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宁笑了:“殿下还真是客气了。那些也不是什么金贵的物价,衣裙和头面还是我们家头几年让人奉上的。”
“原本就是给皇后家常穿穿,哪里见得了大场面?要知道,那衣裙和首饰都是我瞧不上眼的——皇后原要赏给我的,我没有要。”
玉宁说到这里挑起眉毛来看向阿凤:“皇后是很和气的人,有什么话直说她反而更高兴。我没有瞒着皇后,家里有更好的,为什么还要那差一点的呢?”
阿凤听着她的话看一眼霞郡主,不知道玉宁公主的父亲是谁——给皇后的东西不是最好的,还敢说出来?
还有,不论是宝宁还是玉宁,都对她不算和善。不要说什么相陪玩耍了,她们的话里不夹枪带棒都是好的。
阿凤又看向霞儿,心里琢磨着:不会是她假借皇后的名义,或是她向皇后进言,把这两位公主弄进宫来的吧?
可是这样的小儿科,认为能让自己难堪,那霞儿的脑子一下子少了半截?
还有,自打她进了孤竹国的皇宫后,不到一天呢,她就没有消停过一会儿:比起在大楚的皇宫来,这里的人也太不友好,且也太不会掩饰了吧?
怎么个个都和她阿凤仿佛有着深仇大恨一样呢。
霞儿在那里似笑非笑的听着,没有插嘴但分明就是在看笑话;而宝宁和玉宁又哪里把阿凤放在眼里,越说那话就越发的难听了。
阿凤不想再听下去了,她伸个懒腰然后起身,上前抓起霞儿来拖着就走,到了门前把人往外一推,再也不理会霞儿的惊吓还是质问。
霞儿没有料到,宝宁和玉宁两位公主也没有料到:她们何时见过如此粗鲁的人?还真把她们气的不轻,当然也吓了一跳。
阿凤却统统不理会,走回来她一手抓起一位公主:“我亲自送你们一程。”
对两位公主的喝问阿凤是充耳不闻,同样到门前把人往外一推,也不管宝宁和玉宁把霞儿撞到,三个人成了滚地的葫芦。
“好走,不送。”说完她直接关门——两个三个都是来找碴的,她再客气又能如何,还不是让人一个又一个打上门来?
倒不如做个恶客。
☆、264。第264章 再现禁止入内
回到屋里,阿凤也没有叫人,自己取了笔墨纸砚等物:她丢出去的三个人,可都是孤竹国数一数二尊贵的女孩子,此时肯定把宫人们吓坏了。
再叫人进来伺候,那就是为难她们,且阿凤也不耐烦听宫人们的哭诉,更不喜欢看宫人们哭丧的脸。
霞儿和两位公主只是喝问了阿凤几句,便带着人离开了,没有让人冲进来,她们自己更没有再冲进来。
阿凤不知道她们来寻自己晦气,为什么会在自己翻脸后就弱了呢:按理说,霞儿会带着人冲进来才对的。
但她们不进来更好,阿凤更从容的铺开纸张写字。
她刚把纸铺好,江铭推门前来了。他和阿凤一样,所穿还是自己带来的衣物,并没有换皇后所赐的礼服。
看到阿凤居然想写字,江铭实在是太奇怪了:他见阿凤做过的事情多了,可还是第一次见阿凤如此郑重其事的想写字,看样子还是想要写大字。
“你要写幅字送给孤竹的皇帝陛下?”江铭更想不透的就是阿凤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想起来写大字,所以他开了一个玩笑。
阿凤看到笑了:“你很合我的心意,谁再敢来抢,我肯定会打她个满脸花。”刚刚她和江铭的一场戏哄过了李龙儿去了,但她心里还是有着小小的不痛快。
但,李龙儿不是杨玉兰,李龙儿曾救过江铭且还因此失去了一条手臂,所以阿凤和江铭都不可能像对杨玉兰那样对李龙儿:哪怕她是来抢江铭的。
“现在,我是真的懂了一句话——最难消受美人恩啊。”她摊开手:“瞧,不止是你消受不起,连我也消受不起。”
江铭抹了一把脸:“这事儿是我不对,不应该连累到你的。眼下我还没有好法子,除了还她一条手臂一条性命外,也没有其它的法子。”
“只能是溜之大吉。咱们快点做完事情,让孤竹国的皇帝陛下发一道英明无比的圣旨,然后咱们就可以脚底抹油了。”
对恩人那是打不得、骂不得,可是江铭真的不想娶李龙儿——对李龙儿深怀感激,如果李龙儿有难或是李家有难,江铭可以性命都不要的来相救。
可是娶李龙儿那却是另外一回事儿,至少有一点就让江铭坚决不会去做:他不想对不起李龙儿,而他娶了李龙儿后肯定不能给李龙儿想要的幸福。
那就不是对李龙儿好,真的是对不起李龙儿了。所以,现在李龙儿没有想明白,他也只有逃避一个办法。
最麻烦的就是这个了,如果是杨玉兰的话,江铭才不会理会杨玉兰的感受:喜欢他没有错,但是因为喜欢他而伤害阿凤却不是他能容忍的。
李龙儿今天对阿凤的态度就让江铭不喜,可是看在救命之恩上,他认为自己可以原谅李龙儿一次。
也只有一次。
阿凤白他一眼:“我就知道她再逼你,你就要还她一条性命或是一条手臂——以后说这个话的时候想清楚,你的命还有你的胳膊还是你的吗?”
