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方知晓很有些心花怒放的在那里做着成为慕容家乘龙快婿的美梦。
慕容麟也自然看见了方知晓得意洋洋的表情,忍不住在心里暗骂了一句:“小人得志!流民出身,也就是流民出身!”不过脸上的笑容却加倍的亲热了。接着却看见方知晓没有冲着他过来,反而走到了后面的马车门口。加倍得意洋洋的领着一群如花似玉的侍女走下。
一看那些侍女慕容麟眼睛就直了。谁不知道这是在北方价格最高的晋人侍女!一个训练有素的美貌晋人侍女,足足值一百匹绢帛。他们家族当初在邺城的时候,当然也以使唤这些晋人侍女为惯常。现在到了秦国寄人篱下,可再没这个条件啦。方知晓这个流民居然带了一群回来!再看看那辆马车上面的家徽,也只有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除了王猛,苻融也卷进来啦。这个流民现在还当真是身价水涨船高。
看着方知晓挺胸凸肚的走过来,慕容麟一副老朋友状的迎了上去:“方兄!怎么去得这么久?家父和同辈兄弟,还有秋儿都在堂中设了家宴,就等候你回来一聚。所以特特派了段冲去迎接,谁知道还花了这么些时间。我们这些人不论,秋儿可是等得心焦了……来来来,请请请!”说着就想去牵方知晓的手,来个携手并肩而入。
说实话,方知晓是想说几句讽刺的话的。但是想着在这里等候着他的慕容秋。这些刻薄的话语在嘴边打了一个转,也就收了回去。很有些恶心的被慕容麟这个大男人牵住了手。朝宾徒侯府内走去。大群的鲜卑家将轰然的簇拥着他们。训练有素的晋人侍女款款的跟在他的身后。一副已经进入了以他为主人的状态当中。
比起第一次走进这扇门的场景,不过一个白天的时间。却已经是换了人间。
望着已经在连佰庭院中升起的***。方知晓突然浮起一个念头。
月华崅还有这天命七宝,真是那么重要的东西么?对这个时代的人来说?
真想看完苻融手上的那个手卷啊……要不……偷回来?
转眼之间大队的人马就一副亲密无间的样子穿过前厅,直到中院。不知不觉当中,本来跟在身后的大队家将们就悄悄的留在了后面。马上就要到主厅,慕容家的家宴也不是方知晓才到手的那些晋人侍女能参加的场合。她们也识趣的留在了前厅,等候新主人家宴结束对他们的安排。
走在占地颇广的中院之中,突然就剩下了慕容麟和方知晓两个人。周围廊柱上的油灯已经点亮,照得幽深的中院一片若明若暗的景象。静得只有脚步声音在当中回荡。方知晓只是想着自己莫名其妙的心思,转头看看慕容麟,他笑得仍然是一副春风拂面的样子。这个鲜卑青年仿佛和方知晓已经认识熟悉了七世三生的样子。
前面突然传来了脚步响动的声音,抬头看去。就看见慕容垂的两个宝贝儿子。慕容令和慕容楷并肩的走了过来。只是两人再没有了慕容麟那副老友鬼鬼的模样。反而都是面沉如水。英俊的面容上全是冷厉之气。更重要的是,两柄长剑就握在他们手中,在***摇曳下反射着点点精光!
突然之间,慕容麟握着方知晓的手突然加大了气力,就象一柄铁钳。死死的拽住了他!方知晓愕然回头,就看见慕容麟已经满脸都是冷厉的神色,笑容早就不见了踪影!
方知晓立即发力猛挣,左手更是去摘腰中挂着的长剑。而当面的慕容令和慕容楷已经是一声大喝,挥动长剑,猛扑了上来!
一队车马穿行在冬日的黄河河谷之间,潼关这座天下奇险要隘已经在他们的身后。这队马车不是寻常车队的模样。人马车厢都贴着金箔,装饰着繁复的万字不到头的花纹。富丽堂皇到了极点。车队前面高举着黄色的旗幡。但是却没有主人的名号,却是一个个连写的佛字!
而马上骑士,随车侍从都是穿着宽袍大袖的土黄色僧袍。更有一些光头袈裟,大冬天的还袒露着半边身体的托钵苦行僧人。一边宣唱着悠扬的佛号,一边跟着缓缓前行的车马前进。每辆马车前面,都在驭手身边站着两个少男少女,眉间点着朱砂痣。提炉司香,袅袅的烟气就在车队前后飘荡。让这支车队仿佛穿行在云雾间一样。
在这支车队的后面,还有至少千人规模的黑甲秦军骑士,排成整齐的队列,护送着这支看起来万分古怪的队伍。
经过的地方偶有村民百姓,远远看见这支队伍。早就已经高唱佛号,匍匐在雪泥当中。头也不敢抬的大礼参拜。那种虔诚的样子,笔墨都难以描画。
河谷两山大雪,黄河在脚下逶迤经过。香烟在队伍当中飘荡。让这支队伍自然有了一种出尘神圣的景象。
一骑马突然从队伍前面掉头,直奔到装饰最精美华贵的队伍中间的一辆大马车旁边。马上骑士虽然穿着一件僧衣。但是却束着却敌冠。深目虬髯。身形高大结实。举手投足间都蕴涵着难以言状的强大爆发力。光秃秃的眉毛下面深陷的眼窝偶一左右回顾,那种四射的精光让人都不敢逼视!竟然是举手投足间都有王公大将的威风,哪里象穿着一件僧衣的随从!
