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剂司鏊莱寤鳌
撒马尔罕根本为数不多枪械更是奇缺的苏俄守卫部队,很快就崩溃了,实力相差太大了。
半小时后,穿过似乎无法消散的硝烟,这支自诩为始终是沙俄帝国部队的指挥官,伊万诺夫中校,已经站在了即将坍塌的城门附近,遥望这座终于掌握在手中的中亚重镇。
与手下部队打了胜仗的欣喜神情不同,年轻的皇室成员脸上愁容满面,心中更是郁积,有些迷茫,有些惶恐。北方军那边传来的机密情报,沙皇尼古拉二世全家可能都已被苏俄灭绝,沙皇直系血脉全部断了。
没有了公认的沙皇直系血脉,还会有人承认曾经的沙俄帝国吗?伊万诺夫已经不抱有任何希望。
至少英国是不会了,因为沙皇直系全部覆没后,沙皇家族储存在伦敦的巨额资金就成了无主财产,除了英国政府,谁也不知道这笔神秘的财产到底有多少。
刚叹息了一口气,手下人跑来报告战斗成果,伊万诺夫中校马上振奋精神,认真听取了汇报,不管如何已经攻取了第一座可以成为基业的城市,再加上后方北方军的军械支持,双头鹰部队走出了最艰难的第一步了。
下一个进攻的重点就是波斯附近的阿什哈巴德,如此就完成了整个中亚布局,彻底掌控里海以东和咸海区域。不过在此之前,还是要耐心的一一拿下周边的那些小城镇。双头鹰徽章开始在中亚地区驰聘纵横,主力早已在巴尔喀什湖地区被围歼的苏俄部队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只好撤出城镇打起了游击战争。
而在此时,孙岳已经看到了浩罕城的围墙,北方军在中亚收复国土的最后一仗即将打响。
与浩罕城墙上惊慌失措的守军、手脚冰凉的将领、岌岌可危的城防,这种紧张甚至让人绝望地气氛完全相反,城内的所谓浩罕王宫依然是灯火通明,日夜笙歌,酒池肉林。
浩罕国王马尔果夫正在畅饮美酒,斜靠在一位美女身上,无比惬意地欣赏舞女的柔美舞姿,还有几位美女围在他身边殷勤服务,真是莺莺细语,春光无限。
一名浑身污迹的军官冲进了大厅,顿时破坏了这美好的时光。
马尔果夫眉头一皱,怒骂了一句,“搞什么名堂,慌慌张张成什么样子?”
军官连忙敬礼回答,“北方军至少有三四千人,已经出现在城郊,看那架势明天就可能发起攻城作战。”
“不是还有明天吗?明天再说。”马尔果夫满不在乎地挥挥手,让军官离去。
跑来报信的军官彻底无语了。
马尔果夫已经彻底沉迷于美酒笙歌之中了,再也不愿意重新回到当年艰苦的创业生活,为了能够多享受一天,甚至宁可轰轰烈烈战死。在中亚的苏俄人势力已经失败,他终究逃不过北方军的追剿,何必继续艰辛万苦的逃亡呢。
从伊犁到阿拉木图,然后又到了撒马尔罕,最后再回到浩罕,马尔果夫觉得自己生命中最美好的一切都已经享受过了,最苦难的岁月都已经尝试过了,该是回归大神的怀抱了。
第二天清晨,北方军果然毫不犹豫地直接进行了攻城作战。
三个摩托化炮兵营在昨晚准时赶到了城郊,几乎是连夜展开。天蒙蒙亮的时候,只短暂休息了四五个钟头的炮兵部队,拉开炮闩,利索地塞进炮弹,静静地等待发起炮击的命令。
“预备,放。”炮兵部队指挥官一声令下。
一连串的炮口发出了橘红色的怒吼,一根根的炮管陆续的往后挫去,半空中忽然响彻了密集的呼啸声,甚至覆盖了城墙上那些守军惊恐的嘶喊。
