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打草惊蛇,只有殷侯和天尊暗中跟着,众人倒是也不担心,毕竟有这二位跟着,就算陈茂真的还活着也不怕他能怎样。
展昭和白玉堂走了,屋里的众人忙别的。
赵普觉得有些不放心,如果是宫里的太监手上有纹身,应该很容易被人看到,知道的应该还有其他人,于是就带着公孙再一次进宫,去查那个小太监了。
开封府里,霖夜火看着和箫良排排坐吃糕点的小四子,不满,“为什么我要负责带孩子?”
正研究龟甲的邹良送了他一句,“因为你最闲。”
霖夜火撇嘴。
小四子给霖夜火塞了一块绿豆糕到嘴里,边问他,“小霖子。”
“嗯?”霖夜火看小四子。
“那你干嘛下雨天就不开心啊?”小四子问。
箫良啃着绿豆糕的手就不动了,心说还是槿儿敢问啊!
邹良也似乎是顿了顿,用心听。
霖夜火扁扁嘴,“有么?没。”边说,边抱起小狗来,喂他吃绿豆糕里的蛋黄。
“你有呀。”小四子托着下巴问他,“因为身上的凤凰么?”
霖夜火看小四子。
“凤凰很好看喔!”小四子道。
霖夜火盯着小四子一双又圆又大又亮晶晶的眼睛,小孩子是不会骗人的,小四子说出口的“好看”两个字听着特别顺耳。
霖夜火心情似乎不错,“我自己都看不到,只能勉强通过镜子瞧一眼。”
“很很很好看哦!”小四子道,“不是那种坏蛋纹身的样子,你这个手艺超好!”
霖夜火也托着下巴看小四子,“可是我不记得是怎么弄上去的了,而且我从小就有,可能不是纹身吧。”
“也有纹身平时是看不到的哦!”小四子认真说。
“我也听过。”邹良点头,“貌似用鸽血、朱砂还有药粉混合后纹身,平时纹身不会出现,但是一旦遇热或者使用内力,甚至是发脾气,都会出现。”
邹良皱着眉头,“没理由啊,难道谁在我出生后就给我纹了身?”
“小霖子。”小四子继续戳戳霖夜火,问,“你干嘛下雨天就不高兴啊?”
霖夜火尴尬,“都说了给我写诗的那个家伙没写完天下第一美就翘辫子了。”
“可是爹爹他们都说你是骗人的。”小四子歪着头。
箫良想去捂小四子的嘴都来不及,他都知道小四子怎么想的,这小呆子心肠好人也直,大概是觉得有什么不开心说出来大家安慰下。
霖夜火倒是让小四子逗乐了,瞟了一旁佯装不在意的邹良一眼,“哦……都觉得我是骗人的啊。”
邹良摸了摸鼻子,继续佯装不在意。
“来。”小四子拽着霖夜火的衣服袖子,小大人的样子,“告诉小四子。”
箫良忍笑。
霖夜火也拿眼前这个执着的面团子没办法,犹豫了一下,道,“是有些事情。”
“嗯嗯!”小四子点头。
邹良凑过来小声问,“跟出生有关系么?该不会是灭门惨案之类的?”
霖夜火嘴角抽了抽,忍不住抬手给了邹良一个烧栗,“扯什么呢你。”
邹良揉着脑门,扁嘴,“那你倒是说呀。”
邹良继续盯着那两块龟甲发呆,注意力则是都在耳朵上,听着霖夜火说。
霖夜火轻轻揉了揉小狗,终于是开口,“每当下雨的时候,我都会犯困。”
小四子眨眨眼,心说——哎呀,毛病跟我一样哦!
邹良扶额,心说你整天懒洋洋的,不下雨你也在犯困。
“犯困怎么了?”邹良不解。
“困了我就会睡觉。”霖夜火慢悠悠开口,“每当我睡着,都会做梦。”
众人都一愣。
小四子摸着下巴,倒是有这种多梦症。
“而且我做的都是同一个梦。”霖夜火轻轻捏着小狗的尾巴,道,“我已经搞不清楚那究竟只是一个梦境,还是真的曾经经历过,但是后来被我忘记了。”
“什么梦?”邹良问他。
霖夜火抬起头,“如果只是梦境,那可能是我有什么毛病吧,可如果不是梦,那么,可能我曾经或者上辈子,去过阿鼻地狱,森罗宝殿。”
小四子和箫良对视了一眼——什么意思?是指做噩梦梦到地狱里的场景么?
邹良到一旁拉了张椅子坐下,看着霖夜火,“具体说,你在梦里看到什么了?”
