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处隐泛疼痛。
“知道,爹让锦色给你那个挂坠,便是为了让你到北朝不至于受苦,可未曾想到……事情总有失控的时候。所以,爹才派人到北朝打算接你回来,可不曾想,你还是被萧胤抓了回去。爹也知
道这一年来你受了不少苦,可是,这些事情,你必须要经历!” 花穆眼中凛然掠过一道光芒,一宇一顿,敲金断玉一般,让人不由打从骨子里发颤。
“为什么?凭什么?” 花著雨一字一句问道。
花穆沉默良久,终是开了口,“很多事爹现在不能告诉你!好在,如今,一切都在我们掌握之中,所有的事情都已经过去。日后,你不要再刺杀皇上,他其实从没有想过要伤害你,你腹中的
孩子,也不是他伤的。”“不是
他?”
花著雨心中一阵冰凉,忍不住颤声问道:“难道!是你?”
花穆淡淡点了点头,缓缓道: “那一次,爹在栖凤宫看到你时,便看出你有了孩子。所以,爹才在丹泓给你的蜜枣中下了毒。皇上的药,只是要你失去武功,对孩子其实没有影响。”
花著雨神色剧震,她尚且记得,当日自己孩子没了时,无双说,其实,他只是为了除去她的武功,留她在身边,没想到会伤害到孩子。
烛光下,花著雨如此清晰地凝视着花穆的面容,那向来就对她严苛的脸上,如个更是一丁点温柔慈爱的痕迹都没有,毫无笑意的他,冷峻到了极点。这是他自小就敬之畏之的父亲,可是,此
时,只让她感觉到陌生,陌生到
让她感觉到可怕。
“为什么?那是我的孩子,和你也是血脉相连,你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做?”心口处有些疼得麻木了,她机械地开口,固执地问着为什么。
花穆慢备斯理地起身,抬手轻轻挥了辉左肩衣衫,叹息道 “雨儿,或许你现在恨我,可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我先走了,皇上就要醒来了,今夜,是你们的洞房花烛,爹就不打扰了。
恫房?
花著雨这才意识到,自己此时,是在皇甫无双的寝殿中,而今日,是他纳后的日子。
寝殿的案台上,燃着的是粗如臂膀的龙凤花烛。寝殿的床榻上,垂桂着的是大红色喜帐。一切,都是喜气洋洋,而她心中,却一片苍凉。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既不会做他的皇后,也不会和他洞房。”花著雨冷冷地掷下这旬话,转身便向门口疾步走去。
身后,忽传来一声沉沉的叹息,一股冷冽的疾风朝着她身后扫了过来。她翩然转身,广袖狂舞,向着袭来的一掌迎去,架住了花穆的一击。双掌相击,透过交叉的手掌,花著雨瞧见花穆深沉
的双眸。
“雨儿,你要和爹兵戎相见吗,不要忘了。你的武功,还是爹教的,就算后来是从旁的师傅那里学了不少,爹也是看着你学的,你以为,你能赢得了爹?” 花穆缓缓说道。
花著雨惨然一笑,是啊,她的武功是他教的,就连她后来拜了别的师博,学了新的武功,也是日日在他面前演练,她的一招一式,他都熟悉至极。她自然敌不过他,她也从来没想要敌过他,
因为她从没想到,她会和他兵戎相见。
“可是,就算是我赢不了你,可我也不能心甘情愿傲你的棋子!还是一个曾经被抛弃了的过河卒!” 花著雨语气冷冽地说道。
“孩子,你错了,爹从没想过抛弃你,你也不是什出过河卒。这盘棋局;你虽不是操棋手,可是,你也不是棋子,而这盘棋局,本就是因你而存在。”花穆的声音,在耳畔徐徐传来。
寝殿内,疾风寒烈,两人转瞬间拆了数招。
花穆的话让花著雨心中一阵迷惑,可是,她却再不敢目信他的话。她自知不是花穆的对手,就算是敌过了他,也敌不过外面的御林军。今夜,若要想顺利出宫,只怕只才一条路了。
她一边和花穆打斗,一边身形悄悄向床榻一侧移动,想要擒了皇甫无双作为人质,自己好伺机出宫。避开花穆凌厉的一招,她忽地一下掀开大红色纱帐。
这一瞬间,眼前一阵流光飞红,她的头被一片飞来的红纱罩住了,一双有力的臂膀将她紧紧她楼住了。花暮雨心中一惊方才,她倾听皇甫无双的气息,明明感知到他还未曾从昏迷中醒来,如
个这状况!恐怕是他屏住了气息和脉络,故意装的。他的毒,看来已经被花穆悉数除去。
耳听得花穆的声音,似乎从虚空中淡淡传来,“微臣告退了。”
脚步声惭惭远去,寝殿内一片沉静,花著雨使力推去,但,腰间的臂膀好似嵌到了她骨血里一般,搂的死紧。颈侧,灼热的呼吸靠近,皇甫无双略带一丝磁性的声音魔魅地在耳畔响起,“小
宝儿,你以为你能逃得出我的寝殿吗?就算你能逃走,我还是会将你找回来。我早说过,你是我的,早晚都是我的!”
