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萼正要回嘴,南宫婳朝边上怒目而视的喜妈妈使了个眼色,冷声道:“宫里出来的还这么没规矩,当我们侯府的人好欺负?喜妈妈,上去教教她什么是规矩,看她还敢碎嘴!”
“奴婢听命。”喜妈妈翘嘴应完声,麻利的走到半夏面前,冷冷抬起手,啪的一巴掌猛煽在她脸上,那巴掌声有如雷击,十分响亮,打得半夏一个趔趄,一张小脸当即肿了起来,顿时目眦欲裂的盯着喜妈妈,狠狠的道:“你是什么货色,凭你也敢打我?”
说完,半夏双手插腰,猛地一头给喜妈妈撞去,把喜妈妈一把撞到地上,老腰都快摔断,那半夏还不依不饶,当即想冲上去煽喜妈妈的耳光来还,南宫婳见状,如风般冲了下去,在半夏伸手之时,紧紧握住半夏的手,将她伸出的手硬生生往下压,目光森寒的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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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9章 大小姐训话下
这半夏是吃不得亏的主,否则不会被人从宫中赶出来,但她南宫婳也是吃不得亏的,喜妈妈虽然凌厉了点,但一心一意为她着想,她绝不会让她受半分伤害。
且她是主子,如果主子没有威信,震不住下边的丫鬟,那侯府就会乱,丫鬟们就会踩到她头上去,做主子的,一定要在下人面前立威,恩威并施,才能顾全大局,制得住下人。
半夏见南宫婳冲了下来,知道闹太大了也不好,只好迅速收回手,一双眼睛如利刃般剜向南宫婳,“你以为你是大小姐了不起?我还服侍过栖霞公主,哼,我今天是虎落平阳被犬欺,等公主回心转意的那天,我还会回宫的,你们给我等着瞧!”
南宫婳帮着玉萼把喜妈妈扶起来,把扶到杬子上坐定,又递了杯茶她,让她顺了顺气,这才拍了拍手,冷然抬眸,双眸如鹰的睨向半夏,“好,你既是服侍过栖霞公主的人,我这叫命人进宫传话,看栖霞公主还收不收你。如果她收,你就滚出侯府,如果她不收,那我就告你利用她的名声在外欺压别人,不知道公主听到这话,是高兴的收你回宫,还是气愤的处死你!”
半夏一听,嘴唇当即合了合,捂着脸有些恐慌起来,身上汗毛竖立,一时全身紧张,不可置信的盯着南宫婳。
不是说南宫大小姐性子懦弱,为人温和,还有些蠢笨,怎的和刚才外面见到的完全不同,如此的厉害!
被推了一跤的喜妈妈则满目冰冷,她也是很少吃亏的主,当即讽刺道:“如果公主还要你,也不会把你从宫中赶出来,一个人人喊打的落水狗,少在侯府嚣张,侯府选的是奴才,不是小姐,你如此胡作妄为,眼里没有大小姐,还侯在这儿做什么,赶紧跟琪婶子回去,我自会知会琪婶子,让她给你寻个好去处!”
