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科三次公开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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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斯科三次公开审判-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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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他们的父母是被人民的敌人杀害的。      4 月 3 日,雅哥达被捕。副内务人民委员阿格拉诺夫和邮电部副人民委 员普罗科皮耶夫不久也被捕。雅哥达的别墅被莫洛托夫占据。      内务部进行清洗的同时,为了业务上的继承性,保留了一些干部,其中 有来自列宁格勒的扎科夫斯基、边防军军官米·弗里诺夫斯基、劳改营管理 局局长马·贝尔曼、外事局局长斯卢茨基。斯卢茨基保留原职,另外3 人被 提拔为副内务人民委员。与他们的前任比起来,他们还算是有经验的内务部 干部,而其他大部分干部则是没有经验的新手。起初,他们看到雅哥达手下 的人纷纷被捕,胆战心惊,惶惶不可终日。忽然云开雾散,他们不但没有跌 下深渊,而且加官晋级,这使他们对叶若夫感激涕零而加倍效力。后来,叶 若夫甚至发出指示要在内务部里广泛宣传这3位副人民委员,让每一个新来 的人都了解他们的功勋。1937年 7 月, 《真理报》登出了授予扎科夫斯基列 宁勋章的消息,以表彰他创造性地完成国家的重要工作。同年秋天,中央指 示大量出版扎科夫斯基写的 《谈托洛茨基—布哈林匪帮与间谍》一书,并建 议各级党组织学习这本书。但到 1938年,当他们完成了第三次莫斯科公开审 判的任务后,就分别调任,不久以后就被消灭了。被消灭的原因是他们知道 的事情太多了。比如,他们知道斯大林第二位夫人阿利卢耶娃之死,基洛夫 被刺,叶努基泽、奥尔忠尼启则、图哈切夫斯基之死等许多机密。      检察院系统也进行了清洗,显然是为了适应即将到来的清洗高潮的需 要。反对直接镇压、坚持法制形式或对内务部胡作非为不满的人都被清除。 到 1937 年夏,全国州级的检察人员有 90%的人被清除。一些坚持法制的法 学家受到攻击。1937年4 月,著名法学家、司法部副人民委员帕舒卡尼斯被 宣布为是一个与布哈林勾结的两面派。另一名副人民委员杰戈季于 7 月被 捕。检察系统的清洗可以称作 “维辛斯基清洗”。这样,除军队外,国家政 权的主要工具已经丧失了它本来具有的无产阶级和人民的性质,变成了对革 命干部和人民群众实行恐怖镇压的工具。而军队广大干部遭受残酷清洗的日 子也为期不远了。      从 1937年的2—3 月全会到1938年底,苏联的清洗从上至下,从下至上, 全面展开。党政机关、军队、厂矿、学校、农村、各企事业单位和文化科学 团体等,无一例外地受到残酷的打击。苏联党和人民遭受空前的浩劫。后来, 人们把苏联历史上这一黑暗时期称为 “大清洗”、“大恐怖”、“叶若夫之 乱”。各地党组织、行政机构、知识分子队伍受到了惨痛的摧残,许多党的 优秀领导干部被消灭了。1937年6 月,图哈切夫斯基元帅、亚基尔、乌博列 维奇等一大批军队领导以 “军队阴谋”的罪名被处决,接着进行了从上至下 直至军队基层的对干部的清洗,使军队在二战即将开始之前受到了极大的摧 残。关于全国和军队清洗的情况,不是本书的主题,这里不予记叙。当然, 于 1938年3 月举行的莫斯科第三次公开审判,既是前两次公开审判的延伸和 发展,又是1937—1938年苏联的大清洗的组成部分,与其他事件尤其是与所 谓的 “元帅阴谋案”有紧密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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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3 月中央全会与布哈林      莫斯科第二次公开审判一结束,就宣布要召开中央全会。中央委员们得 到了关于会议日程的通知,其中包括:(1)尼·布哈林和阿·李可夫的问题;  (2)各级党组织准备最高苏维埃选举的问题。      布哈林也接到了关于全会议程的通知。他对自己的命运进行了慎重的思 考。或许是由于他这样的人有某种通病在作怪吧,尽管他对自己可能会受到 的待遇进行了长期思想准备,但他仍像当时被捕的和没有被捕的革命家一 样,思想总是落后于现实。他觉得,这次全会充其量是把他和李可夫开除出 中央委员会和开除出党。