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谢过老头,又付了双倍的工钱,用块绸子裹了那匣子,众人一起回映雪宫。
展昭见白玉堂似乎已经将刚才那点不开心的事情忘记了,倒是也松了口气——不过,根据包打听提供的那点线索……这百年云开峰现的时节,又免不了一场腥风血雨、明争暗斗。
257疯姑姑
展昭和白玉堂拿了礼物回映雪宫,路上;起了风;夜风有些冷意。
展昭抱着小四子,紫影给披上披风;又拿着披风要去披萧良;不过小良子哪儿怕冷啊;围着赭影逗紫影,惹得紫影直跳脚。
这天也不算太冷;只是四周围的路,安静得出奇。
“哎呀,这地方到了晚上好僻静。”庞煜四外看了看,最后……目光就落在了远处的一座高山上。
此时,月上中天,临近月半,月亮又大又明,照得夜空也挺清晰……庞煜突然就拍身旁包延,“小馒头,你看看那边山上是什么!是不是个人啊?”
包延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就见在不远处的一座山的山顶……似乎是站着个人。
“哇……”包延一惊。
这深更半夜的,怎么高山之顶单独就站着一个人呢?难道是什么武林高手?那人影呆呆地站在山顶上,似乎是在望着他们的方向。
此时,白玉堂他们也注意到了,都转过脸看。
只见那座高山相当之高,站在山上的人虽然看不清楚面貌,但是长头发又穿裙子——像个女人。
“咦?”紫影也摸下巴,“一个女人大晚上的跑荒山野岭爬那么高干嘛啊?”
众人正疑惑,突然,就见那女的纵身往山下一跃。
“呀!”小四子一捂嘴。
“哎呀!”包延蹦了起来,“是不是想不开跳崖啊?”
“毁了毁了!”庞煜一个劲摇头,“这么高跳下来不死才怪了。”
“去看看吧?”展昭问白玉堂。
白玉堂点了点头,众人就往那座山的方向去了。
不过到了山脚下,并未看到什么人,也没死尸,难道没摔在这里?
“会不会被山崖上的树杈什么的给挂住了?”展昭问。
众人仰起脸,就见果然——山崖上有一个突出的石崖,目测还挺高。
“如果这么巧摔在那个上面,说不定能捡回一条命啊。”紫影仰着脸看。
展昭将小四子交给了白玉堂,一踩山壁,几个纵跃就飞了上去。
展昭轻轻松松上了那块突出的山石之上,果然,就看到一个女人平躺在那里。
展昭落到她身边低头看,借着月光,就见是个三十来岁的女人,长得眉目清秀甚是好看,长发披肩,一件锈红色碎花的长裙,外头一件鹅黄色的坎肩,脚上一双鹿皮靴子。这身打扮其实挺奇怪的,现在的女子真的很少这么穿!坎肩是西域女子会穿的,碎花裙只有上了年纪的村姑才会穿吧?还有那双鹿皮靴子是牧马的外族才穿的,这四不像的打扮啊……不过这姑娘又挺好看的,看着也挺正经的。
展昭边打量边蹲下,伸手探她的鼻息。
一探,展昭叹了口气觉得遗憾——已经没有呼吸了。
展昭看了看那姑娘,无奈——好好的一个少妇,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不知道有没有孩子,家里人知道了要疼死的吧?
想着,展昭觉得总不能让她暴尸荒野吧,就想伸手将她的尸体带下山。
可他刚想伸手去搬尸体,突然,那女尸一睁眼。
……
这月黑风高的,万籁俱寂的半山腰,一具已经完全没了气息的女尸突然就一睁眼……也亏得展昭胆子不小,不然非吓死不可。就这样也受不了啊,展昭一惊……再看,只见那女尸就是直挺挺地睁着眼睛望着头顶的天空,一动不动。
展昭心说莫不是刚才没测准,人还活着?于是,又伸手去测了测她鼻息,但还是没有呼吸。
这次,为了谨慎起见,展昭抓住她手腕子测了测她脉搏,果然,没脉!
展昭就皱眉——难道这是传说中的死不瞑目?这女的有冤屈无处伸冤才自尽的?有没有那么邪乎啊?
想到这里,展昭伸手,轻轻将那女尸的双眼合上。
女尸闭上了眼睛,直挺挺不动了。
“猫儿。”
这时,山下白玉堂觉得展昭上去有一会儿也没个信,有些担心,就问,“找到了么?”
“找到了……”展昭想回答一声“已经死了”,可话没说完……就见那女尸,又睁开了眼睛。
这下,展昭也毛了。
展护卫心说见那么多死尸没见过这么爱睁眼的。他也有些较劲了,就又想伸手去给她合上,却见……那女尸的眼珠子突然往他这一侧一斜……黑漆漆的眼珠,正盯着他看呢。
展昭蹦了起来,立马炸毛了,这玩意儿绝对有鬼!哪儿有尸体眼珠子还会转的?