玉萼转了转眼珠,也忙道:“据说选中又被退了的丫头,琪婶子会让她们去伺侯妓院里的红倌,傻子都想得到,是伺侯卖身的红倌好,还是伺侯官家小姐好。两条道路,两种人生,一种任人践踏,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另一种嘛,如果对主子忠心的,自然吃穿不愁。”
听完玉萼的话,那几个被选中的丫鬟,全都庆幸被南宫婳选中,谁想去伺侯抬不起头的红倌?自然是人人都想像玉萼一样,能伺侯一个有身份地位的人,她们的日子自然也好过,想到这里,所有人都规规矩矩的低下头。
听到玉萼的话,半夏嘴张得老大,吓得瞳孔瞪圆,嘴巴微微张开,想说什么却不敢说,只是一脸的愧疚,身子也跟着打抖。
她不要伺侯红倌,不要做妓女,她要过好生活,她咬了咬舌,真后悔得罪这位大小姐,这大小姐虽然严厉了点,但是她对自己人极其护短,早知道就不和她作对了。
见半夏浑身打颤,不敢再说话,南宫婳细细打量一眼她,半夏身得高挑,相貌出众,且性子泼辣爽利,胆子又大,这样的人,如果能好好调教一番,不失为一个人才。
半夏拉不下脸向南宫婳讨饶,南宫婳也不恼,冷冷坐到宝座床上,睫羽微睑,“你们初来乍到,难免不适应新环境,半夏,这次我便饶了你,若再有下次,我定打发你去伺侯红倌。其他人,从左到右,开始报名字。”
南宫婳才说完,第一排的丫鬟们便报起名字来。
一等丫鬟四个,分别叫绾绾、豆蔻、惊蝉、苍耳,二等丫鬟六个,分别叫半夏、白芷、相思、青黛、合欢、忍冬。
听完众人报名,南宫婳接过喜妈妈手里的册子细看了下,这些丫鬟要么以前伺侯过官家,要么是拐子拐来的,目前看着倒是没可疑,便道:“绾绾、豆蔻、惊蝉、苍耳留在房内伺侯,其余二等丫头在院子里伺侯。”
“是,大小姐。”丫鬟们全都恭敬行礼,半夏也忙行礼,再也不敢嚣张。
南宫婳说完话,又开始细细喝茶,只是打量着众人,默不作声,见她沉默,下人们纷纷低眉顺耳,吓得连大气也不敢出,不知道大小姐究竟在想什么。
又喝了两口茶,南宫婳这才将面色放缓,朝众人温和的道:“在我房里伺侯,最重要的是忠心,我向来恩怨分明,若你们忠心于我,我自会好好待你们,若帮着外人整自己的主子,或者存了歪心思,你们这条小命也别想要了。”
奴婢们一听,全都一脸紧张,忙道:“大小姐放心,奴婢们一定忠心,必不敢做背叛大小姐的事。”
“这就好。”南宫婳面带微笑,看向玉萼,“每人赏两吊钱。”
“多谢大小姐。”小丫鬟们高兴得赶紧应声,接着便跟着玉萼开始熟悉飞羽院的环境。
初夏的夜晚,清爽而静谧,银白的月光洒向大地,将大地披上一层银纱,飞羽院寒蝉清鸣,兰花馥郁,南宫婳坐在窗前,将手中的《神农本草经》放下,正抬眸时,看到湘绣端了一盘冰镇杨梅进来。
湘绣表面恭顺,可南宫婳看得出,她心里不服,她看了眼窗外如幕的夜空,嘴角扯出抹冷笑,看来今晚是个好时机。
看湘绣藏头藏尾的表情,南宫婳拿起一颗梅子,温和的笑道:“辛苦你了。”
“能伺侯大小姐,是奴婢的荣幸,江南的梅子又鲜又甜,奴婢特意加了些糖,且是用地窖里的冰镇过的,大小姐请用。”湘绣眼睛微闪,头垂得很低,似乎有些战兢,上次被南宫婳罚跪一天一晚,她是怕了。
南宫婳轻咬一颗梅子,满足的道:“果然又香又甜,这么晚了父亲还在书房写奏折,要不,你帮我送点梅子给他,让他也解解署。”
湘绣不解其意,忙道:“是,大小姐。”
南宫婳给玉萼使了个眼色,玉萼忙上前去端桌上的冰,突然,她脚底一滑,只听“砰”的一声,手中盛冰块的盘子猛地掷在地上,一下子碎成几半,声音十分刺耳,吓得玉萼和湘绣不自觉的后退两步。
南宫婳气得一咬牙,冷冷盯着玉萼,盛怒道:“你是怎么办事的?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缩手缩脚的,没点规矩!”
