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和海城厘金局送往盛京的税金,可惜自己没机会上下其手……可惜,太可惜了!”
正此时,忽然传来一声枪响,没等冯有一明白怎么回事,他整个人就已经被巨大的惯性带落马下,眼前的场景混乱嘈杂,偏偏一切都像在放慢镜。在一番痛苦的抽搐之后,他彻底断了生气。
第二十章 令人心动的是留住你声音
“诸位朋友,欢迎你们远道归来,我在这里为你们献上最诚挚的祝福,愿我们的友谊天长地久!干杯!”王一举着红酒杯,高声道。
众人皆欢呼。
参加此次晚宴的有杰克*史派罗,奥古斯丁*艾尔顿,弗朗西斯*鼐德,以及查理*法玛。除了他们之外,还有清国商人,包裹安泰粮谷加工厂的总经理张全福,大商银炉的总经理李御珍,大商水泥厂的郭元旺,大商文化公司的沈万洲,大商玻璃光学公司的楚怀安,以及大商畜牧奶制品公司的杨千牛。
“哦,我亲爱的朋友,几个月不见,你又长高了!”奥古斯都来到王一的身边,这个平日里有些刻板的德国人,此时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不过他的身边跟着另外一个德国人,看年纪并不小,怕是有六十多岁,王一并不认得。
“请问这位是?”
“我来给你介绍,这位是卡尔*蔡司!”
王一刚喝了一口酒,差点就喷了出来,眼睛瞪得溜圆。说实话,穿回来大半年的时间了,这是王一第一次见到历史上的名人。王一很激动,原因很简答,蔡司的镜头谁不知道啊!穿越前,王一那可是一名地道的摄影爱好者,虽然用到蔡司镜头的机会不多,但是对于镜头的发展历史,也算有过一番了解。当然,王一对于摄影本身更偏爱些,不过只是更专注于女体拍摄,也就是国模。既跟过团拍,也单独拍摄过。当艺术升华到一定程度时,王一会与国模之间产生一种类似于生命共鸣般的心灵激荡,这种感觉会逐渐扩大,继而向身体传导,就像湖面上的水波,彼此痴迷,彼此拥偎,不能自拔!
不过唯一遗憾的是,每到第二天清晨,国模姐姐妹妹们总会和王一收钱,说算是包宿,原本一千,看王一活儿还不错,就打了个八折,收了八百。王一心中不由得暗赞了一句:“这婊子仁义啊!”
“原来是卡尔*蔡司先生,久闻大名!”
卡尔*蔡司心中纳闷,莫非面前这孩子认识我?如果不是奥古斯都说这孩子就是大商玻璃光学公司的最高负责人,自己还真难相信。
大商玻光现在只是一家小公司,目前只能生产最简单的玻璃制品,玻璃壶,玻璃杯,彩色玻璃等等。至于光学玻璃的生产,目前还没有这个能力。不过王一却依靠着大量光学和材料学的相关理论和论文,在文班中组建了大商玻光的工业试验室,目前组员共有十二人,分成两个小组。虽然还没有任何成果出来,但是也算有了一个不错的开始。
至于为何会把卡尔*蔡司吸引到营口来,其实很简单,王一让奥古斯都,杰克,查理分别在德国,美国和英国申请一些专利,其中就有传说中的肖特光学玻璃系列。
历史上的肖特玻璃厂,是在1884年由恩斯特*阿贝和奥托*肖特在德国耶拿创建,而这二人也正是卡尔*蔡司集团创始人之二,而肖特玻璃厂也被卡尔*蔡司集团完全控股。
作为光学仪器设备的制造商,卡尔*蔡司当然明白光学玻璃才是一切的基础。也正因如此,当他在拜访归国后的奥古斯都时,无意中发现了那些王一授权的专利委托申请,自然而然就会被其所吸引。经过再三考虑,终于还是踏上了远赴清国的旅程,见见奥古斯都口中的神童。
听人介绍是一回事,而真正见面是另外一回事,卡尔*蔡司还是对王一的年纪感到吃惊,莫非这就是自己期望见到的人么?
“欢迎您到营口来,如果可以,我希望明天能去拜访您!”王一很有礼貌,不过现在是宴会,实在不适合谈事情。
卡尔*蔡司点点头,作为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他倒是很喜欢王一谦逊和尊老的性格。
负责晚宴接待和服务的是文班的学生,王一之所以让他们来做这些事情,也是有意增加他们的视野和见识,至少不用见到陌生的外国人就感到害怕,恐惧与他们进行交谈。
误解,至少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缺乏交流造成的。
王一很高兴自己的不少学员能够开始主动和在场的老外攀谈,虽然看起来还是有些生涩和谨小慎微,但至少表情已经从原本的紧张,变得慢慢放松下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晚宴进入高潮。
王一这时再次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高声道:“先生们,很抱歉打扰诸位,不过请听我说,接下来,我将要向你们展示这个世界上最神奇的一件发明。请相信我,这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众人都被吸引了注意,王一此时拍了拍手。
晚宴大厅的大门打开,四名文班学生抬着一张长桌走了进来,其上盖着白布,下面似乎有什么东西。
所有人都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这是什么?”杰克站在奥古斯都的身边,他的旁边还有鼐德和查理。其余人皆摇头,显然也不知道内情。
王一此时走到了长桌旁边,一手拉着桌面上的白布,望了在场所有人一眼,笑道:“诸位请上眼啊!”