当然,即使这样,对于他这样一个把一生都与党联 结在一起的革命家来说,也是无法忍受的。失去了党的痛苦只有真正与党结 成一体的人才能体会到,就像皮达可夫在临终之前仍感到的那种 “失去了自 己的党”的巨大痛苦一样。布哈林在没有其他任何有效办法抵制即将强加于 他的不公正待遇的情况下,以一个普通的无权的党员仅有的办法表达了自己 的意志。2 月16 日,他宣布绝食以表示抗议,并把他已经绝食的决定通知了 斯大林,请求将他对诬蔑他的供词的详细解释在全会上宣读。但斯大林不予 理会。停了几天,他给斯大林打了个电话。斯大林问道: “你绝食反对的是 谁?难道是党吗?”布哈林答道: “如果你在准备把我开除出党,那我又能 做什么呢?”斯大林答道:“没有人要把你开除出党。”说着便挂上了电话。  (19)      在绝食期间,他的妻子安娜·米海依洛芙娜给他挤了点橙子汁喝,被他 一把打掉了杯子说: “你迫使我欺骗中央全会,我不会欺骗党。”(20)      中央全会原定于2 月19 日召开。2 月 18 日,奥尔忠启启则因未能阻止 莫斯科第二次公开审判及审判后形势的继续恶化,在极度的愤懑和绝望中, 以一个正直的革命家的姿态示威似地自杀了。奥尔忠尼启则的住所紧靠布哈 林的住所,而且布哈林非常喜欢并寄厚望于奥尔忠尼启则。可是,他不能去 向死者作最后的告别,为他送葬,寄托自己的哀思。处于幽禁之中的他,甚 至未能得知奥尔忠尼启则死于自杀的情况,只能相信公开报道的死于心脏病 的说法,并为这种可怕的病症突然夺去如此卓越的领导人的生命而感到痛 惜。他作了一首诗悼念死者,诗中说: “他像花岗岩一样坚硬” (20)由于 奥尔忠尼启则的葬礼,全会推迟了一个星期。会前,中央委员会成员接到了 一份新的会议议程: (1)尼·布哈林和阿·李可夫的问题; (2)布哈林进 行绝食的反党活动问题; (3)各级党组织准备最高苏维埃选举的问题。      正在绝食的布哈林与妻子商量了绝食问题。      布哈林的妻子安·米·拉林娜是一位十分年轻、漂亮和贤慧的女子。1933 年,当布哈林已经 45 岁时,他遇到了他的朋友老革命家拉林的这个女儿安 娜。尽管安娜当时已经有了一个年轻而又很有魅力的未婚夫、著名的党务活 动家格里戈里·索科利尼科夫的儿子,可她的心却被个子不高、略微发胖和 已经谢顶的布哈林给征服了。他们结了婚,生了儿子。看着娇妻爱子,感情 外露的布哈林完全陶醉在兴奋和幸福之中。他们夫妻非常相爱。他们之间真 正的爱情可以作为古今郎才女貌和老夫少妻类型的典范。布哈林超人的智慧 和才能以及他政治上的坎坷,使他的妻子拉林娜更加敬重他、爱护他和体谅 他。当 1937年2 月全会即将召开时,当斯大林以党的名义向布哈林施以严酷 的打击,也许是最后的打击时,拉林娜没有怯懦和抱怨,而是冷静地与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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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块商量对策。当布哈林最需要精神支持和安慰时,当布哈林的众多的战友、 同事和学生不能接近他或因政治恐惧心理而回避他甚而有的加入政治恐怖的 大合唱时,布哈林从自己的只有20 多岁的年轻妻子那里得到了他最需要的东 西。拉林娜给予丈夫的支持和奉献,不仅仅是一个妻子的柔情、温暖和勇敢, 而是对一个要与邪恶斗争的无产阶级革命家的支持,是对无产阶级革命事业 的支持。后来,我们看到,当拉林娜忍受着失去丈夫的悲痛,当她的膝下有 一个嗷嗷待哺的儿子而自己又被抛到集中营忍受煎熬,而她仍牢牢地记着丈 夫的遗言,忍受着难以想象的屈辱、艰辛和哀怨而坚持活下去的时候,她竟 是一位多么刚强的女性呵!      布哈林与妻子讨论绝食问题时认为,既然全会的议程中有讨论他的绝食 问题这一项,那就意味着不会马上开除他和李可夫的党籍,因为如果把谁开 除出党中央委员会和党组织,就用不着去讨论他的绝食问题了。于是,布哈 林结束绝食。      在中央全会开幕的前一天,李可夫在党中央政治局里,与先前被捕的拉 金、施密特和涅斯捷罗夫进行了对质。拉金供认,李可夫 1932年曾向右派分 子下达了有关使用恐怖和破坏手段的指示。施密特供认说,1929年以后,右 派中心仍旧活动,1932年举行了右派中心的会议,在会上审议了关于必须用 暴力手段清除联共 (布)领导斯大林等人的问题。对上述供词,李可夫当面 予以严厉驳斥。      中央全会于2 月23 日开幕。所有与会者都收到了预先整理好的诬陷布哈 林和李可夫的材料。当布哈林进入会场时,只有乌博列维奇和中央执行委员 会书记阿库列夫与他握手。叶若夫在会上作了关于布哈林和李可夫进行间谍 和破坏活动的报告。这一报告实质上是他在上次中央全会的报告的重复。