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会有内应。“铁爪商秋落,林老大人一手提拔的人,最后却背叛了他。”
萧若离虽然对杨三淮的能力很是钦佩,仍旧仔细地问道,“光凭借林老大人死时,手指弯曲成指,就推断他就是凶手,未免太草率了。而且,这不一定是爪子的意思,还有可能是“五”这个数,意思或许很多。”
杨三淮道,“我自然不会仅凭借这一点,就断定商秋落就是凶手。其一,正是商秋落负责血幽王所在的囚室。其二,在当晚遇害的狱卒中,有一个幸免遇难,亲口说出,是商秋落打开了大牢,还杀了狱卒。其三,林老大人就是死在爪功之下。其四,才是手势的提醒。”
这确实是铁板钉钉的证据,看来商秋落,就是放走血幽王的帮手,也是先前帮助血幽王杀死朱月明的同谋。
陈尹道,“这个消息,是钱同时带来的。在血幽王越狱之前,钱同时就已经注意到了商秋落的种种反常行为。现在钱同时正守在怡红院,时刻监视着商秋落。他亲眼看着商秋落越入天魁客栈以及逃离。”
人证物证俱在,现在就连萧若离都不再怀疑,商秋落肯定就是帮凶。唐环道,“还等什么,现在就拿下他,逼问出血幽王的下落。”
杨三淮道,“血幽王根本就没有逃走,仍在这个房间里。”
众人诧异,唐环左右观察,这房间里哪里有人的影子,“怎么可能,这屋子里根本藏不下人。”
杨三淮突然之间,打翻了油灯。油灯滚落地面上,栽在鲜血里,发出嗤嗤声。地面的血燃了起来,其后一个人影从鲜血中走出来。
这人整个裹在鲜血飘忽的袍子里,阴鸷地道,“杨三淮,又是你。”
杨三淮同样恶狠狠地道,“血幽王,你逃不掉了。”
血幽王哈哈大笑,“你以为这样,就能够擒住本王。”
所有人抽刀拔剑,全扎在了血幽王的身体上。他们脸色大变,因为感觉刀剑完全不受力,就像扎在空气中。
血幽王看不清笑容的脸,在空气中消融掉,变成一滩污血流在地上。所有人感觉毛骨悚然,这是一种什么邪恶的功法。
陈尹冷声道,“第七次血遁,下一次,你一定逃不掉。”
血遁之术,通过血液逃遁的邪恶功法,传说修行者使用血遁,可以远遁千里。血幽王当然没有这么大的本事,不知道躲藏在云雾城哪个角落里。
杨三淮不愧是血幽王的死对头,如此了解对方。若然,这一次还真能让血幽王瞒过去。最后一次血遁术被用出来,下一次,血幽王一定遁无可遁。血幽王在逃遁之间,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妄图通知潜伏在怡红院的帮手逃跑。
杨三淮急忙道,“快,商秋落要逃。”
陈尹自南楼的窗户跳了下去,众多高手一拥而下,朝着怡红楼窜去。对面的怡红楼传出一阵刺耳的尖叫,这一伙人去势汹汹,吓坏了姑娘们。紧接着,便是一番剧烈的打斗。
萧若离没有跟随这些人去,他自窗户探出头,望着大街上稀稀落落的人影,暗自沉思。
虚渊自门外走了进来,“你为什么不跟过去?”
萧若离喃喃道,“有三只眼在,而且已经确定了叛徒,我去不去,又有什么关系呢?”
虚渊捡起地上仍在燃烧的烛台,“你觉得,这件事情,真就结束了。”
萧若离无言,他承认杨三淮和陈尹说的话很合情理,但总是觉得有些怪。
至于怪在哪里,说不清楚。真要说清楚,也便接近事实的真相了。血幽王是一个大案,从六年前延续到现在,这个案子,是杨三淮全权负责的,萧若离理应相信他。如果连同为神捕的人都不能相信,那么天毅王朝司律部,真的就没什么前途可言了。
萧若离道,“这血幽王兜兜转转,从滇州到池州,是为了杀智千山,倒是可以理解。但不明白的是,他为何要绕道这么远,杀了朱月明。即便他对大明王朝有怨言,杀了朱月明,不仅不会让明国有什么损失,反而让帝位之争平息下来。”
虚渊道,“我若是凌无炀,不如去轩沟县,守株待兔。”
当年轩沟县被大火焚烧,成了白地。而今,轩沟县尚且有一腔忠魂,血幽王必不容他。
第394章 铁爪(下)
这些案子再离奇诡异,似乎都与萧若离没有多大的关联。萧若离问道,“可发现什么异常?”虚渊道,“这一场混乱,倒是暴露了一个人。”萧若离从长街上收回视线,奇道,“可是发现了千面人?”虚渊摇头,“比“千面人”的来头还要大,你跟我来。”