说着掀开了白布,所有人都围了过来,只是……
这东西多少让人有些失望,怎么说呢?外形也太诡异点了吧?
这是一台从来都没人见过的机器,由大圆筒,曲柄,受话机和膜板组成。当然,大部分人并不认识受话机和膜板。
“哦,我亲爱的王,这是什么东西?”
杰克很配合地问了一句。
王一并没有回答,而是从一旁拿出一张锡箔,并将其卷在刻有螺旋槽纹的金属圆筒上,之后让针的一头轻擦着锡箔转动,另一头则和受话机相连。
王一此时笑道:“诸位看好,这就是见证奇迹发生的一刻!”
周围安静到可听见针落地的声音,王一轻轻摇动着了曲柄,轻轻唱到:“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皆不知道王一唱这一句歌是什么意思。老外们当然更迷糊,不过也知道王一是在唱歌。
王一此时一笑,食指放在唇边,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此时他把针放回原处,再轻轻地摇动曲柄,接着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随着机器一圈一圈不急不慢的转动,歌声再次传了出来。只是这次王一没再张嘴,而是机器自己在唱歌。
所有人都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就像王一所说的,这是一个奇迹,真正的奇迹!
王一此时却在向远在美国的爱迪生表示歉意,如今已经是1875年冬,这东西应该发明大王一年多后的发明。而这个怪机器就是留声机的鼻祖,虽然王一穿越前的那个时代,留声机已经被历史淘汰,但这并不能掩盖留声机在十九世纪末以及二十世纪前五十年所产生过的辉煌。
许多人在围着王一说话,杰克却在摇着留声机的曲柄,在他之前有鼐德和奥古斯都,不过轮到他时,机器却出了毛病。
看到慌乱的杰克,王一却笑了起来,道:“哦,杰克先生,我这机器价值万金,你这辈子完了,乖乖帮我从花旗国运货吧!”
其他人也跟着笑了起来,杰克却一脸懊恼,抱怨道:“王,你这台神奇的机器太脆弱了。”
“对了,王,你这台机器的名字是什么?”
“留声机!”王一毫不犹豫地说出了答案。
半年之后,查理把留声机带回了英国,成为了献给英国维多利亚女王的礼物。同样奥古斯都也将留声机带回了德国,成为了德皇威廉一世的礼物。而杰克也将留声机带回了美国,并且于一个星期后公开展示,公众为之震惊。
一年后,会说话的机器轰动了全世界,人们称之为来自东方的神奇机器,并且称赞它是十九世纪最伟大的三件发明之一。而王一也因此声名鹊起,带来的最直接影响,就是总会有外国人不时到营口来拜访他,甚至愿意在他手下工作。
文班的同学许多都参与到了留声机的研制,理论是现成的,如何将其实用化,正是王一留给他们的作业。全文科班被分成了六个小组,每组十人,最终入围的方案将会被奖励。
奖励是什么?
未来大商旗下留声机生产公司年利润的3%,最初所有人都没有在意,可是三年后,当留声机真正开始在全球范围内销售的时候,所有文班同学才为王一当初给出奖励之丰厚而感到咋舌。
如今开学已经三个月的时间了,王一站在顶楼的阳台上,看着逐渐扩大规模的校园,以及在操场上玩耍的新学生,心中忽然生出一股豪情。
“给我十年,我要让天地变色,世界震惊!”
张敬孝这时来到他的身后,低声道:“先生,盛京将军崇实已经向京城发出请求,移山西,河南,直隶,山东四省难民充边。据说朝廷那边也已经同意。”
王一点点头,道:“如此就好!”想了想,他又接着道:“武班扩招的事情进行得如何了?”
“吴晓说,已经招募到合格保险队员三百人,剩下的二百人估计再有半个月也可以招募完毕。先期招齐的保险队员,已经进山整训了。”
“冬衣准备的如何了?”
“几大布衣行的掌柜说,入冬前一定可以完成订单。”
第二十一章 汝视之为敝屣吾视之如珍宝
张全宝坐在王一的对面,端着茶碗,低头轻吮着,道:“之前税官冯有一的事情闹得太大,他们一行四十三人无一活口,冯有一还被人吊在大树上,开膛摘心,旁边还被写上了替天行道,除暴安良!王贤弟,你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么?”