玉萼忙上前,焦急的道:“大小姐饶命,都是奴婢的错,奴婢这就再去盛一盘冰来。”
玉萼说完,在南宫婳阴冷的目光中,拉起湘绣忙朝外走,“走,我们顺道去小厨房。”
看着玉萼焦急的背影,南宫婳拾起地上一块玉瓷碎片,将碎片狠狠捏在手里,玉萼,难为你了。
那碎片十分扎人,她却不觉得痛,直到手心流血,她仍没半分感觉,再痛,怎及得上前世手握南宫珏剑刃那一刻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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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0章 暗整湘绣上
小厨房里,玉萼偷瞄了湘绣一眼,一边盛梅子一边愤怒的道:“你说我们做奴才的多倒霉?主子一不高兴就骂,没半点尊严可言,主子偶尔高兴,就赏我们两根骨头,枉我对大小姐那么忠心,她竟然说骂就骂!”
湘绣疑惑的看向玉萼,玉萼不是大小姐的心腹么,才被吼两句就说这种话,看来,她们主仆之间也没那么情深嘛,看到她们主仆起内讧,她觉得很爽。
见湘绣不答话只顾敲冰,玉萼转了转眼珠,擦了擦眼泪,不服气的撅嘴:“你看成姨娘现在多风光?她当年也是苏姨娘的奴婢,趁苏姨娘怀孕时爬上侯爷的床,与侯爷有了首尾,一跃从奴婢晋升为姨娘,这是我们做奴婢的想都想不来的好事,做了姨娘,连夫人都要让她三分,若能一举得男,那地位肯定直超苏姨娘,何苦在这受大小姐的气?”
湘绣见玉萼说得如此直接,看来玉萼是真对大小姐不满了,她心里的防线微微瓦解,也恨自己是个奴才,同命相怜的道:“别人投胎投得好,咱们投胎就做牛做马,玉萼姐,你别生大小姐的气,说不定她心情不好。”
玉萼一挑眉,“心情不好就可以乱骂人么,以前我那么讨她欢心,她都这样对我,我真不敢想象今后,要是她把我嫁给个糟老头,我要怎么办。”
湘绣忙安慰道:“不会的,大小姐那么喜欢你,她一定会给你挑户好人家。”
“你没见她那样子,分明是讨厌我,我长得又不出众,不像湘绣妹妹,生得比苏姨娘还美貌,可惜却为奴婢之身,被她们硬生生压了好几截。我是指望不上了,你这么漂亮,大小姐定会给你指个好管事。”
湘绣不屑的挑眉,她这辈子追求的可不是嫁个管事,玉萼说得对,她相貌出挑,怎么也是做姨太太的人,偏生胎没投好,只得选择那些五大三粗的丑汉子。
玉萼说着,突然绞起小手绢,看向远处的天空,痴痴的道:“要是我这辈子,能嫁个像侯爷那样的人,该有多好!你看咱们侯爷,生得风流倜傥,年轻有为,地位尊贵,哪怕让他看一眼,也是好的,可惜我长得太丑,他压根不看我,我倒是常见侯爷观察你。”
湘绣心里在鄙视玉萼的痴心妄想,一听到玉萼说侯爷偷偷观察她,当即急切的道:“你说的是真的?侯爷当真观察过我?”