……
郊外,白玉堂只身来到林中,拿着那只古怪的笛子,放在风中。
这笛子周围有古怪的洞,还有一些薄片,风一吹,就发出了一阵尖锐的声响。
白玉堂等待着,没多久……果然有一个黑衣人进入了林中,落在了他身后不远处。
白玉堂回头看那人。
那人伸手,撩开袖子露出手腕,上边有一直火凤。
白玉堂暗暗挑眉,果然如黑衣人说的,他们接头的暗号就是彼此看纹身。
白玉堂也撩起袖子,给对方看了手上的火龙。
说起来,公孙不愧是丹青妙手,用药草调制的色彩加上他的画工,和真的火龙纹身几乎一模一样,完全看不出不妥来。
黑衣人似乎已经确认了白玉堂的身份,对着他伸出手。
两人此时都是蒙着面的状态,黑衣人也不说话,只是跟白玉堂要东西,可能是一位他找到了龟甲。
白玉堂转过脸,淡淡道,“没拿到。”
果然,黑衣人一皱眉,隔着蒙面的黑布,发出了略微发闷的声音,“那你叫我来干嘛?”
“我有重大发现。”白玉堂道,“我要见他。”
“多重大?”黑衣人皱眉,“没有主人的召唤我们是不能见他的,你应该知道规矩。”
白玉堂看了看他,道,“只有龟甲,是不够的,还有另一样更重要的东西。”
展昭在林子里听得真切,眯起眼睛——哎呀,这耗子好精明!难怪自己被他糊弄,唉……自己果然还是老实人啊。
黑衣人略微迟疑了一下,问,“你发现了什么?”
“我不会告诉你,我只告诉他。”白玉堂背着手,“我要见他,跟他做一个交易。”
“大胆……”黑衣人似乎很生气。
“他会见我的,你只要去传话就可以了。”白玉堂淡淡一笑,“他如果不和我做这个交易,我就将秘密告诉开封府的人。”
黑衣人突然抽出剑,“你找死么?”
白玉堂也没动手,只是看了他一眼,“你是做不了主的,擅自行动,小心连自己的命都搭上。”
良久,黑衣人收起了剑,道,“跟我来。”
白玉堂微一挑眉,跟着转身走入黑暗树林的黑衣人走了进去。
展昭赶紧跟上。
“你想跟主人要什么?”那黑衣人似乎对白玉堂的要求很感兴趣,“解除诅咒?”
白玉堂没回答,只是跟着他走。
“你知道,如果你给的消息没价值,会被惩罚。”黑衣人提醒白玉堂,“被丢进森罗殿的下场,你也是见过的吧。”
白玉堂依然没吱声,除了觉得他烦之外,还有些好奇——森罗殿?该不会他主人是阎王爷?
161【邪宫】
赵普和公孙一起又去了趟皇宫;佯装是找包拯商量迎宾之类的事宜;赵普却悄悄将手臂有凤凰纹身的小太监的事情告诉了包拯。
包拯也觉得此事非同小可;于是就告诫赵普切莫打草惊蛇;先暗中留意。
赵普又找来了南宫纪和陈公公。
陈公公听到赵普说的,倒是有些疑惑,“这个么……”
“公公有线索?”赵普问。
“哦;不是。”陈公公问;“展大人可否看清楚了?皇宫的内侍有严格的规定,身上应该是不会有纹身的。”
“哦?”赵普想了想;倒也是;宫里的太监基本都是很小的时候就送进来了,身上的确不太可能有纹身。
“不过老奴还是去查一查,以防万一。”陈公公就下去暗中查看了。
南宫纪也有些担心,莫不是什么奇怪的人混到宫里来了?
赵普和公孙一无所获,只好暂且先回开封府。
不过两人没走得,就被刚巧经过的太后宫里的太监柳公公截住了,“哎呀,王爷和公孙先生来得正好,太后正派老奴去开封府找公孙先生呢。“
公孙微微一愣,问,“太后找我?有身体不适?”
“唉,没有,适着呢!”公公掩着嘴笑,道,“太后是想问问,公孙先生是否对命理八字有研究?”
公孙不解,“嗯,略懂而已。”
“唉,先生谦虚了,先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谁不知晓啊。”柳公公引着公孙和赵普往后宫走,道,“太后这会儿是给香香公主取名字呢,想按照宫主的八字挑一些字出来。”
“哦……”公孙倒是明白了,这个自己倒是能帮上忙。
此时,太后宫里可热闹,赵祯也在呢,桌上好几本书,好些文官也都在,众人都在各种挑字。
赵普嘴角抽了抽,心说至于么,不就起个名字,赵香香就挺好听的。
公孙忍着笑走进去,刚坐下,一个小太监就给他端上一杯茶来。
公孙就这么一抬眼的功夫,那小太监的手从他眼前划过……
公孙愣了愣,刚才那一下,他看到了那小太监胳膊上有一点点的纹身露在白色的衣袖外边,虽然只有一点点,但公孙还是很确定,他刚才看到了一点纹身是凤凰的尾巴。
公孙皱眉,不动声色地回头去看了一眼,那个小太监目测三十来岁,身材瘦小十分的不起眼。但公孙还是觉得他有些眼熟,因为他时常跟在太后身边。此时他正也给赵普上茶,上了茶之后就垂首站在了一旁。
公孙忍不住皱眉——竟然是太后身边跟随多年的太监?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看错了?
