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白色小西装的领口在胸口前打了一个好看的褶儿,眼睛上也架起了无框眼镜,一身打扮比昨天看起来年轻了许多。
世界就是是如此的奇异,你不想看见的人永远都会遇见。这是哪一出啊!
“咳咳咳”,我故意发出大声的咳嗽声引起她的注意。
她闻声抬头看我,推了推眼镜,有些诧异,“你怎么来了,这门课是大一的课。”
“所以我才来啊,我是来给魏老师帮忙的。”我说得理所当然,顺势把她挤开,把自己的U盘往电脑里插。隋连忻被我挤开后也没说什么,只抱着胸好笑的看着我忙活儿。
“搞定”,我转向隋连忻语气不善,“隋老师,您还在呢?我们这儿要开始上课了。”
隋连忻没吭声,走上来把一页纸拍在我面前,指着那页纸瞟我一眼,跟看低龄儿童似的,“你要不要仔细看看签到表?”
我拿起来正反都瞅了瞅,“咋了,有啥问题?”
“这里是一班。”
“对啊,就是……额……”我带的班是七班,于是又看了遍她给我的签到表。谁写的字儿啊这是,1写的跟7似的。
走错教室什么的……鸠占鹊巢什么的……理直气壮什么的……我顿悟我很辉煌的又创造了我人生道路的丢脸程度上的新底线。
“隋老师,对不起!马上要上课了,我先走了!”我弯腰鞠躬,态度良好,在一群大一小盆友的哄笑声中飞快拔出我的U盘,悄么声的往教室门口奔。
太尼玛丢脸了……
一节课我都上的很没有激/情,完全没有发挥平时侃大山小能手的正常水平,草草下课后我就坐在学校的奶茶店里发愣。
“你点的这是什么饮料,很好喝的样子。”
我一惊,抬头望向来人,是安咪,“芒果奶绿,还不错。”
她今儿的脸色可比那天好多了,好歹不像鬼了,有了那么点儿人气儿后吧,脸就看上去讨厌了很多,太妖艳了。虽然我俩同住一个宿舍,但基本没有交集点,几乎没见过面,我起床时她已经出门,我睡着后她才回来,也算是相安无事。
“请我喝一杯吧!”她也不客气,直接坐到我对面的椅子上,真不拿自己当外人。我跟她不熟,也没必要捧着她。
“凭什么?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我继续喝我的,她也很无所谓,去前台点了单又坐了回来。她伸出手摆在我面前,露出五颜六色的指甲,“我们两个以后好好相处吧。”
“我们相处的不好?我感觉还行,维持现状吧。”我一时不太懂她跟我说这句话的动机,人不动我不动。
安咪并没有解释的意思,我也乐得不听,我还是很有原则的,再了解了花朵跟她的过节后我可不能站错队伍。
我又坐了一会儿,收到一条短信后冲安咪点了点头,便先行离开,她也没有说什么。
我们学校离兴华世纪城真不算远,走路的话只需要10分钟。老白和小李再次看见我的时候跟好久没吃肉的大灰狼一样盯着我猛看,眼睛直冒光,看得我自己都心虚了。
“毛啊,这么长时间不来还当你忘了我们啊,最近过得还好吧?”我被俩大男人簇拥着进了他们的保安室,问前问后,又是递苹果又是递茶水,心里一暖,这俩人也太实诚了。
“怎么会忘了两位恩人!最近不得闲,我今儿不是来了,咱说好要一起八卦的嘛。”我又看了眼那条短信,沈步申让我赶十一点半前到他家,还有一个小时,不急,反正我也没有他们那栋楼的门卡。于是我老神在在的坐到保安室那张最大的沙发上跟老白和小李聊天。
“说吧,你们最近有什么新鲜的事儿,大家一起开心一下。”
小李很兴奋,看样子是有大料,跃跃欲试想跟我爆,被老白瞪了一眼后硬是给咽了回去,支支吾吾道,“啊?哦……其实也没有啊,我们这个小区人就这么点儿人,该八的都八光了……”
我装作没看懂的样子,轻声问,“那沈步申呢?他最近有什么情况?你们之前可是跟我说好要帮我看着他的。”
“你问他们还不如直接来问我,我最近很好,你让他们帮你看着我什么?”?
☆、三十五
? 老白和小李没什么心机,说话结结巴巴的,我还没问就先露怯,我就知道沈步申有情况,一时心里有些烦躁。
“俩大老爷们唧唧歪歪的算怎么回事儿,有事儿说事儿,甭跟我打马虎眼,是不是沈步申出了什么幺蛾子!”我一着急,声调就不自主的提高了八度,小李往门边儿的柱子上缩了缩,没敢吱声。
“他最近有什么情况?你们之前可是跟我说好要帮我看着他的。”我摊在保安室的沙发上,想象了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女人呗,可单这一条就足够我唉声叹气一个月了。
老白拍了拍我的肩膀,用一种很同情的语气安慰我,“毛啊,我们也不想骗你,最近确实有一个女孩子频繁出入这里来找沈先生,长得……”
老白话还没说完就被小李打断,“长得贼拉漂亮,仙女儿似的。”
“说什么呢你!别听他的,那女孩儿就是一般人,我看着还没你长得清秀。”老白瞪小李,觉得这孩子的情商实在感人。
情商感人的小李也是聪明,听到后立马反应过来,憋红着脸往回找补,“是是是,小毛你在我们心中是最棒的!”
