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对不起。”
富不同抬起头来,像往常一样用手拍了一下报喜的后脑勺笑道:“什么对不起,你又没做错什么事何来对不起。放心吧,少爷很好。”
看着少爷如同往昔一般的笑容,报喜的泪水刷得就流了出来,但他还是努力的挤出一丝笑容。少爷是大英雄,他相信,没有什么事能够难住他。
端坐于主位的于青岩皱了皱眉头,神色不悦地叫道:“富大人,看来你是认得这人了。”
富不同开心地揉了揉报喜的脑袋,头也不回地叫道:“这是我的兄弟,我怎么可能不认得,于大人怕是明知故问吧。”
“你!”
于青岩万万没有想到,刚才还毕恭毕敬的富不同转眼间就变得如此放肆。
可富不同却是想得很明白,既然这个破绽已经不可挽回,怕是自己如何狡辩也无济于事了。反正都是翻脸,他何必还要腆着天与姓于的虚与委蛇。
于青岩啪得一拍桌面,指着富不同阴沉地说:“富大人果然好胆色,你就不知道如果你前面这人说的都是真话,我会让你出不了这大门么!”
“哈!”富不同转过去身去,嘲讽地看着面色阴冷的于青岩,出言讥讽道:“我真的好怕啊。”随即眼睛落在一旁愁眉不展的吕子盔身上,他无奈地笑道:“吕大人,我原本是想大家都各退一步今后好见面,但现在看来是不行了。富不同只能对大人说上一声对不起了。”
“哎,你们这是何苦。”
此时,吕子盔摇了摇头站起身来,他实在没有想到于青岩居然会偷偷摸摸在自己府里就抓了富不同的随从,现在完全就是一副要穷追猛打的架势。他伸手拉了拉于青岩的衣袖,低声劝说道:“我说兄弟,这事儿就算了吧。小家伙说的不错,大家都让让步,以后好想见嘛。”
“好相见?”于青岩斜视着吕子盔,轻笑一声说道:“你是我多年的好兄弟,你瞒我我也不计较了。但你知道不知道,如果他不死也许你以后就见不着我啦!”
吕子盔不可置信地看着面色铁青的于青岩,低声嘀咕道:“怎么会?你堂堂的从一品工部尚书有谁敢对付你?”
“谁?”于青岩转头看着吕子盔,楞了一下后他忽然激动起来,指天骂地地吼道:“还能有谁,不就是那个老不死的!自从李贤那个娘娘腔在文武百官面前把高阳的事拿出来大做文章之后,老东西三天两头找我去问话。如果不是没有证据,我早他妈人头落地了。”说着,他指着富不同咬牙切齿地说:“所以,他必须要死!”
伴君如伴虎,即便这只老虎老了,打了个墩儿,但他毕竟还是会咬人的。高阳的毛皮铺子根本就是从皇帝的口中抢食,老虎不知道还罢了,既然知道了他能不卯着劲儿反咬一口嘛。
“哟,这是谁要死要活的?”
随着一个嘲讽的声音,阿丽朵缓缓从门外转了进来。眼角轻轻一挑,她的目光就落在了像是斗鸡的两老头身上。
虽然被富不同叫回了房去,但阿丽朵却越想越不对劲。毕竟动手打人什么的都是她一马当先,如果吕子盔想要惩罚自家相公,她是必须要与他说清楚的。她阿丽朵可是大山的女儿,还没想过让自己男人背黑锅这事儿。
于是,阿丽朵又回到了前厅,却没想正好赶上了这一出。她先是看了看前厅上的两个老头,这才来到富不同身边笑道:“相公,这是谁要你命啊?”
“瞎说,除了你谁还能要了我的命。”富不同装作不悦地责怪道,但心中却是乐开了花。谁说女人上不得厅堂,断不得大事,现在他富不同就让这些人开开眼界,他富不同娶的老婆都和别人的不一样!。
伸手拉过夫人的手,富不同望着于青岩指着笑吟吟的阿丽朵大声地说道:“介绍你认识个人。阿丽朵,我富不同的老婆,阿瓦拉的族女。”
“富不同!”吕子盔这下也激动了起来,因为阿瓦拉族说起来现在还是夜郎的敌人,富不同这个举动不是要拉自己的夫人陪葬嘛。
果然,于青岩立刻就仰天大笑一声,然后嘲笑道:“真不错,没想到还顺手给我送上来这么一个大礼。”
富不同心理清楚吕子盔的焦虑,但他自有必胜的把握,他富不同的礼岂是那么好收的。对着吕子盔摆了摆手,与阿丽朵耳语几句之后,他上前两步来到得意洋洋的于青岩身前笑道:“吕大人,知道我们之间有多远吗?”
“什么意思?”
