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风(补全所有番外)-远月- 第87部分

他带领他的铁骑征战四方，他战马所到之处，狄国的疆土就会延伸到何处，他十八岁斩杀鹰国天下闻名的骠骑大将军乌封，带领大军长驱直入攻陷其国都，让曾经辉煌一时的鹰国一夕亡国，天下震惊。

他十九岁就偷渡过江将海边几个小国据为己有后并没有满足，马不停蹄奔赴冶国与西国，将战火燃烧到这两个正在逐渐强大的国家，在一个月内让这两个国家彻底覆灭。

他没有停止过征伐的脚步，在他二十岁之前，他的名字已经让所有人闻风丧胆，战场上写着他名字的战旗会让敌军肝胆俱裂，双脚发颤，他的名字是胜利的象征，他的名字是强者的标志，是霸者的旗帜。

我数不清他来了多少个国家？我也不知道他杀了多少人？年少的他已经有了俯瞰天下的霸气，年少的他已经有了他纵横天下的能力，但他却从来没有打过我们边国的主意，甚至在他的庇护下，我们边国在战火弥漫的环境下平静地存活下来，我不知道他对我对这个边国存在什么样的感情？

在我年少懵懂的时候，我也曾遐想过我未来的夫君是怎样的一个男子？他有怎样的眉毛？有怎样高挺的鼻子？他的笑容是否迷人？他会不会也喜欢颜儿？想起他我都会甜蜜地笑，晚上也会发一个很美丽的梦。

在我长大后我也曾暗暗高兴，原来自己的夫君竟是这样的一个强者，他的胸膛一定很宽广结实，他的手臂一定很有力，他的笑容一定如阳光般温暖，但对于我来说只是一个梦，一个美丽而甜蜜的梦，梦中我连他的脸都看不清，梦中他连一句话都没有对我说过，所以我们谈不上有何感情，他只是我的一个遐想，虚幻而不真实，尤其这一年莫忧出现在我身边，我慢慢已经将我这个梦淡忘，我已经很久没去想他究竟长成什么样子？他眼睛是不是含情脉脉？他是否会喜欢颜儿？

我的身心完全被莫忧占据，他才是我玫瑰色的梦，梦中的他有着俊美的脸，温柔的笑，轻柔的指尖，还有指尖滑过琴弦后流泻出醉人的琴音，他的笑容是真实的，他的怀抱也是真实的，甚至他醉人的吻也是真实的。

想不到几年以后，狄国并没有忘记我们曾经定下的婚事，狄国也不嫌弃我们边国的弱小，还愿意与我们联姻，他们的聘礼将我整个房间堆满，金银财富无数，奇珍异宝数也数不清楚，人人都称赞狄国出手阔绰，但他们也自豪地说他们美丽善良的公主值得他们送如此厚的聘礼。

是的，十五岁了，我真的已经到了出嫁的年龄，这件事情从父皇口中再次说出来，我竟是那样的不开心，在莫忧出现前我觉得嫁给他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如今我竟是那样的抗拒，我只需要莫忧，我只做莫忧的新娘子，我的心中只有他一个。

我跟母后说我不嫁，母后只是笑笑，她以为我是耍小孩子心性，她以为我只是害羞，这个世界哪有女子不嫁的？

我去找父皇，父皇疼爱地抚摩着我的头说：“颜儿，不许任性，这亲事早就已经定下来了，两国联姻岂能儿戏？”父皇宠溺地看着我，但却坚定得无法反抗，年少的我根本无法体谅到父皇的难处与无奈。

边国这样的小国要在众大国脚下生存，可以说举步维艰，如果得到狄国这样的大国庇佑，对整个国家不能说不是一件好事，并且这婚事已经定好那么多年，狄国都不嫌弃我们边国日渐衰败，我们哪有这个胆量提出退婚？但年少的我如何得知？整天无忧无虑沉浸与花香琴音中的我如何能体会？

我只是想起莫忧，想起那俊朗飘逸的男子，想起他炽热的目光，想起他温暖的笑容，难道这样温暖阳光的不属于我？难道我真的要嫁给一个自己从来没有见过毫无感情的男子吗？想到这些我的心就很难过很难过，但我又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除了彷徨，除了难受，我还能怎样？

莫忧他才是我想嫁的人，他弹琴，我唱歌，他吹箫，我起舞，这是多幸福的生活，如今一切都是水中花，镜中月，离我越来越远了，莫忧也离我越来越远，我想伸手去抓，但发现双手空空，什么都没有抓到，什么都抓不牢，只有满腹的哀愁与幽怨。

我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忧伤，什么是绝望，原来哀伤的感觉跟快乐的感觉竟然有那么大的差别。

我开始失眠，一想起莫忧我就心痛，一想到要背井离乡嫁给一个陌生的男子，我就绝望。

我想念莫忧，我害怕与他真的有缘无份，永远不能相见，一想到这点我就无法再闭上眼睛，无法让自己紊乱的思绪清晰，在这个时候我特别想念莫忧的无忧曲，因为他说可以让我一生无忧，但现在人呢？曲呢？如何才能一生无忧？