但是到了这辆马车旁边,那气度非凡的骑士却恭谨的在马上半弯下了腰。轻轻的敲了一下窗户。一支洁白得比雪犹清的小手轻轻挽起了窗帘,一个微微有些低沉,糅合着三分慵懒,七分柔媚的声音带着点笑意道:“菩萨奴,又有什么事情了?”
马上的虬髯汉子恭谨的神色又加倍了三分,低声道:“法后,我们行进的速度太慢了一些。秦国祈福法会是在正月十八,这样下去,我们怕是不能按时赶到。是不是加快一些速度?”
声音似乎一笑:“让苻坚等等,有什么大不了的?这样的祈福法会,苻坚还能自己唱不成?等不到我们弥勒宗来,秦国那些礼佛的百姓和王公贵族,可不会答应苻坚呢……这样的北方佛事盛典,可是这些百姓盼了多少年的呢。慢些到,才显出我们的身份来。可明白了?”
那叫做菩萨奴的汉子恭谨的应是。却又忍不住问道:“可是佛尊的交代,还有在秦国的那个方……”
声音又响了起来,这次却带了三分的怒气:“菩萨奴,你自以为是佛尊身边的护法力士,就敢不听我的号令么?”
菩萨奴顿时在马上伏下了身子:“小人怎么敢?”
声音静了一下,才淡淡的道:“关于那姓方的小子,我自然有对付他的打算。佛尊的交代,我是不会忘记的……秦燕之间不管怎么变化,咱们宗门总是真正的北方之主,此次事情一了,也许就是天下之主!迟些到,如果能让祈福法会和秦国的勇士大会在一起举行,这样的盛典,也许才能真正的为时代变迁拉开一个最盛大的序幕呢……”
小手又掩上了帘子。菩萨奴再也不敢多说什么,弯腰下关上的窗户行了一个礼,掉头就朝队伍前面驰去。刚才不过和车中人对谈了两句,他已经觉得身上的汗已经透出了重衣。这个女子,给他的压力竟然丝毫不逊于佛尊!
本来以为离开了佛尊,以自己的身份地位,可以在秦国独当一面。现在看来,还是踏实的做好自己的本分吧!
第六十七章 试探
剑气扑面而来,在方知晓猛的发力之下。一挣之力居然没有将身边的慕容麟挣开!
慕容麟虽然已经被方知晓的大力撞击得脸色发白。但是仍然死死的拖出了他!
而面前的慕容令和慕容楷,两口长剑已经在这短短一瞬就逼近了方知晓的眼前,剑光闪动。还有几步的距离,就听见在两个慕容帅哥的鼓力发剑之下,剑风呼啸而至!
他们这到底是想做什么!
电光火石当中,方知晓左手已经从一个不可能的角度摘下了腰间平时佩戴的长剑。叮当一声大响,已经横剑迎住了当面两慕容的击刺!
熟悉的慕容家螺旋气劲顿时透体而入。但是比起方知晓曾经交手过的慕容宙。那种凶厉杀伐的味道却是差了太多。但是运劲纯熟,反应极快。看当面一击被迎下。两人呼啸一声,趁着方知晓动作不便,从两翼就挥剑刺来!
方知晓猛的大吼一声!难道慕容家真的要自己的命?那老子也没什么客气的了!
全身气劲顿时从右手发出,一下将在那里沉裆扎住马步,死死拖住自己右手的慕容麟扬了起来!一个一百几十斤的高大汉子。加上他全力下坐。居然就在他猛扯之下,生生的飞了起来!
慕容麟就突然觉得一股火一般的劲道潮水一样冲上身来。灼热的感觉几乎将他的血液烤干。最直观的就是口中一下就变得干涩。似乎所有的水分在一瞬间就被蒸发了个干净!他甚至觉得自己额头前的头发都卷了起来!在全身巨震的同时,他也发现自己身子整个的飞了起来。虽然还牢牢的拽着方知晓的右手。但是自己一百多斤的身子就像一个玩具一样被他扬起,直迎上了从右边攻过来的慕容楷的长剑!
这一瞬间,慕容麟恍惚看到,方知晓的双眼,似乎都是一片深红的颜色。象是两团熊熊燃烧的火焰一样!看来击败慕容宙的这个家伙,真是名不虚传!
方知晓却不知道慕容麟的心思,这个时候他心中涌动的却都是怒气。老子将你们女儿千辛万苦的送到了秦国。到了这里却被你们轻视,被你们屈辱。假模假式的欢迎老子回来,却是三个姓慕容的家伙设局来害老子!***,就和你们拼个你死我活又怎的?老子不欠你们什么!
