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金屋赋--天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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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金屋赋--天娇- 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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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馆陶长公主侧目,以对。
  “宫门内外,互不想通;禁中墙外,咫尺而成天涯。然先人之托,孝也,悌也,为人子者焉敢辜负?”话没说完,梁贾就离席,趴到冰冷冷的地板上连连磕头,磕响头:“小人无法可想,唯求长公主垂怜,长公主垂怜……”
  ‘厚礼钱财上……另说。没想到,这么个强硬厉害的男人,竟肯为妹妹如此屈尊……’看着梁家兄长的动作,长公主沉默,思考许久,才轻轻说道:“梁公,足矣,足之矣!”
  “长公主?!”梁贾猛抬头——这是不是代表,长公主已答应给胞妹相应的关照和庇护?
  希望太大,动作也太快,梁氏家主的眼睛正对上馆陶长公主的面容;随即,目瞪口呆,如痴如傻!
  不是想象中的中年贵妇形象!
  这是个美貌非凡的年轻女子,看上去只二十上下;丽质天成,意态娴雅,贵气逼人……
  如果不是语音无误,梁贾真想向身边的长公主家令确认确认——这位就是即将给儿子办喜事、或许几个月后就会升格当祖母的馆陶长公主吗?
  看看一脸呆相的梁七子兄长,长公主沉了声:“梁……公……”
  “呀?恕罪,恕罪,长公主恕罪!”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梁贾赶紧收拢心神寻回理智,肢体更是急速恢复到‘正襟危坐’的状态。
  馆陶长公主也不点破,慢悠悠表态:“妇之产子,艰险之极。七子腹中乃今上骨血,帝室之血脉。吾当留意一二……”
  梁家主听了,大喜,纳头便拜:“长公主恩义,梁氏永世不忘,永世不忘呀!”
  长公主微微一笑,并不放在心上。
  。
  中心话题结束,梁贾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长公主和家令都有些奇怪。
  家令偷偷靠过来,轻轻拉了拉梁贾的衣服后摆,悄声示意:“梁公,梁……公?”
  梁贾还是不动,思索片刻向上再行一礼:“长公主,小人有一言……”
  长公主沉默是金。
  经过几个月刻意的结交和应酬,梁氏家主如今多多少少也了解了些最上层贵族的习惯做法。不等明示,就自行进入了新话题:“小人得知,有人欲行不利于两位公子。”
  “不……利?”长公主美目一凝,牢牢盯住梁家兄长:“梁公此言……何意?”
  “长公主,小人游历多年,结交广泛。”梁贾拱手:“前日,有故交言及有少女暴尸京郊,乃绞杀而死。”
  长公主一挑眉:‘这和我家陈须陈硕有什么关系?’
  “死者,乃舞阳侯从弟之女。”说到此处,梁七子的兄长眉头深锁:“命案发,官府质询。其邻家皆云,此女生前尝言曰,称其与帝姊长公主之子‘乔’情深相厚。”
  “口说者……无凭。”馆陶长公主听了,眸光瞬时冷然:‘再说,皇家不止一位长公主。其她长公主也有成年儿子。’
  “然……长公主,”梁七子兄长的面孔上,显出几许的难堪:“此女贴身物之上,长公主邸印记……昭然!”
  作者有话要说:为后面几天安排,问一下大家:
  各位,
  西历1。1…1。3这三天,大家还会看文吗?
  看或不看的,都请言语一声。
  不发言的,统统默认为‘不看文’哦!
  203
  203、24…07 欲来 。。。
  大汉京都的官署内,现任内史那仪态威严的外表下,是翻江倒海的违和感觉。
  正值妙龄的少女落泪,那是‘梨花带雨’;
  青春芳华的少妇饮泣,叫做‘楚楚动人’;
  而一个中年已过的大老爷们,站在那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到泣泪横流,只能让人觉得——可笑复恶心!
  樊老头的衣袖都快被泪水湿透了,老头子口中不停,捶胸顿足地哀嚎:“吾女……吾女,丽娘……哪……”
  “嗯,樊公……”内史大人实在接受不了一个老男人的哭相,纠结着眉峰插话:“樊公,请节哀。”
  “内史,”勉勉强强停住哭声,樊老爹向内史深深一躬,大声道:“内史,内史!万望拘捕杀人之贼!”
  “杀人凶犯嘛……”内史耸眉,淡淡道:“奈何,贼人为谁……未定也!”
  樊老头一听这话,当下蹦起来。如果不是被身旁的华服男童死命拦住,樊家主估计能直接跨过长案,一拳头打到内史大人的鼻子。
  “何……何?内史!”樊老爹在怒吼:“内史此言……何意?”
  ‘真实的,给了几分颜色,就开起染房来了!’内史微微侧面,几不可闻地一哼,随后优雅地回道:“‘贼人’一说,无凭无据,尚不可定论矣!”
  “口供、物证俱在!”樊家老爹手指另一只小案上的竹简和小盒,怒不可遏:“口供、物证俱在!何谓‘无凭无据’?!”
  边上,男童用上吃奶的力气挡着樊老头:“阿舅,阿舅!稍安,稍安啊!”