“那是我的。拿属于我的去还给李龙儿,问也不问我,你还真的就是……”阿凤瞪江铭。
江铭嘻笑着靠近:“我真是皮痒了,要不,你给我挠挠?”
他说着话抱住了阿凤:“或者,我给你挠挠也可以。”说着话,他在阿凤的脸上亲了一下。
阿凤看着他:“我的性命和我的人是你的,你真要还她一条性命和一条胳膊的话,只能拿属于你的去还。”
她可以肯定,江铭死也不会伤她一根头发的。所以,江铭就不能拿任何人的性命与手臂去还李龙儿。
李龙儿对江铭的恩情本就不是能还清的,所以阿凤认为在李龙儿需要的时候,他们两个人顷尽全力相助报恩就是。
还人家的恩情,那真的不必了。
江铭半晌没有说话,因为他自背后抱着阿凤,阿凤想看看他就要转头,一侧脸却不想江铭往前凑了一下:两个人的唇一下子就碰到了一起。
“呀,阿凤,你怎么能这样!”江铭还恶人才告状:“你这么想亲我的话,我就成全你吧。阿凤,你来吧。”
他把嘴嘟了出去。
阿凤羞的拍了他一下:“你,怎么眼圈红了?”
江铭转过头去:“哪有?你眼花。”他是不会承认被阿凤的话感动了。
他当然会珍惜自己的性命,因为他还要保护阿凤。这一辈子他都不会放心把阿凤交给任何人来照顾。
“要写什么字?”江铭马上使用顾左右而言他的绝招:“我来帮你写,要不我们一起写吧。”
他的大手握住了阿凤的小手,包的刚刚好:能这样一直握着阿凤的手,陪着她写一辈子的字,是莫大的幸福。
阿凤见他不说也没有再问,有时候男人就是这样的:“你写吧,要那种墨迹淋漓的感觉,最好一看字就能看出杀机来。”
她的话杀气腾腾,让江铭的神色严肃起来:“嗯,要写什么?”他知道在他走后,阿凤这里肯定出事了。
他当然不会让阿凤受半点委屈,但是在孤竹国内阿凤肯定不会同意他出手;所以,他要做什么不会告诉阿凤,还有他肯定会小心又小心的。
因为,他还要陪阿凤一辈子呢。
“就写——狗与如同乱叫乱咬疯狗一样的人禁止入内!”阿凤一掌拍在桌子上,杀机四溢。
江铭的下巴差点掉下来:“你这要写的,是什么东西?”
阿凤瞪着眼睛:“所有再对我不怀善意的人,就不许进来了。你就写嘛,问这么多做什么?”
“这几个字就能那些人不进来?”江铭绝对不相信,但并不妨碍他乖乖替阿凤写字:“他们如果不听怎么办?”
阿凤一拍桌子旁的东西:“不教而诛是不对的,所以我先告诉他们了,进来的人定要心怀善意,否则那就打出去。”
她握了握拳头:“咱在人家的皇宫里,终究要讲点道理的,你说是不是?”
江铭对这句话很赞同,用力再用力的点头:“咱们一直都是讲道理的人,非常的讲道理。”
阿凤闻言看向他:“江铭,有一句话我不能不说——咱脸皮也不能这么厚,你说是吧?”
