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了,萧统的目标很明确,趁对手立足未稳,杀他一个人仰马翻。
“咚咚咚!”随军的战鼓三声响,全军发出整齐的呐喊:“杀!杀!杀!”
看见对面的唐军行动之整齐划一,萧统突然觉得不对劲了。他不是傻子,这支敢于追来的军队一看就是一支练有素的军队,看看帅旗号居然是“河间孟”字样,按照正常的理解,这应该是河间府的省军。
从河间府到霸县,必须经过文安!想到这一点时,萧统双眼的瞳孔瞬间收缩,文安的耶律俊呢?怎么把唐军放过来的?这一瞬间的犹豫已经晚了。因为全军已经开始慢跑,这时候要是自己下令退兵,必然全军大乱。对面的唐军之中还是有数量近千的骑兵的,一旦对方趁乱掩杀”二匀不消说萧统也含不得众么多抢来的钱粮和沁一,足有两百多车呢,还有三四千的青壮男女。
长期的心理优势还是占了上风。萧统犹豫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不就是几千人么?一万多人的大军,不也是一冲就垮么?
战马开始加速,萧统清晰的看见对面的士兵稳稳的站着,没有丝毫的松动。心里又是一阵嘀咕。但是已经不能回头了。一百五十步左右,辽兵全体张弓。嗖嗖嗖的一片箭雨飞出。
“举盾!”河间军按照平时的毛练。刷的一声前排一片盾牌竖起。蹭蹭蹭的不断有箭支落在盾牌上,也有十几个士兵中了箭,哎哟一声倒下。
平常与唐军作战,一百五十步起辽兵能射出三波箭支,往往这三波箭支能造成很大的伤害,霸县之战唐军就是在这三波箭雨之下崩溃的。
可是这一次完全不一样了,辽兵的箭雨刚刚落下,唐军方向就飞出来一波箭雨,嗖嗖的不断扎在人或者马身上。这一千辽兵最差的也是皮甲,这波箭雨射中人造成的伤害并不大,射中的马则一声悲鸣,马背上的骑士摔在地上,被后来者踩成什么样就得看运气了。辽兵三波箭雨之后,给对面带来了上百人的伤害,同样河间府也回敬了三波箭雨,也造成了近百人的伤害。两下里谁都没占到便宜。辽兵冲到三十步之外时,河间军阵中红旗一闪,刷的前排竖起数百根狼笼。这个狼笼并不是单纯的毛竹,而是在前段加了料的,接了一个铁制的头。那形状很怪。六七根铁尖头朝前,看着黑黝黝的就觉得瘪人。
几乎是狼克举起的同时,每一个狼笼兵的身前都多出了一个三角架,同时盾牌后头飞出一片标枪,跟下雨似的落下。这一下太狠了,标枪自身的冲击力倒还未必能击穿铁甲,但是对面的马速作用力下。标枪穿透铁甲就是必然的。
嘈嘈切切的马蹄声中响起一片闷哼和惨叫,孟觉晓在后面看见辽兵倒下不少,心里才越发的紧张了。因为三十步的距离转眼就到,只够一波标枪投掷的。
“立!”所有狼芝同时架在半人高的三角架上,底部撑地,双手一脚死死按住。当初孟觉晓弄这个东西出来时,一干武将都不明白是为啥只是按照要求操练。现在大家知道这可以收起的三角架的妙用了。
轰!的一声,两军撞击在一处,如巨浪拍石!冲在最前面的辽兵无疑是要遭受最严重的伤害的,战马撞上狼芜后还能惯性往前冲一段,啪啪啪的不断有狼芜折断的声音小更刺耳的是战马的哀鸣和人的惨叫声。还有那快速弥漫的浓浓的血腥气息。
要说河间军中也有害怕的。但是只要稍有退缩,队官便有权斩之。河间军待遇是好,但是军法更严酷,更别说身后还有一个知府大人在观战。一咋,人逃跑被斩也罢了,回去之后河间府的家人就得被录夺一切财产赶出河间府。以其连累家人,不如在此战死。免得日后没办法抬头做人。
在后头掠阵萧统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了。对面这个步兵为主的阵势如同泰山磐石一般坚固。这一波冲击萧统一点都没保留,身边只有十几个卫兵和一百来个看着百姓和车马的部下。原本以为两下一接触,对面的唐军必然会出现混乱,可是结果完全出乎了预料之外。
标枪之后是狼笼。狼笼之后是如林一般的长枪阵,阵中人人披铁甲。毫不畏惧的迎着奔腾的铁骑迈着整齐的步伐迎了上来。还没有冲破狼芜阵,辽兵便已经损失一小半。但凡落马的骑兵,没有一个能幸免的,不是被随后的马踩死,就是被阵中不知道哪里伸出来的长枪捅一个透心凉。
战场上的厮杀让孟觉晓看着不禁热血沸腾,腾的一下跳到马车上,抢过士兵手里的鼓槌,咚咚咚的亲自擂鼓。
正面挡住了辽兵冲击,左侧的张二明听见出击的战鼓声,举起手里的制间大声疾呼:“孟大人亲自擂鼓,兄弟们随我杀啊!”
