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个内行的人，看着眼前的钢琴谱便能感受到整首曲子欢快的曲调，以及曲中蕴含的柔情。更甚，这张曲谱连词都已经填好，配上曲谱令他下意识的沉浸进去而不自知。
在他的脑海中，在慢慢勾勒这首曲子，但过了一会儿又觉得不尽兴，竟是来到立式钢琴边按着曲谱弹奏开来。
同时的，他也按着曲谱上的填词有些生涩地唱了开来。
“我听见你的声音，有种特别的感觉。让我，不断想，不敢再忘记你。我记得有一个人，永远留在我心中，哪怕只能够这样的，想你．．．”
严格来说，张绣的声线并不算柔和，但配上钢琴伴奏听起来也算不错的。若是练一段时间的唱功，也许能够将这首歌演绎出来。
弹完并唱完这首歌后，张绣依旧闭着眼沉浸了一会儿才醒转过来，目光带着掩饰不住的喜悦以及欣赏注视着莫秋风，“秋风，你是个天才，无与伦比的天才！我以能做你老师的身份为荣！”
“老师过奖了。”
莫秋风谦虚地笑笑，而后说道：“老师，你看看这首曲子有什么改进的地方吗？”
这首歌虽然红遍大江南北，但也并不是完美无瑕，至少以莫秋风的眼光来看，若是将曲调再舒缓一点会更适合吟唱。当然，伴奏换成吉他更合适，这首歌本就是吉他伴奏，可惜张绣这边没有吉他。
“改进啊．．”
张绣沉吟了良久才跟莫秋风讨论起能够改进的地方，除了认为吉他伴奏更好之外，张绣还对其中一小段曲调发表了看法，倒是和莫秋风心有灵犀。
之后，师徒俩就曲调的整体方面又变更少许，使得曲子更加舒缓适合吟唱。当然，因为入迷，莫秋风给家里打了电话后直接在张绣这边吃的午饭。
在下午快要上课的时候，莫秋风和张绣才初步定下了改善好的定谱，张绣还提出过两天去市里购买一把吉他后再行改进。对此莫秋风自然是很赞成的，声称过两天后和张绣一起去市里，顺便给自己挑选一把吉他。
离开之前，莫秋风对张绣说道：“老师，你觉得这首歌能传到外界吗？”
对此，张绣稍稍一愣，旋即便若有所思。之前，他只是为这首歌曲而感到惊叹，却未曾想过让歌曲流传出去的事情。如果，如果这首歌曲流传到外界，会怎么样呢？如果外界的人，知道这首好歌是一个１０岁孩童所创作的，又会怎么样呢？
“秋风，你是想让这首歌流传出去？”
“是啊。”
莫秋风回答的理所当然，带着算盘般小精明地眨眼说道：“老师，现在流行音乐不是正在发展嘛，那就让这首歌流传出去，要是出名了，我们就名利双收喽。”
这幅模样总算有点孩童应有的‘天真可爱’，惹得张绣嘴角上扬，点着头回应，“对的，要是出名了，就能名利双收了。”
顿了顿，张绣若有所思地说道：“关于这点，老师有一个朋友在一家娱乐公司工作，我倒是可以帮上一点忙。”
“真的吗？”
这个消息对莫秋风来说不失为一个惊喜，眼睛一亮后立马说道：“老师，那就拜托你了。”
“呵呵，你这个小子。”
张绣摇了摇头，好笑地说道：“帮是一定的，不过好歹也得先把这首歌完成了再说，过两天一起去市里买吉他吧。我觉得，伴奏若是以吉他为主，钢琴为辅的话，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好的老师，那我先去上课了。”
“嗯。”
看着莫秋风离开的身影，张绣脸上尽是满意和惊叹的笑容。
这个学生带给他的惊喜和震撼太多太多，他很庆幸当初收了这么一个学生。名师出高徒，而有时候一个高徒也能给名师争光，好比现在！
神游了一会儿，张绣在办公桌边坐下，用座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你好，哪位？”
电话接通，一道带着干练的女音自话筒传来。
在听到这声音的时候，张绣恍惚了一下，才低声回答道：“满月，我是张绣。”
电话那头有一瞬的停顿，而后似乎传来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好办一会儿才有一道女音传来，“张绣，是你吗？”
尽管刻意压制声调，但张绣却能听出对方语气中的惊喜与担忧。
脸色稍稍一苦，张绣不由得回忆起和她的事情。
大学时代，他在学校认识了一个女生，湘满月。他们对音乐有着共同的追求，并依次为媒介成为男女朋友。但毕业后，因为湘满月父母的阻扰，他和湘满月不得不中断联系。他一直记得，那时候湘满月父母对他说，一个穷酸小子，怎么能配得上他们的女儿？
后来，他们两个便断了联系，他只知道湘满月之后进了一家娱乐公司工作，而他，则怀着音乐梦想以及对湘满月的执着继续在音乐道路上坚持着，他相信有一天，他会功成名就地回到她的身边。
