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郡王不是说他喜欢神秘,要她把眼睛蒙上,还说他根本不喜欢南宫婳,叫她不必借南宫婳的身份邀请他?
而且,离郡王是和南宫婳一起冲进房抓奸的,难不成,她被他们俩设计了?想到这里,南宫珏如同坠入冰窖,浑身被冻得直打哆嗦,眼睛睁得大大的,眼泪无声无息的流了下来。
这下子,苏姨娘的心好像被油锅熬着一样,又疼又辣,她紧紧捂着胸,怔得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老太太冷冷睨了苏姨娘一眼,缓缓将那纸笺打开,沉声念道:“致郡王楚汐:自上次在守国寺初见,小女子就对你暗生情愫,念念不忘,今有缘在伯府相见,小女子真诚相邀郡王后院东厢房一见,如有打扰,还请郡王见谅,北麓侯府南宫婳敬上!”
老太太一念完这首诗,当即气得火冒三丈,南宫昊天也陡地起身,一把夺过老太太手中的纸笺,仔细看了一眼上边的字迹,发现不是南宫珏写的,当即一脸的疑惑。
南宫婳见状,忙上前解释道:“爹爹,据离郡王说,他在收到这张纸笺时,也吓了一跳,以为咱们南宫家的嫡女德行竟如此败坏,他当即派人去后院准备回绝我,可他的贴身侍卫胧华到了后院,却遇到的是珏儿,珏儿见胧华来了,以为离郡王也来了,忙迎了上去。胧华见是珏儿,一下子明白这纸笺并非我所写,就质问珏儿,珏儿就和胧华坦白了这件事,然后胧华就告诉珏儿,郡王不喜欢女子如此不守妇德,这件事他就让没看见,叫珏儿别再等了,他不会来。但珏儿不依,偏要见着离郡王,胧华没办法,只好替她再去问一次离郡王的意思,那时候离郡王正好碰到我,就将此事告诉我,还把纸笺给了我。我原本是不想把纸笺拿出来的,可妹妹非要逼我到绝境,我没有办法,只好拿了出来,都是我这个做姐姐的没用,管不住妹妹,害她名声受损,被那么多人看了身子。爹爹,您要怪就怪我,千万别怪妹妹,她还小,不懂事,谁不想嫁个好郎君,她想借用我的身份,无非怕自己是庶女离郡王不去,她并非想真正陷害我,请爹爹原谅珏儿。”
南宫婳表面在替南宫珏说话,可说出来的事实却让老太太和南宫昊天大为光火,不待两人反应,南宫婳继续添把柴,一脸难受的道:“我想,在我遇到离郡王的时候,喝醉了的袁主簿正好逛到后院,误打误撞进了东厢房,东厢房那么黑,又没点烛火,妹妹以为袁公子就是离郡王,所以才脱了衣裳,幸好没出什么大事,否则我这姐姐真会内疚一辈子的。还有,爹爹,这纸笺上的字迹虽不是妹妹亲笔所写,却是她身边的二等丫鬟桂枝所写。玉萼和桂枝打小走得近,熟悉桂枝的字迹,且珏儿当着胧华的面坦白纸笺为她所写,只是借了我嫡女的身份……抬高自己。哎,如今只是可惜,当时那么多人看到这件事,为了咱们侯府,婳儿认为这件事万不能闹大,应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原谅妹妹算了。”
“什么?”南宫昊天这下终于听明白了,当即走到南宫珏面前,一脚朝南宫珏踢去,将南宫珏踢了个底朝天,愤懑的把手中的纸笺揉成一团,狠狠捏在手里,青筋都快爆裂出来,“好你个心肠歹毒的东西!竟利用侯府嫡女的身份勾引高高在上的郡王,你个不要脸的东西,小小年纪,竟如此放浪,巴不得爬上郡王的床,你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你这样的人,人家离郡王根本瞧不上,你以为你有点美貌就敢动手段诓人家?说难听点你这叫下贱!还残害自己的姐姐,破坏你姐姐的名声,别人不知道,还以为咱们侯府培养的嫡女有多不堪!”