花著雨停止了挣扎,只觉得头上的红纱一点点被皇甫无双撩开,眼前一亮,她看到近在贝尺的皇甫无双的脸庞,黑眸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她,眸底,有两簇火临在燃烧。他伸指,长指沿着花著
雨的眉眼,一直滑到她的唇上。他舒展眉峰,唇角勾出一抹继感人心的笑影。
“皇甫无双,你先放开我,我们好说话!”花著雨嫣然一笑道。
皇甫无双霸道地揽着她的腰肢,两人肌肤相贴,寂静中,似乎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他固执地嘟起唇,俊美无暇的容颜,纯真的近乎妖邪。
“我不会放的,小宝儿,我永远都不会放手!当我知悉你是女子时,我就知悉你是花著雨,就是他说的,我的皇后。”伴随着他的话语,他的手臂收得越来越紧。唇,沿着花著雨的脖颈一路
流连而下。
花著雨微微蹙眉,眸中闪过一道寒意,抬手朝着他脖颈间根根一劈。皇甫无双伸手一把擒住她的手,漂亮的黑眸中闪过一丝不甘,“小宝儿,我们是名正言顺的帝后,为何还要拒绝我!”
“皇甫无双,别忘了,你娶的,不是花著雨,而是聂伊人。就算是聂伊人,你也没有真正娶她。” 花著雨冷然笑道。
“那又怎样,我马上一纸圣旨,宣布你就是我的皇后!” 皇甫无双倾身,将花著雨压倒在床榻上,黑眸,一瞬不瞬,带着难言的深情,深深地凝望着她。
“小宝儿,不要拒绝我,好吗?”他低低说着,声音早已不是当初那公
鸭一般粗噶的声音,而是低醇而魅惑。
“你休想!”花著雨一个翻身,将皇甫无双猛然推开。
“你这么拒绝我,难遏说,你还在惦记姬凤离?”他已经死了,还是你亲手杀的他!”
原来,皇甫无双已经知悉她腹中的孩子是姬凤离的。
心口处忽然一突一突的疼,是的,他死了,她的孩子也死了,只有她还活着。唇角勾起一抹凄楚的笑,那么,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刺啦” 一声,身上舞衣被撕开,一片凌乱的碎片飞扬。发髻上的钗环掉落,一头青丝张扬她飞舞。
花著雨蓦然睁大了眼睛,抬足朝皇甫无双胸前踢去, “皇甫无双!你……要做什么?”
皇甫无双冷不防被踢中胸前的伤。,滴滴鲜血顺着白色内袍浸了出来,看上去触目惊心。俊美的脸瞬间也变得苍白如雪,他黑眸微眯, 凄然道:“自然是为你换衣服歇息了,小宝儿,难不成
你要一直穿这身舞衣?你敢心,
你若不答应,我绝不会动你!”