报 告除了列举危言耸听的罪名和一些已经被判决和正在受审讯的人的供词外, 并没有提出什么确实的证据。除了进行间谍活动、恐怖活动、组织阴谋集团 等罪行外,叶若夫还指控布哈林和李可夫企图举行 “官廷政变”。作为证据, 他引证了刚刚从内务部得到的列宁格勒消防部队中一个人的供词。叶若夫在 报告中说,布哈林和李可夫在 1929年欺骗了党。他们没有交待和揭发自己的 地下组织,而把它保留下来,继续进行反党活动,直到最近以前。他们的目 的是使用暴力手段夺取政权,并且他们实际上己与托洛茨基分子、各种反苏 党派和孟什维克结成了反革命集团。叶若夫报告的主要根据是采取非法手段 获得的犯人供词。当时被迫作出伪供的几乎所有的人现已平反,其中的幸存 者在 60 年代向苏共中央监察委员会反映了情况。当时,他们受审时受到了威 胁,当局对他们说,如果活命,必须交待有用的材料,不然他们将被镇压。 许多人受到了难以忍受的精神和肉体折磨。许多人坚贞不屈,宁死也不编造 假供。但叶若夫在引用犯人的供词时,只引用了有用的供词。因此全会的参 加者也感到大惑不解,为什么所有的被捕者都自愿交待罪行。莫洛托夫和卡 冈诺维奇在报告和发言中除了列举一些人的供词外,也没有什么新货色。米 高扬接着叶若夫作了一个长篇讲话,几乎成为谴责布哈林和李可夫的另一个 报告,在对布哈林的围攻中起到了很坏的作用。在会上发言的人一致谴责他 们二人,并要求对他们提出公诉。甚至对他们使用了侮辱性的字眼,给他们 扣上各种各样的帽子。在发言中,还列举了前反对派成员在经济、文化各个 领域进行破坏活动的例子。我们前面已经说过,在这次中央全会上,以波斯 蒂舍夫为代表的一些地位不太稳固的党政领导人曾对恐怖政策进行了无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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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抗。当时,布哈林无法期待党内正确和健康的力量能够改变斯大林错误和 罪恶的政策,他也没有幻想斯大林会良心发现,改弦易辙。但是,作为一个 诚挚的共产党人,他仍然觉得不仅必须而且应当向党说明事实,即便受辩护 的是他自己,即使听他辩护的人是立意要整掉他的人,根本不愿意听和根本 听不进任何辩护词或爱莫能助的人。      布哈林在众目睽睽之下站起来了。会场的气氛十分紧张。人们不知道这 位曾与斯大林并列为党的最高领袖的人可能会说出什么来。他曾经是列宁的 战友,共产国际执委会的主席,是斯大林曾经赖以击败托洛茨基、季诺维也 夫、加米涅夫等反对派首领的最强固的靠山。即使他 1929年被冷酷无情地赶 出党的最高领导层,后来长期从事理论工作,但只要他存在,他就是继托洛 茨基、季诺维也夫、加米涅夫之后,了解党内历史真相最多的人,也是老一 代革命家中功劳最大、理论水平最高和威望最高的人。或许正是主要因为这 个原因,一旦遇到风吹草动,形势突变时,他是最有可能东山再起的人,也 就是说,是个十分危险的潜在的竞争者。必须将他及时地完全地逐出政治舞 台,进而使他彻底沉默。而布哈林呢,在权力高于党、高于党的原则、高于 真理和事实的情况下,在党内民主被破坏殆尽的情况下,几乎只能是孤身一 人起而为自己辩护。力量太悬殊了。如果有基洛夫、古比雪夫和奥尔忠尼启 则在,或许还有人出来说句公道话。可是,他们都在年富力强之年相继神秘 地去世了。而波斯蒂舍夫等人的威望又显得薄弱,不足以与强权和高压相抗 衡。布哈林只有孤军奋战。      布哈林的身材不高。有人说,布哈林的身材和形象颇有些像列宁。他的 本领和智慧也使他作为列宁的战友而当之无愧。正是因为这一点以及他熟知 党的历史,因此当他站出来讲话时,会场的气氛骤然变得十分紧张;即使是 非常强有力的人也害怕真理。可是,布哈林今天并没有去披露什么历史真情, 去论述党的历史上的是非,他只是神情自若地否认了对他的一切指控。米高 扬劝告布哈林老实承认参加了反国家的活动,布哈林当即义正词严地回答 说:“我既不是季诺维也夫,也不是加米涅夫,我不准备对自己编造谎言。” 莫洛托夫从他的座位上吼道: “你不肯交待!这只能证明你是法西斯的走卒 ——他们的报刊总是说我们的审讯是蛊惑人心的——总是说我们逮捕人,让 人交代。” (22)布哈林回答道: “在内务人民委员部,有人以党的威望作 掩盖,干着空前未有的恣意妄为的勾当。”斯大林插话了: “那么,我们就 把你送到那里去,你会知道                    (23)      莫洛托夫威胁布哈林时所说的话,暴露了中央最高领导层对布哈林、李 可夫的既定政策,即不论布哈林和李可夫是否有罪,他们都是人民的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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