众人耐着性子在下边等,心说展昭是说完了还是话说了一半?死没死啊?
而此时,展昭站在山崖边警惕地看着那跟自己对视的“女尸”。
只见她突然坐了起来。
展昭微微张了张嘴嘴,不太确定自己是撞鬼了……还是遇到了什么武林高手。
那女尸坐起来之后,突然捂着肚子弯腰,“哎呀好疼呀……呜呜呜”
听动静,似乎是哭了起来,貌似还说“痛”啊什么的。
山下众人皱眉侧耳听着——是还活着么?好像有女人的哭声。
包延点头,“这荒山野岭的自尽一定是有什么天大的冤屈!让展大哥问问,带回去给爹审!”
众人嘴角抽了抽——这么巧?!
展昭看着那女子,想着是不是摔坏了或者摔傻了?难道刚才是突然摔断气了,然后回气了……也不是没可能。总比女鬼什么的靠谱。要说是武林高手,感觉不到内劲……不太像啊。
见她痛苦状,展昭蹲下看她,再仔细感觉了一下,依然感受不到任何的内力,看样子就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你没事吧?”展昭问。
“呜呜呜。”那女子就是低头哭,边哭边说什么,“负心郎。”
展昭望天——原来是被人负了所以想不开跳崖了啊?
“呃……”展昭刚想安慰他她几句,突然,就见那女子一伸手……
展昭微微一愣——手法真快。
女子点住了展昭的穴道。
展昭蹲着不动了,看着那女子。
“嗯……”女子抬起脸来,一双大眼睛在月光下显得很灵气,又有点诡异。她索性盘腿坐好,托着下巴左右端详展昭,最后摇头,“啧……太瘦了点,肉不多的样子,估计不好吃,塞牙缝都不够呢。”
展昭眉头轻轻一抖——莫不是碰到黑山老妖或者什么妖怪成精,跑出来骗人吃的?
“哎,小鬼,你叫什么名字?”那女人索性侧身躺下,托着脸瞧着展昭,跟逗他似的。
展昭回答,“我叫展昭。”
“展昭啊……”那女人点了点头,“你有心上人没有啊?”
展昭微微一挑眉,“你问来干嘛?”
“你心上人胖不胖啊?”女人笑眯眯的。
展昭好笑,“我心上人胖不胖关你什么事?“
女人眯起眼睛,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你知道我是谁么?”
展昭摇摇头。
“我是黑山老妖!”女子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展昭嘴角直抽——真的黑山老妖……
“我今天事出来找人吃的,不过你太瘦了。”女人坏笑,“不如这样,你把你心上人骗来,我吃他,放了你,怎么样?”
展昭眨了眨眼,点头,“好啊。”
女人微微一愣,眼神冷了几分,“好?”
“那是啊。”展昭笑道,“我心上人是个小胖墩,可肥美了。”
“阿嚏……”
山下,白玉堂突然打了个喷嚏,众人都看他,小四子伸手摸他脑门——没伤风,继续仰脸等着。
众人也纳闷,展昭磨叽什么呢?怎么好像还有说话的声音,难道和那跳崖的是认识的?还是真的在伸冤?
那女子听到展昭的话,似乎愣了,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小胖墩?”
“嗯。”展昭点头,察觉到这女子似乎是知道些什么,但又不确定她的身份。
女人斜着眼睛看展昭,“叫什么名字?”
“叫郝紫。”展昭认真说,“可胖可胖了!”
“郝……紫?”那“黑山老妖”摸着下巴自言自语,“难道弄错了?”
“弄错什么啊?”展昭一歪头。
老妖一愣,就见刚才原本不能动的展昭,此时已经蹲到她身边了,而且双手托着下巴,正笑眯眯瞧她。
老妖一惊,闪到一旁,动作奇快。
展昭一笑——果然武功高强,内力掩藏到这种程度也算天赋异禀,而且会龟息之功,就不知道是什么门派的。
女人盘腿坐在展昭对面,瞪他,“臭小子!”
展昭心说你讲不讲道理啊?大半夜的出来假扮成妖精吓唬人还说别人臭小子?
“我问你!”老妖似乎很不解,“为什么你穴道没被点住?”
“我会移穴么。”展昭无所谓地一挑眉,“这世上没人能点住我穴道,功夫再好都不行。”
“真的?”那老妖眼睛里闪过一丝“好神奇”的表情,好奇地问展昭,“穴位要怎么移?”
展昭哭笑不得,心说这是个什么妖怪?眼神看着倒像是个小朋友。
“我这是独门绝学,不可以教给外人的。”展昭颇为无奈,“还有啊,你住哪儿?深更半夜的在这儿干嘛?”