瞬间之后,无数的死亡云团在浩罕城里城外冉冉升起,震耳欲聋的爆炸接连不断响起,仿佛整个城池在震动之中摇摇欲坠。
半个小时后,雷诺FT…17轻型坦克发动机猛地喷出一股白烟,钢铁履带吱嘎吱嘎地开始向前冲击,炮兵营的火炮慢慢消沉下来。
坦克部队后面,步兵部队排成纵列的散兵队形,紧紧跟在装甲部队后头发起了同步进攻。
在雷诺坦克的火炮和机枪扫射下,根本没有受到多少顽强抵抗,北方军就成功突破了城防工事,进入残酷的巷战。
转过一个街道弯口,一辆突前的坦克突兀停了下来,砰地一声射出了一发炮弹,打得对面的敌军掩体火光直冒。
几声疯狂的怪叫之后,五六名敌军拿着点燃的炸药就直愣愣冲了上来。
看着远方那群狂奔而来的敢死队员手中丝丝冒烟的炸药,坦克上的两位倒吸一口冷气。车长飞快地打出三发炮弹,但是只击中了其中一个身影。被击中的敢死队员,马上就被炸成了无数碎块。
血肉溅满了附近几个冲锋的头脸,却始终没有让他们有一丝的犹豫,反而更加疯狂的冲了上来。
“倒车,让机枪上来。”车长直接对着驾驶员大喊。
驾驶员直接探出了脑袋,满头大汗,“太窄了,挤成一堆了。”坦克飞快地向后倒去,但是街道太窄,根本不能让后面的机枪坦克冲上来,而更后面的步兵显然来不及架机枪了。
车长当机立断,“撞墙。”
坦克马上左右履带一错,直接就撞开了右边的墙体,半个坦克身子都进了民宅,街面当即空了出来。
在后头的机枪坦克蹿了上来,8毫米法式机枪直接就打起了连射,一梭子就打光了好几百发子弹,彻底封住了对面敌军冲击的路径。
那些疯狂的敢死队员刹那间被扫倒在地,终于未能冲过弹幕的封锁。
才过了几秒钟,已经倒地的敢死队员忽然都被炸成了粉碎,顿时整个街道中断被染成了红白相间的颜色,他们手上拿着或是身上绑着的炸药终于引爆了。
北方军很快调整部署,坦克退出了冲击的第一线,改为帮助破墙穿洞的步兵提供攻坚火力掩护或装甲掩护。
进攻节奏马上慢了下来,但是战损却立即减少了很多。
中午还不到,浩罕所谓的王宫被北方军用坦克直接冲进去了,马尔果夫枪杀了所有侍女后自杀身亡。
半个月之后,按照协议,北方军成功夺回了1840年界限所确定的丢失巴尔喀什湖国土。而伊万诺夫中校也控制了咸海以东阿姆河流域的广大面积,站稳了第一块属于这支最后的双头鹰部队的地盘。
到了民国七年末,伊万诺夫中校居然成功占领整个中亚地区,在咸海以西地区终于和增援的苏俄部队展开激烈交火。此后长达数年时间,顽强的伊万诺夫顶住了苏俄部队的疯狂进攻,始终将战线阻止在咸海以西一带。
苏俄部队除了派出不少游击队进入中亚捣乱以外,一时半会未能将战线推进至中亚腹地,让莫斯科的高层为之恼火不已。
直到几年后,苏俄第一支成建制的空降军部队突然空袭中亚腹地,彻底击败几个重镇的双头鹰徽章部队,引起前线部队混乱,这才击破了伊万诺夫的咸海防线。
这一切都是因为中亚并不是苏俄的重点关注地区。
无论是乌拉尔腹地,还是高加索地区,甚至远东地区,在当时都比贫瘠的中亚更重要。苏俄始终没有将主力部队用于中亚方向,只有在其他战区都获得成功,腾出兵力后才有可能全力对付伊万诺夫。