  瞟一眼竹简和盒中的那只玉带钩,长安内史的笑容和回答极具官方色彩:“此物……尚…有待查实!”
  “内史,汝……汝?”樊老爹的脸都青了——这么明显的证据,这个内史竟选择视而不见?
  “阿舅,阿舅……”男童拖着舅舅的衣带,摇头再摇头,使劲儿给眼色:‘舅舅,别说了。没用的,没用的,怎么说都没用的。’
  樊老头看懂了。看看侄子,再看看坐在那边巍然不动的长安内史,樊家主咬咬牙跺跺脚,往外就走。
  当舅舅的莽莽撞撞,男童却是举止从容。男孩向内史座位方向深施一礼:“内史……”
  内史对这孩子也比较感兴趣,若有所思地问道:“童子……何人?”
  男孩抬首挺胸,自报家门:“掌,曲逆献侯之曾孙。”
  ‘嗬,又是个侯门后裔!还是那个阴谋家的后代。’内史嘴角下弯,轻轻笑:“哦……哦?”
  “从姊丽娘惨死,舅父哀痛过度,请内史恕罪!”陈掌先弯弯腰,然后口齿清晰地说道:“内史身居高位,想必,当非‘畏惧权贵、姑息罪恶’之人。”
  内史听闻,心下一凛,上上下下端详男童一阵,正色道:“当其……然!职守所在,敢不谨之?”
  男童再一揖,清脆童音说出的却是成人世界的用语:“如此,掌……拭目以俟……”
  已走到门槛外的樊老头此时也伸回脑袋,对着里面怒气冲冲叫道:“舞阳侯一门,亦……拭目以俟!”
  。
  “阿母……”内史公主一进门,就扑到母亲怀里。
  “内史,内史,吾女……”栗夫人搂着宝贝女儿,爱怜地问女儿今天与郑良人的两位公主玩得如何?
  “尚可哦……”内史漫不经心地回答。
  抬头看到墙边地上的礼盒,公主眨眨眼:“阿母,姑母来访?”
  “然!”栗夫人眉毛挑高,想起大姑子刚才来时的对话和情形,胸中立刻就有种很解气的感觉。
  “阿母,阿母?”内史公主好奇心重,搂着母亲摇呀摇,想知道详情。
  栗夫人被女儿的撒娇摇化了一般,加上本身也有炫耀的心思,于是拉过女儿滴里咕噜一说。母女两个顿时笑成一团:“哈哈,哈……”
  内史公主大乐:“姑姑……亦有今日!”
  。
  一老一小,都离开了。
  内史起身,抖抖衣袖,拿起小盒子步入内室。
  侍者欲进来服侍,被内史摇手阻止。
  随手将盒子扔到临窗的案上,长安内史立于窗前,望着外面的几杆紫竹一言不发。
  从门口走进来一人,冲内史一躬身:“叔父……”
  内史抬头一看,见来人正是自家子侄,现在手下任‘廪牺令’。
  做侄子上前,殷殷勤勤捧上一杯温酒:“叔父所虑者,乃舞阳侯?”
  “舞……阳……侯?”内史接过酒杯,撇撇嘴做不屑状:‘舞阳侯,有什么可介意的?这家只剩了个爵位空架子,被赶出长安核心权利圈已足足二十多年了。’
  廪牺令是年轻人,对秦末的那个峥嵘岁月充满憧憬,相应地,对从血里火里得来的开国元勋们还是比较崇拜的:“舞阳侯者,开国勋贵呀……”
  内史举杯喝一口,冷冷笑:“舞阳侯门者,强弩之末矣……”
  “呀?”听叔叔这么将,廪牺令倒是一愣,想要细问,内史却不肯说了。
  于是,廪牺令识趣地换了个话题:“叔父,长公主公子之杀人一事……”
  “住口!”内史一挥大袖,宽广沉重的锦缎几乎打上侄儿的下巴。
  廪牺令一惊:“叔……叔父!”
  “蠢,蠢!”内史戳戳侄子额头,很有点恨铁不成钢:“长公主之公子,清白无辜。何来‘杀人’之说?”
  “呀?呀……”廪牺令莫名其妙,磕磕巴巴地问道:“叔父,叔父,如今人证物证俱在……”
  心烦地抬抬眼,内史从盒子里拎起那枚带钩,在侄子面前晃啊晃:“物证?物……证?”
  “嗤!可笑……”带钩在空中一跳,稳稳落在打开的盒子中:“何人无带钩?区区一带钩,何堪为‘证’?”
  廪牺令呆呆地看看物证带钩,想了想,还是想不明白:“叔父,此带钩之上,存长公主邸之印记焉……”
  “长公主官邸,上至家令舍人,下至阉侍仆役,所用之物皆有此印记。”内史走向小榻,舒展舒展筋骨靠坐下来:“何足而道哉?”
  做侄子的恍然:也是,长公主名下的属官奴仆好多。这些人穿的用的,都由长公主家供给;所以那些衣饰用品上都有馆陶长公主家的特定标记。
  ‘可这官司毕竟是打起来了。同时牵连开国勋贵和当朝皇姐,事情可不小啊!总要和长公主说一声吧!’廪牺令在叔叔躺的小榻前跪坐,有些担忧地问道:“叔父……将拜访长公主耶?”
