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没见到她那模样,整个儿一小骚蹄子。”
卫蘅被木鱼儿的话给逗得一笑,然后摆出高姿态道:“三爷说不用就不用呗。”
陆湛洗漱好出来时,卫蘅已经穿戴整齐,坐在西次间准备用早饭了。
早点已经摆好,卫蘅见陆湛过来,就站起了身,也不说话。
“都出去吧。”陆湛道。
伺候的一应人等都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陆湛看着卫蘅道:“你确定要这样跟我赌气回去,叫岳父岳母为你担忧?”
陆湛一语中的,卫蘅就是再不懂事,也不可能回去让自己爹娘担心,这才新婚呢。
可卫蘅还是觉得委屈,低头吃着粥,眼泪就落到碗里了。
陆湛叹息一声,伸手搂过卫蘅来,将她禁锢在腿上,“好了,待会儿又得重新洗脸了。真是怕了你了,我这就打发了掬霞行吗?”
卫蘅朦胧着泪眼抬起头来,抽噎着出了声,可怜兮兮地环住陆湛,“你亲亲我。”
陆湛被卫蘅这模样气得轻笑出声,“你害臊不害臊?”
卫蘅在陆湛的腿上扭了扭,“不害臊。”
陆湛低头啄了啄卫蘅的粉唇,她刚吃了桂花糕又香又甜,陆湛狠狠地吸了一口,卫蘅乖得仿佛小白兔一样,让陆湛一吃就上火。
“还疼吗?”陆湛抵住卫蘅的唇问。
卫蘅支吾了两声,环着陆湛的手紧了紧,两个人就在西次间的榻上胡天胡地了起来。
新婚燕尔就是这样,天大的矛盾从床头滚到床尾,也就可以暂时搁住了。
直到坐在马车里,卫蘅的脸都还红彤彤的,一看就是做了坏事的样子,眼波如水,流淌处皆是□□。
卫蘅靠在陆湛的肩头嘟囔道:“我没脸见人了,也没脸再回兰藻堂了。”
陆湛拉过卫蘅的手,吻了吻她的指尖,“她们不敢说闲话的,都是人精,你把心放在肚子里就是了。”
卫蘅也拉过陆湛的手指来咬,“都怪你,就不能先回床上吗?”
“这不是忍不住了吗?”陆湛轻笑,“何况,是哪个罪魁祸首来要亲亲的?”
卫蘅脸上的红晕看来是消不下去了,“那我也没让你那样啊?”
“你要是不长成这样,我就不会那样啊。”陆湛学着卫蘅说话道。
卫蘅扑过去就要咬陆湛的脖子,陆湛也不避让,“等会儿别人问起,我就说新进门的三奶奶咬的。”
卫蘅顿时就蔫儿了,但又不甘心就这样放过陆湛,只好轻轻咬着他的脖子发气。
“老实点儿,不然等会儿你就该说你没脸回上京城了。”陆湛轻轻推开卫蘅。
两个人笑闹着就到了靖宁侯府跟前,来接回门的姑奶奶和新姑爷的人险些没把脖子伸断了,好容易才等到了齐国公府的车马。
卫蘅和陆湛两人先去瑞云堂给老太太磕了头,又见过了卫蘅的伯父伯母,还有爹娘。
老太太上下打量了卫蘅一番,见她肤光如玉,粉融如雪,眼睛清澈明亮,不说话嘴角也自带三分笑意,就知道卫蘅这几天过得不错,老太太提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了。
这厢磕了头,卫柏和卫栎几个兄弟就招呼了陆湛去前院喝茶。
卫蘅则是关心地看着卫萱,“二姐姐,你脸色怎么看起来不太好?”