顾小顾这一路看的目瞪口呆,完全不知道,这些许的差别之间,能够推敲出这么多的真相。陈谦也不懂,只是乖巧地跟在萧若离的身后,认认真真地看。萧若离似乎完全忘记了他们的存在,他教徒弟的方式就是这样。先看和听,这两样明白了,才能问出有水平的问题。
虚渊当先朝着楼下走,萧若离跟在后面,顾小顾和陈谦跟在夕遥后面。大堂上,袁回在笑呵呵地整理柜面,天魁客栈仍旧有人前来投宿,发生命案,似乎一点都影响不到客栈的运作。客栈的伙计提着大桶大桶的水上楼去,要清洗房间里的血迹。
虚渊道,“袁老板,这房间死了人,还有人去住?”袁老板笑呵呵道,“这房子洗一洗,清理清理便可以继续住人。空着一天,便是一天的损失。老袁我家小业小,可损失不起。”这越是富贵的人,越是有一种小家子气,袁老板胖胖的脸上,全是写着银子。
虚渊道,“这位古掌柜,不知道在这里干了多久?”袁老板发问,“大概十年了吧,我不在的时候,都是古掌柜替我看着客栈。客人为何有此一问,你若是想要应聘掌柜的,怕是有些难了?”萧若离疑惑,“哦,怎么个难法?”“第一,古掌柜办事认真,客栈交到他手里,我完全放心;第二,古掌柜的工钱很便宜,我恰恰付的起。”
这么两条,似乎确实很难超越。你工钱要得少吧,事儿干不好,老板忧心,不会聘用;你事儿干的好吧,但工钱要得高,老板心痛,也不会聘用;你事儿又干的好,工钱又要得低,老板舒心,你就显得有些傻。所以,这个世界永远不会缺乏来来往往,往往来来的人。
萧若离和虚渊当然不是来应聘,有一搭没一搭地发问,不过是在试探。虚渊沉声道,“你既然这么熟悉你的老掌柜,为什么换了一个人,你还恍若未知?”
虚渊此话一出,原本敲打算盘,老眼昏花的古掌柜,双手突然停滞,眼眸中泛光,哪里有一丝昏昏沉沉的样子。
袁回正色道,“管他是不是真的古掌柜,他同样能将这些事儿干好,而且从来不催工钱。你是不知道,古掌柜事儿是干的好,工钱也是低,可是就架不住深怕我不付工钱似的。我可是诚信买卖,一次都没有亏欠工钱过。这人不催工钱,我不给,他都没怨言,这样的人,我用着更舒心。”
“古掌柜”道,“我没有找你要工钱,倒被你识破了。不漏渊,你呢,你可不欠我工钱,为何能识破我。”他说的话,更近一步暴露了他的身份,“不漏渊”,啧啧,现在,一般人,还真不知道虚渊的这重身份。
虚渊道,“白羽程,你难道忘了,我们曾并肩作战过。”剿灭风息组织的那一场战役,白权和白羽程父子充当内应,带领“四不漏”并江湖高手,一举攻入风息组织总部。
白羽程转头撕下人皮面具,再度转回来,是一张英俊的脸庞。萧若离冷然道,“千面人呢,你们都是为了对付君无忧而来?”
白羽程摇头,“确实有人出价,买君无忧的人头。这笔单子,被“千面人”接了下来。风息组织有个习惯,别人接手了的单子,除非杀手死亡,其他杀手才能重新接单。我虽是风息组织的首领,但实际上,我也是一个杀手。”
这话的意思是,白羽程会遵守行业规则,在“千面人”未成功之前,他是不会接手,暗杀君无忧的单子。萧若离道,“雇主是谁,可是相州王?”
白羽程神色肃穆,“干咱们这一行的,即便死了,也不能透露雇主的信息,不然,可是自绝于整个杀手界。”
每个行业都有行业的行规,一旦破了,就寸步难行。萧若离换了种问法,“千面人在何处?”
白羽程从台边走出来,“没人知道千面人是谁,我见他的时候,有时候是男人,有时候是女人,有时候是老人,有时候是孩子。我唯一能告诉你的,千面人会缩骨功,也只有这种功夫,可以让人千变万化。”
杀手比任何人都要小心,你若一见他的面,就知道是杀手,还怎么杀人。像白羽程这般脸熟的人,就只能靠易容术蒙骗,在杀手界,易容术是必不可少的本事。而缩骨功,更高一筹,可以改变骨骼,改变相貌,而且无丝毫破绽。就连风息组织的老大,都不知道千面人是谁,那还有谁知道呢,无人知晓。
萧若离顿时感到无奈,但仍旧不愿放弃线索,“那你来云慈城,潜伏在这里,所谓何事?”
