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子这会儿像是上了什么火，喘得上气不接下气，要不是有两个学生扶着，估计就要一头栽倒了。
他跌跌撞撞出来，边叫展昭“你来看看呀！”
赵普上前一步扶住他。
“王爷……王爷你也啊！”林夫子声音和手都抖，“真是胡作非为，胡作非为啊！”
公孙给老头耳后和脑门上扎了几针，让他平复一下心情。
展昭问两个扶着他学生，“怎么了？”
“先帝御赐白玉壁被写得乱七八糟。”两个学生让展昭进去看看就明白了。
众人面面相觑，谁都知道，先帝赐给太学一面白玉墙壁，上边有浮雕。雕刻着历代才子文豪诗文和绘画，做十分精致，是太学标志。
众人跟着几个学生走到太学里边。就见矗立太学大锡庆书院前边那块雪白碧玉墙上，有人用血写了一首诗，不是，确切地说，是一首歌谣……展昭等人都分外熟悉一首歌谣：
阴阳殿、阴阳宅、北阴南阳白烛台。奠字灯、灵位牌、一把黄纸一把柴。鬼火起、鬼眼开、鬼面人儿把路带。一人跪、二人抬、三人四人地下埋，转眼尸一排……
众人都愣了好一会儿，这雪白玉璧，配上这血红狰狞噬人谣，真是说不出刺目。
为了保护玉璧不受风吹日晒侵袭，它被安放专门建造长长回廊里，刚才也没淋到雨，所以血迹未被冲刷掉，而且已经干涸。看得出，写字之人用了内力，血字几乎嵌入玉璧之中，这块价值连城御赐玉璧，怕是毁了。
“后边还有。”一个学生指了指玉璧背面。
众人转到后边，就见这边加触目惊心，八个血红大字——衣冠禽兽，斯文败类。
展昭忍不住皱眉。
一旁白玉堂却是微微一挑眉，“好字。”
“这歪歪扭扭还好字？”一旁跟来看热闹庞煜不解地一歪头。
“哇！好字！”
这时，刚跑来公孙和包延也忍不住喊出声。
善于书法王琪鼻子都贴到玉璧上了，赞叹，“好字啊……”
“你们够了啊！”
林夫子脸一板，呵斥，“字再好，做出这种有辱斯文无法无天事情，也是……也是……不可原谅！”
话没说完，老头又开始喘了，公孙赶紧给他拍背，一旁赵普对几个书生连使眼色，那意思——你们都老实点，一会儿别气死了！
“奇怪。”白玉堂前后看看，“为什么这‘衣冠禽兽、斯文败类’几个字写得那么好，后边这首歌谣字却那么一般？”
“对哦！”包延也点头。
“根本不是一个人写！”公孙让人先将林夫子扶回去休息，边仔细打量这几个字。
“是那个鬼面人写么？”赵兰问。
众人此时也没什么头绪。
这一通忙碌，好容易将所有伤者都安顿好了，书院学生情绪也没那么激动了，但看着玉璧上两面血字，这案子加扑朔迷离了。加上乔鑫一家，鬼面人已经做了两次大案了，这趋势，很就会传得街知巷闻吧……开封毕竟还是有不少经历过当年鬼面人之乱老人，一旦事情传开，恐慌不可避免。
“展大人。”
这时，王朝马汉他们回来了，他们朝北边一直追，但是没发现鬼面人踪影。
“情理之中。”白玉堂道，“摘下面具谁也不知道他是谁。”
展昭点头。
说话间，外头包拯走了进来，八王爷也跟一旁，还有来凑热闹庞太师。
看来两人匆匆去宫里走了一遭，也没饮宴，就跟赵祯说了一下大致案情就出来了。
包大人走到那玉璧前，皱眉，看着那一首血色歌谣，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八王爷转到后边看了一眼，愣了，张大了嘴对着包拯招收，“希仁！你来看！”
众人都有些惊讶，很少听八王爷直呼包大人字。
包大人也有些纳闷，转到了玉璧后边看了一眼，就愣当场。
太师也抱着胳膊看着呢，见两人都呆呆，便问，“怎么了？”
众人也都看着包拯。
包大人走到玉璧切近，仔细地看着那八个大大血字，良久，开口，“这是屈仲远字！”
众人都一惊。
“大人，你确定？”公孙问，“要模仿字迹其实也很容易。”
“不会……”包大人连连摇头，“他那一手字我再熟悉不过，不是一般人能模仿出来，不会错！”
听了包大人话，众人都不得不联想到，那个赵兰他们看到，跑出来鬼面人也是跛足……虽然戈青并不确定，但事情会不会这么巧呢？难道真是当年屈仲远？
可屈仲远不是不会武功么？而且他是去阴阳殿找他情人，为什么二十多年之后才出来，并且自己也成了鬼面人呢？
