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莺放下琵只旧泊手。有丫鬟捧着面小鼓讲来,黄莺笑道!“奴家唱狮世四子,琵琶不足以彰显气魄,所以用这鼓儿。”
咚咚咚,黄莺也不废话。说罢便敲打起鼓来唱到:“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小兵。”黄莺的嗓子曾中音。带着一点淡淡的沙哑,对这个词理解的也不错,唱出一股金戈铁马的味道来。
“唱的好!正合你我兄弟沙场跃马之事。”高勋拍案赞叹,孟觉晓听着也觉得不错,便笑道:“这词换做关西大汉敲着铁板来唱,或别有风味也未可知。”
那黄莺一听高勋话,心道原来这两个却是附庸风雅的武夫,并不是文人。有这么一个认识,黄莺的心里对这两位客人的态度也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怎么说呢?接待两个武夫,传出去的话日后对她的名声有碍。为什么会这么说呢?如今这世道重文轻武严重的紧,大凡这些当红的姐儿,自然是愿意接待那些文人墨客。伺候的好了,留下些墨宝挂墙上,或者回去后在友人面前夸赞两句,对于红姐儿的名声大有稗益。反之,因为接待了武人而推掉了一些文人的客,效果则正好相反。
孟觉晓和高勋哪里晓得这个女子的心理变化,左右两人的心思也不在女人上头。那黄莺站起笑道:“怠慢二位了,奴家去催一催下面几个菜。”
这一下连“先生”二字都省去了,孟觉晓到没在意,到是高勋听了不由微微一怔,心里多少有点不快。孟觉晓摆摆手示意道:“姑娘自管去,我们兄弟有话要说。”
黄莺顺势退下,出来时正好外头来了六七个客人,为的当中一介。被几个文人簇拥着,正是河间府通判刘羽。
要说这刘羽最近风光的很,手里有权有钱,比以前是天壤之别。今天刘羽到府学去视察,临了一干府学的先生学子们请他到榆树巷来喝酒。这种事情多了,刘羽没有推迟便跟来了。
一行人来到榆树巷,自然是挑最红的姐儿处来。巧的是高勋的手下按照吩咐把庄小六拖到附近另外一家去喝花酒,好给这两位大人留一个说话的安静空间。
刘羽等人到了门口,自有下面的学子去敲门。丫鬟出来告之今天这里被人包了场子,刘羽本打算转身换一家的,不想那几个弈学的夫子要派领导马屁不肯罢休。
“什么客人能比通判大人尊贵?这是一百贯,拿去让里头的客人离开。”一个颇有身家的夫子弃出一张飞票了,大摇大摆的就要往里闯。
黄莺正好出来听见了,不由暗暗着急道坏了事,莫要被这些人晓得包场的是两位武夫才是。于是上前道个万福道:“各位先生请了,女子这里今日被人包下了。”
刘羽为人并不操蛋,当下笑道:“既然如此,我们换一家好了。”
不想下面有个夫子笑道:“怎么能让大人跑空,再说这榆树巷还有哪家比的上黄莺姑娘这里?”
黄莺眼珠子一转道:“刘大人也是常客了,不如这样,奴家去与那客人打个商量,西边院子里空着,各位去那边先喝酒听曲。”
刘羽对这个黄莺倒是有点想法的,所谓人老心不老,一树梨花还压海棠呢。刘羽没少来这给黄莺捧场,见了黄莺嫩的能掐出水的脸蛋儿便有点迈不动步了,顺着这话便笑道:“如此也好,只是要辛苦姑娘了。”
屋子里头高勋和孟觉晓边喝边谈,两人都打算好好结交对方,气氛甚是热烈。碰了三杯后高勋笑道:“那个叫黄莺的姐儿算是看走眼了。适才听在下说沙场跃马,便以为你我兄弟俱是武夫,言语之间多少带着一点怠慢了。说来这种地方的女子势利的紧,适才不是孟老弟大度。老哥我不好饶过她。”
孟觉晓一听这话便笑了,这种闲气哪有功夫去生?于是便道:“一个女子谋生不易。跟她计较作甚。”
高勋道:“也是,不说她罢。上次老弟请曹副将带来话,需要三千副铁甲,十万支箭。说来惭愧。十万支箭倒是好办,库里就有。只是铁甲不论在那个将军手里都是宝贝。雄州武库之中更是早就被折腾空了。所以老哥我来此一为了与老弟一聚。二是为了请老弟包涵,多等些日子,老哥已经派人往京城去找林尚书帮忙,一定凑齐这三千铁甲。”
说起铁甲,孟觉晓在文安、霸县两仗下来缴获不少,也尽够装备河间军了。当初那么说,无非是心里不平衡。事后也没太当一回事。现在听高勋这么说,心道日后需要高勋帮忙的地方肯定不少,三千铁甲虽然价值不少,听高勋这个意思困难不小啊。另外周致玄在下来的文中带来了一封信,提到了皇帝关于缴获的那番话。果然人不能吃独食啊!
