今天秋秋和未来都在,你可不可以简洁一点。”
听到博臣的提醒后,泉又敲了自己的脑袋一下。接下来真城得到了辩解的机会。
“我是忍辱负重来参加这次商谈的。现在因为内乱,组织的力量已经被削弱了。如果与名濑家这么强大的组织为敌,我们肯定连背叛者都抓不到。可以你们稍微等候一段时间,把真城优斗交给我们处理吗?”
真是简洁地要求啊。
也就是说,这次的袭击并非真城全族的本意。他们没有要与名濑家对立的意思,而且还会逮捕犯人真城优斗,所以请名濑家以宽容的态度原谅他们。这已经不是交涉,而已经接近于恳求了。原来两家之间的力量有这么悬殊啊。
“唉,也行吧。不过,因为你们组织管理不善,博臣和美月才成了受害者。请你们不要忘记这个事实。”
“……难道要以某种形式进行赔偿吗?”
“不是,只不过希望你们明白,因为你们的错误而害名濑家遇害了。”
泉的发言令真城沉默无语。如果承认欠下一个大人情,以后在交涉中就会处于不利的位置。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他没有拒绝的立场。不一会儿,负责对外交涉的西装男才重重地点头说:“我明白了。”
“既然如此,那么这次的事情我们就默认了。”
“谢谢你。”
双方愉快地达成共识。考虑到真城组织的现状,其实名濑家还可以提出更加不公平的条件。那个表情沉痛的负责交涉的男人,说不定心底正在偷笑吧。不过,故意没有赶尽杀绝才正是泉姐的可怕之处。她可以掌握不让对方有活路和不让对方死的分界线。濒死的猎物一旦走投无路就有可能以死相搏。为了不让局面发展成这样,泉才故意给真城留了后路。
“对不起。”
现场的气氛刚刚缓和下来,我身旁就传来很小的声音。笑容可掬的泉向声音的主人问道:
“怎么了?”
“为什么把我们叫到这样的场合呢?”
“为了向你们道歉,同时向你们解释真相。”
微笑的泉行了一礼。我回以冷漠的笑容翻译道:
“也就是说,你告诉我们实情,就是为了不让局外人擅自行动——这就是你的用意吧。如果我的猜测有误,我可以改正。”
“不必了,没有改正的必要。”
名濑泉淡淡地回应。我只能耸肩。我一语中的地戳破她的真实意图,真希望她可以表现得更狼狈一点啊。不对,说不定她早就预料到我会说出刚才的话了。不过,思考这些问题没有意义,还是让对话进行下去吧。
“这就是她的目的哦,栗山。”
娇小少女直到最后都带着严肃地表情。
会议就这样结束了。
“泉,好像非常讨厌我。”
“泉姐是一个根深蒂固的功利主义者,所以她只想尽早排除不确定因素。你不要想太多了哦。”
我和博臣从大厅来到客房,占据了摆设在这里的桌子和沙发,享受着咖啡浓郁的香气。喝入口中的瞬间,醇厚的香味充满口腔,独特的香甜味穿过了鼻子。清脆爽口的蔬菜三明治和煎蛋三明治都是我从未吃过的顶级美食。
“可以帮我叫主厨来吗?”
“主厨是泉姐,要叫她吗?”
“不用了,请容我慎重拒绝。”
我叹了一口气,夸张地垂下肩膀。原来泉会做料理啊。因为我从未见过,所以一想到她穿围裙的样子就觉得惊讶,脑海中自然而然地浮现出她在厨房忙东忙西的样子。说不定她很适合饰演新婚三个月以内的新媳妇。
“还要在加上眼镜。从她的五官来看,应该比较适合戴下框眼镜——”
“秋秋,你在嘟囔什么呢?”
“当然是眼镜啦。”
“我问的就是为什么会突然扯上眼镜啊。”
是啊。我连借口都想不出来。
“对了,名濑家的回应出席人数真少啊。”
“是啊,因为在监牢中嘛。而且——我们还做好了保险哦。”
博臣说着露出淡淡的笑容。我顺着他的眼光望过去,看到了二之宫。二之宫与栗山两人正在谈话。很难想象她俩会有所交流,不过既然都是女异界士,大概还是有共同话题的吧。
“果然还是不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监牢上啊。”
“这当然啦。”
“今天的栗山也很适合戴眼镜呢。”
“干脆让二之宫也戴上眼镜吧。”
“你真是天才!”