再看看那红色血字，莫名能感受到一股浓重怨气，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呢
286、【有惊无险
“王爷；那废宅清空了。”
赭影和紫影来告诉赵普，“午夜马上要到了。”
赵普点了点头，看包拯；“包相，要试么？”
包大人此时才回过神，想了想，点头；“试。”
众人转身去外边试阴阳殿；包延等人兴致勃勃跟着；赵兰也乐呵呵要跟去。
可刚走到门口，就完了火戈青拦住她，“公主，皇上让臣接你回宫。”
赵兰撅嘴，“我要看完……”
戈青小声说了一句，“公主还受罚呢……”
“你，讨厌！”赵兰踹戈青。
戈青也无奈，他也不想伺候这刁蛮公主，不过南宫纪也怕了她了，宫里几个大内侍卫每次都猜拳轮，谁输了谁负责保护她，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输都是他。戈青总觉得南宫他们是不是合伙出老千呢，每次都是他输，不过也没办法，赵祯吩咐了，把赵兰带回去，别总野外边，叫人笑话。
“多晚了？”
见赵兰不肯回宫，一旁赵普板起脸，“你个金枝玉叶大半夜外边成何体统？”
公孙抱着小四子眨了眨眼——喔唷，赵普还是蛮有点皇叔架势。
八王爷也说。“赶紧回宫了，你娘该着急了。”
赵兰一脸委屈，不过没辙，只好心不甘情不愿跟着戈青回宫。
“你也回去。”
这时，包大人对包延道，边跟戈青说，“戈大人，帮本府把包延也送回去。”
戈青愣了愣，不过还是领命，“是。“
其实戈青有些纳闷，开封府那么多高手，为什么要他送呢？不过他也没多问，可能展昭他们有事情要忙。
包延张大了嘴，看着他爹，极力睁大眼睛表示抗议，那意思——我又不是金枝玉叶！我干嘛也要回家啊？
“你们几个也都回去！”八王爷指了指王琪和欧阳淳华，“大晚上，小孩子要早点睡。”
三人面面相觑，随后看了正趴赵普怀里打瞌睡小四子，还有兴奋地蹦跶着跟霖夜火他们去抓鬼萧良——这两个才是小孩子吧？！
太师踹了庞煜一脚，“你也回去！”
庞煜眨眨眼——怪怪感觉。
几人自然是不想走，正看到关键时候，不过没办法，包大人脸一板，谁都不敢造次。
戈青负责送一群人回府，拖着一群心不甘情不愿书呆子往回走，当然了，庞煜还是蛮配合，他虽然很好奇不过小侯爷怕鬼，觉得没必要没事找事找刺激。
等人走了。
展昭微微皱眉，问包拯，“大人，那么多人，就只有戈青一个侍卫……”
“我跟着回去吧？”白玉堂觉得包大人这么做可能有什么目，就想暗中保护众人。
“哎。”包大人却是摆摆手阻止他，“不用，白少侠一跟着，能引出来也引不出来了。”
白玉堂微微一愣。
“放心。”庞太师笑眯眯对众人眨眨眼，“没事儿。”
众人都意外地看着太师，太师平时胆小了，绝对不会拿他家千顷地一棵苗庞煜去冒险。
于是，八王爷、包大人还有庞太师，三只老狐狸一副讳莫如深样子，估计是有些安排吧？
此时，午夜降至。
公孙让人准备了准备，就等着时辰一到，大家一起唱歌谣，然后跑进去一个，看看会不会出来个鬼。
……
戈青带着众人往回走，皇宫近，先送赵兰回皇宫，然后再是开封府、欧阳将军府、王丞相府和太师府。
庞煜说自个儿住开封府就行了，淳华和王琪也急着想知道试阴阳殿结果，就说去开封府拼床。赵兰撅着嘴，羡慕地看着众人。
到了皇宫门口，戈青将赵兰交给南宫，说自己再送众人去一趟开封府，就回头出来，带着四人接着走。
“差不多到午夜了吧？”包延边走边看天色。
此时，开封大街上静悄悄，夜晚还有一层薄薄雾气，凉风嗖嗖。
“哎呀！”
这时，庞煜拍了拍包延，“等我一会儿。”
众人都见他提着裤子往一旁街角钻。
“干嘛？”王琪好奇。
包延无奈，“人有三急吧。”
“我也想方便。”淳华也想跟进去，却被戈青突然一把拽回来，挡到了身后。同时，就听到庞煜“娘呀！”一声，提着裤子边喊边往回跑。
包延和王琪两个书生，汗毛都竖起来了。
欧阳淳华功夫也是一般般，这半夜三，也有些毛，就见庞煜边跑还边喊，“鬼……鬼啊！”
与此同时，庞煜身后，一个人影窜了出来。