看着面色变得紧张的于青岩,富不同又问道:“你可知道,我刚才在外面当着你手下那些废物把你们家的那个大废物扁了一顿吗?他可是年轻力壮,我尚且不怕。不知道,于老,大人你受得了我几拳?”
眼看着富不同越说越离谱,现在居然威胁起于青岩来了,吕子盔觉得自己不能再袖手旁观下去。他伸手就想去抓富不同,口中同时叫道:“富不同,不要乱说话,你这可是要谋杀朝廷重臣吗!”但让他吃惊的是,他一抓下去居然抓了个空,富不同一个转身就到了于青岩的另外一侧。
笑嘻嘻地看着吕子盔,富不同忽然对他说道:“吕老头,你忘记你最看重我的那几个优点了?”
第十八章 欺负人 '本章字数:2200 最新更新时间:2014…04…14 20:52:00。0'
吕子盔欣赏富不同,喜欢他的性格、他的机智,最爱的却是他在某些时候表现出来的对权势的漠视。所以,尽管富不同在别人眼中是一个乱七八糟的家伙,但他还是义无返顾得将他从高阳那个犄角旮旯带到了京城龙阳。
所以,当吕子盔听到富不同的问题时他的冷汗唰得就下来了。
因为吕子盔忽然意识到,面前这个年轻人,他真的能下去手!
见吕子盔看着自己沉默不语,富不同知道他明白了自己的决心,也知道了自己接下来要怎么做。伸手把住于青岩柔弱的胳膊,将自己的身体藏在吕子盔的视线之外,他微微笑道:“于大人,你怎么选择?”
“狂徒,还不快快放开大人!”
此时,风立山终于出声了,他硕大的身躯如山般站到了阿丽朵的身后,似乎转眼间就能将眼前这个小姑娘碾碎压扁。
“少奶奶!”报喜迅速转身冲到风立山身边,伸手想要去推开他。
但风立山相对报喜来说实在是太强了,手一捏一拉之间,报喜一个恶狗扑食就摔倒在了地上。
吕子盔则是低声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不要啊。”
兴许是看在老朋友的面子上,也许是认为自己已经扭转了乾坤,稳操了胜券,于青岩斜视着富不同得意道:“年轻人毕竟太年轻,需要得到一些教训,让他知道什么是‘姜还是老的辣’!”挥了挥能够动弹的那只手臂,他淡淡得对风立山说道:“送这位姑娘上路。”
风立山嘿嘿一笑,岩石般的拳头卷着风就刮向了看上去不堪一击的阿丽朵。
“慢!”
听了富不同的一声大喝,于青岩与风立山都笑了起来,唯独吕子盔的眉头皱了起来。
阿丽朵狠狠地瞪了笑嘻嘻的富不同一眼,似乎在责怪他现在才想起来救自己。
忽然,前厅内响起了富不同的声音,铿锵有力,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望向他,倾听他。
“我不仅知道姜越老越辣,就像于大人你这样的一定是辣得无以复加。”
富不同居然放开了于青岩的手臂,缓缓地走到他的身前。站定之后,他转过身来挂着一幅无赖的笑容看着额于青岩,伸头嬉笑道:“而且我还知道,越老的姜越好吃,越辣的东西越容易让人高潮。于大人,请你不要会意错了,我是让我老婆慢点,让我有时间慢慢地品尝你这道美味。”
要羞辱一个人是一门很讲究的手艺,特别当你要羞辱的是一个久经官场,又把持高位而不倒的老人,那这更是难上较难。
但作为一个于各类牛皮糖似得官员推搡揉捏了十多年,现在又藐视官场的人,富不同早已是此中老手。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是伤筋动骨!
面色潮红,须发皆张,面对如此折辱于青岩再也看不出曾经的模样,他就像是街头受尽欺负的老人。满是皱褶的手指轻轻地颤抖,无限凌乱的老人现在只剩下喘气的份儿了。
“你,我。。。。。。”
“够啦!”实在是看不下去的吕子盔厉喝一声,于青岩毕竟是他多年老友,怎能眼见他陷入如此不堪的境地。
但已经陷入疯狂的于青岩那里能够理解吕子盔的苦心,他张牙舞爪得朝风立山吼道:“杀了她,杀了那个臭娘们儿!”
风立山等待这一刻很久了,没有丝毫的犹豫,刚才未尽的重拳便直捣而下。
就像富不同一样,阿丽朵也是轻巧地转身后就闪过了这一记直拳,来到了风立山的身后。不同的则是她的两根手指呈拈花状,轻轻点在了风立山的后颈处。
发现风立山忽然仿佛一尊泥雕不再动弹,于青岩瞪大双眼放声大喊道:“蠢货,我让你杀了那个女的!”
“哎,何苦来哉。。。。。。”
听见吕子盔的叹息,于青岩转头看着他质问道:“你什么意思?”
