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先检查了一下刘知府和他发疯的那位大夫人的尸体,但是并没发现什么异样。
折腾了一圈,天都快黑了,众人吃没吃喝没喝,关键是还没地方住,这好几百人要安顿,但常州府衙门是凶案现场,难道住下来?
这时,展昭对众人招招手,“要不然,去我家住吧。”
众人都一愣,一起转脸望着展昭。
公孙摸着下巴,“能住下几百人么?”
“嗯……挤一挤,应该……”展昭仰着脸算。
“哇,我要去猫猫家。”小四子在一旁蹦跶。
“不远。”展昭带着众人,就往家走……
众人绕过几条街,展昭因为要带路,所以也没得坐马车了,不过他就一路牵着小四子走,众人也不说他,估计蹭小四子仙气呢。
果然,一路上到处都是打招呼的,称呼展昭的方法也是五花八门,有叫展小昭的、展小猫的、展家小少爷的、最有趣是有叫他展家小猫爷的。
众人都好奇,展昭和猫是多有缘?
最后,众人来到了一座小宅前停了下来。
展昭伸手敲敲门。
众人左右看了看,就见这只是一座小巧的二层小楼,别说几百人了,几十人都装不下。
于是,庞太师轻轻拍了拍展昭,“那什么,展护卫,不用勉强……”
话还没说完,房门嘎吱一声开了,一个老头跑出来,一看到展昭激动了,“啊!少爷你真的回家啦!”
展昭搔搔头,“福伯。”
众人歪头。
展昭介绍,“这是我家的管家福伯。”
众人再一次仰起脸看了看那小楼,纳闷——就这么个小宅子,还请个管家啊……
“喔唷,这么多人啊。”福伯看了看。
展昭点头,“老宅能住么?”
“能住能住,我前阵子打扫过了。”福伯跑进屋,去拿了一大串钥匙,带着展昭就往远处走。
众人瞧了瞧那小楼,哦,原来是官家自己的家啊,于是一起跟着展昭往前走。
福伯很健谈,一一跟众人认识,还跟包大人和庞太师特别客气了几句,让他们多照顾小少爷什么的。
众人就有些纳闷……这还要走多远。
正说着,拐出了一条巷子,前方一扇大门。
福伯走上前打开了门,对展昭道,“不过人手应该不够,要不要去请些?”
没等展昭说话,白玉堂摇摇头,道,“不用了,我们自己带人了。”
福伯点着头,将两边的大门都打开,还说那头是马厩,地方不够的话,后边有个马场,不过好久好久没用了,如果需要驻扎营盘的话那边倒是挺合适的。
而此时,除了白玉堂和包拯之外的众人都张大了嘴,仰着脸望着眼前巨大的宅邸……好壮观!
就见展家建造得跟一个庄园差不多,外头好大的围墙,敢情刚才他们走过长长一大条巷子就是展家的院墙外啊。
良久,小四子问公孙,“爹爹,猫猫家是有钱人么?”
公孙摸了摸下巴——看着样子的确是大户人家出生啊。
白玉堂就站他俩旁边,凑过来低声说,“展昭他爹是常州府有名的商贾,生意做得很大,不过很早以前就跟他娘隐居了,不问世事。”
众人张大了嘴。
“不过展昭一点都看不出来……”公孙好奇。
“也难怪啊,他好像不怎么住家里,一直住在魔宫。”赵普有些好奇,展昭的爹妈不晓得什么样子的。
展昭站在大门前,这宅子他也就小时候偶尔住过,都不认得里边的路。
展昭回过头,问众人,“我们还是去外面吃饭吧?家里很久没生火……”
“火”字没说完,白玉堂突然拉了他一把,其他人也是伸着手,那意思像是要拉他。
展昭被白玉堂拽下台阶,接着就听到身后“跨啦”一声。
展昭回头望地面……就见头顶的那块写着“展府”的牌匾,不知道是不是年久失修还是怎么的,掉下来摔成了两半。
“哎呀。”
这时,福伯跑了过来,问,“没拍着吧?”
