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少征看了展昭一眼,那意思——潘旭也抓起来?
展昭点点头。
欧阳咧嘴笑,他想这么干很久了,亲自用锁链将人给锁上了,带走。
之后,展昭吩咐人,全城严加搜查那些吃忘忧散的瘾君子,搜到了全部带回衙门。
别说,还真找到不少。
展昭本来只想试探就怕打草惊蛇,没想到结果来了个大刀阔斧全城轰动,他背着手走出戏园子,有些担心,不知道回去跟包大人解释自己的用意,会不会被说冒险。
“猫!”
展昭回头,肩膀上被小四子拍了一记,就见白玉堂站在他身后,手上抱着小四子。
展昭笑了笑,白玉堂将小四子放到了小五背上。
展昭有些好奇,抱着胳膊问他,“你怎么让那个二爷傻兮兮跑下来捣乱的?”
白玉堂淡淡一笑,“天山派内家功夫里边有一门类似于摄魂术的内功,当然没有你魔宫那个心魔的摄魂术那么厉害,不过那位二爷吃忘忧散吃得本来就稀里糊涂的,所以让他中招不难。”
“嗯……”展昭满意地点了点头,“够机灵的么!”
白玉堂一本正经问,“机灵有没有奖励?”
展昭愣了愣,刚才那股子不痛快的劲儿早没了,依旧是那么笑眯眯的,轻轻松松不紧不慢没什么讲究地抬手一搭白玉堂的肩膀,“说,要什么奖励?!”
“噗。”小四子坐在黑虎背上,见着两人这样忍不住就笑。
白玉堂看了看展昭,上下打量了他一下,“你出门总共带了几件衣服?”
展昭眨眨眼,没闹明白什么意思,回答,“五六件。”
白玉堂点点头,“已经咬破了三件,于是就剩下两三件你准备把后摆拴起来围在腰上么?”
展昭一下子明白过来了,回头摸了一把后摆,才注意到,路两边的人都似乎忍着笑看他。
展昭这气,差点忘了,边不满地看晃着尾巴的小五,“这老虎不知道什么毛病,喜欢咬人衣服后摆!“
“确切地说是咬你的衣服后摆!”白玉堂纠正,“你见过它咬别人么?”
展昭皱眉,“这说明什么?”
白玉堂摇头,表示不知道,“不过这总不是办法吧?”
展昭无奈地看了看小五。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壆州府的衙门口,包拯正在门口,展昭对白玉堂眨眨眼,那意思——我先办正经事,办完之后再说。
白玉堂点了点头,展昭到包拯面前,“大人,我……”
包拯伸手拍了拍展昭的肩膀,“展护卫聪明,比本府想得深远,做得好!”
展昭眨眨眼——就这样?
“展护卫的确好计。”庞吉也走过来,对展昭夸赞了一番,夸到他天上有地下无,之后就跟包拯一起办正事去了。
临走,包拯还往展昭手里塞了张银票,“去买两件新衣服,别总穿着没后摆的,他们该说我扣你俸禄了。”说完,走了。
展昭站在原地——发生什么是了?
白玉堂问他,“怎么个情况?”
展昭回过神,将银子抛上天又接住,“谁知道呢,反正有钱买新衣裳了……在这之前么……”
说着,展昭蹲下,拍了拍小五的鼻子,“你干嘛总扯我衣裳后摆?”
“什么后摆?”这时候,公孙从府门里走了出来。
“爹爹。”小四子跑过去扑住,公孙顺手抱起来捏了捏……这娃越来越沉了,只长肉不长个儿呀,一天比一天圆滚滚。
“公孙,你给人看病,能给老虎看看病么?”展昭指着小五问,“他老咬我衣裳后摆。”
公孙皱眉看了看展昭的衣裳,“只咬你的?是只咬蓝衫,还是红蓝两色的都咬?“
这一下倒是把展昭问愣了,报废三件都是蓝色的……不知道红色的它咬不咬。
众人回府衙,展昭进屋拿了他那套红色的官府出来换上,这几天就穿蓝衫了,很久没穿官府,官府要是咬了倒是没事,有官家给重做的。
他在小五面前晃来晃去晃了好几个圈,但是小五没搭理他,自顾自跟小四子逗趣。
“难道他喜欢蓝色的?”展昭惊讶。
“老虎应该是分不太清楚颜色。”公孙似乎有不同见解,摇摇头,“猫也好,老虎也罢,都是通过气味来分东西的,甚少用眼睛,两件衣服味道不同么?”公孙说着,拿起展昭那套蓝衣服闻了闻,又拿着展昭换下来的红色官服闻了闻,微微皱眉。
公孙让小四子也闻。
小四子把脑袋闷在衣服里闻了一会儿,抬头,官服有香樟木味道,那个蓝衣服味道怪怪的,好像有青草香。
“青草香?”白玉堂第一次听说,拿过来闻了闻,当真,有一种雨后青草地的清新味道。
白玉堂这会儿倒是明白了,为什么一开始就对展昭印象不错,是因为味道……男人身上不能香当然也不能臭,白玉堂对气味很敏感,通常味道不好闻他就会有多远躲多远,但是展昭身上有一股清新的味道,被小四子一点才明白……青草香。
“这料子里应该染色的时候拼了甘草的。”公孙又闻了闻,“嗯,很特别。”
“我的衣服都是红姨他们准备的,貌似是做了什么手脚,可以驱蚊虫什么的。”展昭从小到大都是几个姨给打理,他娘亲都没机会动手。
小四子拿着蓝衣服在小五眼前晃了晃,小五的注意力就被吸引走了,最后张嘴一口,又咬住,扯下一块袖子来,接着晃尾巴。
众人面面相觑。
展昭摸了摸下巴,“奇了怪了!”