☆、265。第265章 挑战
江铭和阿凤写好了字,还真就贴到了院门口,根本不在乎孤竹国皇宫里众人的目光。
贴完两人又看了几眼,然后高高兴兴的牵起手来赴宴去了。
阿凤和江铭一离开,马上就有宫人离开去了前面的正殿,她去见的人是安公公。
自有人引着阿凤和江铭入席:阿凤和江铭虽然听皇后说过是国宴,却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的人——往下一看,少说也有五六十人了。
这是把孤竹京城中的大小姐们都请进了皇宫?阿凤向皇后施礼时抬头看了一眼,见到还是皇后一脸的亲切。
孤竹国的皇帝长的就是老了几十岁的铁瑛,不过却比铁瑛多出一份铁血的气息来,往那里一坐就带着霸气。
他并没有说话,只是拿眼认真的看了几眼阿凤,倒是对江铭他点头道了一句:“坐。”
阿凤的位子就在铁瑛旁边,而江铭的位子紧挨着阿凤:自这一点来说,也不知道是孤竹国的人心胸宽广,还是说皇帝和皇后当真把江铭当成了阿凤的“娘家人”。
孤竹国今天晚上是为了迎阿凤的到来,前来相陪的大半都是女孩子,倒也有几个年轻男子,都在江铭的身边落坐:皇帝和皇后考虑的还真挺周到。
只是阿凤看到伴坐在皇后一席侧位的霞儿,还有跪坐在皇帝身边给他倒酒的玉宁时,心里生出一点异样的感觉来。
就是宝宁,也不同于其它的那些贵女们,她自己上前坐到皇后身边,不是给皇帝挟菜就是给皇后添茶:显然宝宁和玉宁是极点皇帝皇后欢心的。
尤其是得皇帝的欢心,因为皇帝待她们当真如女儿一样:看到她们在孤竹国皇帝面前的模样,让阿凤想起了天福和无双在自己父皇前的样子。
阿凤和江铭对视一眼后,心里都清楚,宝宁和玉宁刚刚到阿凤那里,绝对不会是巧合,也不是她们一时看阿凤不爽。
“阿凤,你长的和你母后有七八分像。”皇帝看向阿凤:“连性子也有七八分像呢。当年,你母后到了我们孤竹国后,也是把朕的几个妹妹全开罪了。”
他笑着一拍玉宁的头:“年青人嘛,总是免不了意气用事,过去就算。相信你们一定可以处的来。”
阿凤微笑以对:“客随主便。”玉宁她们想息事宁人,阿凤当然高兴;如果玉宁她们还是想和她过不去,阿凤也不在意。
皇帝看着阿凤摇了摇头:“当年,你母后也是如此答的朕的皇后。一晃,这是多少年过去了……”他说完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皇后微笑着看向玉宁和宝宁:“你们就是淘气,还敢向皇上告状?还不是你们先挑的事儿,宁国公主为客岂会用强。”
她为阿凤说了一句公道话,让宝宁和玉宁都低下了头——原本她们在皇帝开口后没有什么反应,此时却偷偷的瞪了一眼阿凤。
玉宁最先开口:“宁国公主,是我们姐妹心直口快,说的话都没有经心,倒让宁国公主想多了而受了委屈。”
“我们姐妹和宁国公主多了解一些,自然不会再有这样的误会。嗯,今天又是好日子,皇上和皇后又如此高兴,不如我们来点什么助助兴。不知宁国殿下以为如何?”
她的一双眼睛盯着阿凤:“久闻大楚是礼仪之邦,我们姐妹的小小技艺不值一提,只是想抛砖引玉,想开开眼多长点见识,能看到宁国殿下大展身手。”
玉宁说完看向皇后:“嗯,今天晚上我们是做诗做词,还是弹琴起舞好呢?”她说话的时候宝宁一直在看阿凤。
见阿凤的脸上在听到诗词时笑了笑,宝宁便道:“这样的月色,正好弄曲起舞。诗词那是男人家的东西,岂不是让几位公子见笑?”
她看向阿凤:“我们孤竹国不像大楚,对琴之类的东西技艺当真有限,但是鼓却在我们这里有不少的曲子流传。”
“就请宁国殿下先欣赏我们姐妹的一段鼓舞,然后再请宁国殿下赐教。”
宝宁和玉宁说完,向皇帝、皇后施一礼,起身去做准备了——根本没有给阿凤回绝的机会。
皇后笑道:“久闻大楚于音律之道有不少大家,阿凤在宫中自幼修习想来技艺非凡。本宫今天晚上算是有耳福了。”
她一开口,阿凤更没有了退路:她现在是代表大楚的宁国长公主,如果此时站起来承认自己什么都不会,丢的人可不止是她自己的,还有大楚的。
且,阿凤也不喜欢做丢人的事情,尤其是在对方有算计的时候,她还要配合对方去丢人。
江铭吃了一杯酒看向铁瑛:“宫里不知道阿凤自幼的遭遇吗?”
阿凤自幼无人理会,不要说是琴棋书画了,就是针线女红之类的,都难以拿到台面上来。
这样的安排,对阿凤而言几乎就是等于孤竹国人要看阿凤的“热闹”:什么宁国公主,居然半点东西都不会,大楚的皇室就是这样教养女儿的?
铁瑛抿着唇:“我也不清楚。写信的时候当然不会写阿凤当年的事情,回来后我也没有机会和父皇、母后详谈。”
“我也是到了现在,才知道还有什么‘比试’在。”他皱起眉头来:“分明就是在针对阿凤,这是谁的主意?!”
他的目光扫过了坐在皇后身侧的霞儿,回头看向阿凤:“我去对父皇说……”
阿凤微微一笑:“不必了。而且你说了也没有用,众目睽睽之下,我丢的起那个人,可是大楚也丢不起那个人。”
皇帝此时也看向了阿凤:“你母后当年的琴可是天下一绝,当真是弹上一曲会绕梁三日。今天,朕想看看你的父皇都让人教了你些什么。”
“有没有你母后当年的风采。”他说完大笑了几声看向皇后:“鼓,却不是大楚所长,怕是听不出大楚的味道来。”
皇后微笑:“皇上这样说话岂不是有意抬高我们孤竹,也不怕阿凤笑话你。大楚的音律当世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