今日卫蘅回门,卫萱也和范用一起来了。卫萱闻言摸了摸自己的脸,“是吗,我倒没觉得。”
木夫人自然是最关心卫萱的,“你瞧,连蘅姐儿都说你脸色不好,赶紧让大夫来瞧瞧吧。”木夫人一句话,蒋氏就赶紧动了起来。
这一番之后,一家子人便都关心卫萱去了,何氏倒是想拉着卫蘅说话,奈何这时候也不好单独走开。
好在,常到府里请脉的大夫就住在后街胡同,一炷香的功夫就到了。
等大夫把过脉后,木夫人连声问道:“李大夫,她这是怎么了?”
李大夫笑道:“恭喜夫人,姑奶奶是有喜了。”
这话一出,全家人都高兴了起来。
“谢天谢地,可算是有了。”木夫人笑道。卫萱嫁给范用也差不多快半年了,肚子里一直没有动静儿,虽说半年也不算长,但是做母亲的总是难免操心一些。
木夫人说完,又转头吩咐珍珠道:“快去前院告诉姑爷,就说萱姐儿有喜了。”
珍珠忙应声去了。
卫萱笑道:“娘,你也不怕人笑话。”
木夫人才不管人笑话不笑话,搂了卫萱道:“你赶紧去床上躺着,这前三个月最需要小心。”
卫萱拗不过木夫人,只好去木夫人的内室躺下。
屋子里人多,卫蘅和卫芳就退了出去。
卫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虽然商彦升该死,但是她的孩子却是无辜的,如今想起那无缘的孩子,终归还是惆怅。
卫蘅上前拉着卫芳的手道:“大姐姐别难过,孩子总会有的。”卫蘅将卫芳拉到一旁廊下的栏杆上坐下,“上次我托人帮大姐姐打听祝举人和马家五少爷的事情都有回信了。”
卫芳愣了愣,没想到卫蘅还惦记着这件事,毕竟卫萱已经都打听过了。
卫蘅低声道:“我托的人专程去汝宁府,祝举人的老家打听过了。说是祝举人的亲爹娶了继室后,心就偏到了新人身上。祝举人算是从小受兄嫂救济长大的。只是他命运多舛,来京之前他兄长刚过世,他本是不想来应考的,但是他嫂子非逼着他来,连自己的嫁妆都卖了给他凑的盘缠。乡亲乡里的都说祝举人是个忠厚诚实的。至于那马六,瞧着是个好的,结果……”卫蘅一手遮嘴,在卫芳的耳边将马六和他嫂子私通的事情说了出来。
卫芳大吃一惊,没想到这样隐秘的事情也被卫蘅打听出来了,而且还专程让人去了汝宁府打探。
“三妹妹,你的这份情意我记下了。”卫芳拉着卫蘅的手道。
“这么说,姐姐是有决断了?”卫蘅问。
卫芳红着脸点了点头,“有这样的兄嫂,他肯定也差不到哪里去,那马六却是个龌蹉的,我断然不能嫁。”
卫蘅点头笑了笑,“那就赶紧跟祖母说吧,今年会试的结果还没出来,等结果出来了,你就能相看夫婿了。”
卫芳听了这话虽然脸红,可毕竟不是初嫁,已经不会再害臊得说不出话了,“你呢,三姑爷对你好么?”