他也有他的骄傲,她若不答应.他也不会勉强她。
第140章
夜渐深,风渐冷。月色从九重宫阙的屋檐边倾泻过来,在宫苑的地面上投下无数逶迤的暗影。
姬凤离迈着优雅而闲适的步子,带着纳兰雪和月氏国几名侍女沿着宫苑的道路,向皇甫无双的寝殿而去。大绝色琉璃灯,将带着喜庆气氛的光晕照耀在他的面具上,那冶艳的面具带着一丝冷
,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极是冷冽。
“大胆,什么人在此乱闯!”一队御林军瞬间将他们团团围住,手中长剑闪着刺目的寒光。
姬凤离身侧的侍女勾唇一笑,举起手中的令牌,娇声说道:“皇上大殿受伤,我们王子这里有解毒良药,这是皇上赐给王子的令牌,命我们王子送过去!不然,这大黑天的,我们王子才不耐
烦去呢!”
御林军的头目看清了姬凤离脸上的面具,示意众人撤去手中长剑,挑眉问道:“原来是纳兰王子,失礼了。只是,何以没内内侍带路?”
侍女恼恨地说道:“方才有位公公带路的,但是方才被婉贵妃宫里的人叫走了,不知那边出了什么急事,走的挺匆忙的。害的我们都找不到路,碰上这位上哥正好,请问皇上的寝殿如何走?”
“沿着这条路走下去,再左拐就是了。”御林军头目挥手说道。
“多谢这位小哥了!”侍女朝着他抛了一个媚眼,便随着姬凤离漫步而去。
一行人不一会儿便到了皇甫无双的寝殿前,大红色的灯笼处处高高悬挂,将殿前的空地照应的一片晕红。
姬凤离缓步踏上殿门前的台阶,廊下值夜的吉祥带着几个小太监快步迎了过来,笑吟吟地问道:“纳兰王子深夜来此,不知可有何事?”
姬凤离唇角轻勾,缓缓说道:“皇上中了毒,本王子甚感忧心。这是我们月氏国出产的解毒良药,本王子特意前来送药。还请公公通融一下。”
吉祥扬着拂尘,尖着嗓子慢悠悠说道:“多谢王子一片美意。不过,皇上的毒已经解了,如今已经歇下了。今儿可是皇上和皇后的洞房之夜,纳兰王子不如将药放在杂家这里,明日杂家一定
代呈给皇上。”
姬凤离闻言,指尖蓦地发冷,心头一悸,顷刻间,心头就像被掏空了一般。他一向冷静的脑中,瞬间出现了短暂的空白,待他终于明白了“洞房”这两个字的意味,一种怅然若失的空洞,一
寸寸将他淹没,面对着即将灭顶的痛苦,他瞬间有些喘息不上来。
离开了水的鱼,失了水的蚌,也都是如此痛苦地喘息吧!这样的痛苦,让他有一种濒临死亡的感觉,原来,她比他想象的还要重要的多得多。
“洞房?皇上的皇后不是北朝的卓雅公主吗?皇后明明还在康宁殿陪着她北帝呢,如何和皇上洞房?”姬凤离身后的侍女娇笑着问道。
吉祥眯眼道:“你们有所不知,卓雅公主只是替嫁,真正的皇后可不是她。”吉祥顿了一下,“总之,明日皇上就会有旨意下来,届时你们就都明白了。天色已晚,纳兰王子请回吧!宴会已
经结束,宫门马上就要关了。”
姬凤离唇角缓缓轻勾,眸中隐现笑意,那笑意背后潜藏的深邃稍微泄漏了让人不敢逼视的威严和戾气。然而,在他浑然天成的雍容气度下,有人并不曾注意到这一点危险。
“吉祥公公说的是,既然是皇上的洞房之夜,本王子自当告退。还劳烦公公明日将药送呈皇上。”姬凤离缓缓说道,回道朝着身后的纳兰雪和几名侍女微微点了点头。
纳兰雪神色微变,朝着西北处的天空仰望了一瞬,眸间隐现忧色。再看向姬凤离,却见他还是朝着他们暗暗点了点头。他只得重重叹了口气,从袖中将药拿了出来,笑语嫣然地说道:“请公
公收下!”