而这联系一断，便是两年，正好从张绣来村里教学开始。
“是我，满月。”从回忆中醒转，张绣唤了一声，轻声道：“你还好吗？”
“不好，一点都不好，你为什么要走？我知道我父母不赞同我们在一起，可是你为什么要走？我．．．我想你。”
“对不起，我想闯出一片天地，然后再回到你身边，这样你父母就不会反对我们了。”
白色窗帘在微风中拂动，正如张绣的思绪浮动在回忆中一般。
离开他深爱的女子，他又何曾不感到孤单？夜夜明夜光，他脑海中都只有女子那温婉依人的笑容，那是他心底深处最纯真的幸福。
“你好傻。”
电话那头传来女子的声音，却是隐隐为男子而感到辛酸。
“不傻，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的。”唇角柔和的笑意扬起，张绣笑的无邪。
“贫嘴。”顿了顿，女子稍显期盼的声音响起，“阿绣，你现在在哪？我去找你。”
张绣心中微微一动，看着手中尚未完善的曲谱。两年的沉寂，两年的修身养性，两年的感悟音乐，他是时候迈向一直以来追寻的音乐梦想、迈向自己深爱的人身边了。
这次，就借助小风的帮忙，以这曲谱为顺风车，迈出他的人生。
“满月，我在Ｆ省Ｐ市，等你来的时候，我给你一个惊喜！一个，大大的惊喜！”
第三十章 即兴演绎
Ｐ市，随着千禧年即将到来，沉寂许久的Ｐ市也开始蠢蠢欲动，柏油路、公寓楼、娱乐设施等建筑逐渐出现在市内地皮上，隐隐透露着车水马龙的喧嚣。
在市中心，国货商场成为市内客流量最多的购物中心。尽管还没到千禧年，但国货商场里面的商品也基本齐全，只不过没有后世那般华丽而已。
走进国货商场的时候，莫秋风和张绣只感一阵热浪扑面而来，却是呼吸造成的人为热气。入眼所见，皆是在商场里面熙熙攘攘的顾客。
国货商场此时还没有安装扶梯以及电梯，顾客上下楼基本都是自行爬梯。夹杂在人流中，莫秋风和张绣直上三楼，那里有小型乐器出售。
之前，两人曾想过去专卖店购买或者直接订做，可惜，对于刚处于发展中的Ｐ市而言，品牌乐器店是不存在的，私人定制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幸他们也不是过分追求音色的人，国货商场里面卖的吉他倒也聊胜于无。
卖乐器的地方在三落左侧角落，专柜里面摆放着长短笛、萧、吉他等小型乐器，乃至一架小型的立式钢琴。
见到张绣带着莫秋风走过来，柜台的营业员笑着迎上前，“先生，您这是要买乐器吗？”
“嗯。”
张绣应了一声，目光在柜台上扫视而过。
在柜台边的墙上挂着三把木质吉他，大中小三款，颜色皆是蓝色为主调，白色为辅。琴身光滑隐隐发亮，可见柜台的人经常擦拭。
“先生是要买吉他吗？”
“是的，麻烦你将左边两把吉他帮我拿下来看看。”
“哦，请你稍等，先生。”
柜台女营业员叫了一名男同事为张绣拿下中小型的两把吉他，并放置在柜台上面。而张绣顺手将小型的吉他递给身边的莫秋风，自己则研究中型的吉他。
接过张绣递过来的吉他，莫秋风眉宇微微一扬，以他的身子还无法轻松拿着吉他，便将吉他抵在脚背上，而后手指微弹。
在这之前张绣曾给他讲解过一些关于吉他的知识，所以他倒也可以弹出一小段旋律。
原本，见到张绣将吉他递给莫秋风，柜台的小姐还感到几分诧异，并担心莫秋风弄坏了吉他。这一把吉他好歹也将近两百，若是弄坏还得她来负责。
但，当莫秋风将吉他抵在脚背屈指轻弹的时候，这名女营业员不由得露出吃惊的神色，并在莫秋风渐入佳境后更加惊讶。
这个小孩，看起来很聪明呢。
“怎么样？”
另一边，张绣也屈指弹了两下，转眼对着莫秋风问了一句。
莫秋风停下弹奏的手指，想了想答道：“音色有点混，不过还算可以。”
因为年纪尚小的缘故，他的手不大，刚才弹奏这把吉他有种别扭的感觉，此时手指更是有些酥软。
对于莫秋风能听出声音的音色，张绣显得很满意，点了点头说道：“差不多了，要买更好的吉他，只能去专卖店订购，或者请人定制了。”
“唔。”
莫秋风顿了顿，“也许该找个时间让我三叔从外面稍带两把回来。”
“呵呵。”张绣摇了摇头道：“那个以后再说，现在这两把能将就用着就行了。”
“也是。”
“你好，帮我算下这两把吉他的价格。”
又摆弄了两下，张绣对着女营业员低声说了一下，而一边的莫秋风听到则打断道：“老师，我这个吉他我来付就行了。”
张绣好笑地看了一眼莫秋风，旋即直接说道：“跟老师我计较什么，两年来也没送你什么礼物，这把吉他就当做老师送给你的礼物了。”
“呃，好吧。”
莫秋风睁了睁双眼，将原本想要阻止的想法打消，收下了张绣的好意。
