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不是想那些的时候,还是先穿好衣裙离开这里再说其它。
她努力的让自己镇定下来,不去想牡丹在哪里,把衣服拿到有光线的地方一看:是男人的衣服!
阿凤的脸色青了,她没有回头看也知道刚刚那个人是个男子。
正在此时那个男人居然还打呼噜来,打的那叫一个响。
就在阿凤脸色发绿找衣裙的时候,宫中的太后眯着眼睛和德嫔说话:“无双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心机太深了,怕不是有福之相。”
德嫔知道太后话中的意思:“太后您还为什么老臣在生恼?那个郑老郡王天天装聋作哑,可是只要你碰到它郑王府的利益,他的身手好到可以在狮子大街杀个三进三出!”
“还有那个鲁老郡王,他耳不聋眼不花的,又是个精明擅算计的,岂能不知道阿凤的事情?他不但让他那个宝贝的孙女和阿凤结什么拜,还大宴宾客,这不是打……”
打太后的脸,这几个字就是德嫔也不敢总说,所以她看看太后接着往下说:“给他们点教训也是应该的。”
“还有,鲁王府和郑王府可都是铁了心保那个皇后的人。”
太后的脸色舒展开了:“是这么个道理,不过哀家总有些不忍,作孽啊,和哀家一起去诵几遍经文给他们两家消消难吧。”
德嫔的嘴角露出了笑意——如果她知道此时她的两个女儿都乔装到了鲁郡王府中,她怕也就笑不出来了。
☆、63。第63章 拉仇恨
太后诵经的时候,皇上正在拍桌子:“怎么会这样?!”
张有德跪在地上:“是老奴的罪过,是老奴误了皇上的大事儿。”
“怎么会让一个小太监看到、听到?为什么不能把他弄出安凤阁,为什么你还要放他离开?”皇上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张有德叩头不止:“皇上,那是肖有德的人,还是刚刚就得了殿下青眼的人——老奴想要把人弄出来,可是就怕殿下生出误会来啊。”
“殿下生出误会肯定会找老奴算帐,依着殿下的脾气肯定要大闹,老奴被打一顿那是罪有应得,但怕就怕会让人生出疑心来……”
他抬头看向皇帝:“岂不是更对殿下不好?”
阿凤的脾气的确不好,被张有德说中了:她一掌就甩在打呼的男人脸上,不过反震之力让她差点痛呼出声。
男人居然醒都没醒,只是挥了挥胳膊如同赶苍蝇一样想把阿凤赶开,然后翻了一个身接着睡!
阿凤真没有想到有人会在冰凉的青石上睡得如此香:“你是猪啊。”她只是小声的抱怨一句,却没有想到那男人打不醒,一句轻声抱怨就让他坐了起来。
“你才是猪,你全家都是猪!”男人瞪着一双大眼睛怒气冲冲。
阿凤如果不是着急要离开肯定被他气笑了——就算她十三年中最受气的年月里,也没有人敢指着她骂你全家都是猪。
她的全家人有点多,从上往下数有太后、有皇上、有皇子、有公主、有王爷、有贵妃……
骂太后和皇上是猪?阿凤真得很佩服这位仁兄。
“猪,猪,猪招你们惹你们了,没事就拿猪来骂人。你们才是猪,全家都是猪,你们家的亲戚们也都是猪!”男人的火气不但没有消,而且还有愈来愈厉害的趋势。
阿凤哼了一声:“你最好是闭上嘴巴。”
她在心里想,真要整治这个男人倒简单,想个法子让他把此时的话再大骂一遍就可以:她家的亲戚,嘿,那个不好意思的很——有点多啊。
太后娘家是皇家的亲戚,贵妃们的娘家也是皇家的亲戚,还有公主们的婆家,王爷的岳父大人家……
阿凤有点恶心的想,怕是整个朝中真正有权有势的都和皇家沾亲带故。
这个胖男人一句话就得罪了所有的权贵们,就凭他拉仇恨的本事,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阿凤没有心思和胖男人多说,现在她只想找回衣裙,然后用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
绝对绝对不能让人看到她衣衫不整的和个男人在一起!
所以,她用很平静的语气回了男人一句话::“你看到我衣服没有?”
只要天没有塌下来,在阿凤看来,那任何事情都不比找到自己的衣服更重要。
胖男人闻言大眼睛眨了眨,然后迟钝的摸了摸自己的身上,全身抖起来,那层肥肉就算阿凤只是眼角的余光都能看得清清楚楚:那叫一个波涛汹涌。
再然后,两粒豆大的眼泪就自胖男人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滚了出来!
胖男人的眼泪滚出来的时候,阿凤本来没有看到:她哪里会好意思盯着一个不穿衣服的男人死瞧?