公孙刚才还开开心心的脸上突然没了笑容,虽然他尽量掩饰,但还是有一丝疑惑和震惊露了出来。
赵普也不知道是时时刻刻都在关注公孙的神情变化,还是说这么巧刚好看见了……总之公孙看了那个小太监一眼的举动,一丝不落地看在了他的眼里。
赵普眼眉微微一挑——哦?!
……
“森罗殿?”
开封府里,小四子捧着脸惊讶地问霖夜火,“那是什么啊?”
霖夜火困扰地托着脸,道,“只要一下大雨的日子,我睡觉必然梦到同一个场景,昏暗的房间里火光冲天,四周围也很热,然后我就只身走在一条窄窄的拱桥上面,拱桥上的砖头像是黄金的一样,而在拱桥的下边是熊熊烈火,火焰里有人在挣扎嚎叫,四周围就好吵。我走过那条桥,前方有一大片空地,地上到处都是身受重伤在火里挣扎的人,像是刚刚从火场里爬出来一样,面目狰狞。而且我总觉得那些人好熟悉,似乎是在哪儿见过,但是又想不起来。我一直往前走,走到一条长长的浮桥前边。浮桥两边都是水,水是血红色的,还燃烧着火焰,浮桥的尽头有个宝座,宝座上坐着一人。”
小四子和箫良都张大了嘴,听得很紧张,而邹良也是皱着眉,“坐着什么人?”
霖夜火无奈一摇头,“我不知道,我每次都看不清楚那人的脸,就醒过来了。”
“没有一次看清楚过?”邹良皱眉。
霖夜火点点头,“每次就在我要走近看清楚一些的时候,眼前就好像被火焰包围了一样,然后我身上也热,我就被惊醒了,还以为自己也着火了。”
邹良皱眉,如果一下雨就被这种梦境所困扰,那倒的确是难怪霖夜火会一下雨就闷闷不乐了。
小四子觉得霖夜火得了怪病了吧,好可怜,“你怎么不跟爹爹讲呀?爹爹说不定能治好。”
霖夜火无奈,“我又不是生病,只是做梦而已,公孙先生还会解梦么?”
小四子撅着嘴想了想,“那说不定有办法呢?特别是你身上热啊什么的,你做好梦出汗么?”
霖夜火摇了摇头,“没有。”
“唔,好奇怪。”小四子摸着下巴想不明白。
箫良也在一旁抱着胳膊想心思,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不小心看到过什么古怪的东西呢?还是自己也做过同样的梦?为什么霖夜火的梦境讲出来,这么耳熟?
不过箫良也明白,自己肯定是没去过那么可怕的地方,但就是听着好熟悉,要不要写封信问问他爹有没有过这种地方?
邹良看了看霖夜火,“你会住在西域,也是因为那边雨水少吧?”
霖夜火点头。
“那你师父有没有说过……关于你这个梦?”邹良问。
霖夜火想了想,“说过,不过跟没说没什么差别,他只说,一切都是缘,要忍耐,不要被什么心魔迷惑之类的。”
“哎呀。”小四子无奈,“小霖子你师父怎么说话这么深奥,”
霖夜火也无奈,“从小就这样,那个大和尚!”
邹良皱眉,总觉得谜团重重。
“喂。”箫良突然抬起头,问霖夜火,“你既然那么怕下雨,干嘛大老远跑来中原啊?”
霖夜火扁了扁嘴,“其实……”
“小良子。”小四子觉得小良子问了个笨问题,“这么严重的病当然要治疗啊,小霖子是来找原因的是吧?”
“嗯……”霖夜火也不知道是该点头还是该摇头。
一旁邹良看了看两个小的,幽幽开口,“是怕长期睡不好会影响皮肤,老得快吧。”
邹良话说完,霖夜火捂着脸张大了嘴,“看得出来么?”
邹良嘴角抽了抽,“那可不,皮都松了……”
霖夜火嘴更张大了几分,随即见邹良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火上来了,扑过去就要掐死他,“你再敢说我老!再敢说我胖!宰了你!”
两个大人打了起来,小四子托着下巴摇头,心说小霖子真笨,二十几岁怎么可能皮松掉。不过小霖子和猫猫和爹爹正好相反,猫猫和爹爹是谁说他们瘦他们发飙,小霖子是谁说他胖他就发飙,好有趣……
想着,他就又去拿了块绿豆糕吃,转脸想给箫良也一块,却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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