这把吉他两百多，在这个时候对于一名小学教师来说并不是轻松的价格，但张绣能直接送给他，也算是对他很看重了。
付过钱后，一大一小便背着吉他离开，因为时间多的是，加上张绣也要等一个人过来，两人便在商场里面闲逛。
莫家在市内的一家超市经过改装后，其实也具备了小型百货楼的规模，不过比之国货商贸还是有不少的差距。要知道，前世到万达集团入住Ｐ市之前，国贸一直是品种最多，质量最好的代表交易场所。
当然，品种良多不代表张绣和莫秋风就有购买欲望，在这一点上，男性一向对购物不是很上心，包括逛街等行为。转了一圈后，师徒两个便在一楼的休息处闲坐，一人喝着一瓶矿泉水。
摆弄了一会儿吉他，莫秋风想起什么一般眼中亮光一闪，对张绣饶有兴趣地说道：“老师，你有兴趣当一次街头艺人吗？”
张绣微微一愣，旋即醒悟过来地看着莫秋风，脸上带着几丝古怪，“呃，你的意思是．．．”
“对啊。”
没等张绣说完，莫秋风就凑了过来，低声说道：“老师你干脆在这边用吉他弹唱一次《老鼠爱大米》吧，也能看看这首歌受不受人们的欢迎。”
“这个．．．没必要吧？”对于这种众目睽睽之下弹唱歌曲的事情，张绣显然并没有试过，正想着拒绝，哪知莫秋风的小身子已经跳开，大声说道：“大家，注意一下，注意一下。”
在吸引到一些人注意后，莫秋风巧笑嘻嘻，充分发挥年龄小可爱的优势挥手说道：“我的老师创作了一首歌曲，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耽误大家一点时间聆听一下，并给出评价哦。”
兴许是小男孩可爱的样子，许是是话语中透露出的意思，有一些人伫步在一边观看，有些人脸上还带着期待的目光。当然，免不了有一些十七八岁的女生对着莫秋风轻声调笑的笑语。
吸引到过往人们的注意后，莫秋风走回张绣身边，见其脸上带着微红的尴尬后不由得轻声一笑，“老师，你怎么了？”
“胡闹。”
在众目睽睽下，张绣也不好大声说话，只是在莫秋风边低声说了一句，“要是出丑了怎么办？”
“呃，老师，我相信你哦。”
“而且．．．”顿了顿，莫秋风似有深意地在张绣身边说到，“老师，要先迈出第一步，首先得有迈出第一步的决心和胆量哦。”
前两天，他从张绣那边得知了关于湘满月的事情，隐隐便有些了解张绣身上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以及他心中的坚持，所以才有此一事。
有些东西有些事，必须决断地敞开心胸，才有面对一切的勇气。
听到莫秋风的话语，张绣微微一怔，旋即陷入沉思。一直到等待的一些人不耐烦将要离开的时候，张绣才从沉思中回过神。
站起身，对着周边的人缓缓鞠了一个躬，而后柔声说道：“这是我第一次在人前表演，喜欢大家会喜欢。”
坐回座位，张绣深吸了一口气，手指活动性地先屈指弹了两下。
之后，在周围逐渐陷入安静的时候，欢快却又显得柔和的吉他声渐渐响起，随之而起的，是一道平和的男音，夹杂着柔情与吉他声相辅相成。
“我听见你的声音，有种特别的感觉，让我，不断想，不敢再忘记你。还记得有一个人，永远留在我心中，哪怕只能够这样的，想你。”
脑海中，和湘满月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悄然浮现，张绣的声音更显柔和深情，“如果真的有一天，爱情理想会实现，我会加倍努力好好对你不改变。不管路由多么远，一定会让它实现，我会轻轻在你耳边对你说，对你说．．．”
这几天，因为自己有过一段情，所以张绣曾不止一次唱过老鼠爱大米并为之缅怀。所以，此刻的演绎比之第一天要好上许多，使得周边的人逐渐露出倾听的神色。
“我爱你，爱着你，就像老鼠爱大米。不管有多少风雨，我都会依然陪着你。我想你，想着你，不管有多么的苦，只要能让你开心，我什么都愿意。这样爱你．．．”
这段深情的演唱，在余音落下后引发一阵热烈的掌声，周边的人们叫好不断。
原来，随着张绣的演唱，周边的人早已经越聚越多，只是张绣沉浸在表演中不曾发现而已。
“老师，好样的。”
身边，莫秋风对着张绣竖起大拇指，惹得后者洒然一笑。
这时，有三个女生走了上前，询问歌名以及想要知道张绣是不是即将成为歌手之类的。对此，张绣友好地回答了歌名，并说这首歌和自己学生著作，自己只是参与改善而已。
对此，三个女生有些不信，尤其是看到不过１０的莫秋风后更是怀疑。当然，三个女生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