右侧的宇文校则高呼:“孟大人在看着大家,为了家中父老,杀辽狗啊!”
河间军主动出击了!只有李川的骑兵队还在后头安静的等待着!这时候就算辽兵想跑,也讨不到好了,因为刚才的冲阵马力损失很大,想跑也跑不远。就算跑回本阵换马。也要有那个时间,对面的河间军已经如狼似虎一般的杀了上来。
萧统看着战场上的变化,眼睛先是瞪圆。慢慢的变成一种恐惧。这究竟是怎么练出来的兵,步兵打骑兵也就算了。整个战场上居然看不见一个士兵逃跑。人人不管对面来的是谁。一律上前就是一个突刺,不是扎死马就是扎死人,似乎没有人在乎自己的生死似的。论身手辽兵都是老兵。人人都有两下子,实战经验极其丰富。可是对面这些是死兵,纵使辽兵能在一对一中占据上风,但是对方人人拼命,配合作战。单个辽兵固然能砍死当面对手,但肯定被其他人用长枪无情的捅死。
“噗噗噗!”萧统听到的最多的就是这种声音,每一声只后,肯定有人活着马中枪。辽兵的披甲勇士,连对面的正面千余人的阵势都没突破。就已经倒下了一大半。眼睁睁的看着对面在厚战一刻钟不到后就发起了反击,而且每一个士兵看上去都那么狂热的往前送死,萧统看的肝胆俱裂,本能的调转马头就跑!
萧统这一跑,辽兵顿时大舌李川的骑兵这个时候也动了,河间军红旗一展!全军出击!
大名府,雄州城送往京城的奏报已经过去十二天了,京城方面的消息最快也耍半咋。月后才能回来。巡抚家的后院里,孟蜀的心情很糟糕,坐在凉亭里看着纷纷落下的枯叶小心里估摸着这一次不知道会受到怎样的处罚?
霸县是边军的责任,那么文安县呢?一省巡抚遭遇这样的事情。肯定是有点责任的。山平请。孟蜀心里那点忧谗畏讥的心思浓了起来。挖空心骡圳济着击谁的门路帮自己说话才好。想来想去,孟蜀想到的是周致玄。大家毕竟是同年,有这份交情在,加上河间府的孟觉晓也要受点牵连,周致玄断断不会袖手旁观的。
京城里的那些事情,孟蜀心里还是清楚的。事情传到京城,肯定要先吵一架。吵完了不敢找辽人的麻烦,顶多派个使节过去抗议一下,然后家里人开始自己人整自己人。京城里那帮孙子,与辽国开展没勇气,搞自己人是不会手软的,而且一个个的内斗都是熟练工。
有时候孟蜀想想也觉得可笑,这么多年来,辽人扰边不断,边军不敢应战。基本上每一次都是等辽兵退了才出门杀良冒功,朝廷方面有个说的过去的说辞也算有了面子。实际上这种情况上上下下的都知道。只是没人愿意去捅破这层窗户纸。
派谁去京城活动呢?仅仅说通一个周致玄明显是不够的,上上下下的都得打点。尤其都察院那边,更是要下足力气。不然那帮就知道骂人属事不会做的言官,肯定要出点状况。
差不多每年都耍来这么一下。只是大小不同。孟蜀想想就觉得憋屈,暗道得想办法换咋小地方做官了,这河北的巡抚太难当了。
“大人,大人,大捷啊!大捷啊!”周师爷跌跌撞撞的跑进来的,老远就在喊,孟蜀想的太投入。前几声根本没听见。周师爷跑到三步之外又喊了一声,孟蜀才不快的回头怒视道:“吵什么!”
周师爷手里拿着一份折子。右手乱抖道:“河间府孟觉晓急报,文安大捷、霸县大捷!”“你说什么?”孟蜀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这玩笑可不好开的。
“文安大捷!霸县大捷!河间知府孟觉晓亲率五千人马出击,先战于文安,斩首两千。后战于霸县,斩首八百。夺回被劫物资无数,生擒辽国南院大王次子耶律俊!”周师爷打摆子似的说完这些话,孟蜀开始还不信,最后一句让他相信了。什么都好编造,生擒耶律俊一事不好瞎编。但是孟觉晓是怎么做到的?孟蜀一点都想不明白。
“信使何在?”
“正在院子门口等候!”
“传!”