展昭嘴角抽了抽。
福伯去捡起牌匾,皱眉,“哎呀,这牌匾都烂了。”边说,边找人将展府里头那些牌匾、或者挂着的东西都检查一下,好些年没住了,怕是烂了不少,别到时候砸下来伤着人。
展昭眉间拧个疙瘩,看着那碎裂的牌匾。
小四子捧着脸,箫良在一旁撇嘴,“哎呀,这也太不吉利了吧……”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远处传来霖夜火噼里啪啦爆粗口的声音,众人循声望去,就见霖夜火正在屋檐下蹦跶,貌似是被一个鸟窝砸中。
霖夜火弄了一脑袋的树杈和鸟毛,气得直蹦跶。
邹良在一旁帮他摘头上的枝杈。
众人又默默地看了展昭一眼,被鸟窝砸到最多弄脏点,不过刚才展昭要是被牌匾砸到的话……
正想着,白玉堂伸手将小四子抱了起来,塞到展昭手里。
展昭不解地抱着同样不解的小四子,白玉堂认真说,“抱紧,别撒手。”
展昭望天。
展家老宅房间很多,一个大院子,外围十来间房,众人住着很合适。
后头果然有大片的平地,马厩也能用,加点草料就好了。欧阳少征带着兵马去安营扎寨,龙乔广和邹良将所有的马养到了马厩里。院子里也有个小些的马厩,黑枭他们几匹就都养在了眼么前,省的它们在马棚里欺负别的马。
粗略地整理了一下行礼,众人就准备吃饭了。
白福带着辰星儿和月牙儿去展昭介绍的几家铺子买了饭菜回来,展昭介绍的,自然味道好。
展昭点了碗什锦面,他现在就想赶紧吃了面睡觉。
刚要坐下,小四子正站在他身后呢,突然,双手一托他屁股。
展昭愣了愣,回头,就见小四子眨眨眼,认真跟他说,“不好坐。”
展昭不解地问他,“为什么啊?”
小四子歪着头,似乎也不太清楚,只是瞄了那个凳子一眼……
白玉堂轻轻一踹那凳子,哗啦一声,凳子散架了。
众人倒抽了一口凉气,同时,就听到“哗啦”一声,霖夜火一屁股坐地上了,骂骂咧咧,“尼玛啊,老子这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啊!”
小四子拖过一旁一张凳子,对展昭一指,“坐吧。”
展昭乖乖坐下。
众人都松了口气,拿起筷子吃面。
展昭快饿死了,眼前一碗好久没吃到的家乡风味什锦面,一筷子下去刚想往嘴里送,小四子突然一把抓住他袖子。
展昭瞄了小四子一眼。
小四子盯着他的碗看。
展昭张着嘴,保持端着碗举着筷不动的姿势,白玉堂看了看他的碗里……没什么东西。
展昭轻轻松了松筷子,就听到“叮”一声,一颗石头子儿掉到了面碗里。
展昭嘴角抽了抽,长得和牛肉好像的一颗小石子儿……这要是一口下去,说不定牙齿都崩了。
众人又下意识地去看霖夜火,就见他吃面吃得还津津有味的,邹良举着筷子,到他碗里搅了搅,霖夜火骇然地看着他,那意思——你干嘛?!
邹良挑眉,表示没石头子儿。
展昭咽了口唾沫。
小四子又看了看他的碗,点点头,“吃吧。”
展昭乖乖吃面,果然一路顺畅。
吃完了面,展昭刚要站起来,小四子一拽他胳膊。
白玉堂低头,发现展昭的衣服后摆被凳子脚上的一颗钉子挂住了。
小四子帮展昭把衣摆取下来。
众人又看霖夜火,他吃完了,美滋滋准备去洗澡睡觉,没遇到什么意外。
小四子眯着眼睛看了看霖夜火,箫良就问他,“槿儿,那伙计也撞霉运啊?”
小四子眨眨眼,道,“他应该没事哦。“
众人点点头,估计走霉运也有时限,霖夜火只被一坨鸟屎砸中,估计差不多了,那意思是,展昭还得走一会儿霉运呢?
展昭问小四子,“能回房么?”
小四子点头,展昭转身跟白玉堂一起准备回去收拾行李,小四子跟个小跟屁虫一样紧盯他,后边众人则是也出于好奇心跟着——这算什么?小四子这好运小团子大战鸟屎噩运么?
回到房里,展昭将包袱往桌上一放,小四子一伸手……
不过他手短,够不着,幸好白玉堂一直注视着他的行动,伸手一挡……
同时,桌上的油灯突然倒了下来……白玉堂接了个正着,将油灯放好,不然展昭的衣服估计就要被烧着了。
展昭战战兢兢走到床边,准备放下床帘抖一抖灰,但是还没碰到床帘,小四子一拽他衣摆。
展昭赶紧停住手……就见一只黑乎乎的大蜘蛛从帘子的褶子里爬了出来,落到地上……跟进来的小五一掌,拍了出去。
展昭下意识按住抽动的嘴角,走过去开柜门准备放衣服。
就在他开门的一刹那,小四子往旁边一拽他,展昭赶紧一闪身,就听到哗啦一声……
柜门一松,里头像塌方似的落出一大堆书。
展昭蹲下看了看,都是他爹的书,可能是书房放不下放他这儿了。
有两个小厮进来,将书籍什么的都清了出去,丫鬟用鸡毛掸子一顿打么又擦了衣柜,就要帮展昭放衣服。
展昭还挺不好意思,到,“我来,我来……”只是他刚走到柜子前,小四子又一拽他,展昭赶紧后退了一步,就听到“哐啷”一声、
原来,有人在柜子顶上放了一个辟邪的瓷佛像……这一下可好,摔了个粉碎。
丫鬟赶紧去拿笤帚,展昭惊骇地张大了嘴。
白玉堂摸着下巴在一旁看着,门口众人面面相觑,此时他们不知道是该感慨展昭的倒霉,而是该感慨小四子的走运,或者说……是他先人一步的,预测危险的能力。
赵普摸着下巴,“哎呀,这会儿就这么厉害了,那以前银妖王是什么样子的?”