可是胖男人还吸了吸鼻子,发出了“嘤嘤”之声,听的阿凤有点奇怪才扫过去一眼。
一眼,就让阿凤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那一眼看的阿凤手就是一颤,也正是那一眼,让阿凤看到了自己的衣裙:她都没有伸过手去取衣服,反而抱着自己抚摸双臂。
她身上的鸡皮疙瘩是起了一层又一层,很有屈出不穷的意思。
阿凤转过头去哼道:“丢人不丢人!”一面说话她一面伸出手去拿自己的衣服。
一个大男人你哭什么,而且阿凤也只是问了他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声音还小的只有两个人听到:阿凤不相信会吓到他。
那男人见阿凤伸出手来,吓得向后一躲:“你、你干什么?!”
受惊的模样好比吓到的小兔子。如果是个小姑娘如此,阿凤当真也就心软了,可是那么一个胖大的男人家……
阿凤没有好气的道:“你认为我要干什么?”她本来心中很担心,也很焦急的,现在被胖男人搅的担心少了很多,替代成了恼火。
如果不是在这里,如果不是衣衫不整,她真的很想一脚踹在那张胖脸上问问他:我一个女子能对你做什么?!
男人却颤着身子抱着自己,用无比委屈的声音道:“你、你哪里也不能去,你要跟我回去解释,一定要跟我回去解释。”
“你不去我就死定了。我的清白啊,我守身如玉啊……”大男人说着说着眼泪更多了,抱着自己的胸口就像个被坏人那个啥了的小姑娘。
只是他太胖了,所以就算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也没有引来阿凤的同情心:恶心倒是有的。
阿凤很无奈,看着一个胖到可以拆成两个自己的男人,她除了无奈也只有无奈了。
现在还是离开这里最重要,所以阿凤只能长长吸气,压下心中的恼火努力平静的和男人说正经事儿,不去理会他的胡言乱语。
因为她的衣裙就在那个男人身边,不好好的和男人说,怕男人再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比如惊叫一声什么的,那才真要了阿凤的命。
“你把衣服给我好不好?或者,你想这样等人进来,还是想这样和我离开?”
阿凤也没有好心情同他讲道理,现在她没有打人也没有质问男人,已经是她最大的忍耐程度了:不是不做,只是眼下还不是时候。
一面说话她一面侧耳细听,人声又远离了,最终没有了声响——这让阿凤稍稍安心一点儿,但她知道时间不多。
男人闻言终于转头看了看身体两边,居然先把自己的衣服拿过来抱在胸前,好像阿凤真得会把如何一样——看得阿凤眼角抽了又抽。
不是想着外面随时会有人来,阿凤真得很想很想用他的大胖脸来止止自己的手痒。
“不许再骂我是猪,你再骂的话就等于骂你们全家、你们家所有的亲戚都是猪。听到没有?”
“还有,你要跟我去解释,必须要好好的解释。听到没有?”
看来男人最在意的就是这两件事情了,尤其是最后所提到的解释,他的声音都沉重无比。
阿凤翻个白眼给他:“你再骂我全家,你会后悔的,悔到肠子都青了。”她不能理解胖男人为什么到现在了还不忘拉仇恨。
看来,胖男人对仇恨可能是真爱。
☆、64。第64章 没想好事儿
胖男人听到阿凤的话没有在意,只是喃喃了一句:“这天下还没有我不敢骂的人。”
“你能不能快点,一会儿真有人过来——你让我去解释什么也晚了,我全身是嘴只怕也说不清楚。”阿凤那个急啊,不明白胖男人为啥有这样的自信。
要知道,这里可是京城!
什么是京城,那就是走路碰倒个人都有可能是王爷;随便爬个墙头,进去都可能是公主府的后园子!
在京城谁敢说没有他不敢骂的人?除了太后外,阿凤想不出第二个人来——皇帝再利害也不能骂太后不是?
胖男人听到阿凤的话居然吓的话都不成流了:“是、是。不、不能让人看到,千万、千千万、千千万万不能让人看到。”
他说着说着又哭了,这次的哭音儿更严重。不过他没有忘了阿凤的话,用大手抹了一把鼻涕就去抓阿凤的衣裙。
阿凤差点跳起来,低喝一声:“你住手!”那是给她拿衣服吗,那是用她的衣服擦他的那一手鼻涕。
想想就恶心啊,阿凤摆摆手:“呕——,你让一让,让一让,我自己来取就好。”
阿凤的话还没有说完,胖男人就不哭了,直愣愣的挺着脖子低着头看自己的手。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很幽怨的开口:“你、你想吓死我啊?!”
