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莫非是谢可?他那么点大,和人打架明显要吃亏的,虽然我过去也帮不上什么忙,不过至少能壮大一点气势,藏在人群中煽风点火,偶尔来两句河东狮吼也好,说不定还能吓到对方!
混在看热闹的人群中回到了刚刚逃离的危险区域,果真谢可正和几个蒙面人打得难舍难分。
没想到啊,那小子竟然很有一手,个头不大但动作灵活,下手又快又准又狠,一招命中红心,可惜对手太多,占不到上峰——以上都是旁边一位大叔在眉飞色舞做实况转播,我这边人头攒动,脖子伸得老长也只能看到几个人飞来飞去,自然连哪个是小谢都分辨不清。
正在大叔讲得口沫横飞我听得心惊胆寒时,一边又飞入一个身影。啊,这个人我认得!那件鲜红的袈裟除了逸凡大师还会有谁!?按照净虚的说法,除非得道高僧,否则一般和尚是不得穿戴袈裟,而这京城方圆几十里,也只有逸凡大师有这样的资格被称作得道高僧。
于是场上情况立马扭转,逸凡大师轻轻弹指,那半空中的几个黑衣人就像几张纸片一样飘飘落下,坠入观众席中,还好我站得不近,要是被砸到了还真冤呢——追杀没被杀死,到被对方给砸死了==
很快,逸凡大师和谢可两人联手将对方十几个黑衣蒙面人给打退了,四周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叫好声此起彼伏,谢可同学得意非凡笑容可掬,还不时挥挥手,架势堪比国际巨星。
他身边的逸凡大师也是砸人眼球,可惜那厮不领情,一脸清冷的朝人群中挤来,莫非他喜欢和群众零距离接触?
不过等到发现他那双泛着冷光的眸子是对着我来时,生生打了个寒战。比起他来,我宁愿面对的是那些要来追杀我们的人,至少他们不会说一句废话就手起刀落行动干脆。
“对、对不起,是我不好……”在他离我越来越近时,我低头,怯怯说道。
没有听到回答,等了一阵子周围竟然变得静悄悄的,一时间安静得可怕。可是,貌似生气起来的逸凡大师更可怕,想抬头但始终不敢抬头,咬着嘴唇干站在那里。
“诗诗……”一声轻轻的叹息拂过耳畔,带着几分无奈与温柔,那个曾经一度以为一辈子也听不到的声音再度落下。
我难以置信地昂起脑袋,双眼睁得不能再大,“攸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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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没错,是他没错!那通彻深邃的眸子,那清俊秀雅的面庞,那九天下凡的身姿……一袭月牙白长衣将他整个人烘托得风姿卓越、美如碧玉,仿佛这个世间的一切因为他的出现而变得如此平凡无奇。
我习惯性吞了吞口水,唉,自从遇上他起,也不知出了什么故障,唾液分泌的速度似乎比以前快了许多!
“你没死?”他还在含笑间,我没头没脑地冲他吼了一句。
“你希望我死?”俊秀的眉尖微皱,他收敛了笑容,反问道。
希望他死?这话我可没说过啊!我翻了个白眼,做出无所谓的样子,“我只是不想在法宏寺等太久,那里面实在闷得很!”
他呵呵一笑,“不会的,我今日就是接你离开的!”
说到“离开”二字,我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个家伙,没死都不知道立刻派人报个平安,非得拖个十多天才叫自己弟弟过来说人还没去见上帝,然后又招呼都不打一声生龙活虎地出现在别人面前,好像天下的事情都能顺着他随心所欲为所欲为似的!
“你这混蛋,没死都不知道早点说一声,你知道我有多么不安么?每天都是食不知味、彻夜难寐,虽然这些都跟法宏寺伙食、住宿条件有关,可是一想到你要是死了,做了鬼,我、我……”声音渐渐变得哽咽,眼眶泛红,我那时是真的害怕了,无论嘴上再怎么逞强,想到攸然如果是为了救我而死的,我宁愿死的人是自己……
生命固然可贵,但我不想欠一份一生一世都无法偿还的恩情,与其带着愧疚与歉意活着,不如坦荡接受死亡,幸运的话或许还能穿回去!
“对不起……我……”攸然的口气听起来有几分忐忑,他欲言欲止,伸出的双手刚刚触到我的衣角便顿住,尴尬地停在半空中,进退不是。
“你……怎么了?”我以为他要拍拍我的肩膀,抬眼间才注意到我和他之间的距离不知何时只有一步之隔,脑子里突然跳出某位心理学老师曾讲过的一条经典的理论——通过男女相隔距离来判断他们的关系,如果套用在我和攸然之间的话,我和他的关系似乎……
太暧昧了点!?