公孙则是警惕地看着四周围,示意大家不要表现得太明显啊,就是运气啊!运气!跟预测未来什么的没关系啊!
终于忙完了,到了该洗澡和睡觉的时候了。
展昭颓丧地坐在床边,小四子帮他折完一件衣服后,说,“猫猫我回去睡觉了。”
展昭看着小四子,“那我晚上会不会睡到一般被塌下来的床板压死什么的?”
“不会啦,没事啦。”小四子笑眯眯说着伸手。
展昭把他抱起来,小四子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又蹭了他两下,下床,跑去外边了。
公孙抱着小四子望了望门里,觉得要不要把小四子留下跟展昭一起睡一晚,省的他晚上出什么意外。不过小四子很笃定地说没事了,于是公孙和赵普也带着儿子回去了。
赵普还好奇地问小四子,“你是怎么知道柜子里有书,会有东西砸下来什么的?“
小四子摸着下巴上软乎乎的肉摇头,似乎也很不解,就是觉得会有危险,而且危险大概是来自哪个方向的,于是明白过来的时候,已经拽住展昭了。
公孙和赵普对视了一眼,真不知道这能力是福是祸啊。
展昭在床边坐了一会儿,站起来后突然闪到一旁,看屋顶。
白玉堂就在旁边整理衣服呢,哭笑不得地看着某只一惊一乍的猫。
展昭仰脸看了好一会儿——房梁上没东西砸下来。又去屏风后边倒上水……浴桶也没漏水。
展护卫泡了个澡出来,穿好衣服到了床上躺下,也没发现任何不妥。
最后他伸手摸了摸床沿,摸到一个什么硬邦邦的东西,拿出来一看,一锭银子。
展昭眨眨眼,问白玉堂,“你的银子?”
白玉堂正洗好了澡边擦头发边出来,不解,“什么?”
展昭瞄了一眼白玉堂放在床头柜的钱袋,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银子,忽然想起来,可能是小时候谁个他的零花钱,后来掉床缝里了他也没发现。
展昭舒舒服服躺下,挪了挪枕头,觉得还挺舒服。
又蹭了两下,展昭觉得枕头里貌似也有什么东西,伸手摸出来,是一个红包。
展昭一下想起来了,貌似是有一年在这里过年,殷侯给他的压岁钱。
展昭笑眯眯对白玉堂眨了眨眼,“转运了!”
白玉堂欣然点头,躺下倒是也松了口气——看来,噩运乌鸦屎再运衰再倒霉,也抵不过小四子那只幸运团子的威力大啊!
展昭了却一桩心事,安然躺下,睡了一会儿还起了几回床,无论是去骚扰一下殷侯、还是去院子里挖出以前埋的酒和白玉堂喝了一杯,还是去对门宵夜店吃碗热干面,非但没倒霉,还分外幸运。你如他骚扰殷侯的时候发现了殷侯房里有自己小时候藏起来的一块玉佩、和酒坛子一起埋下去的还有两罐子铜钱,另外吃热干面的时候吃到了双黄蛋……
总之,展护卫后半夜从白玉堂身上爬过去,躺下顺便搂住耗子的胳膊时心情爆好,“真的转运了!”边说,边蹭了白玉堂两下。
白玉堂哪儿还睡得着,看着展昭。
展昭又蹭了他两下,“分点好运给你……”
他话没说完,突然,就听到外边传来了一阵惨叫。
展昭和白玉堂嚯地坐了起来,这叫声是从宅子外面传来的,应该还挺远,是女人的惨叫声。
两人披了衣服出门,就见守夜的衙役和影卫们都出来了,连包大人也惊醒了,走出来问,“出了什么事?”
这时,紫影从房顶落了下来,“叫声是从前边一间叫临春木楼的小楼里传出来的。
“临春木楼是家具铺子。”展昭道,“老板汪临春是这一代最好的木匠,他小楼里卖好多他做的木家具,专卖小姐们用的梳妆柜和梳妆盒还有镜子什么的。”
众人都往临春木楼赶,刚到门口,就见小楼门口一个满身是伤的年轻人正在哭,“师娘把师父砍死了,然后师娘追着要砍我的时候,从楼上跌下来,摔死了……”
展昭皱眉,走上前,“小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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