他们就是安慰我,我懂。我有些无力,摸着手机屏也不说话,定定的盯着那条让我早点儿来做饭的短信。
“你问他们还不如直接来问我,我最近很好,你让他们帮你看着我什么?”
我闻声一惊,差点儿没把手里的手机给甩出去。沈步申就站在保安室的外面,身上依然穿着那套好看的灰色家居服,脑袋恰好格在那根最高的窗棱下方,逆光而立,在正前方形成了一片阴影,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也摸不准他的意思。
“额,没什么,我们跟这儿聊天儿呢。”我走过去趴在窗台上,与他隔窗相对,尽量不表现出我的情绪。
“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不好,又生病了?”他伸手想够我的额头试探体温,被我下意识的格开,他的手就停在半空里,也没有收回。
“我没生病,生龙活虎得很。”
我都不知道我该摆出什么样儿的表情才能算是正常,我觉得我现在就挺正常的,他难道还希望我装作什么事儿都没有摆出一副深明大义的脸色么。
沈步申眯起眼睛看了我好一会儿,看到我心都发慌了才慢条斯理的说,“回去吧,等着你做饭呢。”
我又回头看了看老白和小李,他们一个给了我个“自行保重”的眼神,一个给了我个“自求多福”的眼神,被沈步申看到后立马将脸堆成一朵花儿,“小毛下次再来玩儿哈。”
我跟着沈步申一前一后走在他们小区的小路上,这回是我走在前面。
我一路都走得很快,我怕一停下来我就会去质问他,而我又能以什么身份去做这件事情呢?
“你老扯你的裤子做什么,线都扯脱了。”沈步申凉凉的在我身后提醒。
今天我穿了一件雪纺半袖和一条九分紧身破洞牛仔裤,我收回思绪,随着他的提醒低头看,发现手里无意识地拽了一小撮从牛仔裤破洞处掉下来的絮絮,裤子上那个破洞也越来越大。
“要你管啊,我喜欢我乐意,开门。”我把手里的东西扔到垃圾桶,拍拍手掩饰尴尬。
沈步申从善如流刷了门卡,我也不理他,直接往电梯的方向走。
“今儿不锻炼身体了?”怎么还提这个老梗,讨厌。
我答,“我今儿懒得走行不行!”
沈步申好笑的看着我,“那好,一起吧。”
我貌似已经摸不透沈步申的脾气了,他会鼓励我,会调侃我,会跟我抬杠,可他顺着我说话的时候简直少之又少,我感觉自己要被打败了……发了半天功,一拳打在棉花上是什么感觉?抡了半天锤,一锤抡在草垛上又是什么感觉?
连个响儿都听不见。
我觉得自己都快要憋屈死了,但偏偏有的人还没有一点儿自觉性,非要用那张得天独厚的脸对着我笑。与其说气他,还不如说是气自己,气自己实在太没有出息了,人家一对我笑我就找不见北了。
“诶,我不会做饭啊,你是想我们两个都饿死嘛!”我头疼的看着一桌子的连保鲜膜都没去掉的原始食材,一身正气的对他说,“而且我是来打扫卫生的,我现在就去擦窗户……”很明显,我想溜。
可刚一转身,就被身后的人拎住了衣领,我跑不脱,就冲他喊,“松手松手,我这衣服容易起皱!”
沈步申松开手,叹口气,看着我很是头疼,“你去把芹菜拆了,摘了,洗了,芹菜叶和芹菜秆分开放,还有土豆……算了,你先处理芹菜吧。”
我摸着我的领子,硬是拽到前面递给他看,“看吧,我就说我的衣服容易皱。”沈步申没理我,于是我悄么声的去弄那一堆芹菜。
沈步申的形象实在太好了,往那儿一戳与厨房没有半丝的违和感。围裙估计是买抽油烟机送的,上面印着大大的logo和一个竖着大拇指的男人。他认真的低着头切黄瓜,刀工一般,不像饭店大厨“唰唰唰”那么迅速,可切出来的丝好歹还算均匀化一。
我趁沈步申不注意顺手捞起半根儿黄瓜就往嘴里塞,他抬头看我,我不舍的将咬了一口的黄瓜递还给他,他嫌弃的摇了摇头。
他的厨艺果然名不虚传,我现在相信他之前说过的“比蓉秦记做的好吃”这句话了,因为是真的很,好,吃。土豆烧排骨,鸭黄豆腐,芹菜炒肉,芹菜鸡蛋汤,三菜一汤,菜色简单却好吃到令人发指,说实话,土豆烧排骨比我亲妈做的还好吃。我把桌上的菜洗劫一空并自告奋勇去洗碗。
不能白吃白喝不是?