吓,我猛然退开一大步,周围还有人呢!即使没人也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鱼汀还有个太子未婚夫,他也有个未婚妻,虽然都没有结婚,但在重视贞洁到**地步的古代,就算什么事都没发生也难免会起流言蜚语。
现代人的观念对此当然是不屑一顾,但舆论的力量还是不可轻视滴!
“我、你……”我结结巴巴,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解释刚才的举动,这样冒然退开,反而像是要遮掩什么!
说来说去还是他不好,要是当时说一声,这后面什么麻烦事都没有了!
“好啦好啦,什么我我你你的,你这个笨女人,教训我的时候不是还挺能说的吗?怎么碰到攸然哥哥就成结巴了!?”谢可忽然冒了出来,插到我和攸然之间,用挑衅地眼神看着我。
攸然哥哥?
这个称呼好……
耳熟哇!?
好像我们以前为了表达对XX教授的不满,提到他时总是用无比恶心的调子称呼其为“XX哥哥”一样,带来的震撼效果那是一传十十传百呵!发展到后来,无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一律都将“教授”称号换成“哥哥”,以至于一听到“哥哥”想到的不是韩剧里女主幽怨无奈的眼神,就是咱家教授咄咄逼人的气势。
啊~果然教授魅力就是大,什么事都能联想到==难道是长久的压迫造成的精神恐惧?
话说回来,这个词用到攸然身上……我斜眼掂量了一下眼前一大一小两个人,谢可即不属于韩式美女,攸然也与大学教授沾不上边,能让谢可这么称呼,除非……
“攸然是你哥?”我咂舌,要说韵之和攸然是兄弟,我信,他们眉目之间的确有几分像,但这谢可……浓眉大眼,黝黑的皮肤,刀雕似的侧脸,是基因突变?
第三十二章
“你说什么呢!”谢可像看白痴一样看我,“难道一定要有兄弟关系才能叫攸然哥哥?”
“不是吗?”我纳闷,按谢可的口气,他似乎和攸然很熟稔,那么在此之前所发生的一切,都是他在诓我?情绪不由更加低落了,“你既然认识攸然,为何还要装成父母双亡无家可归的模样在市面上摆摊子?”
谢可垂下头,半天不支声,我侧眼,小样,做坏事被戳穿了吧?
“小可家里是遭遇不幸了……”攸然沉默了片刻,淡淡说道。
哈?真的父母双亡了?我瞪大眼睛,上上下下把谢可打量了一遍又一遍,这么小的孩子就已经没了父母,难怪个性这么变扭!
“看什么?笨女人!”谢可抬眼,愤愤对着我嚷道,一脸倔强,只是他微红的眸子泄露出此刻的心情。
我立马软了下来,谁叫本人一贯对孩子的眼泪最没辙呢?
“好了好了,现在没事就好了,我们接下来要去哪?回法宏寺吗?”拍着谢可肩膀,知道安慰的话对他起不了作用,我打圆场说道。
“不了,你立刻带小可离开,跟着易岚走!”攸然面色肃然,沉稳回答。
易岚?我扭头扫了一眼四周,天啊,什么时候人全**了?只留下逸凡大师、净虚、易岚,还有攸然的弟弟韵之几人,他们神情各异地站着,在他们身后的是一片黑压压的……
军队?!
“他、他们……”我哆嗦着指着远处围得密密麻麻的军队,看来真的出大事了!
要不然怎么会调动军队?
“别担心,他们只是暂时调过来镇守的,趁现在安王的人还没来,你们快走!”攸然一挥手,一排马车驶了过来,“你们俩千万不要分开,跟着易岚走,剩下的事我会处理的!”
“那鱼府呢?我走了太子殿下那边又要怎么说?”我猛然想到那位被撩在一边很久的太子大人,还有鱼府里凶巴巴的老爷、和善的夫人、单纯的小蝶,以及鱼汀那位**倜傥情系暮晚晴的二哥和鱼府上上下下看守每扇大门每堵墙壁的侍卫大哥们,好久没有见到他们,还真有点想念了,以为这次冒险结束后能够回去呢!
“你不是不想嫁给太子么?”攸然挑眉。
“我是不想嫁给一个连长得什么样都不知道的人啊!”我回答得理直气壮,“但也不想无缘无故就离开啊,况且连去哪也不知道!”
