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方,一个冷峻的破衣罗汉脚踏一只千丈红龙,那红龙的表皮还在颤动,感觉极薄,原来连骨龙都让李硕拿出来撑场面了,它的心脏和皮肤还没有完全定型。
一位跛脚金刚,怒目圆睁!站立在一支骨豹的头上,骨豹的两条骨翅向两侧伸展,如同万把钢刀,反射着刺目的光辉。
最中间是一名黑衣修士,留着寸许的短发,目光坚毅,跨坐在一头惊人的异兽上,龙口、狮头、蓝面、金睛、鱼鳞、牛尾、虎爪、鹿角,全身赤红,独独头面呈蓝靛色,比麒麟还要威猛神异。
再看这名修士,背后竟有一轮金色的光盘,光盘上喷吐着六道火焰,这是李硕特意把愿力光盘显现了出来。
刚昆罗汉和那山罗汉目光呆滞的看着李硕一行,与其说是李硕一行的扮相震住了他们,还不如说是红龙和能寂罗汉的实力吓到了他们。
一行瑞兽行至近前,李硕口念咒语:“大德威龙,唵、唵、唵,揭帝,揭帝!”十八只脸盆大小的白象凭空出现,环绕护卫在李硕身前,这是佛祖念珠。
有龙有象!
龙凤呈祥!
麒麟现世!
顶悬圣光!
这才是真佛圣僧啊,人们纷纷转身叩拜,再也不管刚昆罗汉八人。
恰在此时,李硕一行的六只瑞兽同时咆哮!或龙吟、或凤鸣,但最要命的是隐藏着的吞神兽的夺命音攻!
噼里啪啦,刚昆罗汉和那山罗汉等人骑乘的八条妖兽全部从空中摔下,直接摔的半死,八人狼狈不堪的立在空中。
高下立判!
“罪过!罪过!佛祖示现彼岸花,是为教导信徒诸恶莫做,众善奉行,自净其意。”李硕单掌竖立,捻花微笑。
见没有人敢插话,信徒们都在专心聆听,李硕继续说道:“但你们曲解佛意,借佛旨敛财,致使信徒压榨口食,甚至卖儿卖女,该下十八层地狱。”
刚昆和那山岂甘心一败涂地,正要暴起,只见李硕身边升起了一块玉简,那澎湃的能量让他们确信,这时要动就是找死!
“我奉佛旨,从此之后,只要信徒人人向善,彼岸花便会花开遍地,凡信我佛者人人都能供奉。圣花临凡!”
随着李硕声音一落,整个天际赤霞满天,美丽的彼岸花飞旋着,跳跃着,如同九天的精灵,红透云霞,落花如雨。
是天花乱坠!
有人讲经,天花乱坠了,幸福的人们陷入了疯狂。
第218章 达者为师
在天花乱坠之中,人们先是又哭又笑,然后则是又唱又跳,纷纷祈请着圣花,不知道是谁带了头,信徒们开始向李硕一行跪拜了起来。
越是善良的人们越是有最纯净的愿力,尽管这并非李硕本意,但他受之无愧。此时他没有发现,在能寂大师望向他的目光中,分明全是崇拜。
“彼岸寺众僧,我佛慈悲,即使是对广造杀孽的屠户,也留下了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殊胜之法,那就是忏悔改过。今天也是有缘,便传你们一个最殊最胜的法门。”李硕说到这里,向着刚昆等人及寺内众僧看去。
隐隐地有不少僧人开始低头,而有的人则目露精光,仿佛重新看到了希望。
“学佛一日,离佛一步;学佛十年,离佛万里!当你们所作所为离佛所说越来越远时,想一想你们当年发愿学佛时的最初发心。不忘初心,方得始终。善哉!”李硕说罢,天空中的红花更盛。
“扑通!”寺内、寺外开始跪倒一个个的出家人,就连跟随刚昆前来的人中都有人开始动摇了。
“我不知道你等是何人,我只知道彼岸寺的主持是务曲。你们看到了吗?这条高贵的红龙,腹内全部都是彼岸花的种子。现在我便去城外开始散播,你们如仍然执迷不悟,可到城西找我,我在城外等你们一天。”李硕说完,转身与能寂等人向城外慢慢地飞去。
守着如此多的佛教徒,实在不便大开杀戒,但如这些人找死,李硕倒不介意帮他们一把!