白羽程的脸上带着仇恨的火焰,“我为什么来云慈城,不漏渊你难道不清楚。”
虚渊不以为意,“吴乘风,是被人放出了无生大牢,可早已死在了相思山,用的着你们这般惶急。”
息风之战,众豪杰付出惨重的代价,生擒风息组织首领吴乘风。当时,白权父子,拼了命,要杀了吴乘风,却被凌云等人阻止。白权父子从不认为,吴乘风被关入无生大牢,就能够高枕无忧。正如,杨三淮从不认为将血幽王关入无生大牢一样。
不同的是,血幽王凭借自己的本事,越狱成功。吴乘风,却因这些弄权者,而恢复自由。血幽王仍旧在逃,吴乘风已经死了,不知道白羽程为何如此谨慎,会对一个死人如此惊惧。
吴乘风确实可怕,但怎么说,人死如灯灭,哪怕威名犹在,也必然大大折扣,何必如此,难道白羽程在故布疑阵?
第395章 星辰石(上)
白羽程的脸上,有挥之不去的忧色,“哼,你真以为吴乘风那么容易死掉。你不知道,在相思山上,并没有吴乘风的尸体。”虚渊皱眉,在相思山,他的剑明明已贯穿吴乘风的胸口。听到儿子死亡的消息,吴乘风明明已经疯掉,怎么可能施展出金蝉脱壳的计谋。
“你从何得知?”
白羽程道,“打扫相思山战场的金断,现在正全力追查吴乘风的下落。潜逃在相思山的囚犯,除了吴乘风之外,其余人的尸身全部找到。”虚渊和夕遥走的匆忙,相思之战后,并没有认真查探,就匆匆地回了天府城。吴乘风是死是活,不得而知。
萧若离不太相信白羽程的说法,“你要对付吴乘风,应该在风息组织总部等。吴乘风若真是金蝉脱壳,首先要对付的,便是你白家父子。”当年,若不是白权和白羽程父子充当内应,官府不可能那般轻易就拔除风息组织。
白羽程冷冷注视着萧若离,“你以为他还能轻易找到风息总部?”风息总部暴露之后,白家父子早就将驻地迁离到更加隐秘的地方,吴乘风若是活着,不会不知道地址。虚渊赞叹,“你们还真是狡兔三窟,吴乘风既然找不到,你又为何如此惧怕?”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强,即便再隐秘,也有暴露的时候。白羽程不甘心被动等待,所以潜伏在天魁客栈里,等待吴乘风出现,“他一定会来这里,因为他若想知道风息总部的位置,就必须来这里。”
萧若离道,“吴乘风也要找“千面人”,因为千面人知道风息总部的位置?”白羽程并不回答,“但现在,他已完全不用找任何人了。”是的,虚渊喝破了白羽程的身份,吴乘风何须找别人,直接找白羽程复仇就行了。所以白羽程才会带着恨意,先前自己在暗,可以乘机观察。如今敌暗我明,完全处于被动。
白羽程道,“吴乘风不仅要对付风息组织,还要对付四不漏。你现在虽是剑圣门剑圣,可当年参与了息风之战,吴乘风就绝不会放过你。”虚渊道,“他若要找我报仇,尽管来。”吴乘风再厉害,也只是江湖超级高手。虚渊已经走入剑修之道,又岂会惧他。
“你或许不怕他,可是你身边的人呢?你不要忘了,吴乘风孤家寡人一个。他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报仇。现在的他,只会更可怕。要知道,当年不是他一对儿女牵绊,我们根本不可能战胜他。”虚渊很认同白羽程的话,一个完全没有眷恋,又嫉妒恨世且具有能力的吴乘风,的确让人觉得可怕。
虚渊道,“你怎么确定他还活着,也可能是,有人偷走吴乘风的尸体,制造他还活着的假象,好让你时时刻刻活在担惊受怕之中。”存在这样的可能,疑兵之计,以莫须有的事儿,利用人们内心的恐慌,让人疑神疑鬼,自乱阵脚。
白羽程神色凝重,“我能感觉他还活着,而且就在附近。”杀手的感觉格外敏锐,可虚渊仍旧不可能凭借白羽程三言两语间,就断定吴乘风还活着。
“合则两利,不知道剑圣意下如何。”白羽程不遗余力拉拢虚渊,对自己有利的事情,他从来不会忘记去做。虚渊不相信这个推断,吴乘风明明被他的剑透胸而过,怎么可能还活着。
虚渊道,“我把你找出来,可不是为了跟你结盟的,我要知道“千面人”的下落。”
千面人才是他们首要的敌人,吴乘风即便活着,最先也只会去找风息组织的麻烦。诚然,四不漏虽然也是敌人,可比白家父子光明磊落多了。
白羽程忽然笑了笑,笑的有些渗人,“我若是你,就会继续躲藏,你虽然揪出了我,又何尝不是暴露了“不漏渊”的身份。千面人,我不知道在哪里,你们在我身上似乎打错了主意。”
萧若离道,“即便你不知道“千面人”的下落,也该知道一些线索。”一个人总会有自己的风格,千面人虽然千变万化,肯定也有特别的地方。白羽程肯定知道这些细节,而往往,细节决定成败。
白羽程道,“我若是不说呢?”
虚渊道,“我既然能把你找出来,就由不得你不说。”
白羽程耸了耸肩,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