82【险些丧命】
小五咬展昭的衣摆;原来不是为了好玩也不是调皮,而是因为喜欢衣摆上的味道。
“看来换件料子的衣服,它应该就没兴趣咬了吧。”
虽然觉得事情很奇怪,但是众人也就当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没往心里去。
“喂;老包干嘛呢?”
这时候;忙完了的赵普溜达进来;“派出兵马全城搜索;还让邹良将所有官道都守住了。”
展昭想了想;“哦……大人大概是想来个釜底抽薪。”
“你是说;干脆彻查忘忧散的事情,断潘旭的财路?”白玉堂问。
“应该是。”展昭刚想接着说,就见赵虎走进来;“展大人,么外有人求见。”
“谁?”展昭纳闷,这里他也没熟人。
“秦黎声。”
众人都愣了愣。
“嗯……”展昭轻轻摸了摸下巴,“难道是来替白鬼山庄要人的?”
“潘旭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很难留得住他。”欧阳少征道,“这小子手脚干净得很,没留下一点把柄。”
展昭冷笑了一声,“料到了,放他回去才能顺藤摸瓜,看看他要干嘛。”
“那秦黎声为什么不求见包相,偏偏来见你?”赵普有些好奇。
展昭一摊手,“天晓得,不过我又不怕他,见就见呗。”
公孙摸了摸鼻子,“来者不善啊,不如……”
“那个。”赵虎补充了一句,“秦黎声说要单独见展大人来着。”
白玉堂微微皱眉。
展昭拍了拍脚边的小五,“老虎能不能带啊?”
赵虎笑,“估计可以吧。”
“嗯……带他去后院吧,那边僻静一点,可以单独见面。”展昭说完,去换了一件官服,省得走半道又被小五咬破了。
带着老虎,展昭去后院见秦黎声了。
白玉堂站在院子里看他走出门,也没说话。
“唉。”赵普到了白玉堂身边,问他,“你有没有一点好奇?”
白玉堂依旧没吱声,只是看了赵普一眼。
赵普抱着胳膊,“展昭对阵秦黎声哦,貌似很有看头。”
白玉堂沉默片刻,转身出门了。
赵普觉得不听白不听,就要跟着展昭去,公孙一把扯住他,“喂,你少添乱!”
“我添什么乱啊。”赵普倒是不觉得,边嬉皮笑脸撩公孙,“你不想去?展昭一肚子坏水,那个秦黎声看着也不是省油的灯,不过他俩倒是有个共同点。”
公孙看了看他,“什么共同点。”
“从外表上看都是好人啊。”赵普笑嘻嘻。
公孙有些奇怪地上下看他,“你那么开心干什么?”
赵普乐呵呵,双手叉腰意气风发。
公孙一脸狐疑地看他,“捡到钱了?”
赵普挑起嘴角坏笑,“老王介绍了位高人给我认识,瞎子算命的,据说贼准!”
“然后呢?”公孙好笑,“算到你什么了?”
“那瞎子说我今天走桃花运!”赵普嘻嘻笑,“还说会是朵带籽的大桃花!”
公孙听得有些想笑,“桃花怎么带籽啊?还是说你会被个桃子砸中?”
赵普撇撇嘴,维持今天的好心情,伸手将小四子捞起来,扛在肩上,“乖仔,带你去吃小馄饨?”
“好喔!”小四子拍手,问公孙,“爹爹也去么?”
公孙想了想,倒是有些好奇赵普会被个什么样的桃子砸中,于是也跟去了,验了一上午的尸,顺便蹭碗热馄饨吃,叫赵普请客!
