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这样说,他却一点动手的意思也没有,语气更是一脉温柔。
作者有话要说:莲舟一甩头发道:“姐有天赋技能,你们是学不会的。”
☆、夜探
深夜静谧,房门关上,熄了烛火,便又到了莲舟和萱草两人的卧谈会时间。
莲舟半眯着眼睛,听着隔壁床萱草絮絮叨叨地讲述谢青栋怎么怎么好,怎么怎么英俊非凡。
虽然,我也承认他很有男人味,很有让人扑倒的冲动啦,可是,萱草你也不要这么冲动了,被角都快被你咬破了。
“二公子谢青栋是挺有男人味的。”莲舟枕着自己的胳膊,赞同道。
“是吧!是吧!”一提到谢青栋,萱草就进入了一种疯癫狂魔的状态,“公子就像是天神一样完美,无论是品格、才华还是武艺都高出别人一截,真真是玉京第一号公子!”
“噗……咳咳,对不起,咳咳,你太夸张了。”莲舟努力抑制着自己的笑意说道。
“哪里夸张了,他就是那样的神,是不能让人亵渎的。”
莲舟的眼神一阵漂移,不好意思,姐姐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经亵渎他了。
“啊,他完美的只能令人膜拜……”
莲舟困倦地打了一个哈欠,耳边萱草的声音也越来越模糊。
“哎,你和软玉馆的芙蕖认识吧?”
不知道话题什么时候转到这里了,莲舟强打起精神,道:“是啊,我和芙蕖一同进的侯府,也算是有缘。”
萱草润了一下唇,似乎有些欲言又止,莲舟心中一阵不好的预感,忙坐起身,问道:“是芙蕖出了什么事情吗?”
“我之前听说四公子被侯爷臭骂一顿,夫人气得指责软玉馆的奴婢没有照顾好爷,便一人赏了十板子。”
莲舟猛地跳下床,将衣服胡乱披到身上道:“我去看看,你先睡吧。”
“哎,这么晚了,院子各处都落锁了你该怎么进去啊?”萱草急忙起身去拦她。
“可是,我不去不放心啊。”说罢,莲舟便提上了鞋,打开屋门走进夜色中。
夜间的侯府果然很吓人,虽然廊子里留着灯笼,可是能照到的地方毕竟有限,稍微远一点的地方便是一团漆黑。
莲舟双手抱胸,脚步飞快,走到一方院的院门前,借着月光一看,果然是落了锁的。
她沿着墙根绕到一处怪石耸立的地方,手臂支撑着墙壁,脚踏在怪石上,用力一瞪,顺势向上一攀,便翻过墙,跨在墙头,四处打量,巡视的人在远处,一定不会注意到这里的情况。
莲舟缓缓舒了一口气,从墙头跳下,拍了拍自己的衣服。
借着月光,她飞快地走向谢四的软玉居,因为太过匆忙,还差点被路上的枯枝绊倒。
前面的软玉居居然还灯火通明!
莲舟一个闪身,躲到树后黑暗处,正巧有两名婢女匆匆经过。
“这可怎么办是好,四公子从中午起就没用过任何食物了。”
“快去告诉夫人,否则四公子出了事情你我都担待不起。”
“我可不想被夫人打板子。”
“谁会想啊!可是即便是夫人来了也很难能劝动公子吧?”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道:“二公子!”随即又一同沉默了,估计是两个人谁都不敢这么晚去找谢青栋吧!
待两人提着灯笼远去,莲舟才从树后面走出来,贴着小路边,将身子藏在黑暗中朝着软玉居走去。
一进大门便见几个婢女下人面朝着屋门四散开来,口中道:“公子您消消气吧!用点东西吧!”
接着屋子里便砸出一个一人多高的大花瓶,谢青杉怒喝:“滚!都给我滚!”
“哐”的一声,碎片四溅。
莲舟贴着墙壁,小心翼翼地朝院子后面的下人房移动,而谢四砸出来的东西也很快地被周围的一圈奴婢收拾走了。
这个大魔王又在为什么生气呢!
周围的婢女奴才都在忙着劝慰谢青杉,竟然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莲舟悄悄溜了进来,她顺着屋子边的一条小路,快走过去。
不远处,似乎有个人蹲坐在石头上,抹泪。
莲舟的脚步顿了顿,轻声道:“不知道前面是哪位姐姐?”
那人一惊,匆匆抹了抹脸,轻声道:“你是谁?我是软玉居的兰佩。”
咦?是和莲舟一同进府,却被早早分配道四公子软玉居的兰佩。
“原来是兰佩姐姐,我是莲舟啊,这些日子真是苦了姐姐。”莲舟一面从夜色中走出,一面温声道。
兰佩的泪水越发止不住了,呜咽道:“妹妹……真是我的命啊,原以为分到受宠的四公子这里能有个好前途,为此我还许了管事不少好处,谁知……谁知……竟是入了魔坑啊!”
