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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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他-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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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芮欢顿时觉得没意思,“我等了他这么久,为什么要拒绝他呢。曾经做过的梦,实现一秒也是曾经圆过梦。”
  韩廷脸色越发难看,两个人一路无话。同行回家,各回房间,谁也不搭理谁。认识以来,心隔得最远的一次。
  丁舍和眼镜男见过彼此家长,婚事一拍即合,双方满意婚期被提上日程在所难免。丁舍越来越忙,不是去买首饰就是购买衣服,有眼镜男陪着,不用魏迟做参考。
  魏迟渐渐习惯没有丁舍吵吵嚷嚷的日子,家里冰箱空了两天,今天他出门去了趟超市。提着沉甸甸的两袋,回来竟然看到几天未归的丁舍,还有一位陌生的中年女人。中年女人弯腰捡地上的衣服,念念叨叨,“这衣服多好你就不要了,你要是不穿我带回去给你嫂子。”
  “那衣服不是我的,是魏燕的,她借给我穿的。”丁舍把放进行李箱的衣服拿出来,整整齐齐地叠着放在沙发床上。
  母女俩你一言我一语地拌嘴,没人看到站在门口的魏迟。魏迟脱掉鞋子,光脚踢开堆在门口的行李箱,走进来,谁也不打招呼。
  丁舍看到魏迟,把头发随意地绑起来,“妈,这就是我和你说过的,我室友,魏燕。”
  丁妈抬头看高挑的魏燕,真诚地赞美,“长得挺漂亮。”
  魏迟这才叫人,敷衍,“阿姨。”又问丁舍,“你在做什么?”
  “听说你和丁舍订了半年的合同,现在房子不租了,我们退你双倍的押金。”说话的是丁舍妈。
  魏迟直直地盯着丁舍,问,“为什么?”
  “因为因为我要结婚了。”丁舍吃吃艾艾地解释。
  丁妈看不惯女儿的犹豫,她果断地开口,“丁舍要结婚,准备卖了这房子付首付。你们住了这么久,是有感情的,我不催你走。你要自觉快些找房子,过些天我找人来估测房价。”
  “你要结婚了,要赶我出去?”
  丁舍绞着手指,为难地说,“不是要赶你出去,你可以慢慢找房子,不着急卖房子。”
  “什么不急,新房子的房价一天天在涨,这房子赶快卖了,你们的新房也能早一天到手,你这孩子真不会过日子,友情能当饭吃。”丁妈一个人念念叨叨。
  “这房子多少你说一个价格,我买下来。”魏迟把买来的食物放进冰箱。
  丁舍意外,“这房子很多年,你买来做什么?”
  “哎呀你这孩子,你管人家买来做什么。”丁妈拉住丁舍,她往前站,“房价还是等评估后再说,我们不会占你便宜。”
  魏迟冷冷清清地坐在一侧吃买来的食物,对脚边乱糟糟的行李箱视若无睹,优雅的像他过去无数次吃饭一样。
  丁妈看得不满意,“你这什么朋友,看你忙的厉害也不知道过来帮帮忙。”
  丁舍拉住妈妈不让她过去说魏迟,她小声说,“她心情不好,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吃很甜的东西。”现在,魏迟就在吃甜得腻味的蛋糕。
  “还好你们没有住太久,不然你要跟着她学得阴阳怪气。”丁妈不满。
  丁舍把衣物放进行李箱内,她眼睛不自觉去看魏迟。魏迟已经端着小块蛋糕去阳台,熟悉的背影孤单,丁舍突然心里五味陈杂。
  她不想离开魏燕,可结婚是她必须要做的事情,所以她只能远远地看着她的背影,强迫自己不要走过去,强迫自己忘记,她们曾许诺要一直住在一起的承诺。
  原本计划是,丁妈帮着丁舍收拾行李,眼镜男下班租来搬家公司来搬行李。到了下班时间,眼镜男说临时有事来不了,改天再搬。
  丁妈急着回家照顾刚出生的孙子,就匆匆地走了,临出门再三叮嘱丁舍把能带走的东西都带上。
  “我以为会住在一起很久,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分开。”丁舍觉得总不说话很奇怪,她没话找话说。
  魏迟淡淡地笑,带着丝嘲弄,“结婚就这么好吗?”
  “还行。”丁舍对魏迟的反应莫名其妙,“反正早晚要结婚的,我爸妈很喜欢他……”
  “你呢,你喜欢吗?”魏迟又问。
  丁舍短暂犹豫过后肯定点头,“喜欢。”
  丁舍虽然住了很多年,但屋里大多是魏迟的东西。她在柜子里翻出两个完整包装的卡通杯子,放在桌上,“这是我得到的奖品,很喜欢的杯子,留给你了。你看,上面还有只兔子,你是属兔的。”
  “这件太大了不能带走,好可惜。”
  “这件带走,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
  “这件虽然麻烦还是带走,不然扔出去好可惜。”
  魏迟看着在屋子里忙来忙去的丁舍,她满怀希望在未来筹划,那个美好的画面里,有她的丈夫和将来的孩子,唯独没有多余的魏迟。
  除了这个房子,和不正规的租客与房东关系,魏迟和丁舍再没有关系。
  “不要结婚,好吗?”魏迟想要挽留,却连立场都没有,“这个房子可以卖掉,我给你买新房子。”
  丁舍蹲在阳台角落里摆弄盆栽,笑嘻嘻地转头过来。“我干嘛要你买的房子?”