“爹爹,我……我不知道怎么会这样,这……”南宫珏被踢中脚部,登时疼得面色发白,她吓得浑身发冷,没想到离郡王竟和着南宫婳来害自己。
苏姨娘见状,忙滚着扑到南宫珏面前,朝她狠狠使了个眼色,沉声道:“珏儿,你别紧张,慢慢说,是不是桂枝那小贱人自己想爬离郡王的床,所以才陷害你?桂枝在哪里,给我滚出来!敢陷害侯府千金,小心我把你用油锅煎了!”
苏姨娘愤恨的骂完,站在秋月边上一名颤抖得发抖的丫鬟登时吓得面色灰白,她忙拉了秋月的袖子,“秋月姐,你帮帮我,你替我作证,是三小姐逼迫我写的,呜呜……”
苏姨娘看到缩在角落里的桂枝,当即冲上前,一把揪住桂枝的领子,将她哗的一声推到南宫珏边上,随即抡起手就给桂枝一大嘴巴,色厉内荏的道:“贱人,平素三小姐对你这么好,教你念书识字,没想到你竟动了歪心思,利用咱们大小姐就想攀高枝,害得侯府丢了名声,赶紧招,你是何时写的这纸笺?”
桂枝吓得瞪大眼睛,一双眼睛水汪汪的,忙哭道:“我……”
话未说完,桂枝脸上又挨了一巴掌,苏姨娘揪紧桂枝的领子,冷声道:“主子面前还敢自称奴婢,如此没规矩,看来勾引离郡王这事真是你所为,还不赶紧跪下朝老爷认罪?否则,你一家老小都休想活!”
桂枝此时已经傻眼了,忙匍匐到南宫昊天面前,咚的一声朝他磕了个头,“请侯爷明鉴,奴婢不敢,奴婢连离郡王都没见过,上次三小姐去宁国寺,奴婢并没有跟随,又何来仰慕之情?这纸笺真是三小姐逼迫奴婢写的,当时三小姐要秋月姐写,秋月姐就劝她三思而行,让她不要那么冲动,说出事了所有人都得受罚。可三小姐不听,执意要写,还威胁秋月姐,如果秋月姐不写就要把她发卖给人伢子,秋月姐还是不从,于是三小姐就看中我,让奴婢来写,奴婢忌惮三小姐的淫威,只好把字写了。奴婢本以为没事,没想到出了大事,请老爷老太太明鉴,奴婢……奴婢只是个背黑锅的,奴婢再爱慕那些王孙贵族,也不敢动这样的念头啊!”
“住嘴!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狡辩,来人,给我掌她的嘴,直到她说出实情为止!王嬷嬷,你去请桂枝的家人,让她们看看这烂货是怎么勾引人又栽赃小姐的。”苏姨娘已经接近疯狂,生怕桂枝再说下去,她一吩咐,她身后的雨、林两婆子忙阴狠的走上前,抓住桂枝,对准桂枝白嫩的小脸就是一顿狂煽。
看着这一幕,南宫婳恨得篡紧拳头,南宫珏自己做的事不敢认,出了事就让丫头顶嘴,这种残忍的做法,让她南宫婳不耻。
她转眸去看父亲和老太太,发现两人都一脸盛怒,却没叫婆子们停止打桂枝,看来,今天这事,他们为了维护侯府声誉,铁定要找个替罪羔羊了。
想到这里,南宫婳忙上前,挡在雨、林两婆子面前,沉声道:“都住手,爹爹都没发话,你们竟敢滥用私刑,你们简直没把爹爹这个侯爷和祖母这一家之主放在眼里,你们眼里还有没有主子,退下!”