想不到真的会梦想成真，夜深人静的时候他竟然出现在我的眼前，我从来不知道他的武功竟是如此高强？我从来不知道他的轻功如此不凡？他二话没说，将我紧紧搂住，身上淡淡的花香让我迷醉，他温暖的怀抱，坚实的胸腔让我心安。

“颜儿，我不许你嫁人，我不许你离开莫忧。”他眼眸的痛苦之色让我心疼，他那一抹忧伤让我心颤，在这一刻我决定不能让这个男人伤心，在这一刻我明白我为什么不愿意下嫁给狄国皇子，原来我的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遗落在这个飘逸如仙的男子身上。

“莫忧，颜儿不会离开你，一生一世都不会离开你。”我不再羞涩地搂住他，我不忍心看到他难过。

“莫忧，我唱歌给你听，我跳舞给你看，他们都说听过我的歌会幸福，他们说看过我的舞蹈，心会跟着舞而飞扬，颜儿希望你幸福。”我急促而认真地对他说，我不想看到他紧皱的眉头。

“颜儿希望莫忧幸福，莫忧希望颜儿一生无忧。”他朝我一笑，灿烂如骄阳，琴音在他指尖轻轻流泻，如清泉滴落，如午后伴着暖暖的太阳品茶，心随着他的琴音起舞，我的嘴角禁不住微微勾起，内心的快乐无法言说。

“颜儿，你可愿意跟我走？”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我，眼光中带着热切的期待，点点光芒是如此耀眼，让我至今不忘。

“我愿意。”我郑重地对他说，我不愿意离开父母，但我更不愿意离开莫忧，我不愿意将我一生的幸福寄托在一个我从未谋面的人身上，我不愿意与一个我连话都没有说过的人同床共寝，共度一生，即使他贵为皇子我也不愿意。

“只要颜儿愿意离开，莫忧今晚就带你离开。”他脸带着喜悦，眸子亮如天上星辰，但在这一刻我闪过一丝犹豫，离开皇宫我不就是离开生我养我爱我的父皇母后，离开皇宫我不是再也见不到皇兄他们？我舍不得他们，我依恋他们。

“唉——”我听到莫忧的长叹，声音小小的，但却带着无尽的失望与惆怅，让我的心痛如刀割，什么时候他一个皱眉，一个小小的叹息都能如此牵动我的心？

“颜儿，你是不是不愿意？你不舍得这里是吗？不舍得这里的人是吗？那莫忧不勉强你，但你嫁给狄国皇子后，又可以回这个皇宫多少次？又可以见你皇兄他们多少次？”

是呀，他说的不无道理，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还要犹豫，但我不知道我这个决定改变了我的一生。

我什么都没有收拾就跟着莫忧离去，他说他什么都已经准备好了，他会带我去大漠看落日，他会带我到山之峰巅吹风俯瞰天下，他会带我去海边领略什么是惊涛拍岸，他会带我到旷野看看什么是山花烂漫，他给我描绘了一个美好的未来，我的内心充满憧憬，但我不知道这一切竟是一场噩梦的开始。

我换上了男子服装，他就带着我离开了我生活了十几年的皇宫，我不知道莫忧的武功如此高，他的轻功是如此厉害，也许我对这个男人了解得太少。

离开之前我再回头看了几眼，带着留恋，带着愧疚，但我不知道这一别就是永别，如果知道我怎会舍得？如果知道我怎会如此匆匆看几眼？如果知道我怎舍得离开？

卷三　绝世红颜：003：不舍得？

出到宫墙外，我看到一驾华丽的马车已经等在外面，原来莫忧一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再回头看了一眼那笼罩在浓浓夜色下的皇宫，我竟然有点想哭，因为这是我第一次离开我那可敬可爱的皇兄，离开那疼爱我的父皇母后，离开了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不知道我们还能不能再相见，我不知道我是否有机会再踏进这一块土地？

莫忧许是看出我的难过与哀伤，紧紧地将我搂在怀中，他温暖的怀抱让我安心，他有力的心跳让我感到安全，坐在这陌生的马车上，行驶在苍茫的夜色中，我前所未有地依赖莫忧，我已经把自己完全交托给他，从此他就是我的天，他就是我心目中的神，他就是我所有的依托。

我揭开帘子，夜色下皇宫远了，越来越远了，直至我已经看不到，我依然目不转睛地看着，想将它铭刻于心，终生难忘，突然刮起一阵风，风中扬起无数细细的沙尘，迷了我的双眼，我用力揉了一揉，泪水竟夺眶而出，肆意地流淌，不再停歇。

莫忧修长的指尖轻轻拭擦着我不断涌出来的泪，带着怜惜与疼爱，我倚靠在他怀中，慢慢地沉睡，梦中有皇兄满是汗水的脸，他手里捧着不断拍打着翅膀的蝴蝶，还有那鲜蹦乱跳的鱼儿笑盈盈地看着我，梦中娘在朝我温柔地笑，父皇宠溺地看着我，梦中依然是那样甜蜜美好，但醒来却是无边的黑夜，奔驰的快马，莫忧温柔的眸子，还有他温暖的怀抱。