原来你是许了管事好处,才被分配道这里的。
莲舟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意,轻轻拍拍她的肩膀道:“好啦,一切都会过去的。”
而那过去了的都会成为你苦逼的回忆……
不过……
“我听说你们被夫人惩罚了,身体还好吗?”莲舟蹙着眉忧心忡忡地问。
话一出口,兰佩却哭得越发厉害了,她抽噎着说道:“还……还好,我与打板子的奴才认识,他便下手轻了些,哎呦!我的命好苦啊!”
莲舟急着想要去看芙蕖,她却拉扯着不放手,啰啰嗦嗦地说了好多谢青杉的坏话。
快要急红眼的莲舟,一把捂住她的手,亲切道:“我知道……真的,你不用再说……”
“不!你不知道!”
“……”
莲舟扭过头深深吸了一口气,直接问道:“芙蕖是在屋子里躺着吗?”
兰佩撇撇嘴道:“她那个死性子,还非要解释,结果白白地多挨了十板子。”
莲舟心里一抖,不禁为芙蕖心疼起来,忙道:“那她是在哪间屋子?”
兰佩抬起头看着她,翻了一个白眼,不满道:“呵……结果你不是来看我的啊,切……”
你废话,我跟你又不说。
她看着莲舟着急的样子,心中却有一种莫名的痛快,手指指指点点对面的几个小房子道:“哎?是哪个呢?瞧瞧我这记性,都被打得认不得了。”
想卡油?
着急的嘴上都快冒泡的莲舟,直接撸下了自己手上夫人赐给的镯子递给她,脸上还得带笑道:“小小东西就送给你把玩了。”
兰佩眼睛一亮,一手扶着腰,一手夺过那个镯子细细打量,“这是主子赏得?”
莲舟点点头道:“是夫人赏赐的。”
兰佩嫉妒地瞄了她一眼,笑道:“哎呀呀,还是莲舟妹妹好,攀上了大公子这个高枝儿,说不定以后还能抬籍做个如夫人什么呢!”
芙蕖挨了那么多板子,身子怎能受得了。
莲舟勉强笑了笑道:“姐姐们都比我美貌,哪里有我得宠的地方。”
兰佩昂着下巴,满意地点点头,随手指着右边第一座房子道:“就是那个啦,与她同屋的薇水身子不好,被打之后丢了半条命就被拖走了。”
她虽然说得轻飘飘,莲舟却是一阵心寒,为奴为婢者任打任骂,生死不论。
莲舟捏紧拳头,快步朝着屋子走去。
同屋的姐妹被拖走,芙蕖的心里现在一定很不好受。
“哐当”一声,莲舟一把推开了们,狭小的房间内,一张床上被子凌乱,暗色的血迹还在其上,可以看出薇水被拖走时时怎样的一番残状。
莲舟咬了一下唇,走到另一张床边,带着血味的微潮气息不断涌入鼻端,却逼红了她的眼睛。
芙蕖半裸地趴在床上,月光下她的脸白得有些渗人。
“芙蕖……芙蕖……”莲舟轻声呼唤。
她的眉心蹙起,声音虚弱道:“莲……莲舟……”
莲舟强忍着眼中的泪水,蹲在她的床边,趴在床沿,忧心地看着她,轻声道:“你还好吗?”
芙蕖闭着眼睛,脸侧向她,努力地牵扯着自己的嘴角,露出一个和往常无二的温柔包容的微笑。
莲舟低垂着头,冰凉的水滴落到她的手背上。
“不用担心,我……我很好。”芙蕖脸色十分难看,嘴唇也起了一层白皮。
“嗯,我知道,我们芙蕖是最坚强的。”莲舟为她倒了一杯水,细心地放到她的唇边,慢慢地喂她。
芙蕖轻轻抿了几口,又摇了摇头,“莲舟,我真的没事。”
“你这个笨蛋,你去解释什么啊,结果又被多大了十板子,那板子是好受的吗?”莲舟含着泪怒道。
“有些事不应该牵扯更多的人,虽然我因为他们求情而挨打,但我觉得很值。”
莲舟心里难受的厉害,一直以来她都是一个自私的人,在公司、社会上趋利避害几乎成了本能,实在想不到还有芙蕖这种人,也正因为自己做不到,才对这样的人更加的羡慕、憧憬。
“芙蕖,你是个笨蛋!你不知道你这样做让我担心吗?你就不能只考虑自己吗?”
芙蕖笑了笑,伸手握住了莲舟的,轻声道:“我相信你也会做出一样的选择的。”
不,不会,我才不是那么圣母的人呢!
莲舟在心里反驳着,却更加紧的握住了她的手。
“做奴婢真不得自由,连姓名都不是自己的。”莲舟低低道。
芙蕖半晌无话,拽了拽她的胳膊,当莲舟低下头的时候,芙蕖慢慢睁开眼,眼中没有对命运的怨恨和不满,她努力笑着道:“我是沈双鱼,总有一天我回以这个名字更好的生活。”
“我是叶舟。”她将自己的脸颊小心地挨着她的手,坚定道:“我也会的。”
月色一缕正映照在她的脸上,那张娇媚的脸上是他从未见过的决绝与坚强。
窗外的人默默地依靠着墙,望着夜空明月……
作者有话要说:要上火车了,从此要在另外一个地方生活了,加油!