“嘿嘿,不瞒老哥,河间军其实不缺铁甲,只是那一日孟巡抚的亲信周师爷也在场小弟才那么一说。这一趟下来,河间军缴获了不少战马,小弟打算建一支骑兵,只是苦于手弩不足。如果老哥方便,换五百把手弩便是。”
孟觉晓这个让步可不是一点半点的。高勋本来就打算先处好关系再叫苦的,没想到孟觉晓如此干脆。
“如此真的多谢老弟了,这算是帮了一个大忙了”
这时候门口黄莺推门进来笑道:“二位,打搅一下。”
高勋正说在兴头上,被她打断不禁怒火腾腾,脸色一沉道:“黄莺姑娘,我们兄弟说话不便外人听见。”
黄莺陪着笑脸道:“客人莫动怒,外头来了几个熟客,奴家是来请二位行咋。方便的。” 高勋听了顿时克制不住了,拍案怒道:“在下不是包了场子么?让他们滚!”
声音大了一些,被外头等着的那咋。要请客的夫子听的清楚,仗着身边的刘羽便大声道:“里头的客人是谁?说话好不客气!”,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 心。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弈旬书晒细凹曰迅姗不一样的体蛤
卷四沉浮路第四章自污
尚勋看看脸愕然的嘉货晓“不禁心里暗道说不得要给览联。豫女子吃。要说肚子里的坏水,高勋这种边关呆过,京城里泡过打滚过的武将哪里是黄莺这种小女子能比的了?
见孟觉晓微微露出不快了,高勋便道:“黄莺姑娘,再重申一遍,这里由在下包了,请外头的人离开。如果适才在下言语有不当处,在下出去给外面的朋友赔个礼便是 ”
说着高勋作势要起来出去,孟觉晓这时候也火了,这个女子开始的一点好印象全没了。想起之前那个在诗语面前可怜痴情的孟觉晓,越的觉得眼前这个女子可恶的紧。不就是外面来了几个文人墨客么?
“高兄不必理睬外头那些人。河间府是有国法的所在。这里既然收了你的钱应承了包场,就有点职业道德。黄莺姑娘,沦落风尘并不比谁低下一些,但是你空长了一副好身子,却有一颗低下的心。”
孟觉晓及时的伸手按住高勋,然后对着黄莺说了这么一番话。顿时把个俏脸说的通红,女人很容易在男人的好话中陶醉并自我感觉良好。黄莺就是在一些文人的吹捧中自视甚高的典范。吃了孟觉晓这一顿说。黄莺也知道自己理亏,又觉得这个人话说的在理,于是道个福称:“是奴家错了,这就出去好言请他们离开
这是门被人猛然推开,冲进来一个秀才打扮的尖士,口中甚为嚣张道:“哪里来的恶客,如此刁难一个弱女子。”
来人冲进来看清楚桌子上坐着冷笑的孟觉晓时,当即傻乎乎的站在门口。结果被身后的人推了一把道:“什么愣啊?还不进去帮衬黄莺姑娘,不要叫人欺负了她
堵在门口的秀才被一推之下脚下没了根。又值看清楚孟觉晓的样子失了神,当即往前一冲,跌跌撞撞的怎么也站不住,一个人径直往桌子上扑了过来。高勋也坏,见他扑来不但不扶,还伸手挡了一下他要撑桌子的双手,脚下轻轻一伸,这秀才一张脸结结实实的与桌面来了一个亲密接触,砸翻了几个碟子,溅了一脸的油水。
孟觉晓及时站了起来退后一步,不忍的闭上眼睛,他也看清楚是高勋在使坏。刚才那个事情,外头人明明理亏还要强出头,如今这些读书人,为了一个姐儿圣贤书算是读到狗肚子里了。
几个气势汹汹冲进来的举人秀才,看清楚当众站着的孟觉晓时,顿时集体哑巴了。走又不是,退又不敢。这时候刘羽从外头进来,口中还道:“你们也是的,何必闹腾呢?换一家便是了。闹起来惊动了衙门对大家都不好嘛话是这么说。可听他的语气却没有责备的意思,倒是有点纵容的味道。尤其是最后一句。把孟觉晓给说的当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刘大人这是在威胁本府和高指挥使么?”