南宫婳冷喝一声,雨、林两婆子这才想起现场有老爷老太太在,两人同时哆嗦的收回手,装得像猫似的躲到苏姨娘背后,此时的桂枝,已经被打得满脸是血,脸上甚至还有两婆子的指甲印。
南宫姨叹了口气,忙将桂枝扶稳,从胸前掏出帕子,替桂枝擦掉嘴角的血,目光莹润的看向老太太,“祖母,无论这纸笺是不是桂枝所写,都应该查清楚了再打,姨娘不等桂枝说完就下如此狠手,这样只会屈打成招,这事情要是传出去,人家会说我们侯府待人刻薄,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打死人,这对侯府的声誉也不好。如果真是桂枝写的,倒是可以严惩,可事情未有定论,难免落人口石,给人一种因心虚而滥用私刑的印象。”
赵氏此时也温润的看向南宫婳,帮腔道:“以前我好像见过桂枝几次,发现她性格木讷,老实善良,不像那么善于钻营的人。苏姨娘,该不会其中有误会,要不再问问秋月!”
苏姨娘恨恨剜了赵氏一眼,这两母女根本没安好心,只想一心揪出她的珏儿,放心,她不会放她们得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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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5章 痛打渣男和渣妹【手打VIP】
想到这,苏姨娘冷冷睨向南宫婳,沉声道:“明眼人都看得出,这纸条是桂枝写的,她都承认了,只不过把罪名转嫁到珏儿身上来。婳儿你作为珏儿的姐姐,一心想把此事栽到珏儿头上,你安的是什么心?枉你口口声声说姐妹情谊,我看你根本就巴不得珏儿出事,珏儿一出事,整个侯府都会被连累,到时候你这个做姐的也脱不了干系,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时候应该怎么做,偏你一直从中挑唆,倒让人怀疑你的用心!”
南宫婳真佩服苏姨娘指驴为马的能力,当即不甘示弱,抬高眉头,不卑不亢的道:“婳儿只是看不下去姨娘痛打无辜的丫鬟,才站出来替她求情,试问姨娘,作为侯府嫡女,如果连心疼下人都做不到,将来又如何服众,下人又如何会甘心服侍老太太和爹爹?且,一个心善的人,必定会对所有人心善,一个心恶的人,必定会周边人作恶,姨娘是希望婳儿做个善良心软的人,还是眼睁睁看着桂枝受刑却冷眼旁观,倘若这样,以后姨娘犯了错要挨打,婳儿也不站出来说个公道话,让别人将你打个半死,这样你高兴吗?而且,此事我一直极力隐藏,并没有先捅出来,是珏妹妹处处要置我于死地,将我的好心当作驴肝肺,我虽然心软,但作为侯府嫡长女,连维护嫡女声誉都做不到,我也不配做南宫家的子女,所以我才拿出纸笺,为的就是希望妹妹回头是岸,改邪归正,好好竖下她的三观,让她朝着正面积极的方面一步步踏实前进,而不是耍这些奸邪计谋,纸总有包不住火的那天。”
赵氏当即冷眼抬眸,在南宫婳说完后,无比凌厉威仪的坐正身子,整理一下自己发髻上的九晕珠钿金步摇,大气凛然的接话道:“就算纸条不是珏儿所写,但她说的话谎话连篇,错漏百出,先前说被人打晕,后面又说婳儿给她吃桂花糕,结果人家离郡王都说了,是珏儿自己邀请的他,这就将珏儿之前的污蔑全部反驳。珏儿才十二岁,便想着设计自己的长姐,想着爬上枝头当凤凰,为了上位不惜一切,你这个做娘的,难道不该好好反省?孩子十三、四岁正是要好好教导的时候,若苏氏你不吸取教训,好好教导珏儿,恐怕她以后会做出更过分的事,到时候想再纠正过来,为时晚矣!”