我情不自禁地大叫起来。眼镜女子X眼镜女子是何等厉害的乘法啊。唯一的问题就是,要想描写戴上眼镜的二之宫恐怕会需要整整一本单行本的字数。
“说正经的吧。二之宫的目的很明确。她作为近身战专家,想要拉拢栗山。她好像很欣赏栗山面对危险时的冷静应对。”
“如果她们在讨论工作,我这个局外人还是不要插嘴比较好。”
我再次眺望她们俩。二之宫热情劝说的样子好像想把可爱的女生拐进陪酒行业的星探一样。另一方面,可以操纵血液的少女却显得有些为难,或者说是不悦。我唐突地问了一个问题:
“遇到袭击的那次——你是故意让黑外套逃跑的吗?”
“这怎么可能呢。”
博臣苦笑着直截了当地回答。他的眼瞳中混入了我看不懂的神色。不过,既然博臣当场否定,那么放走黑外套的犯人到底是谁呢?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一开始遇到人狼妖梦袭击时,你的应对非常慎重。你是为了搜集情报才故意放走他的吧。”
“至少当时我一门心思只想抓到他。”
俊美的异界士望着远方,耸了耸肩。
“既然如此,那么,到底是谁中和监牢,放走了黑外套呢?”
“不知道啊。”
对于我的问题,博臣只做出了暧昧地回答。我不知道他到底隐藏了什么。
“如果相信真城一方的看法,那么袭击时,真城优斗身边并没有可以使用监牢的人啊。所以我才觉得你故意放走他的。”
“你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不过,我觉得敌人应该不是一个人。”
“嗯?”
“一个思念操纵系的异界士不可能同时掌握中和监牢的法术和移位法。他背后肯定还有帮凶。就算真城一方的观念是正确的,我也依然坚信这一点。”
“我来稍微整理一下吧。一种可能是’负责对外事宜的人在说谎‘,另外一种可能就是’真城优斗是犯人‘。如果是前者,有可能真城全族都与名濑为敌。如果是后者,真城优斗还有其他帮凶。”
“正是如此。不过,如果是前者的话,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不打自招。”
“只要让名濑家认为犯人只有一个人,可能就会放松警惕吧。”
“就算他们已经被我们揪住了尾巴,也不至于老实承认吧。”
“嗯,既然如此,那么应该是后者?”
“有可能是,但也有可能不是。”
“这也太模棱两可了。”
“肯定是模棱两可啦。因为现阶段还分不清是黑是白呢。”
他的话我也能理解。敌人偷袭以失败告终后,名濑家已经知道敌人是可以操纵妖梦的人。然后思念操纵系的异界士——真城一族的涉外负责人就前来解释。
“这些先别想了。我可以摆脱你一件事吗?”
博臣突然切换了话题。我毫不犹豫地回答:
“我拒绝。”
“关于美月啦。她因为不能参加会议而有些失落呢。”
“我都说了拒绝了。”
“总而言之,你可以稍微安慰她一下吗?她好像仗着有泉姐撑腰,我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
“首先,博臣,我的话你好像也听不进去。”
溺爱妹妹的异界士仿佛已经把我看透,扬起嘴角说:
“反正你肯定无法丢下伤心的美月不管吧?”
说中了。我完全无法反驳。
前不久她才刚在社团室让我感到幸福,我觉得自己应该尽快报答她的恩情。说不定,她早就预料到会有这种情况,所以才故意施恩于我吧。
“好吧。”
我带着微微的颤抖回答。接受博臣的委托令我感到很不甘心,不过现在这种情况,还是帮助美月更重要。如此想来,从一开始我就没有选择的权利。
“美月在她自己房间吗?”
站起身来的我确认黑发少女的所在位置。
“她从早上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原来如此——看来情况有些严重呢。我走出几步后,背后传来喊声:
“啊,还有一件事。”
博臣用轻松地口气仿佛只想告诉我一个无聊的事情。如果他搞出什么过分的要求,我绝对会拒绝,然而他却简洁至极地告诉我一个天大的情报。
“未来认识真城优斗哦。而且他俩的关系好像很深。”
我无法言语,望着刚才发言的异界士。
“证据呢?”
“名濑家的情报网是一流的。这点应该不用我再解释了吧?”