但是从如今而言,北方军已经完成了自己在西线的战略进攻,不仅夺回了丢失国土,而且通过租借的方式开辟了波斯直达阿拉木图的汽油运输线路。北部军团的进攻态势已经结束,接下来就是防守巩固成果了。大本营的军事资源开始向东线倾斜,是该着手将高尔察克签署的远东归还计划进入实施阶段了。
巴尔喀什湖地区还有一些重要的任务还在进行,但是最重要的就是布政司立即移民五十万以上的安排,只要移民一到位,这个几乎已被腾空了的地区才会恢复生机和活力,才有可能在将来的北方军同苏俄的中亚大战奠定物质基础。
而苏俄进攻的主要对象,高尔察克找黄金确实是厉害的,但是打仗就不能说非常优秀了,至少陆战是连战连败。不过确实,高尔察克的上将军衔是海军上将。
中亚有伊万诺夫在和苏俄部队交战,东西伯利亚则是高尔察克和苏俄东方面军恶战连连,枕戈待发的北方军反而一时没了对手,顿时空了下来。甚至参谋本部评判,在高尔察克和苏俄部队决出胜负前,没有一方有空闲来找北方军的麻烦。
现在是赚钱时间,陈安非常高兴地看着高尔察克和伊万诺夫连连发来的订单,不过这回事长期订单,自然不能再用什么临时调度的拙劣借口了。
参谋本部正好沉下心来,决定对欧洲战场的经验教训和新式武器进行总结,以借此整编和改进北方军的战术编成和火力编组。
因为德国人终于投降了,欧洲战争结束了。
第十四章 特遣队经历
遥远的欧洲大陆,延绵不绝的战壕伸向不知名的远方,到处都是断落或一簇簇的铁丝网,或者说更多的是无尽的弹坑和烟火熏染的尘土,也许还有懒得收拾的残肢断臂零零碎碎。
一脸胡渣的董振堂,随手抛掉手上的MP18冲锋枪,毫无形象地就这么仰天趴在掩体的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有些傻笑般地呼喝着。
旁边顺手递来一支香烟,董振堂接过了左近一位衣衫笔挺却同样干脆躺在地上的美军少校的香烟,掏出打火机点燃,美美地吸了一口。
“少校,你这幅样子,不怕司令官训斥吗?”董振堂大笑着对少校说。
死命抽了几口,少校无所谓地说,“怕什么,你看看大家,都疯了,还多我一个?”
掩体里的接线员得到允许,已经大声嚷嚷地冲出去了。
很快,战壕里响起了一阵喧哗。
接着,这股喧哗越来越响,直到整条战线都发出了无尽的欢呼。数不清的钢盔被兴奋地军人抛上了半空,甚至有不少胆子大的美军士兵,直接冲出了战壕,高举双手在狂奔,在狂呼。多少军人的眼中流下了难以抑制的热泪。
德国宣布战败了。
这场漫长的战争终于结束了。
透过掩体的原木间隙,董振堂依稀看到了几十架斯帕德战斗机呼啸着冲过战线的上空,在空中就这么舞起来欢快的舞步。
看着那些战斗机发了春似的空中疯狂卖弄,董振堂笑着骂了一句,“该死的,绝对又是杜保铭亲自带队上去了。”心中却流淌着一股暖暖的感觉。
狂欢彻夜未停。
对面的德军战壕里没有丝毫动作,只是呆呆地看着协约国的军人在狂欢,想必已经充斥着哀伤悲观的气氛了。德军指挥官几乎是同时,接到了上级要求立即向当面协约国军队无条件投降的命令。
“我们已经战败了。”德军前线指挥官有些麻木地说了一句,手上的话筒无力的跌落在泥泞的战壕里,两行热泪慢慢地涌出在这些坚毅的军人脸上。
所有的德军官兵无语沉默了,虽然已经早有预计,但是当这个残酷的结果终于来临时,绝望悲伤还是无可抑制地涌上了心头。