吕子盔苦笑着摇了摇头,对于老朋友的声嘶力竭他已经无话可说。阿瓦拉族这个藏于深山中的少数民族,再擒获出云的童清华一役后他已经对他们有了深深的忌惮,何况那风立山面对的还是能与自己女儿斗得不相上下的阿丽朵。
“砰!”
随着阿丽朵手掌轻轻一推,风立山如同一块岩石直挺挺砸在了地面。
于青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风立山可是自己的儿子好不容易从王家要来的高手,怎么会如此不堪一击。
“教你个乖,老头。”富不同面如春风般拍着于青岩柔弱的肩膀说道:“别看那家伙壮得像头牛,可那都是后天的。天生的才是最好的,你一定要记住咯。除非是个兔儿爷,不然虽会喜欢那样的东西。”
不再理会老头失魂落魄的模样,富不同嘿嘿笑着转身向老婆躬身唱到:“老婆大人威武,相公这厢有礼了。”
“哼!”阿丽朵毫不领情,拍了拍手对富不同说道:“就这样了,不要再让我救你了,还是个男人呢。”
呃,望着阿丽朵转身离去的背影,富不同完全呆住了。回想起来最近几天以来,他老婆好像确实已经救了他几次了,再这样发展下去他富不同岂不是成了软饭男?再想想自己最近的表现,每晚都在给老婆搓背捏脚,好像真有往哪个方向发展的趋势呀。
“于兄!”
被吕子盔的声音惊醒,富不同转身一看顿时就笑了,还好暂时他自己还是能够欺负欺负别人的嘛。
于青岩仿佛瞬间衰老了十来岁,他扶着吕子盔的手臂满眼全是期盼,煞白的嘴唇哆哆嗦嗦始终没有说出话来。
“我明白。”吕子盔心中暗叹一声,皇帝陛下又不是应付不了,何苦要搞成现在这种局面。安慰性地拍了拍于青岩的肩膀,他转头对正探头探脑的富不同说道:“富大人,看我的面子上今日之事就这样如何?”
“那怎么能行?”富不同吃惊地看着吕子盔,振振有词地指着瘫坐在太师椅上的于青岩说道:“他还要杀我呢!”
吕子盔双眼一冷,狠狠地威胁道:“你就不怕我先就把你挫骨扬灰了。”
“你就不怕阿瓦拉族的**天下无敌吗?”
“老子马上宰了你,看你还有什么机会用**!”
“有种你个老东西来试试!”
见两人你来我往,而富不同与吕子盔之间明明只有一只手臂的距离,真要打还用这样浪费口舌?于青岩刚才只是被气疯了,他又不是傻子,自然能够看出两人这是演戏给他看呢。
“说吧,你想要怎么样?”
第十九章 麻烦串烧 '本章字数:2230 最新更新时间:2014…04…15 11:38:00。0'
“嗯,写得不错,果然好书法!”
富不同洋洋得意地拿着于青岩的“投降书”,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
要知道要让当朝的尚书写这么一个东西,那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办到的,富不同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古今第一人了。
富不同也是受了阿陪古让阿丽朵与他签什么协议书的启发,才是一时兴起让于青岩写了这么个东西。不过,拿着这玩意儿能有什么用?
就像现在整天被阿丽朵当仆人使唤一样,富不同还真没觉得这东西真有用,它唯一的作用可能就是羞辱一下于青岩。官做到于青岩这种位置,厚黑学那是一定熟悉得不得了,没有利益作为保证的诺言对他们这种人来说跟垃圾没有两样。
于青岩面色平静地坐在书桌前,早已经恢复了最初的官威。套用他自己说的那句“姜还是老的辣”,就凭这份修养,大部分人都只能望尘莫及了。
轻轻地拂了拂衣袖,于青岩长身而起,望着身前的空处傲然道:“老夫已经完成了承诺,富大人,我就不奉陪了。”
“好!好!好!”
“好个屁!我回头收拾你!”吕子盔狠狠得咒骂了一句,上前扶着老朋友安慰道:“于兄,我送你出去。”
“哼!”于青岩一甩手臂挣开吕子盔的手,从他的身边绕过就往前厅外而去。对于吕子盔这位老兄弟今日的表现,于青岩已经是无话可说了:他不仅没有帮忙,反而是与那个年轻人一道羞辱了自己。
“喂!被打击了吧,老头!”
听到富不同打趣的话,吕子盔才从深深的失落中清醒过来。挥了挥手,他叹着气向于青岩追了上去。
富不同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的背影一时也没有了刚才的心情,无论如何那两人至少还有朋友可以依靠、吵架甚至是反目,而自己呢。
想到这里,富不同的目光落在探头探脑往自己手中瞧的报喜身上,他微微一笑将纸张递了出去,心中不无悲凉的想到:也许,这个人就是自己的唯一了吧。
忽然,吕府门前传来一声厉喝及嘈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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