玉萼满目讥诮,冷冷睨了湘绣一眼,装作生气的道:“我和你从小长大,难道我还骗你不成?有时候你不在,侯爷总是问你去哪了,好像见不着你就心不在焉似的,罢了,再怎么奢望,咱们还是奴婢,要么嫁糟老头,要么嫁看门放牛的小厮。”
湘绣一听,身子猛地一僵,顿时如遭雷击,她生得这么美,竟然要配放牛的小厮?大小姐又讨厌她,必不会给她指好亲事,肯定会给她挑门差得不能再差的人家。
看看成姨娘的命,又看看她的命,她哪点不如成姨娘,不行,她绝不能坐以待毙,她要改变自己的命运。
知道湘绣这狐媚子早有那起心思,玉萼也不再多说,端起桌上的茶,递给湘绣道:“我说得口渴了,咱们喝杯茶,总不能累死累活茶都不能喝。”
湘绣心里如五雷翻滚,哪疑有诈,端起茶就喝,喝完转了转眼珠,端起桌上的梅子,朝玉萼道:“我这就给侯爷送去,怕太晚了大小姐会生气。”
“嗯。”盯着湘绣着急的背影,玉萼眼里闪过一抹冷意,迅速回飞羽院,给大小姐回复。
到了清墨轩正院书房,湘绣鼓起勇气,双上一闭,轻轻叩门,娇声道:“侯爷,大小姐怕您写奏折太晚太过劳累,谴奴婢给您送些冰镇杨梅来。”
“进来吧!”里面传来南宫昊天冷峻的声音。
湘绣一颗心扑通直跳,轻轻推开门,一开门,便看到坐在案前、丰神俊朗的南宫昊天,一张小脸登时微红,娇媚的上前,温柔的将梅子放在案前,小手绞着手绢,一副女儿家的羞态。
南宫昊天正在为奏折烦恼,一抬眸便看到一袭美艳的佳人,不由得眼前一亮,“你是婳儿房里的湘绣,竟出落得这么水灵了。”
湘绣穿了一件极薄的玄色紫绫纱袄儿,髻边两束黑发荡在胸前,身子微微一倾,胸处的春光登时一览无余,再加上袄儿极薄,将她窈窕美好的身段勾勒出来,那媚眼一笑,红唇妖娆,简直是风情十足的小妖精,看得南宫昊天喉咙直干涩。
侯爷竟知道她,湘绣一听有戏,忙莺歌婉转的朝南宫昊天抛了个媚眼,“奴婢正是,侯爷累了吗,奴婢来给您捶捶背。”
有美人服侍,南宫昊天岂有不应之理,他是食色性也的男人,看中丫鬟是常事,只是这湘绣以前是婳儿房里的,他做父亲的不好染指,如今她主动送上门来,深更露重,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他自然忍不住了。
湘绣见南宫昊天不发话,知道他应了,忙跑到他身后,小手开始在他身上轻捶起来,捶着捶着,她只觉头发昏,身子发热,欲火难耐,身上似有一团火喷薄而出。
她忍不住将身子贴向南宫昊天,在他身上肆意的摩梭,小脸涨红,红唇在男人耳边轻轻吹气,摸南宫昊天的手也更温柔起来,样子浪靡至极。
南宫昊天正值盛年,哪禁得住美人这么诱惑,当即一把捏住湘绣的手,温情的看着她,嘶哑的道:“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湘绣,本侯喜欢你。”
说完,他一把抱起湘绣,将她抱到床上,身子重重贴了下去,此时的湘绣,一脸娇媚,更是欲火焚身的主动贴了上去,不一会儿,两个早就看对眼了的人,迅速进入状态,一阵巫山云雨。
南宫昊天吃久了苏姨娘那种味道,如今来了个新鲜幼嫩的美人,他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一颗心全在湘绣身上,一下子把苏姨娘抛到九霄云外。
湘绣得承恩宠,更觉得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现在,看苏姨娘能不能对她大呼小叫,她再也不用看别人脸色,她再也不要受穷,她要过人上人的日子。
第二日
藕香院里,苏姨娘洗漱完毕,在费心的挑选衣裳,看哪件够妖媚,好勾引侯爷。
她挑了件玄色缎金锦绣襦裙,头戴一副金丝冠儿,脚踏织金潞绸小羊皮金云头鞋儿,鬓斜插金镶宝钿花鸾凤簪,瞅瞅铜镜中明艳生姿的自己,扯着嘴角冷笑一记。
正在这时,满头大汗的浅裳提着裙子跑了进来,一进来就气喘吁吁的道:“姨娘,不好了。”
苏姨娘冷怒的扫了浅裳一眼,沉声斥道:“嚷什么嚷,天塌下来还有我顶着。”
浅裳委屈的瘪了下嘴,一脸的不服气,挑眉拔高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