一行人出了城,蓝月亮、凤寻伊收了本相,五人降落在一座山坡休息。小白龙则带着骨龙、骨豹去散播花种了,此地多沼泽,李硕倒是不担心彼岸花开枝散叶的问题。
“李施主,下面我们再怎么做?”小灯法师这会儿心情大好,看着李硕的神情丝毫不亚于看着师父。
“小灯法师,我还没有狂妄到想以几人之力对抗一个宗门。而且贵师徒更是牵扯不同宗派之争,犹需谨慎。所以我打算践行诺言,一天之后,继续游学。”李硕客气的回答小灯。
“这,这,这不解气啊,他们骗了那么多钱,就这么算了。”小灯扭头看着蓝月亮,他觉得她是高人,可能有办法。
蓝月亮展颜一笑,让小灯心跳加速,“小灯师父,很抱歉,我也没办法,我们的实力还没到可以肆无忌惮地主持正义的境界。”
小灯有些落寞,但当他看到师父接下来的动作时,顿时呆在那里。
能寂罗汉偏袒右肩,双膝跪地,两掌合什:“师父,能寂愿拜您为师,追随左右,聆听教诲。”说罢以头触地。
所有人全部石化,李硕狠狠地摇了摇头,才断定这是真实的,连忙上前扶起能寂罗汉,“大师何必如此,小可是来诚心学习佛法的,律宗博大精深,宗内大师云集。最可敬的是以戒为师,不失本心,何必舍近求远?”
见李硕说的有理,能寂竟也迟疑起来,历来佛门宗派壁垒森严,这拜师一事多少有些鲁莽。
“那,李硕师父,可允许我师徒二人追随您游学一段时间,如不方便,我们远远跟随便是。”能寂后退一步。
“那有什么不方便的,我们同行,我正好也可多向大师您请教。”李硕松了口气。
“不行,要想跟我哥哥游学,必须做身新衣服,你看你们袒身露体,这多不方便。”蓝月亮想乘机转变一下二人的思维。
二人有些尴尬,还是小灯脸皮厚些,“对啊,昨天李施主还说戒重在心,而不在身吗?出家人魔都不怕,还怕穿新衣吗?”
“啪!”又是一巴掌,能寂开口了,“我都喊师父,你还叫施主?”
“停,停,停,我只有一个要求,如果要同行可以,我与小灯师兄弟相称,您喊我李硕就行,要不我们一拍两散。”李硕说道。
见李硕如此说,能寂也不再坚持,双掌合什,以示恭敬:“那,李硕,能不能给我们讲一讲,您昨天说的那十二字法言吗?”
李硕非常惊讶:“哪有十二字法言?”
“诸恶莫做,众善奉行,自净其意。”能寂罗汉极度恭敬地复述。
“啊?这倒是怪哉。这本是你们律宗的名言啊,你怎么会不知道?”李硕惊奇。
“我们律宗的名言?这怎么可能?老衲已把宗内佛经读遍,倒背如流,未见此章句啊。”能寂罗汉吃惊的说。
李硕心下恍然,原来释迦牟尼佛的经教在这片大陆并没有流传,想到这里,李硕整理了一下思维,开始了第一次的传经。
“这十二字的缘起是这样的,在遥远的东方,有一位释迦牟尼佛,他座下有百万弟子。一日有一位比丘向他辞行,表示要放弃修行。佛陀虽然惊讶,但仍然慈祥地希望渡他,就问他原因。”
“那比丘解释,佛陀的教诲深如大海,让他受益匪浅,但佛陀的戒律太多,他实在是受不了,因此想离开僧团独自修行。”
“释迦牟尼佛大发慈悲,对这位比丘说,‘如果你感觉戒律太多,那么我只要求你遵守一条戒律即可。那就是诸恶莫做,众善奉行,自净其意,是诸佛教。’比丘听了信受奉行,后来终于成就阿罗汉果位。”
“以上就是这十六个字的来历,其中‘自净其意’是说这个清静的行为能净化自己的心念,如贪,痴,恨,爱,欲等等,也可以引申理解为做任何事首先要‘自净其意’,有一个好的发心。‘是诸佛教’,是说过去所有的佛都会如此教导。这是增一阿含经的记载,释迦牟尼佛所亲说。”
李硕说完,双掌合什,表达对佛祖的尊重。
虽然从未听说过有一尊佛名为释迦牟尼佛,但能寂罗汉丝毫没有生出慢疑之心,心生敬仰,五体投地的跪拜起来。
其实,李硕讲的戒法虽然记载于小乘佛经,但实是大乘的境界,归根到底是说的戒重在心,而不在身。能寂听了,恰如醍醐灌顶,一时如痴如醉。
“那,李硕,我能不能把此经传与我宗弟子,发扬光大?”能寂罗汉热切的问道。
“大师,这有何不可,佛陀讲经,从来都说众生平等,又何时分过高低贵贱?”李硕真没想到,他自己觉得非常平凡的一句话,或者说本应当人人知道的一句话,竟然能让律宗大师如此重视,看来自己佛国一行,还是有一些交换的本钱。
能寂罗汉和小灯和尚激动地默默记诵着佛经。而蓝月亮和凤寻伊更加激动,没想到夫君连佛法都有如此高深的造诣。她们只知道,但凡是元婴顶峰修士,那在修行方面都是到了百尺竿头,能让他们服气,绝对得有真才实学才行。
正在此时,小白龙和骨龙、骨豹回来了,李硕将骨龙、骨豹收起,闭目打坐。
在虚空戒中,龙椅已被钢蹦儿改造成一个形似莲花的九龙须弥座,张扬的金色也被改成了颜色暗些的古铜色。此刻,它正同李硕一起,一刻不停的吸纳来自彼岸大城的愿力。
禅宗袈裟也被改制了,现在成为一件清爽的白色长袍。相信即使禅宗的弟子见到,也发现不了它的本体。
骨龙仍旧潜入融有仙王血液的大缸中修行,蚁后已陷入沉睡,连那些吸食了一些血液的蚁王也沉睡在一旁。
建木终于发芽了,是那样的弱不禁风,普通的无法再普通的两片嫩芽,如同刚刚破土而出的豌豆黄,让任何人都无法相信,它会成长为顶天立地的宇内第一大树,宇宙中最为强大的神体之一。
几乎耗尽了所有的息壤,才让它成功发芽,对于它的吞噬能力,李硕颇感无奈。这样的大肚王,显然不能仅仅依靠息壤,就是李硕也养不起,小心翼翼的把它移进分身的识海,李硕决定另寻机缘。
对于修士来说,一天一夜不过一个吐纳之间,朝阳再度升起,显然彼岸宗的妖僧们没敢出来寻仇。
心灵手巧的凤寻伊已为能寂师徒制作了两袭僧衣,刚刚参悟了李硕所讲戒法的他们并没有再固执推辞,毕竟这是蓝月亮提出的要求。
换上新衣后,小灯更显英武,李硕笑着对他说:“小灯法师,虽说将来你突破金丹后,可自行修复跛足,但我有一种疗伤圣药,不知道你需要吗?”