我感谢上天如此厚待我，让我出生在一个充满爱的家庭里，大家都说最无情是帝王家，最残忍也是帝王家，但我觉得我的家充满了温情，充满了爱，如今又遇到自己深爱的男子，有他如此温柔待我，是上天对我的厚待，今生何求？

我满足地埋入他的怀抱，静静地听他的有力的心跳声，听窗外呼呼的风声，感受马儿那急促而有力的嘀嗒马蹄声，心不再彷徨，也不再哀伤，只是还带有隐隐的不安与担忧，我走了父皇会如何向狄王交待？母后他们一定很焦急很担心的吧，真是难为父皇了，他们对颜儿百般疼爱，而颜儿却这样对他们，想起不禁黯然神伤，愧疚不已。

马儿不分白天黑夜的疾驰，由于速度太快又没有丝毫停歇，中间已经有好几匹马倒下，但无论马儿在哪里倒下，沿路都有新的马儿送上，就这样我们换了好几匹马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莫忧似乎什么都有准备，什么都在他掌握中一样，是那样的淡定，是那样的波澜不惊。

十天后，我们终于可以停下来住进了客栈，因为我们已经远离边国皇宫，我对外面一切都充满了好奇，睁大圆溜溜的眼睛不停地张望，外面的一切新鲜而热门，是与皇宫截然不同的一个世界。

从莫忧舒展的眉毛，勾起的嘴角，我知道我们已经安全了，也许是已经逃离了父皇的势力范围，也许是到了莫忧熟悉的地方，但开心雀跃的同时我又禁不住一阵惆怅，我离开父皇的势力范围了，也就是我真的远离他们了。

我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是开心还是难过，是雀跃还是——总之是百感交集，百味掺杂。

但当莫忧与我一起踏进客房的时候，我无来由地害怕与紧张，因为我听到莫忧只是要了一间客房，那就是意味着今晚我要与他——

虽然我已经将自己的心交付给他，虽然我已经打算把自己的一生交给他，但长夜漫漫，两人齐眠还是让我觉得害羞而茫然，我从来没有与一个男子如此近距离地接触，当他轻轻牵过我的手，我的心一阵抽紧。

也许是我的窘迫让莫忧看到，他轻轻搂住我，他的双手轻柔地抚摸着我的发丝，我的脸，还有指尖有意无意地滑过我的唇边，让我一阵心悸。

“颜儿，你不喜欢莫忧吗？”他柔声问我，眼睛柔得就可以滴出水来，眼角带着淡淡的哀愁，眉头微微皱起，似乎蕴含了所有的伤悲，让人看到心里很不好受，看到他难过我总会心疼，看到他不开心我总会难过，他的一举一动，他的喜怒衣乐深深牵动了我的心。

“当然喜欢。”我急急地辩解，生怕他误会，生怕他难过。

“那忧就放心了，赶了那么多天路你也累了，呆会小二送水过来，你沐浴更衣后就好好睡一觉吧。”他的声音柔柔的，如他的琴音一样，让人安心。

就在这时店小儿送来一大桶热水，这个木桶真够大的，就是两个人用也绰绰有余，我在宫中也没有用过如此大的木桶，看着腾起的烟气，清澈透明的水，再看看自己脏兮兮的手脚，我真想跳进去舒舒服服地躺着，享受水的温柔抚摩，洗去一身的疲劳，洗去一身的尘土，但现在莫忧他就站在我面前，让我有点不知所措，我怎可能在他面前沐浴更衣？只消想想都已经脸红耳赤，心跳加速。

“颜儿，你放心就好，莫忧不看你。”他朝我温柔的笑，说完他亲自吹熄那盏摇曳的灯火，灯火一熄灭房中灰暗一片，我悬起的心终于落了下来，看到他别过脸不看我，我终于放心了，迅速脱开衣服将自己整个人浸在水中，享受水的温柔抚摩。

暖暖的水抚过我的每一寸肌肤，水气在我身体萦绕，我拨弄着水花，水花在我的手里四溅，我伸去双手去接，身体裸露在空气中，浑然未觉。

粗粗的喘息声在我耳边响起，我心里一惊，回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莫忧已经站在我身后，他喉咙发出一声闷响，双眼火热地盯住我的身体，在黑暗中发出耀眼的光芒。

我赶紧身体一滑，滑进水里，月光此时透过窗直接泻了下来，让整个寝室笼上一层薄薄的轻纱，在月光的爱抚下，我的皮肤显得更白皙水嫩，即使滑进水里我的身体依然一览无遗，第一次赤身裸体在一个男子面前，虽然他是我一直深受着的男人，我依然觉得难堪，空气暧昧得让人无法抬头，我将自己的头埋进水里，似乎这样他就看不到我，似乎这样我就不是赤身裸体地出现在他的眼前。

“颜儿——”他的声音变得沙哑，突然我听到一阵火声，我惊觉莫忧已经脱了衣服钻进木桶，虽然这个木桶是异常大，但他的身躯是如此欣长高大，他一进来，我感受到压迫。

他麦色的肌肤在月光下发出诱人的光泽，全身上下没有一丝赘肉，结实的胸膛起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