  “你是不是舍不得我?”丁舍歪着头笑,“虽然你平时总是骂我,不过真离开我还是有些舍不得,还好我们在同一个城市,可以经常见面。”
  “丁舍,我喜欢你。”魏迟鼓足勇气,轻轻地说。
  丁舍没有回头,却回应,“我也喜欢你啊。”
  “是男人对女人的爱,你是吗?”魏迟热切地追问。
  丁舍不解地抬头看他,“我们都是女人,怎么会是男人对女人的爱?”
  “丁舍,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是变性人。”魏迟解释,“我不叫魏燕,我是魏迟。”
  丁舍一下子坐在地上,惊讶地看着他,良久发出一声疑问,“怎么会!”
  “在搬进来之前,我做了手术。”魏迟解释,他踩着满地来不及收起来的杂物,咯得脚底板疼,他走到丁舍面前,蹲下来,“丁舍,我喜欢你,不要结婚好吗?”
  丁舍的眼睛瞪得老大,她避开魏迟伸过来的手,撑着地板站起来。来不及拍身上的尘土,她擦过魏迟旁边,噌噌走远几步,吃惊地看着他,几秒钟后,踉踉跄跄地摔门而去,连鞋子都忘记穿。
  魏迟的手举着,房间里安静下来,他能听到丁舍在楼梯间里的惊叫声。他吓到她了。
  魏迟在房子里等丁舍,等她回来向她解释,可丁舍一直没有回来。眼镜男来过一次,带走丁舍打包好的行李,属于丁舍的物品一件件被搬到楼下,不够宽敞的房间越来越空,像魏迟的心。
  眼镜男在楼下对他挥手,无声地说了两个字“谢谢”,挑衅又嘲弄。
  他,魏迟,从出生就是一个玩笑。
  清凉的月光照射进来,投了满地的冷清,窗外华灯初上,车水马龙,这个世界热闹极了。魏迟一个人坐在客厅,没有开灯,他的世界安静极了,像刚去魏家那样,像燕子刚去世那样,只有他一个人。
  魏迟坐了整个晚上,房门没有上锁,表达了主人的奢望,期待着另一个人的再次打开房门,站在门口没心没肺地笑。
  不会了,魏迟是变性人,丁舍用她的反应回答,她不可能接受的。
  魏迟没有睡觉精神却很好,他去浴室想要洗把脸。冷水让大脑更清醒,抬起满是水珠的脸,镜子里的脸熟悉又是陌生的,原来他已经有些日子没有好好看这张脸。
  燕子说爱他,她是因为他才死的,可他顶着和燕子一样的脸,却爱上了另外一个女人,他背叛了燕子。所以燕子冷冰冰地看着他,告诉他一个绝望的现实:除了她,没有人会接受怪物一样的他。
  “其实你恨我对不对,你把我引到这里来,是在报复我。”魏迟轻声问镜子里的人。
  门口有敲门声,魏迟脚步匆乱地跑向门口,他急急地喊,“丁舍。”门口站着的却是丁妈,及两个陌生的人。
  丁妈让另外两个人去丈量房间,她语重心长地对魏迟说,“我这女儿耳朵软心更软,她说不出来赶你走的话,只有我这个当妈的替她说。你们既然是朋友,你就不该难为她,把房子腾出来才是为她好。”
  “丁舍呢?”魏迟问。
  丁妈说,“他们今天去拍结婚照,没时间过来。我看你也没多少东西,明天能搬走吗?”
  魏迟来的时候一个小小行李箱足够,走的时候一个行李箱竟然空出来不少。来的时候箱子里大部分是燕子的物品,离开时,什么都装不进箱子里。
  魏迟站在门口,手搭在门把手上,只要轻轻一关,他是不是就能像丁舍一样,重新开始。那天他来,她开门,热情邀请;现在他走,她不在,满室冷清。
  门吧嗒一声关上,魏迟提着箱子往下走,步履沉重,不知路在哪里。
  ?

☆、第二十九章

?  林旭升把上学时候追人的那套完全用在薛芮欢身上,变着馅的包子和味道不变的豆浆。薛芮欢看着堆在办公桌上的食物哭笑不得,她不喜欢喝豆浆。薛芮欢想起大学的冬天,她从被窝里爬起来排队去买早餐,然后交给林旭升,饿着肚子看着林旭升对别人献殷勤。
  现在是不是要说,风水轮流转。
  周四周五,林旭升不停催问薛芮欢能不能去度假村,薛芮欢一直拿“没想好”搪塞,下班抱着双肩包就跑。周五晚上,薛芮欢吃得饱了在屋子里转来转去,直到把韩廷转得头晕肯把书放下。
  “你明天有没有什么安排?”薛芮欢跪在沙发上。
  韩廷轻抬眼皮,“开会。”
  “周六还开会啊。”薛芮欢咬着嘴唇,犹豫地说,“林旭升约我去玩,你要不要去?”