☆、衣襟
莲舟又陪芙渠说了一会儿话,见她有些倦了,便为她理了理被子。
“你先休息吧,明儿个我再来看你。”
芙渠无力地点点头,莲舟朝她微微一笑,便卷了卷旁边床上染血的被子抱走了。
莲舟用一只手小心地关好门,呆呆地站在门前。
夜风吹来,乱了她的发鬓。
莲舟捋了一下,一转头,正见到那人站在旁边,看着月亮。
她惊道:“你怎么在这里?”
谢青栋比月光更冷的眸子投向她,而她清丽的投影印在他的眼中就像是在清冷的湖面投下一颗小小的石子,粼粼波纹层层荡漾。
倏而,他猛地扭过了头,莲舟疑惑地看着他。
谢青栋转身大步离开,莲舟忙小碎步跟上他。
走到院子里的时候,就见谢青栋□□着上身,只穿着一条薄薄的白色锦缎裤子,一脚踩在一个奴才的背上,掐着腰昂着头叫嚣着:“爷爷我的奴才,只有我欺负的分,别的人休想动一根指头。”
底下的奴才并没有回应谢青杉的话,反倒是一脸惊恐地望着他的身后。
“你们这帮奴才都哑巴了吗?”谢青杉怒道。
众人默……
谢青杉刚要发火,却被人一脚踹到腰眼上,一头栽倒在地上,俊秀的脸埋进土里。
众下人就像是被吓到的鹌鹑一样,哆哆嗦嗦地挤在一处。
莲舟看着一脸狼狈的谢青杉,强忍着想笑的冲动。
“呸!”谢青杉吐出口中的泥土,愤怒吼道:“哪个杂种敢动老子!”
呵呵,如果你同父同母的哥哥是杂种,那你又是什么东西?
等到谢青杉看到谢青栋铁青的脸色,怒色迅速被胆怯所取代,他声音放小了些:“二哥,你干什么呢!”
他双手在地上一撑,迅速起身远远地离开谢青栋。
谢青栋两手环抱在胸前,也不做声,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谢青杉用脚蹭蹭地面,又向后退了几步,才梗着脖子道:“你踢我做什么,我又没有做什么,小心我告诉娘!”
看到谢青栋依旧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谢青杉便又退后几步道:“你什么时候来我院子里的……也不告诉我一声。”
谢青栋上上下下扫视谢青杉一周,冷声严肃道:“成何体统!”
“噗……咳……”莲舟实在忍不住自己的笑意,一不小心便笑了出来,声音一转立即装作自己咳嗽的样子掩饰,即便这样她仍旧感觉到一道冷冷的视线落到自己的身上。
“那……那你还真晚到我院子里来呢!”谢青杉死不悔改争辩道。
谢青栋也不理他,自顾自地往门外走。
他却大喊一声:“拦住他!”
只见婢女、奴才互相对视,就是没有一个敢上前去拦的。
谢青杉连忙一个飞扑拽住谢青栋的衣角道:“哥,你……你去干吗?”
即便强自压下也隐藏不住他声音中的恐惧。
“请家法。”谢青栋的声音严肃而平静,似乎没有将谢青杉放在眼里似的。
他连忙张开双臂抱住谢青栋的大腿哭喊道:“哥!哥!不要啊!千万不要啊!”
莲舟默默咂了咂嘴,自觉又往阴暗处站了站。
谢青栋微微垂眸,看着他脏兮兮粘上泥土的脸,淡淡道:“你说呢?”
谢青杉简直要哭死了,他几乎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蹭在谢青栋的裤腿上,哀声道:“哥哥,我的亲哥哥哟,想想娘,她要是知道一定会为我痛苦流泪的。”
“她现在也被你折磨的痛苦流泪。”
“哥!哥啊!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他死死地抓住谢青栋的裤子,不让谢青栋移动一步。
谢青栋斜睨了他一眼,见他将自己的裤子弄脏,脸色有些难看地皱皱眉,一抬头,视线似乎捕捉到了什么,便轻叹了一声道:“那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谢青杉觉得今天的二哥好说话极了,却没有深思缘由,忙着点头道:“我……我不会去打扰娘亲的,我……我去睡了。”
说罢,飞快起身朝着屋子里奔去,一路撞开各个拦路的奴婢、奴才。
门帘还在晃动,谢青杉却已然不见饿了踪影。
谢青栋冷着一张英朗的脸,寒声道:“今日你们五公子便睡下了,而今晚发生的事情我希望不会再在府中听到,否则……”
各个仆人全都受不了他的威压,都跪倒在地,磕着头应了。
不过也只有谢青栋敢毫无顾忌地称呼谢青杉为五公子了。
他微微点头,又朝着莲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