王一翘着二郎腿,一脸震惊的表情,怒骂道:“谁,是谁!究竟是谁!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究竟是谁做出此等禽兽不如之事!劫杀朝廷命官,还知不知道有王法这事了,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张全宝当然知道王一在演戏,看着他,道:“贤弟真的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那我怎么听说您那有名叫钱海鑫的学生,因为冯有一强迫收捐税而家破人亡了呢?”
“还有此等事?”王一煞是震惊,不过旋即道:“家破人亡?家破人亡又怎么的,咱大清不就讲究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么!上官让你交税,你就是家破人亡,你也得交!懂不懂什么叫忠君爱国,有没有点觉悟啊!”
这倒让张全宝没词了。赞成吧,似乎有点缺德。反对吧,又不是那么回事!
“这事我就是给贤弟提个醒……”
“注意安全是不是?放心吧,张大哥,现在贼匪横行,您看我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其实我怕死着呢!如今也只能勒紧裤腰带,紧急多招了几百保险队!哎……这世道还让不让人活了!”
对于张全宝知道自己派人劫杀冯有一这事,王一也没觉得奇怪,不过这事还未必就是张敬孝传出来的,别看他是张全宝的亲儿子,可是做人也有自己的原则,这也是王一比较欣赏他的地方。至于到底是谁给张家传的消息,王一其实不用多想也知道,自己手下无论文班还是武班,那可都是张家替自己召回来,要说里面没有眼线?打死王一也不相信!
可即便如此,王一还是不会对这些眼线下手。因为这样会破坏与张家之间的合作关系,会让两家之间产生误会。留着这些眼线,便是一种信任!大家知根知底。一旦王一对眼线下手了,两家就要兵戎相见了。
张全宝也知道,其实他也没有恶意,今天提冯有一的事情,也是给王一提个醒。现在两家羽翼都不丰满,若清廷真要追讨下来,谁都不好受。但是话又说回来,老张也知道,自己说这些根本没用。因为王一的性格他现在也算一清二楚,你不招惹他还好,要是真触了他那几片小逆鳞,别说你个狗屁税官,就是奉天的盛京将军,哪怕紫禁城里的那位老婊子,他都敢带人给屠了。
王一这时转过脸来对着张敬孝道:“敬孝!”
“先生!”
“你一会儿给你全福叔传个信,就说让他派人去福州和上海,帮我招一批人回来!”
“是!”
张全宝脑子就转开了,可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于是便开口问道:“贤弟,你这是让全福帮你招什么人啊?”
“哦,近日听闻,福州船政局从一年前就已经不在造船了!我这寻思着,既然他那边不造船了,我这边又想要开个小船厂来造商船,正好没有足够的造船工,索性就把那边的人招过来。”王一坐在火炉边烤着火,不经意道:“也省得便宜了小日本鬼子。”
“什么?”张全宝大吃一惊!连张敬孝都惊诧地眼角一动。“怎么会这样?”
王一耸了耸肩,无所谓道:“不知道,想来是朝廷觉得不划算吧!”
“胡闹!”张全宝气得直拍桌子。
当时中国有两座比较有名的造船厂,一个是福州船政局,一个江南船政局。不过从创立之初,他们就面临着舆论压力和言官掣肘。左宗棠曾言:“非常之举,谤议易兴。创议者一人,任事者一人,旁观者一人”,“始则忧其无成,继则议其多费,或更议其失体,皆意中必有之事”。到了1871年,大学士宋晋更是以“糜费太重,名为远谋,实为虚耗”为题,要求“将沪闽两处造船暂行停止,额拨经费转解户部,已成之船租给殷商”。其实不光言官对造船有异议,连洋务派内部看法也多有分歧。缺乏重工业基础的中国,每一艘国造舰船的原材料都须依靠进口,制造工作均由洋匠指导进行;所谓自行设计,大半还是测绘外国图纸。成船数量既少,工期自然延长,原材料和工程费用不断上升,以至于国造舰船的价格大大高于外购舰艇,“造船不如买船”的效益已经昭然若揭。郑观应日后在《盛世危言》中评价如是:“中国造船,无论木、铁、钢、铜等料,无不购诸外洋,纵使价不居奇,而运载有费,行佣有费,奸商之染指有费,其成本已视外国悬殊。”据估计,船政局自建船只仅工料费就比外国同类产品要高50%—60%,这直接导致了船政局5年中的投入由原定的300万两增加到了超过500万两。
如果光是这样,也许造船这事业还能撑下去,可是到了1874年,日本出兵台湾,已经把迫在眉睫的日本威胁摆在了面前,为拱卫海疆、应对来自海上的威胁,中国需要在短时间内建设起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