门口很快进来一个一脸风尘的士兵,见了孟蜀之后单膝跪拜称:“河间省军信使刘四,拜见巡抚大人。”
“快快起来说话!说说是怎么个大捷法?”孟蜀这个时候激动不已。刚才还在水深火热之中煎熬的,这一转眼怎么就冒出两个大捷来了。孟蜀也不看信了。直接问更省事。
信使是孟觉晓派出专门给孟蜀报信的,雄州那边孟觉晓直接无视了。号称十万大军,居然连几年辽兵打到家门口都不敢出战,跟他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信使把情况具体的那么一说,从增援莫州到偷袭文安,再到霸县野战。足足说了半个时辰才停下。弄明白具体情况后,孟蜀又惊又喜。边军畏敌避战这个就不说了,肯定是耍夸大辽兵的数量才能显得自己不那么无能。惊的是孟觉晓什么时候练出来的兵还敢主动出击,喜的是居然还打赢了。
辽兵不都是如狼似虎的么?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不堪了?远的不说,何长刚可是号称两万人,打点折扣至少有一万出头吧,这不野战都被辽兵给打的大败么?怎么孟觉晓五千人就能打赢呢?打赢也就算了,整咋。伤亡居然不过五百人,当场战死者不过百余人。这也太假了一点吧?可是听士兵的汇报,活灵活现的跟真的一样啊。
听完之后,好言慰问了一番信使,让人领下去休息。然后才回头问周师爷:“此事,你怎么看?”
“大人,在下怎么看不重要。关键是陛下怎么看。”周师爷一句话击中要害,孟蜀顿时哈哈大笑道:“不错,不错。”是啊。何必管这个事情究竟有多少真假?关键这个事情来的太及时了。
“立刻派人把奏报送往京城!”孟蜀大手一挥,这就要拍板。周师爷及时的上前一步道:“大人,孟知府的奏报里,倒是提到您的英明指挥,可是没提边军半个字,如此不妥当吧?”
孟蜀听了唔了一声,沉吟一番道:“这个小孟知府,还是年轻了一点。这样吧,你另外拟一份奏报。点一句通力合作就是。另外让人准备一下,本巡抚要去慰问孟觉晓。”
“大人高见,在下这就去办。”周师爷说着这就要走,孟蜀抬手叫住他道:“等一下,孟觉晓的奏报上提到莫州知府弃城而逃一事。此次大捷。先生也是有功的。”
一听这咋。话,周师爷当即跪下,眼泪横流道:“多谢大人栽培!”
京城里关于边关的事情怎么处置,内阁里头又吵了几天。原因是茅相又生病了!说是夜间受了凉,卧床不起呢。茅调元不能不生病啊,谁让陛下在朝会上说了让姚书成出使的话,内阁真的照这个话去做。事后陛下还不恨死茅调元啊。所以茅调元只能生病,拖个十天半个月的,事情渐渐的淡下来了,再做计较。到时候陛下肯定也改主意。当时不过就是气话。、
没人做主,内阁里自然是吵的不亦乐乎。反正大家都不能拿主意,吵吵就当每天的热身运动好了。这一吵就是八天过去了,究竟怎么处理,陛下在朝会上也不提这个事情,内阁方面自然就更不提了,百官更没人去出这吓。头。
这一日早起天就阴沉沉的,一直到午后才露出太阳的脸来,金陵城门口懒洋洋的士兵晒太阳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处而来,打瞌睡的士兵抱着大枪站起来极目远望。看清楚靠近的信使背的又是红色的包袱时,心里不禁暗道:“不知道又是哪里出乱子了。这年月就没啥好事过。”(未完待续)
第八十七章畅快
曰阁的几位都在入自的位冒卜看卜去很忙的样子,茅相卿附大家都是各管各的一摊子。真有什么难为的事情,装模作样的商议一下暂时搁置。被搁置的事情,自然有霸县文安两地被破的处理意见。
大家都不傻,这事情太敏感了。朝会上陛下似乎忘记了这个事情。内阁里的人精们自然不会去提。都察院有御史倒是上奏弹劾河北巡抚孟蜀的,这个折子内阁送上去如石沉大海。
内阁在皇宫边缘靠近大门处的一幢房子里办公,出于工作效率的考虑,几位内阁成员除了茅相都在一个大屋子里办公。
午后的太阳暖暖的,大屋子里很安静。姚书成靠在椅子上看上去在打瞌睡,实际上心理一直在盘算着还是要见一见女儿,让雨妃去吹枕头风,出使辽国这咋。差事不能干。别看这事情过去七八天了都没人提。皇帝终究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了话的,这倒霉差事先愕找一个人去顶上,陛下估计才好松口啊。
可是想来想去,礼部里头够分量和够资格的官员也就两个侍郎,问题这两个侍郎和姚书成不是一条心。绝对不可能出来帮忙的。
林志全和沉应龙这对冤家,最近出奇的默契,安静的各干各的。
临时负责的周致玄,在位子上如往常一般端坐着,眉头紧锁好像遇见了危难的事情。
“各位同僚,大家幕看看这些折子。都是刘送来的。”周致玄打破了屋子里的平静,众人这才做不舍状从各自的位置上起来,凑在一起围坐着。
“河北急报!”远远的从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喊声,正准备坐下的姚书成突然哎哟一声,一屁股坐歪了。直接做地板上了。
接下来姚:“坏了,脚葳了!”姚书成这是灵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