第88章大四喜
卫蘅没有说话,陆湛对她自然也算是好的,可是这种好,并不是卫蘅曾经期盼的那样的好,至少是比不上范用对卫萱的心的。
此时范用已经从外头匆匆赶了过来,红光满面,因为走得急还冒了汗。
卫芳见卫蘅一直看着范用直到他走进堂内,因而开口道:“天下能像萱姐儿这样有福气的女子不多。”
卫蘅“嗯”了一声,又道:“我进去看看。”
卫芳拿卫蘅没办法,人家夫妻两个这会儿说话,她跑进去看什么,卫芳又不由想到以前卫蘅对范用的心思,心里暗道,难不成卫蘅还惦记着范用?虽说陆三郎是人中龙凤,可是这女孩儿的心思最难估猜,并不是男子优秀就能让女孩儿动心的。
卫芳生怕卫蘅有个行差踏错,赶紧跟了进去。
其实卫芳哪里知道卫蘅的心思,她这是想起了上辈子的自己,她辛辛苦苦十多年才怀上,结果卫萱半年就有喜了。当时她自己怀孕的时候,范用虽然也高兴,但是也多少有些来得太晚的倦怠之感如今她就想看看,卫萱害喜的时候,范用是个什么模样。
“萱姐儿,你真的,真的有了?我要当爹啦?我要当爹啦?”范用傻气的声音从内室传出来。
卫蘅在外头听了,心里是既高兴,又惆怅,真是同人不同命,这辈子范用娶了卫萱,整个人都不一样了,一时间让卫蘅甚至觉得,自己重生回来就是来纠正错误的。
卫芳见卫蘅嘴角含笑,心这才放了下来,拉了卫蘅往外走,“走吧,人家夫妻肯定有话说,你在那儿站着做什么,想生孩子,就去找三姑爷啊。”
卫蘅嗔了卫芳一眼,笑道:“大姐姐,你学坏了。”
中午陆湛和卫蘅自然是在靖宁侯府用饭。吃过午饭,何氏拉了卫蘅回兰义堂坐下说话,“怎么样,三姑爷对你还好吧?”
“挺好的。”卫蘅快速地道,她早料到何氏肯定要问的。
只不过卫蘅却低估了何氏的观察力,自己养大的女儿,但凡有一点儿不妥,何氏都能看出来,“不对,你们两个肯定有事,你告诉我。”
卫蘅吃惊地看着何氏,没想到自己娘亲这般敏锐,“没什么事儿,能有什么事儿,你今天也看到了的。”
“臭丫头,你撅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你还瞒得住我。”何氏道。
卫蘅被何氏粗俗的话惹得一笑,“娘在哪儿学到的这些话啊?”
何氏没理会卫蘅,继续道:“说吧,娘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你要是有话,连我也不能说,那你以后受了气还能跟谁说?”
卫蘅压根儿就没觉得何氏能解决她的问题,可是她也的确想跟人说,不过卫萱和卫芳都没这方面的经验,就是何氏,也没经验。
卫蘅被何氏拉着问了许久,这才开口道:“就是,就是陆湛屋里有两个通房。”
何氏闻言,大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什么事儿呢,你怎么还叫三姑爷陆湛啊?有你这样对相公呼名唤姓的吗?”
卫蘅赶紧道:“我错了,我错了。”她就知道何氏肯定抓不住重点。
结果卫蘅又听见何氏道:“你跟我说说,这两日你是怎么做的?跟姑爷摆脸色了?”
卫蘅嘟了嘟嘴,“这才新婚头三天,他就要让掬霞进去伺候他沐浴,我自然受不了。”
何氏恨铁不成钢地用手指戳了戳卫蘅的脑袋,“你傻不傻呀,我怎么就把你生得这般傻啊?”
卫蘅偏开脑袋道:“我知道娘肯定要跟我说什么三从四德,以夫为天,讲贤德容人的大道理,可是,我已经尽力了,我要是做得到,难道还用娘说么?”
何氏扶额叹息,“谁会跟你说这些啊,我的傻珠珠,你平日里瞧着挺灵光的,怎么这会儿却犯蠢了?”
“那贤德容人也没有错,不过都是做给人看的,自己的日子怎么过得舒畅才是最要紧的。想当初,你娘我刚嫁给你爹的时候,你爹屋里可有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通房丫头,两个人那才叫一个有默契,你爹一个眼神,人家就知道你爹要拉屎还是撒尿。”何氏道。
卫蘅笑出声道:“娘,你能不能别说屎啊,尿啊的?”
何氏瞪了卫蘅一眼,“我一想起那丫头,就想不到好话。”
卫蘅此刻却来了兴趣,赶紧抱着何氏的手臂道:“娘,我怎么从没听你和爹爹提起过那个人,那个人现在去哪儿了?”
“这有什么好值得提起的。”何氏道。
卫蘅都开始佩服起自己的娘亲了,这样的人居然在她眼里连被提及的资格都没有,“那娘当初是怎么对付她的?”