……
展昭带着小五到了后院。
这小院子是王知府亲手打理的,很幽静,花草原本不少,但是寒冬凋零,只剩下枝杈,盖了薄薄的一层雪。
秦黎声已经坐在石桌边了,月牙儿煮了一壶茶放在他眼前,茶香味十分的好闻,应该是上等的茉莉花茶。
“秦黎声和月牙儿似乎是认识的,两人聊着。”月牙儿看到展昭来了,就笑眯眯叫了一声,“展大人。”
展昭点了点头过去坐下,月牙儿又给展昭倒了一杯茶,就离开了,留两人单独谈。
“这茶是陷空岛带来的吧。”秦黎声边喝,边淡淡道,“卢大嫂做的茉莉花茶是我喝过最好喝的。”
展昭捧着茶喝,他不是太喜欢喝花茶,比较喜欢喝绿茶,也喝不出好坏,不过这杯很香甜。
“展兄是南方人吧。”秦黎声抬头问展昭,“北方干冷还习惯?”
展昭还是和往日一样的好心情,回话,“还行,没想象中那么冷。”
说话间,小五趴在展昭脚边,尾巴勾搭着展昭的衣服后摆,似乎是觉得无聊,跟他逗乐。
展昭伸手轻轻揉着它耳后,给它瘙痒。小五跟只大猫似的,发出舒服的咕噜咕噜声音……
秦黎声朝着小五的方向听了听,“这老虎很是通人性啊。”
展昭心说这有一句没一句的究竟扯些什么呢?秦黎声此行目的为何?
“展大人,是否不解我此次来的目的?”秦黎声问。
展昭点点头,心说正题终于来了,“二庄主,是来要潘旭的么?”
秦黎声倒是愣了愣,“他真名是潘旭?”
展昭托着下巴打量秦黎声的脸,“你之前没听过?”
“他一直自称潘亮,我不是很管白鬼山庄的事情。”秦黎声淡淡将此事一笔带过,“你们开封府向来秉公执法,既然抓他来应该有原因,若是无罪自然会放他走。”
展昭摸了摸下巴,“那二庄主来找我何事?”
“想请展兄帮个忙。”秦黎声开口。
“帮什么忙?”
“找天母。”
……
展昭听后沉默了片刻,笑了,“天母?”
秦黎声倒是很认真地点头,“没错。”
“你真的相信天母存在?”展昭好奇问。
“她的确存在。”秦黎声认真回答,“而且她心中有恨,若是不能尽快抓住她,后患无穷。”
“那你有没有关于她的线索?”展昭也没再多纠结天母存在与否的问题。
秦黎声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
“嗯,反正天母也有嫌疑杀人,我们要破案自然会去抓她,还是那句话,如果她真的存在的话。”展昭继续喝茶。
秦黎声听了展昭所言后,也不再多说什么,喝起了茶,两人这么坐着沉默了好一会儿。
展昭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问秦黎声,“秦兄为何这么执着于天母?”
“我想要雪眼珠。”秦黎声很爽快地回答。
展昭明白了,“秦兄想靠雪眼珠使双目复明?”
“嗯。”秦黎声点了点头,“我是天盲,最好的郎中也不可能治好我的双眼,但是我想复明,所以一直找雪眼珠,也很执着于天母。”
展昭觉得有些无奈,秦黎声的心情可以理解,也难怪他一直强调天母的存在了,天母存在才会有雪眼珠,他才有希望复明。
“对了,秦兄可知道郭旭在做忘忧散的生意?”展昭换了个话题,直问了起来。
秦黎声微微皱眉,“你是说,老三表面上做药材买卖,背地里其实是在卖忘忧散?”
展昭点头,“是啊。”
“我的确怀疑过他暗地里在做什么事,不过还是那句话,白鬼山庄的事情我几乎不管,要问,还是问庄主有用些。”秦黎声淡淡道,“不过如如果他做的真是忘忧散的买卖,那他应该藏了不少钱在身边,要那么多钱也不见他花,够奇怪的。“
展昭见秦黎声说着潘旭和白鬼山庄,像是在说完全跟他无关的事情一样……这人,还真是全副心神都在找雪眼珠上,这么想复明么?秦黎声应该是个更随遇而安的人才对吧,太过强求有些不理智。
想到这里,展昭也觉得自己可能不对,设身处地想一想,盲了这么多年,谁不想重见光明,看看这花花世界呢。
“展兄和白兄很是投缘啊。”秦黎声喝了几口茶,开口又换了个话题,“他竟然会随着出巡队伍来到壆州府,我听说也是吓了一跳。”
展昭眨眨眼——吓一跳这么严重?
“展兄不知道白兄其实不能在太冷的地方待太久么?”秦黎声突然问。
展昭觉得莫名,白玉堂一身尊真传的至醇内劲,寒到极致,他会怕冷?
“他膝盖以前受过伤,在雪地里太久了会痛。”秦黎声道,“我原本也不知道,是韩二哥一次提起,其实陷空岛买那么多虎骨酒,一方面是给船员驱寒,主要还是骗他喝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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