刘羽打的好算盘,原本以为只要这么一说,里头的客人肯定会有所顾忌。接着再报上名头来,一般人哪里敢跟河间府通判争女人,不消说对方自然要赔礼退避的。到时候兵不血刃,既有了面子,又有了里子。没准在黄莺姑娘的心目中形象又高大了许多。
心情愉快的四着抱得没人求欢的一幕。走进来时看见的则是一干人等个个呆若木鸡,听到耳边的则是如同炸雷一般的熟悉话语。
“老天”。刘羽心中一阵暗暗叫苦,好不容易才得到孟大人的信任的。真的不能为了这点小事回到过去。再说还有一个指挥使高勋在呢。这一下得罪的可是都得罪不起的人。
“卑职见过大人!见过高指挥使!,小一个大步上前,这时候刘羽也顾不上什么风度和面子了。噗通一声就给孟觉晓跪下了,其他人一看刘羽先跪下了,噗通噗通的都跟着跪下,口称“见过大人
最狼狈的要数黄莺了,眼前站着的就是天下烟花地的红姐儿但求一见孟六,自己居然没能认出来。逛动了把孟觉晓撵走的心思。
跟着众人跪下低着头,黄莺当真是羞愧的恨不能地上有条缝钻进去。
见众人都跪下了,孟觉晓也不是刻薄之人,再说眼下这些人畏惧服软了,回去之后说点孟知府仗势欺人的难听话就不好了。于是笑道:“都起幕吧,些许误会,就此算了吧。本府和高指挥使在此说话,也不好留各个的。”
一干人等没想到居然就这么算了?一个一个的还傻不愣登的没回过神来呢,孟觉晓见状又笑道:“都愣着干啥?起来吧!”
众人这才纷纷爬起来告辞出去,到了院子外头大家还跟做梦似的,一阵凉风吹来才算都清醒了。刘羽叹一声道:“孟大人仁义!”这话却是自内心,换成一般的上司,哪有这么好说话的?一顿都是轻的,叫来护卫打出去,那都是客气的。
屋子里唯有黄莺还跪在地上不起来。待众人出去后黄耸才低声道:“大人厚德,奴家当真羞死也!”
孟觉晓看看高勋的意思,高勋笑了笑没说话,递过来一个暧昧的眼神。那意思,这妞大可拿下便是。孟觉晓当然看的明白,于是苦笑摇头道:“起来吧,以后别这样,来的都是客嘛。去忙你的吧。”
黄莺倒也干脆,爬起来拿过酒壶道:“奴家自罚三杯!”
孟觉晓一伸手按住道:“不必了,喝酒对嗓子不好,真的没事了,去忙你吧。”
黄莺这才退下,高勋笑道:“这女子生的到也不错,老弟不妨今夜就宿在这。”
孟觉晓摇头道:“哪有这个心思啊!朝廷的行文想必老哥也见着了。拼杀一场小弟落个不赏不罚。河间府这个地方,呆着没意思啊。”
高勋听着一阵沉默的看着孟觉晓。两人对视了一番高勋才笑道:“老弟,真人面前不说假话,难不成你看不出陛下此举的意思么?”
孟觉晓一时不好判断高勋话里的意思,思索了一番道:“出头的抹
先烂:,二还是太年轻了,现在巳经是正五品的知府,陛下真的心心,番。恐怕有人眼睛里要喷火了。”
“对,就是这个道理。陛下这是在护着老弟你啊!”高勋轻轻地拍了拍桌子,压低声音道:“老弟可知道河北官场怎么看待你?说你不收下面的供奉,闹的下面的人晚上睡觉都不踏实。再有老弟不收下面的供奉,下面的人又如何敢收?官场上不合群不要紧,年轻能干也不要紧。但就是不能没有缺点啊。老弟眼下就是看着毫无缺点民望又高,这可不行啊。既然不肯同流合污,自污倒也不妨嘛。左右不过是担一点小风流放浪的名声罢了。”
这话听着荒唐,但是孟觉晓却瞬间就听明白了。如今这官场上乌烟痒气的,一个人想保持自身的干净。其实并不是什么好事。一个人再有本事又如何?天下的乌鸦都是黑的。你非要做一只白乌鸦,肯定要被别的黑乌鸦啄死的。
“老哥这番话,真是金玉良言啊!为这话就得干一杯!”孟觉晓笑了笑,举起杯子,高勋举杯两人走了一个。门这时候又开了。黄莺换了一身胸口很低裙子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容貌相当的少女。
“二位大人如不嫌弃,奴家和青青妹子来陪酒如何?”
如果没有之前高勋的那番话,孟觉晓肯定要打黄莺她们出去。钱对于孟觉晓而言虽然有吸引力,但是孟觉晓赚钱不难,又不想贪污。剩下的就是色了!这咋”倒也不算违心!
“呵呵,那就留下吧!,小孟觉晓与高勋又叫唤了一咋。眼神,开口同意时黄莺喜不自胜,连忙把另外一个女子按在高勋的身边坐着,然后挨着孟觉晓坐下。要说黄莺平时顶多给客人敬酒,绝对不会长时间陪着的。
这么做不是显得多高贵,而是一种经营策略。吃不到的嘴的才是好的,这个道理普天下的烟花女子哪有不晓得的?
今天则完全不同了,身边这个孟六如能留下过夜,明天传出去黄莺就是河间府铁打不动的第一红姐。抛开利益上的事情不说,孟觉晓长的也是那种女人喜欢的模样。手里握着一府的大权,能傍上孟觉晓日后的好处真是说不尽的。 孟觉晓的心思倒不复杂,无非是给自己造成一个年少荒唐好色风流的名声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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