德军的前线机场上,普勒斯乔中校呆呆地坐在自己的信天翁战斗机里,原本是这么熟悉的操纵杆如今是无比的冰凉,无比的沉重,重的似乎自己已经推不动一点点距离。地勤人员已经散去了,普勒斯乔中校和飞机孤零零地趴在机场跑道起点,这架飞机估计永远不能再升空为自己的祖国作战了。
“男儿流血不流泪,只因未到伤心处。”普勒斯乔中校心底忽然涌出一句曾经待过的中国古诗句,终于忍不住低声哭泣起来。未几,擦干眼泪的普勒斯乔中校从信天翁战斗机上艰难地爬了下来,将自己的铁十字勋章从衣领上摘了下来,狠狠的亲吻了一下,有些寂寞地小心放进自己的口袋,蹒跚地离开了自己心爱的飞机。
几天后,协约国的军方高层举行庞大的庆祝酒会。董振堂和杜保铭不过是校级军官,而且又是附属于美国远征军,自然没有资格参与。但是在北方军特遣队总部,此时却是一片肃穆。
除了执勤军士,所有北方军特遣队官兵都没有休假,在呼啸而过的寒风中站得笔直。人手并不多的特遣队官兵,围城了几个方块队形,静静的看着前面简陋的祭台。
祭台上,三束粗大的香火在散发出袅袅青烟,后面是北方军欧洲特遣队战死官兵之灵位以及数百个木盒装的骨灰。
半年时间的征战,北方军特遣队伤亡惨重,尤以直接担负作战任务的空军部队更是损失了超过一半战斗机飞行员。
在中国从来没有正经打过空战的北方军战斗机部队,咋一出现在欧战这个空中炼狱走廊中,起初阶段被训练有素的德军飞行精英们打得落花流水,差点就全军覆没了。所幸杜保铭坚持内线作战的方针,大多数飞行员顺利降落在了自己地盘上,侥幸逃脱死难。
美国人财大气粗,只要北方军坚持战斗,法国工厂生产的斯帕德战斗机就源源不断供应给杜保铭。
北方军大本营连续补充了五批战斗机飞行员,将自己的正式飞行员几乎都送到了欧洲战场,本部只留下刚毕业甚至还没有毕业的飞行员驾驶运输机和轰炸机,这才勉强保持了特遣队二十个战斗机中队的战斗力。
完全是用人命填出来的战斗力。
董振堂带领的陆军特遣人员也没有含糊,除了确保自己前线机场的安全和防空外,还抽出以军官为主的观摩团直接下到了美军一线战斗部队,甚至操起武器和美军士兵在战壕里苦战连日。
这也不可避免地产生了不少人员伤亡。
董振堂和杜保铭等高级军官站在队伍的最前头,有些恍惚地看着那个祭台,放佛看到了当初同船而来的那些弟兄们的笑容。
“魂兮归来!”北方军一名军官担任了主祭,含着热泪大声朗读着祭文。
“去君之恆幹,何为乎四方些?”
“舍君之乐处,而离彼不祥些。”
“魂兮归来!”
“东方不可以讬些。”
“长人千仞,惟魂是索些。”
“十日代出,流金铄石些。”
“彼皆習之,魂往必释些。”
“归来归来!”
几张落叶飘然而下,在凄苦的风中卷向远方,带走了无尽的哀思。
三排军士站了出来,非常利索地将肩上的李氏步枪斜举向半空。
“举枪,放。”指挥官一声令下,一阵整齐划一地枪声响彻天边,紧接着又放了两轮。
这是美国人的方式,特遣队看多了他们的仪式,觉得非常符合军人的气质,直接拿来中西合璧了。
作为在场资历最老的军官,董振堂站了出来,准备说上几句,却呢喃了好半会始终没有说出什么,最后只是低语了一句,“弟兄们,我们回家了。”
杜保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