我这回洗起来就谨慎多了,生怕再摔人家几个盘子,多不好,沈步申就抱胸斜靠在流理台边儿看着我洗碗洗盘子。
“你能不能出去,别看着我,我紧张。”我怕一个不小心又犯错误,比如摔个碗儿什么的,比如秃噜嘴口无遮拦什么的。
沈步申目光款款,戏谑道,“你紧张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我……”我结巴了一下,“我是怕我吃了你行了吧。”我恼羞成怒的把橡胶手套甩在案板上,转身要走,碗也不洗了。
沈步申装出惊讶的样子,“你不洗了啊?那正好,也是时候该干正事儿了,把剩下的盘子搁在原位去拖地吧。”
……拖个鸡毛……
“老娘不干了好不好,赔你张新地毯行不行!”我甩开他的手咆哮。
沈步申朝我走了两步,面色已不像之前那般光风霁月,只有两只眼睛又黑又深沉,他拉着我的胳膊,不带情绪的问我,“你又是在闹什么别扭?”
我知道我无理取闹了,我知道我没事儿找事儿了。我大题小做,因为有的事儿我不敢问也不能问,问了的后果可能比现在还要恶劣一千倍一万倍。
我突然想起来我的两个神队友的劝告——“与其从那个女人下手,不如直接切入那个掌握主动权的男人”以及“男人的态度最重要,他们身边的女人都是浮云”两个经典名句。
沈步申不表露,我又怎么能知道他的态度。S君建议我主动问,可现在这种情况我怎么问?我默默安慰自己现在还不到问的时候,揉揉发红的眼睛,看了沈步申一眼,妥协,“我去拖地。”
“不急在这一时,你好好跟我说说你到底是在闹什么别扭。”我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这么爱刨根问底了。
“我没有,你……”我抬起眼想看他,可只觉眼前一黑,沈步申用他宽大的手掌遮住了我的眼睛,在周围瞬间丧失光亮的情境下人的触感总是尤为灵敏。
我只感觉到自己腰间一紧,一只厚重的大手卡上了我的腰,慢慢慢慢的越收越紧唇。角也一软,有另一双柔软的唇瓣覆了上来,然后是淡淡的融合着薄荷凉意的烟草味。我很好奇这个味道是从哪里来的,我从没见过沈步申吸烟,他们家也没有烟灰缸之类的东西。好在味道并不浓重,在我可以忍受的范围内。
我的眼睛看不见,感觉却更加灵敏,软软的肉团贴着我的嘴巴,并没有其他的过度举动,我傻了也呆了,可还不至于呆傻到忘记呼吸,呼吸声反而更重了,每一下都像是生命的最后一次。
他十分守礼的浅尝辄止,当我的眼睛重见光明的时候,他慢慢远离我,额间相抵,呼吸相闻。他眉梢微翘,笑着对我说,如山谷中骤起的回响,也如深不见底井水的呢喃,“这次,嗯,是我先亲的你。”
而在他离开前的最后一秒钟我想得是——你特么为啥不伸舌头?!?
☆、三十六
? 突然有一首歌在我的脑子里转啊转,我不自觉的就给哼了出来。“很多事儿来不及思考,就这样自然的发生了。”还真是,这歌词简直太贴切了。事情发生在一刹那间,我唯一能给出的反应就是发楞。
“怎么还给傻上了?”沈步申离我远了些,揉了揉我的头发。我望着他,无意识的重复他的话,“对啊,怎么还给傻上了。”
“回神了!”
“嗯,回神了。”
沈步申无奈的摇摇头,把我推倒在沙发上坐好,倒了杯水放在我的手心,“你复读机附体了?”
“对啊,我复读机附体了。”我还是重复他的话。
“嗤,真是个二傻子。”他冷哼一声,也拿起杯子开始喝水。
“对啊,真是个……”咦,哪里不对。我终于回过神来,“你才是二傻子!”
我跟沈步申认识十来年,我自以为很了解他,可是今天我才发现我对他实在太不了解了。
他一句话就能把我撩得今生非他不嫁,这下玩儿得这么大,都敢上嘴亲了,是想彻底把我的后半生也一道绑架了吧。我内心是想抑制也抑制不住的狂喜,表面也做不到淡定。
我摸着嘴巴支支吾吾,握着杯子的的手收紧又放松,半晌蹦出一句,“你,你要对我负责。”
沈步申哼着气儿,捧着水杯翘着腿,“亲都亲了,我当然会负责。”
他答应的这么痛快,有点儿显得我过去十年的时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