何氏又戳了卫蘅的脑袋一下,“你娘我是那样的人吗?她自己作死,伤了你爹的心,可不关我的事情,若非这样,你爹这些年也不会只守着我一个人过,是被她伤了心。”
卫蘅眼睛都不眨地直看着何氏,等她面授机宜。
何氏道:“这人呐都有劣根性,你越是不让他这样,他就偏要这样。我当初嫁给你爹时,也不懂这个道理,惹得你爹的心全偏到素云身上去了,还以为我怎么她了。后来我也想通了,干脆提了素云当你爹的姨娘,由着他们去。”
卫蘅看着何氏,无声地问道:这也行?
何氏道:“你以为我傻啊?我才不傻。素云当丫头的时候,成天都能伺候在你爹身边,提了姨娘,可就只能拘在跨院里了。”
卫蘅心想,这倒是个好法子,可是她一想起要给陆湛张罗姨娘,心里还是别扭。
“后来呢?”卫蘅问。
“后来,她自己作死,见我一直怀不上,就偷偷倒了避子汤,比我先有了身孕。”何氏道。
“爹爹自然是不许的。”卫蘅道。
“是啊,你爹让人赏了她一碗药,素云打死也不喝,说了些侮辱我的话,你爹就说,我这个做主母的容她,让她,她却不知感恩,就喊了牙婆来,把孩子打了之后就发卖了她。”何氏道。
卫蘅听了一阵唏嘘,可她想着,难不成她还得等着映月、掬霞两个人有孕不成?万一这两个人也不出纰漏,循规蹈矩的,难道自己就要看着她们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过一辈子?卫蘅想想就难受。
何氏道:“这人逼急了就容易犯蠢。你且回去,好生待她们两个,若是有良心的,留着她们也无妨,免得外头人说你善妒,若是没良心的,自然有被人识破的那日,你处理起来就可以不用手软了。切忌,莫要跟姑爷对着干,反而把姑爷推到别人房里了,到时候可有你哭的。你五嫂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卫蘅的五嫂自然就是王茹,卫蘅成亲,卫杨就回了京城,夫妻两人正该是亲近的时候,偏偏王茹醋性儿大,成日里跟卫杨吵闹,看不惯他带回来的那个侍妾,结果闹得卫杨现在连王茹的屋子都不进。
何氏也没奈何,总不能绑着卫杨和王茹行房,她只能对卫杨说,嫡子必须生在前头。卫杨为了他那侍妾,这样才肯踏入王茹的房里。
卫蘅听见何氏跟她说这些,又是一阵唏嘘,人心本就是偏的,并不因为你是正妻,男人的心就向着你。一手烂牌能不能打出好结果,还得看天意,可是一手好牌打烂了,却一定是怪自己的。
直到卫蘅离开娘家,她脑子里也没理清思路来,她既不愿意像何氏那般,消极地等待那两个通房脑子被门挤了,又不愿意像王茹那样,输得一塌糊涂。
等卫蘅回过神来的时候,马车已经驶到了长阳大街上,和齐国公府可是一个在西,一个在东,“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晚上咱们去大四喜用饭。”陆湛道。
大四喜是上京城这两年冒出来的新酒楼,厨子的刀工堪称一绝,能将各色肉片得纸片一般薄,轻轻一涮又香又鲜,还带着甜味儿。
卫蘅还没吃过大四喜,这一家不对外包席,那厨子说肉得新鲜地片出来才好吃。
“三爷,怎么想起带我出来吃饭?”卫蘅问道。
陆湛道:“只求今晚三奶奶伺候我沐浴的时候,能把□□也搓洗一下。”
卫蘅脸一红,啐了陆湛一声。
大四喜晚上是高朋满座,陆家的马车直接驶入了大四喜的后院,卫蘅下车前,陆湛拿了一顶帷帽给她戴上。
“哎,又不是逃犯,干嘛戴这个啊?”卫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