庞煜撒腿狂奔，身后一个白色身影，一手伸前方，露出利爪，那样子，像是要爪庞煜脖子。
而众人目光，都被那白影脸上，那一个白森森鬼面具吸引了。
“就是他啊！”王琪喊了出来。
欧阳淳华也认出来，是那晚上那个鬼面人。
戈青已经抽刀冲过去了。
就那鬼面人爪子要抓到庞煜时候，戈青一刀砍了过去，挡住鬼面人刀。
戈青一刀砍中，才发现那鬼面人戴着黑色铁做指套，所以手才像爪子一样。
戈青刀是宝刀，一刀砍中发现对方手指没断，就知道这铁指套是宝贝，而且对方内力不低！鬼面人似乎并不想理会戈青，躲开他一刀之后，接着追庞煜。
戈青皱眉——要杀庞煜？
庞煜也发现了，边跑边喊，“怎么又是我啊？老子招谁惹谁了啊！”
鬼面人第二爪抓过来，淳华毕竟将门之后，从腰间抽出软剑，一剑对着他手腕子扫了过去，鬼面人一收手，一翻身弃了庞煜，直取淳华身后王琪。
庞煜抱着脑袋好奇——要杀自己和王琪？这哪儿跟哪儿啊？
包延反应还挺，拉着有些呆王琪就跑。
那鬼面人追紧，但刚抓住王琪衣领子，“刺啦”一声，戈青刀就到了，一刀下去，鬼面人只扯掉一块衣领子。
戈青将四个少年挡身后，喊了一声，“往皇宫跑！”
说完，挥刀跟那鬼面人大战了起来。
戈青估计了一下情势，未必能轻松赢了鬼面人，但是他们刚刚离开皇宫不远，四人狂奔过去时间绝对可以拖出来……
只是戈青正按照计划拖延那鬼面人，就听到身后又一声庞煜惨叫传来，“还有一个啊，尼玛啊！”
戈青一皱眉，余光就瞥到那四人突然往回跑，而他们身后，另一个白衣鬼面人追。
戈青一愣——怎么有两个鬼面人？
就他一走神瞬间，肩头被那鬼面人拍了一掌。
幸亏戈青警觉反应也够，只是擦伤了一些，但还是那句话，那鬼面人似乎并不想跟他纠缠，而是从他身边掠过，迎面去袭击顾着往回跑庞煜他们。
……
午夜时分，公孙示意众人——可以了！
展昭开口，念了一遍那一首噬人谣。
念完之后，房子没有任何变化，展昭往南面门进，白玉堂也跟了他进去。因为烧毁了房屋，倒是也方便了，可以清楚看到内部情况。就见两人从南边进，然后又晃晃悠悠从北边门出来了。这两人既没有不见，也没看到鬼面人跑出来，四周围依然是一切正常。
展昭和白玉堂回来。
赵普问，“看到阴阳殿了没？”
两人哭笑不得，“简直就是胡闹。”
公孙似乎还有些扫兴，“哎，果然是骗人啊。”
包大人皱眉，“既然有人要烧掉这宅子，表示这里有什么线索需要被毁坏，再仔细找找！”
众人点头，返回宅子，仔细寻找。
……
庞煜等人刚才跑到街角正准备转弯跑去皇宫求救，没想到眼前又一个鬼面人杀出来，四人吓得转身就跑。
淳华一抬头，就见前边边鬼面人也来了，前后夹击，没得跑了！他一把拽住包延，包延拽住庞煜，庞煜拽住王琪，四人就往一旁巷子里跑，可惜淳华慌不择路，是条死胡同。
四人无路可逃时候，一个鬼面人已经追进来了，但上方，戈青也到了……戈青落地，横刀挡了四人眼前，跟两个鬼面人对峙。
“联络信号！”包延提醒庞煜。
庞煜也想起来了，摸出联络信号就往天上抛，可响箭还没放上天，后边一个鬼面人射出袖箭……将响箭打了下来。
戈青微微皱眉，后边来那个鬼面人似乎比前面那个功夫加好，而且……戈青注意到后来那个鬼面人，似乎……是跛。
戈青毕竟练武之人，与身后四个书生不太一样，而且他对战经验也较丰富。根据他感觉，后边那个人貌似就是昨天那个鬼面人，杀气很重，前边这个，武功稍微差一点。
那鬼面人虽然戴着面具，但似乎是察觉到了戈青扫过他退步视线，这时，就听到他说话，声音隔着面具传过来，有些发闷，“一个不留！”
前面那个鬼面人收了铁爪，从腰间抽出一把长刀，寒光晃得庞煜嘴角直抽，拽住脖子上挂着那一串平安符，亏他七个娘每个都给他求了道平安符呢，没想到没一道管用呀……要命了！
戈青挡四人跟前，巷子里跟前面那个鬼面人打了起来，双方打了个不分上下。
包延又悄悄摸出了一个联络用响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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