“谢谢李硕师兄,真不用了,我已习惯了,等突破再说吧。”小灯也不愿再接受李硕的宝物。
“那,能寂师父,接下来我想继续向西,你说我们先去哪里?”李硕问道。
“在我们大秦有一种说法,资质差的修行律宗,资质高的修行禅宗,无论资质高低均可修行净土宗。我看您三位都是资质高绝之人,不如我们去沙想大城,观摩一下禅宗的高僧吧?”能寂罗汉建议。
李硕双眼一亮,“好,禅宗历来称为不立文字,教外别传,清风高义,令人神往,我们就去学习一下也好。”
第219章 名动禅城
李硕一行刚刚离开,数千米外,一只浑身黢黑的怪兽骤然睁开双眼,一只足有三米方圆的耳朵从地面上渐渐提起,原来是谛听兽。
彼岸寺第三进院内,刚昆罗汉和那山罗汉等听了谛听兽的报告,脸色更加阴沉。
“那山师兄,此时沙想城明珠大居士正要举办无遮大会,说是无遮布施,其实是佛门的辩论大会,可说是高僧云集,我们如何能下得了手?”刚昆罗汉皱眉问道。
“师弟,此时绝对不能轻举妄动。且不说能寂这老秃驴生性暴躁,自己的宗门都未必管得住他。即使是禅宗我们也惹不起,更何况明珠大居士是皇帝亲叔,三十年举办无遮大会,布施过无数僧众,威望崇高。”那山罗汉悠悠说道。
“难道,我们就这么忍了?他可是彻底断了我们的财路。”刚昆罗汉目露狰狞。
“只能忍,这次辩论大会,各宗年轻一代的高手都会前去,禅宗四秀、律宗七杰、净土三英多半都会到场。假如他们的师父有那么一两个跟随,现在的沙想城简直是龙象云集。而我们向来又不受他们待见,岂能在此时惹是生非。”那山罗汉无奈的说。
“务宁,命你以观摩辩论大会为名,跟随这李硕,不需惊扰,只等他离开沙想城,且能寂这老秃驴一旦和他分手,即刻传讯回来。”那山罗汉吩咐道。
务宁大和尚一走,那山罗汉转身对刚昆罗汉说:“师弟,我听说,合欢宗九变师太和你缘分甚深,你看能不能……”
沙想城虽不如彼岸城雄伟,但城内却要繁华的多,毕竟参禅者多为社会上层、饱学之士,所以禅宗所在的几十座城市一般都比较富庶。
李硕想寻找客舍先安置下,可能寂罗汉说,既然来了就先去沙想寺挂单,住在寺院最好。李硕有些惊奇,看来此地对女居士倒是丝毫也不避讳。
没想到沙想寺如今是僧满为患,原来两天后,禅宗要借明珠大居士的无遮大会举办辩论大会,不论僧凡,只要是元婴期以下,都可参与。
如此一来,天下游学的僧人和居士纷纷前来,寻求高人指点,印证自己所学。可以说李硕无意中赶上了禅宗的盛事。
沙想寺的首座正鉴罗汉亲自接待能寂罗汉,但要留下五人实在为难,更何况还有两位女居士。
李硕识趣的告辞,但能寂罗汉亲自推荐李硕,要求正鉴罗汉务必安排李硕参加辩论大会。
正鉴罗汉礼貌的答应着,其实心下颇不以为然,当下各宗高弟云集,有些年轻才俊,即便是他们这些罗汉也不敢轻视。
比如净土宗的担山大和尚,深入经藏,辨才无尽,常能说的高僧俯首、顽石点头。
律宗的狄云居士未曾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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