“是啊,到时候要犯了什么大错,别人可不会像我们自家人那样原谅她,到那个时候,吃亏的便是她。我们雪儿平时虽然笨了些,好在老实本份,不会生出什么事端,我平时都教导她,要尊敬长辈,好好和姐姐处好关系,这孩子也懂事听话,我说的她都听,从不惹事。”边上的成姨娘得意的把自己的南宫雪拉出来炫耀一把,一脸笑眯眯的。
南宫雪则顺势走到南宫珏面前,朝她和蔼的道:“妹妹你别恼,有错就改才是好孩子,如今证据确凿,你不该伶牙俐齿的与祖母顶撞。祖母是佛家人,为人心善,你只要好好给她认错,我相信她会原谅你的。”
说完,南宫雪扭了下小腰,娉婷如玉的甩着帕子,转身回到成姨娘身边。
南宫婳则冷笑的立在原地,有成姨娘和南宫雪帮嘴,这个时候,南宫珏更是处境堪舆,不过,这成姨娘和南宫雪也不是好东西,除了胆子比南宫珏小些,野心都不比苏姨娘小。
所有人都起来指责南宫珏,要不是南宫怡和南宫枫在学堂还未回来,估计连他俩也要指责她,登时,南宫婳惊骇得僵直身子,只是一味的哭,不知道该说什么。
老太太则微微敛目,又抬头看向秋月,冷声道:“秋月,你出来,你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秋月吓得脸色一白,害怕的低着头,说真话要被苏姨娘和南宫珏灭门,说假话又对不起桂枝,看着桂枝惨淡的模样,秋月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缓缓走到桂枝身旁跪下,害怕得直发抖,一抬眸,便迎上苏姨娘那狠毒的目光,苏姨娘似乎在说,“你要是敢说真话,我让你全家吃不了兜着走。”
这下子,秋月更害怕了,桂枝也是连连在哭,两人都被吓得面色发白,嘴唇乌紫,见这情形,南宫婳思索一下,朝老太太道:“祖母,她俩是家生子,一家人的性命都握在主母手里,这样她俩哪还敢说真话?重刑之下必有冤情,如果她们的家人能保住,那她们可能就不会吓成这样了。”
南宫婳这话说得有些重,但听着却不刺耳,因为老太太自己都很讨厌苏姨娘,巴不得找各种方法除掉她,省得她再仗着南宫枫嚣张。
而南宫昊天立场却与老太太不相同,在他心中,苏姨娘是为他生了儿子的女人,苏姨娘立了大功,值得他一辈子宠爱,哪怕犯些小错,他都是睁只眼、闭只眼过去了,赵氏要敢和苏姨娘争,有本事也生个儿子,这样他可能才会一碗水端平。
所以,他一直冷冷坐在边上,希望这事尽早揭过去,但那不争气的南宫珏数次挑起众人的怨气,如今他想揭过去,也不行了,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略微思索一下,老太太看向南宫昊天,将这个问题抛给了他,“侯爷是一家之主,让他决定吧。”
南宫昊天忙诚惶诚恐的站起身,朝老太太拱手道:“母亲不必这样,母亲您才是一家之主,儿子等所有人都唯母亲马首是瞻,就由母亲决定!”
南宫婳在心底冷笑,看这孝道,做得多好,旁人看了,都会夸南宫昊天孝顺,可他心底究竟孝不孝顺老太太?那不一定了。
一个孝字大于天,整死多少人,南宫昊天纵然宠爱苏姨娘,也不可能忤逆老太太,要是气到老太太生病或者逝世,到时候他就得回祖籍丁忧三年,三年不能当官,可见三年后侯府的境况会怎样。
老太太见儿子推辞,细长且精利的眼睛扫过秋月、桂枝,道:“秋月,你只管说实话,只要你说的是真话,我定保你家人不出事,倘若你敢讲半句假话,我立马将你家人发派去边疆,你自己斟酌着看。”
老太太一发话,秋月当即吓得身子一缩,上边最大的人都发话了,她哪里还敢隐瞒,当即朝老太太磕头道:“奴婢马上说,此纸笺的确是三小姐硬要桂枝写的,三小姐怕自己的字迹露陷出事,先找奴婢,奴婢不答应,她才找的桂枝。”
“混帐!你再胡说,我撕烂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