“京城现在很危险,你和小可去避避风头,我会和鱼相解释的,至于太子那边,你大可不必担心。”攸然皱着眉头将我推向其中一辆马车。
“为什么?你又不是太子,怎知他……”我反问,突然想到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莫非你是、是太——”
话音还没落地,远处忽而传来轰隆隆的声音,攸然脸色一变,猛然使劲将我和谢可拽上马车,将车门关上,而后转头对最前面一辆马车吼道,“易岚,快走!”说完便转身不见了。
“攸然?攸然?”我惊慌,爬到马车窗边想要探出头去寻找他的身影,却被谢可一把拉住。
“你不要命了么?”他拽着我的袖子不肯放开。
“可是攸然他们……”伸向窗外的指尖不住颤抖着,为什么刚一见面又要分开?为什么那么多人想要攸然鱼汀这些人的性命?
难道这之间真的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吗?
“不用担心,攸然哥哥一定会没事的!”谢可自信满满说道,看向我的双眼盛满了坚定。
“攸然是什么人?当今太子么?”我僵在那一会子便抽回了身子,挨着窗口坐下,既然谢可这么说,一定有他的道理。再说此时即便看到了攸然,也帮不了他什么,只会平添乱而已。
“你相信他么?”谢可没有回答,转而问道。
“信!”我回答,如果不信,就不会跟随攸然去醉香楼;如果不信,就不会在生死一线时还按照他的话行事;如果不信,就不会听从他的嘱咐在法宏寺待上那么久……
“那就够了!”谢可头转向一边,一幅不愿多说的表情。
第三十三章
一路上的奔波劳累远远出乎我的想象,不能按时吃饭睡觉不说,连洗澡甚至洗脸都成为了奢侈。为啥小说里面的女主在外都是游山玩水挥金如土外加美男常伴,轮到我就变成了仓皇逃命受冻挨饿外加一个拖油瓶?
难怪有人说说艺术远远高于生活,现在简直是连艺术为何物都不知了!
我捧溪水蹲在溪边做沉思者,一想到这样的日子竟被我熬了下来,而且不止一天两天时,就不由感动得落泪。下次穿越可以考虑不要架空了,直接回到上山下乡的年代,绝对可以做广大劳动人民的楷模,和雷锋叔叔一道流传于世!
“笨女人,你还在磨蹭什么,要走了!”谢可大步走来,打断了我美好的畅想,恶狠狠的声音几乎让人不敢相信他只有十三岁。
“怎么又要走了?”我起身,还没停留多久,连水都没喝上一口呢!
谢可俯下身掬起清水擦拭脸庞,“这里不安全,要赶路了,大家都准备好了,就差你了!”
我一回头,果然一排马车边站着十多个少男少女,清一色的着装,一眼望去还以为是N胞胎呢,细看长得倒不是很像,但身材都同鱼汀谢可的极为相似,估计年龄也不相上下。
我匆忙将溪水灌入水囊中,跟在谢可后边,“我们要去哪?”
“宣平城!”他简单干脆地答道。
“哪儿?”我还是不明白。
谢可停了下来,回过头一脸恼怒,我缩着脑袋,满脸写着“无辜”两字,眨着眼睛,难道我又得罪他了?
“你不会连宣平城都不知道吧?”半晌,谢可缓下脸,带着无奈地语气问道。
我点头,知道这时候还是什么都不要说比较好。
“在沉景国南疆,和雁景国交界处。”他目光转向南方,深黑的眸子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萧索,恍然间如同一个小小的大人,带着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成熟。
“雁景国?这里还有其他国家?”我不喜欢他这样的表情,几天相处下来也自知他不是普通孩子,也许背负着什么血汗深仇什么国家使命,以我的力量根本帮不了他,只好转移话题问道。
果然,他的注意力一下子被我的问题所引开,皱起的眉梢松了下来,眼中尽是不屑,“我在怀疑你到底是不是沉景国的人,竟然连这些最基本的都不知道!”
我嘿嘿一笑,本来就不是嘛!
不过这话只能在心里说说,走到车门口,看了眼身后潺潺溪水、青青草地,作了个深呼吸,暗自打了把气,然后很有大义凌然味道地爬上了那万能马车,开始了新一轮的马车之旅。
“到了宣平城又要做什么?”车轱辘转动着,我掀开车帘一小角,看了看车外飞逝的风景,继续和谢可的对话。
“等。”
“等?等什么?”光是等,岂不是比待在鱼府更无聊?
谢可一幅绝望的表情,“你是真的笨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了吗?那么多人要来杀你,你为什么不能老实一点,让大家省省心呢?”
省心?我撇嘴,又没做什么坏事,为什么说来说去总是我不对呢?“干嘛杀我?我一个弱女子,又没什么仇家!”
“你没有不代表太子殿下没有!”谢可冷笑一声,手指敲打着车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