  “否!”内史拖过枕头垫在颈后,仰望着房梁说道:“非吾也。吾侄,乃吾侄将拜访长公主邸!”
  “呃?”廪牺令怔住,迷茫地看着内史——叔叔官居‘内史’,位列汉卿,有身份有资格上门求见馆陶长公主。而自己只是个低微的下官,这样的大事由他出面,合适吗?
  ‘还是太年轻,太年轻了。又一直在自家人身边做事……’看了看侄儿,内史转身改成头朝里,闭目休息——先让侄儿想一个晚上吧,明天,到明天再教他其中的道理。
  。
  一离开官署,樊老头就向后狠狠啐了一口:“呸!”
  “阿舅,阿舅……”陈掌扯扯舅舅的袍带,无奈地往外拉——这个舅舅就是鲁莽,怎么能这么做呢?无论怎么说,这可是大汉正正经经的官署啊!
  爬上马车,樊老头瘫了似的躺在车厢里,泪如雨下,仰天悲鸣:“丽娘,丽娘……丽娘呀……”
  陈掌摇摇舅舅的胳膊:“舅父,节哀呀……”
  “吾女,老父无能,无能呀……”樊家主陷入深深的苦痛。
  他也知道,那些证据远远达不到指认凶手的程度——尤其当嫌犯是皇帝姐姐亲生的儿子,皇太后心爱的孙儿时。
  “阿舅,”陈掌俯□,对着舅舅的面孔说:“阿舅无忧,事……犹有可为!”
  “犹有可为……有可为?阿掌?”樊老头猛然睁大眼:“阿,阿……掌?”
  ‘几乎忘了,这个外甥和其曾祖父一样,鬼主意一套套的层出不穷。’樊老头半欠起身,目不转睛地望着陈家的这个侄子:“阿掌,计……将安出?”
  陈掌一乐,套在樊老头耳边:
  咕咕……
  唧唧……
  作者有话要说:看在我今天
  节假日不休息,
  强冷空气寒风凛冽还跑网吧码字的份上,
  大家请别嫌弃字数少啊!
  204
  204、24…08 报复 。。。
  这是个阳光明媚的日子。
  天空淡蓝淡蓝的,太阳挂在高高的半空中,慷慨地洒落万点万点。几朵小小的白云象被钉在天幕上一样,一动都不动——没有风。
  宣室殿的四周,静寂无声。出出进进的郎官和从人们轻手轻脚,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
  现在,是这个大汉权利中枢的办公时间:皇帝陛下在看奏章。偏殿之内,丞相陶青、太尉周亚夫还有魏其侯窦婴在教授皇太子朝政和军务。
  所有人都有得忙,所——有——人!
  。
  宣室殿外,飞檐斗拱之下,曲径通幽之处,一抹小小的绯红色一闪而过。
  “胡亥,胡亥……”馆陶翁主向兔子招招手,依着墙壁蹲下;乌亮乌亮的大眼微眯,望着远处的偏殿侧门,若有所思。
  胖兔子乖乖坐在小主人腿边,喵喵女主人,再瞅瞅远处的殿宇,长耳朵甩甩,迷惑不解——那边有绿叶菜吗?
  过了一会儿,陈娇小贵女摇摇头站了起来。脸上眼中,盛满了三个字——不、满、意!
  “胡亥,来……”娇娇翁主推推兔子,转身从一条岔道上走入一个拐角,再步入分间,踏进另一条走道。兔子一跃而起,亦步亦趋。
  。
  高高的台阁上,天子手执一卷木简,侧头向下方观望。
  这里,是宣室宫殿建筑群的最高处。
  汉室帝王通常在宣室殿室内处理公务。因今天是冬季少有的艳阳天,又兼无风气温颇高,皇帝陛下兴致一起,就将整个办公用具挪到了主殿东侧的高台上。白玉地面上铺上地席、皮毛,放置了长案和屏风,一面享受和煦的阳光,一面批阅奏章。
  天子微笑着,看着小侄女在宣室殿范围的走廊小径之间跑来跑去:‘阿娇……在干吗?’
  台阁位于宣室殿后方,巍峨高耸,有四层之高。本来从这个高度,是认不出下面的人谁是谁的。
  不过,华夏族是等级森严的社会。对什么身份能穿什么款式的衣裳,能用什么质地或者档次的面料,甚至能穿哪几种颜色都有十分明确的规定。
  而这里是大汉未央宫的‘宣室殿’。是皇朝的政治中枢,权利核心!
  在宣室殿的范围内,能穿正红色服饰,还能在宫殿各处自由跑动的女孩子——除了馆陶长公主的女儿陈娇翁主之外,绝没有第二个。
  。
  ‘这里合适。就是这里了!哈……’找到如意之地,阿娇一时情难自禁,拍着小手欢跳起来;瞬间意识到此行为与自己的目的相背离,急忙于中途停下。
  游廊下执勤的汉军甲兵,栏杆外依次伫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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