阿凤都要抓狂了:“你滚到一边去!”实在是没法和胖男人沟通,她也不想和胖男人再多说了,再说怕自己会被气炸。
“你们女人都不可理喻——你要衣服拿给你拿居然还被骂,真是不可理喻。”胖男人倒还算听话,真得往旁边靠了靠。
只是,他对女人好像有着天生的恨意,把不可理喻说了不下十次,听得阿凤真的很想回头给他一巴掌。
她一位堂堂的公主啊,居然衣衫不整的和他同处一个黑暗之中,让人知道了怎么看她这位公主殿下?!
最最重要的一点,她还是有未婚夫的人,而且眼下她正在和太后、皇上争取大婚的日子:多关键的当口啊。
被太后知道了今天的事情,太后就可以正大光明的直接下旨赐婚了,阿凤就算是哭死也没有办法反对——谁让她和别人生米做成了熟饭呢?
一下子省了太后多少心思。
虽然,阿凤现在也不清楚自己是生米还不是熟饭,可是她很清楚只要太后知道此事,肯定会咬定她已经是熟饭。
咦——,阿凤全身一冷,想到这个不会是太后或是德嫔、天福她们弄出来的吧?
她只是遇到了人有三急,和人出来那个啥的,怎么就会和胖男人到了这个地方?还有,牡丹呢,那可是个大活人,她不见了牡丹肯定会找的。
只是现在牡丹不知道她的情形,真得让鲁大姑娘带着人搜起来,那不是帮她而成了害她啊。
阿凤的心沉了下去:“快点,再晚了就什么也不用解释了。”
她也不知道胖男人要向谁解释,但胖男人很在意解释的事情,所以她便拿来催促胖男人。
今天这事儿让阿凤窝了一肚子的火:就算她不是公主她是个普通女子,出了这样的事情哭的人不应该是她吗?
就因为你大男人长的胖就可以先哭了,就可以先委屈了?!
还有啊,如果、如果让江铭知道的话,江铭会如何看她——阿凤的心下不自禁就是一慌。
她一慌衣服就越发穿不利落,怎么弄也弄不好,硬是生生的急出了一身的汗。
阿凤可不是娇生惯养的公主,向来都是自己穿衣的,可是此时裙子就是穿不好,让她心中更是烦燥起来。
“你的衣带系错了,唉。”一个男人的声音在阿凤的耳边响起来:“这么大了连个衣服也不会穿,唉。”
大手接过了阿凤手中的衣服,很麻利的给阿凤把裙子系好了。
阿凤的声音立时就结巴了:“江、江铭?”她没有想到自己刚刚想到此人,他就真的出现了,比鬼怪还要吓人。
江铭叹口气:“你怎么一副见鬼的模样……”他的话还没有说话,就被一声轻轻的鬼叫给打断了。
“六妞儿啊,你可要为……”那个胖大的男人动作却不慢,一下子就扑过来抱住了江铭的腿。
江铭老实不客气一脚就把人踹开了,给阿凤继续整理衣裙,最后居然自怀里掏出一把梳子来给阿凤梳起了头来!
阿凤有种快要疯的感觉: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这里又是哪里,倒底发生了什么,是谁在害她;那个胖男人是谁,江铭为什么会出现?
还有,江铭为什么会找到这里,又为什么会随身有把梳子呢——他可是大男人!
“嘘,不要说话,有人来了。”江铭忽然用一根手指按在了阿凤的唇上,另外一只胳膊伸出来把阿凤抱进了自己的怀中。
那个男人又爬了回来,再接再厉的去抱江铭的大腿。
这次江铭没有给他机会,不等他抱住自己就给了他一脚,把人踢了出去。
果然有隐隐的响声传来,阿凤乖乖的依在江铭的怀中,想要问他可是怕人听到不敢开口,便想了想用手指在他的胸口写字:来的人是找我的吗?
江铭只感觉到阿凤的手指在自己的胸口上轻轻的划来又划去,划的他胸口冒出了火来:一点星火就点燃了全身的热力——他差点哼了出来。
有点恼怒的握住胸口的小手,暗示阿凤不要再动了:他把下巴抵在阿凤的头上,嗅着阿凤的发香,心头的火热不但无减反而更盛。
阿凤被江铭抱的太紧有点不舒服,便扭动了一下身子。
柔软的身子磨擦过坚如石温如玉的男人之躯:江铭忽然感觉自己肯定上一辈子铁定做过对不起阿凤的事情,不然她怎么会在这一世如此折磨自己呢?
人声终于再次远去。
“你怎么了?”阿凤感觉江铭的呼吸不对劲儿,而且身体也微微的屈起来,有意的和她拉开了一点距离后,又微侧着身子贴过来:“你这是做什么?”
江铭咳了一声还没有开口,那个男人又过来了:“他啊,他现在没有想好事儿……”
这次,他被踹的更重,也就飞出去更远了。
“本来就没有好事儿,还能想什么好事儿。我也没有想好事儿。”阿凤小声的嘀咕了一句:“谁在害我,想害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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