  韩廷把合上的书重新打开,声音淡淡的,“我很忙。”
  薛芮欢盘腿坐在自己的一只脚上,脚背发麻,她撑着沙发扶手站起来,“那我和他去了,只有我们两个。”
  薛芮欢回到房间给林旭升回电话,商定明天的行程。次日,明明定了闹钟的薛芮欢竟然睡过头,手忙脚乱地把需要物品塞进包里,把东西乱糟糟地塞进去,待手机再次响起,她抓住包往外跑。
  反常早起的韩廷悠然自得地吃着面包,欣赏着薛芮欢的忙乱,眼神无意的一瞥,见到她把一套黑色的小件衣物塞进包里。
  韩廷撕面包片的手顿住,她要在外面过夜。关了薛芮欢闹钟后的好心情,瞬间没了。
  林旭升要带薛芮欢去的是南方避暑胜地,四个小时的车程。车子经过的林木郁郁葱葱、山脉起伏,仅两条车道的路旁是林立的奇形怪石,顺着光滑的石头流下清澈冰凉的泉水。薛芮欢鲜少出远门,看到这样的风景,兴奋得不行。
  路上走走停停,林旭升难得的好耐心,到入住的酒店时间接近四点。行程是林旭升安排的,办理入住时,薛芮欢才知道,他预订的是大床房而不是至少有两张床的房间。
  林旭升解释,“现在出来度假的人多,房间已经预订完。”又冲前台工作人员说,“不信你问她,房间都订完了。”
  得到服务员的肯定回答,薛芮欢吃惊,“夏天这么多人泡温泉?”她以为这是另辟蹊径的躲清静。
  服务人员如常脸色,“是的,请问可以办理入住了吗?”
  林旭升已经把身份证递过去,“可以,先办入住,如果有空房间,通知我们再换。”转头又对还在犹豫的薛芮欢鼓动,“现在已经这个时间,你不会让我再开几个小时的车下山吧,将就一个晚上。”
  薛芮欢想了想的确不可能,满心不安地跟着林旭升入住房间。到了房间,薛芮欢直奔大床,爬上去盘腿坐着,“晚上我睡大床,你睡地上。”
  “你怎么这么可爱。”林旭升笑着揉她的头,心里觉得好笑,成年男女又是在一个房间,关了灯,哪里还分得清床上床下。
  周六这天一大早,几条关于张锐达和星翰前程往事的新闻,不知从何处发出来,以快速的方式遍布各条消息要道。多年前,张氏还只是默默无闻的小公司,凭借几件走好运的投资案在圈子里名声大噪起来,被封为最成功的案例。可这几条新闻,却指出,张锐达成功背后不为人知的阴暗手段,包括和星翰之间看似无关,却千丝万缕的关系。
  做为风暴中心的星瀚瞬间成为焦点,多次冲上热门话题,一直到下午势头不下,员工午休各位领导在位各司其职,以快速有效的方式,稍微控制住局势。曾芳林的电话是在下午五点打过来的,她气急败坏地质问,“是谁在捣乱?”
  “不知道。”韩廷仍旧是低眉顺眼,“信息传播太快,不能查到始发地。”
  “不管什么办法,把信息堵住,那些人在胡说八道。”曾芳林急的声音都变了,“韩廷,这是你爸爸留下来的星瀚,你一定不能让它毁了。”
  “我知道。”韩廷温顺地回答。
  曾芳林静了静,又问,“你现在在哪里?”
  “和欢欢在度假。”韩廷问,“需要我赶回去吗?”
  “不用,我听说你已经打电话给几位经理人,他们已经在公司处理事情。养他们这么久,也该派上用场。”曾芳林怒气冲冲地说。
  韩廷把手机倒扣着放在桌面上,他修长的手指搭在座椅的扶手上,狭长的眼睛闭着眼睫毛轻轻闪动。没多久,一个年轻人推门进来,“有人在清贴压信息,还发吗?”
  “发。”韩廷轻抬薄唇,吐出一个字。
  年轻人挠了挠头,“好,我告诉其他人。”
  韩廷不知道蛇的七寸具体在什么位置,他不能用手头上的全部筹码去砸张锐达的七寸,他要试要探,要准确找到他的七寸,争取一次致命。这次放出去的消息有一半是假的,假的部分是张锐达和星翰之间的关系,只要用心便能澄清,但是张锐达发家致富的道路,却是怎么都洗不清。
  十几年,他一直在等。韩廷觉得,他等得有些谨慎小心过度,有些累,有些想要快些收网结束这些事情,有些想要变成一个正常人。
  韩廷从上午没有出房间,电话打出去几个,接电话时间越来越长。下午将近六点,韩廷才揉着僵硬的脖颈站起来,踱步到窗户旁站着,外面不知什么时候稀稀拉拉地下起小雨,不知道度假村那里天气怎么样。
  韩廷不知怎么就想起来薛芮欢塞进包里的那套小衣服,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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