一名小太监伸手去接,纳兰雪忽然伸手一扬,一团白雾腾起,四处飘扬,瞬间迷乱了众人的视线。吉祥和几个小太监使力睁大眼睛,却见迷雾之中,几道身影缓步穿过身边走了过去。他们的
头脑间忽然一片混沌,眯眼瞧着前方,忽然就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又在干什么,只是,唇角含着笑意,呆立在廊下。
纳兰雪冷冷扫了一眼一众看上去迷惑痴呆的小太监,笑吟吟地说道:“唐门的蒙汗药,果然厉害!”
寝殿内,道道红色幔帘垂地飘摇,锃亮的地面倒映出金色的帐钩,映衬着红色的帘存分外高雅。轻轻的烛火维持着稀薄的光亮,透过红色的芙蓉帐,依稀可窥见床榻上模糊的身影。
花著雨刚刚一脚把皇甫无双踹倒在床榻上,微一侧首,看到皇甫无双的黑眸一瞬不瞬凝注在她身上。她这才忽然意识到,自己身上舞衣已破,光洁如玉的肩膀细腻如雪,纤细的锁骨冰弦一般
舒展。
花著雨慌忙抱住了肩,护住了上面,这才发现胸前亦是点点春光乍泄。她猛然掀开芙蓉红帐,赤着脚快步下了床榻,她对皇甫无双屋内的衣柜还是很熟悉的,不白在这里做了多日的太监总管
。打算找开柜子,寻一件皇甫无双的外袍穿上。
不知从哪来吹来的一阵风,撩动了身上轻薄的舞衣,身上寒意凛冽。
空气里,似乎有一根弦,在越绷越紧。
花著雨心中猛然一惊,蓦然回首望去。
窗外的夜色极是深沉,苍穹如墨,点点星子闪着稀薄的光。层内一地红艳艳旖旎的光影缥缈,缥缈的光影笼罩着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
花著雨心中一惊,顾不上去寻衣服,伸手一扬,将床榻上的芙蓉帐撕了一块下来,披在了身上,整个人瞬间便笼罩在一片红纱之中。
“什么人?”花著雨抬眸冷声说道,容颜清冷如覆霜。皇甫无双的寝殿内侍卫和太监宫女比比皆是,这个人怎么可能丝毫不惊动人便进了他的寝殿?
皇甫无双也极是机警,闻言纵身从床榻上坐起来,飞快地跃下床榻。
风是从窗子里吹进来的,雨过天青色的蝉翼窗纱轻薄如烟,透映出檐外婆娑影动。来人便是站在窗畔,风将他的衣衫吹得猎猎作响,他慢慢地回过身来,烛火映亮了他脸上冶艳的面具。
“哦,朕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月氏国小王子,深更半夜到朕的寝殿做什么?”皇甫无双不动声色地说道,唇角勾着淡淡的笑意。
姬凤离轻笑一声,目光从花著雨身上掠过,墨瞳乍然一缩,扬眉淡淡说道:“抢亲而已!”淡淡的戏谑的语气,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强势和笃定。
第141章
皇甫无襄,太上皇炎帝的嫡皇子,谢皇后唯一所出。据说,他天赋聪慧,四岁能诗,六岁能武,是难得的天纵奇才。只是,多年前,皇甫无襄因病夭折,太上皇炎帝为此缠绵病榻数日,百官
无不感叹惋惜,天妒英才。
如今,明明已经夭折的人,竟然会再度出来领兵?
“无稽之谈!”皇甫无双压下心头的恐惧,仰首冷笑道,“朕看那些叛贼是鬼迷心窍了,这样的谎言也编的出,朕倒是要出去会一会他们。来人,朕要去城楼督战!”
“我看,城楼你就不要去了!”姬凤离淡淡笑着说道,轻轻挥手,外面尾随他来的侍女和随从疾步闯了进来。
皇甫无双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