俊美的异界士站起来。若无其事地走向两名女性。我的脑细胞立即开起了紧急会议。名濑家是如何看待栗山未来和真城优斗的关系的呢?该不会怀疑栗山未来是同伙吧。既然如此,今天邀请她来肯定是为了警告。但是,总觉得泉的话中好像没有包含弦外之音。如果泉动真格的话——肯定会令人更加恐惧。
也就是说,今天邀请栗山来,只是为了亲眼见一下她罢了。
我可以善意地以为,他们大概是相信栗山的。
我深深地叹息。总而言之,现在还是先去美月的房间吧。
走上二楼,在尽头转弯,最后我在最里面的一个房间外停下脚步。门上挂着一块用可爱的圆形字体写着“美月”的名牌。从她平时的样子很难看出她可以这么女性化的一面。
我深呼吸了两次,然后敲了敲门。没有回应,于是我开口说:
“如果你没事的话,可以和我谈谈吗?”
几瞬的沉默。
“门没有锁。”
听到美月小声的回应后,我打开门,走进房间。欧洲风格的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虽然我并没有期待看到房间里乱糟糟的样子,不过想到她整理社团室时那草率的整理方式,依然感到有些意外。
“我被排除在外,但是秋人你却参加了会议。”
趴在床上睡觉的美月突出抱怨。粉红色的睡衣新鲜且可爱,但是因为没有戴眼镜,睡衣魅力度有点减分。她的样子可以算是闹别扭躺在床上中的模板了。想要哄她开心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是啊。”
“是有人拜托你来哄我开心吗?”
美月用于平常无异的口气说。她可以用平常的态度对待我令我稍微安心,但是希望今天不要让我成为无辜的出气筒。听说栗山和真城优斗的关系后,我的心情可不太好。
“说的没错,省得我解释了,你可以打起精神吗?
“确实你好像没有什么精神呢。”
“真是——什么都被你看透啊。”
“……出来什么事了?”
美月愕然地抬起头,盯着我。隐瞒是没有意义的,于是我把刚听说的情报告诉了她。
“袭击博臣和美月的主谋好像和栗山是熟人。”
“然后呢——”
“最坏的情况就是,栗山可能是名濑家的敌人。”
我接着美月打话说。气氛显得有些紧张。栗山当时没有对傀儡使用的那把长剑做出解释。我只能想到的最坏的结果。在和式点心店时我还没有想到,如果学妹是为了庇护主谋,那么她与名濑家是对立关系就是不争的事实了。
彩华的预言就是这个意思吗?
——这个世上是有坏人的。
栗山并非被坏人当成了目标,而是她本来就是坏人的帮凶。
“确认——你打算怎么做?”
“不知道。”
我吐露真心。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无论如何我也不想破坏与博臣和美月之间的关系,而且我已经答应不积极地与异界士和妖梦发生关系。但是我又不能丢下栗山不管,总觉得现在这种时期,我必须要相信她。
“不能丢下她不管,是因为她适合戴眼镜吗?”
美月起身,微微歪着头。她的前襟开口有些低,不管她自己并不在意。
“这一点我并不否认——不过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栗山所处的状况与我很像。”
“与你很像?”
“是啊。”
我们都是生活在绝望的孤独中。仅此一点,我就很想保护她。
“停风期开始以后,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我感到这句话有些奇怪。她可能说错了,于是我要确认一下。
“开始?难道不是结束吗?”
“考虑到偷袭的时期,总觉得敌人必须在停风期开始前就结束这一切。不过我不知道其中的理由。”
美月不会也单纯的猜测就发表意见。背后肯定有什么证据吧。对了,遇到袭击时,栗山好像也说过敌人太着急什么的。
“如果你知道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只是预感而已啦。”
说出这句话后,美月脸上浮现出严肃地表情。
“停风期一到,被操纵的妖梦的力量就会减弱,所以我觉得可能想要趁此之前完成任务。”
这样的推测的确合情合理,但是她不说我还没有注意到。
盲点。
不对,也许单纯因为我掌握的知识太少吧。
为了能在停风期时候操纵更多战斗人员,所以真城优斗想要优秀异界士的尸体。
按照美月的想法,敌人在停风期前仓促进攻学校的理由就显而易见了。而且这样还可以解释黑外套傀儡为什么逃走。因为获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