“老妖”搔了搔头头,扭脸往一旁望住,嘟囔了一句,“就住附近。”
“附近哪里有人家?”展昭好奇。
“你教给我。”老妖眯着眼睛跟展昭打岔,“我要学移穴。”
展昭无奈,“都说了只能教自己人。”
“是自己人!”老妖说着,又扁嘴缩到一旁,“不对,你是负心汉!”
展昭哭笑不得,虽然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不过大致能猜到这人应该是认识自己,而且……或许还认识白玉堂?
此时,山下众人等得实在是不耐烦了,白玉堂将小四子塞给了包延,一个纵跃上了山……
白玉堂“呼”一声刚上到半截,那“黑山老妖”突然蹦起来转身就跑……
不过裙摆被展昭抓住了。
展昭拽着她长长的裙摆,“跑什么?”
那“老妖”直拽裙子,“放手!要被发现了。”
“发现什……”展昭话没说完,身后白影一晃,白玉堂落下来了,展昭展昭身后抬头一看……白玉堂张大嘴。
那“老妖”赶紧捂脸。
“姑姑!”白玉堂叫出声。
“不是!”老妖捂脸面壁,“你认错人了!”
展昭也惊讶,仰起脸看白玉堂,“姑姑?”
于是,展昭立刻想起来了,之前白玉堂有提起过,他外公有个养女,陆雪儿的小妹——被叫做疯姑姑。
展昭这会儿了然,难怪行为怪异前言不搭后语武功又那么好了,原来这位就是白玉堂的“疯姑姑”啊,敢情她是来试试自己是不是“负心汉”的。
白玉堂无奈,看展昭。
展昭一摊手,那意思——我也不清楚状况。
白玉堂见他姑姑还面壁呢,走过去,弯下腰仰着脸看她藏在山壁一侧的脸,“这么晚,怎么不回映雪宫啊?”
展昭微微一挑眉——耗子说话声音好温柔,好像在哄小四子的时候。
“爹爹说你带心上人回来了。”疯姑姑瞄了白玉堂一眼,随后又扭脸,“他是负心汉,甩掉他!”
展昭嘴角抽了抽。
白玉堂也好笑,“他哪里负心了?”
“我让他找心上人来,他都没说他心上人是你,说是个胖墩叫郝紫。”疯姑姑跟白玉堂告状。
白玉堂无语地看展昭——耗子?还胖墩?
展昭仰起脸望天——哎呀,月亮好大好圆滚。
白玉堂指了指自己,“我是锦毛鼠。”
疯姑姑点点头,“他开玩笑的时候都叫我耗子。”
疯姑姑眨了眨眼,随后一歪头,“那胖墩呢?”
“他那是逗你呢。”白玉堂无语,边对展昭使眼色,那意思——你解释一下!
展昭抱着胳膊在一旁看好戏。
“很晚了。”白玉堂无奈,拽着他姑姑的衣袖,“你跟我回去映雪宫了,我娘做了桂花糕等你去吃的。”
疯姑姑似乎犹豫了一下,又瞄展昭,对白玉堂道,“那你让他叫我移穴。”
白玉堂默默看展昭。
展昭搔搔头。
白玉堂只好接着劝,“那是他堵门绝学,只传自己人的。”
“你俩都成亲了,不就是自己人么!我是你姑姑!”疯姑姑回答得理直气壮。
这下,倒是展昭和白玉堂愣了。
“成亲?”白玉堂惊讶。
展昭也凑过来问,“我俩什么时候成亲的?”
疯姑姑看了看两人,随后仰起脸很不解地嘟囔,“姐夫都说你俩一个被窝睡了,不是要成亲了才能一被窝睡觉的么?”
随后,她抱着胳膊认真问白玉堂,“你耍流氓了啊?”
白玉堂和展昭脸通红同时很无语。
白玉堂尴尬,“当然没有。”
疯姑姑又看展昭,“那你不认账?我家玉堂很好的,你做了坏事要负责的!”
展昭乐了,凑过去跟疯姑姑商量,“不如你做个主把他嫁给我,那咱俩就是自家人了……哎呀”
展昭话没说完,白玉堂一把拽住他头发。
疯姑姑还没答应一声“好啊”,就被白玉堂拽走了。
展昭揉着头发跟上,疯姑姑还很认真地教育白玉堂,“玉堂啊你怎么好对媳妇动粗?”
展昭在一旁纠正,“是相公。”
山崖下的众人,就见白玉堂和展昭尸体没抬下来,也没运下来什么受伤的女子,而是白玉堂拽着个活蹦乱跳的少妇下了山,还叫人姑姑……
众人面面相觑——这什么情况?
回去的路上,白玉堂的这位疯姑姑和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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