火热庞大的劲力就这样从他身上源源涌出。勃发得不可遏制。这种凶狠的感觉,让方知晓一时都恍然觉得自己是慕容宙附体了!只一挥手,慕容麟就已经飞了出去。而慕容楷惊呼一声,忙不迭的收回手中长剑。刚才一剑相交,慕容楷已经被狠狠震了一下,虎口发麻。这个在当年鲜卑燕国也是年轻猛将的青年改从侧面攻击。却没想到方知晓拿起慕容麟当兵器砸了过来!他伸手就想去接下慕容麟。这次毕竟只是按照他们爹爹的吩咐行事,要是伤了一个兄弟可就太不值得了!
在方知晓大力冲击之下,慕容麟的终于抓不住他的右手,虎口都被他巨力震破。鲜血一下飞溅了出来。巨力余势未消,让他头上脚下的一下就飞了出去。当年十六岁就跟着伯父出征,在秦人大军当中曾经单骑冲阵的慕容麟就像一个破布袋一样飞了出去。
慕容楷忙伸手接住了他,才接到慕容麟的身体。那股火热的巨力还未消失,顺着慕容麟的身体就直冲了过来。一下震得他抱着慕容麟的身子噔噔噔噔退后七八步。一口血差点就喷了出来!
这小子好厉害!
从左面攻上的慕容令已经无暇注意到这一幕了。他是慕容垂的世子。不仅在慕容垂的调教下见识不同凡响,胆气过人。勇武之处更胜这些弟弟辈一筹。加上英俊挺拔的外表。到了秦国也为秦主苻坚所重视。这次和慕容楷分进合击,冲着方知晓左手长剑就过来了。一剑直直朝方知晓左手肩背处劈了下来。一剑之威,似乎连空气在这一刻都被撕裂!
但是方知晓的长剑却以难以想象的速度翻了上来,左手运剑,却和右手同样灵活。慕容令眼睛还来不及眨一下。当的一声,双剑就已经重重的撞上。
这一剑和刚才那一记又截然不同。刚才慕容令已经被方知晓震得心慌。这一剑相交。汹涌而来的大力更是震得他脑袋里面似乎同时有十七八面铜锣在同时敲响!自己发出的螺旋气劲泥牛入海一般不见了踪影。反击的大力就像大火一样在焚烧着他的全身。紧紧握住剑柄的双手似乎都冒出了白烟。他仿佛看到自己的长剑都变得火红在融化一样!
慕容令大喊一声,已经朝后面跌了出去。双手虽然仍然紧紧的握住长剑。但是虎口已经被震裂。血喷溅了出来。退了几步眼前仍然是一片金星乱冒。紧咬的牙关也渗出了血来,呸了一口吐在地上,竟然冒着丝丝的热气!
这时的方知晓也红了眼睛,他只觉得空前巨大的力量在他周身涌动。将他浑身血液烤得灼热。眼前不管是什么,他只有粉碎毁灭的**!一声不类人声的巨吼从他胸腔迸发而出。他猛一蹬地,身子如被绷紧的弓弦弹出一样电射而出。左手长剑已经变成双手交握。狠狠的就朝站不住脚仍然在后退的慕容令猛劈而下!
他这个时候已经完全忘记了杀死慕容垂世子到底会招致什么样的后果,自己如何去面对慕容秋。他只想砍死面前这个家伙,不管他是谁!
慕容令看着方知晓扑了上来,一股热风就当先扑面而来。发花的双眼不知道是不是出现了幻觉,就看见方知晓身子周围似乎都已经腾起了火焰!
爹爹,你这次可是真的在玩火啊。谁知道这小子是这样一个凶神!
大难当头的慕容令已经没有了选择。奋力双手持剑迎上。那边的慕容楷和慕容麟还跌作了一团。根本无法来援护他。天知道能不能挡住方知晓这一剑!
当的又是一声巨响,本来已经闭上眼睛听天由命的慕容令却没有等到方知晓一剑落下。他疑惑的挣开眼睛,就看见方知晓站在他面前不远处。长剑还是被双手高举过头顶。剑尖被***照应的那一点光芒,犹自颤动不定。他站在那里,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似乎在极力的忍受着什么。更重要的却是一把通体雪白,连剑锷都是白色的巨剑正插在地上,嗡嗡的乱颤。白色的长剑如灵蛇一般的剧烈颤动着,插入青砖地面已经有一尺多深。反射着逼人的寒光。
这是慕容垂得自兄长手中,和慕容宙破军剑并称的鲜卑神兵利器。大鲜卑剑!
转头看去,慕容垂正站在内院出口廊柱之下,白须犹自飘扬。双目精光电射,正狠狠的盯在方知晓的身上。
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火热的感觉在身上越走越快,越来越疾。浑身的每一个毛孔都涨大了。全身勃发的都是精力,都是**,毁灭的、杀戮的、掠夺的、甚至还有**的!这种强烈的感觉和巨大的力量混合在一起,似乎就要从他身体内部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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