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统共在他家就吃过两次早餐,这次虽然没有土豆炖排骨这样儿我爱吃的硬菜,可普通的豆浆油条也真真是极好的。油条旁边还摆着一盘小菜,凉拌的酸辣黄瓜条,简直好吃到爆。
那一盘黄瓜条被我横扫一空,沈步申自始至终只吃了一小口,然后就直勾勾的看着我进行光盘行动。
我对自己的肆掠有些汗颜,赶紧把嘴里正在咀嚼的吞到肚子里,搛起盘子里的最后一根黄瓜条问他,“这个在哪儿买的,太好吃了!!”
沈步申并不回答我的问题,定定的看了我好一会儿站起身开始收盘子。他有条不紊的把太平的那份早餐归置好,进入厨房前送我了俩字,“吃货。”
这俩字如此真相,我都不好意思反驳。
“这我承认,否则我也不会长成现在这个身材。快告诉我吧,哪儿买的,未来一个月我都吃这个了,既好吃还减肥。”我拉着他的手摇啊摇,竖起两根手指,“我以后擦地都擦两遍!”
我拉着沈步申的手稳住自己走到餐桌旁边,太平睡眼朦胧,靠在客房的门边上边揉着眼睛边说,“那你可得巴结好我哥,这酸辣黄瓜条可是我们家的独门秘方,我妈传下来的。”
这是沈步申做的?人才啊!于是他在我心中的优点又多增加了一条,就是黄瓜条做得棒。以后一定缠着他多做,最好每天都做给我吃。
太平吃完早饭说要赶到学校去画图就先离开了。因为我的脚不方便,沈步申就限制了我出行,很干脆的让我待在他这里不要乱走动直到脚消肿。
我欣然答应,米虫可是我向往一生的高级职业,我一向贯彻的是能躺着绝不坐着。能让我过几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安生日子那我是乐意的不能再乐意了。
我受伤前基本天天来他家,半个多月以来没少调/戏他。我的目标也很明确,就是冲着让我们的关系升华到新高度去的。可调/戏到最后,要不就是他不搭理我,要不就是他的反应太出乎我预想,比如像昨儿那样反调/戏我之类的,遇到这种情况我就怂比了。总之,好多次想推倒他都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没有得手。
我暗暗下定决心,最近我要趁着我这脚还伤着他不敢拿我怎么样,顺便把这个重要的事情给完成了。
快到饭点儿的时候沈步申说他要出去买点儿东西。这会儿出什么门,我还饿着呢。我没好气,很不满意他这样对我放任自流的行为,单脚跳到玄关张手靠着门堵在他面前,姿势的优美程度可以参考大鹏展翅。
“你能不能先给我把饭做了再出门。”见他不说话,我放轻语气试探,“你做得比外面买得好吃……行么大厨?”
“你先把门让开。”
“不让。你先给我做饭。”我拒绝,吃货的世界吃大于一切。
大厨面无表情,但嘴角漾起的那个小小的弧度给面无表情的脸增添了几分光彩。他无奈的把我的双手拉到胸前握住,“我去买菜而已。家里只剩下两个鸡蛋,没有原材料我也不能给你隔空变出吃的来。”
他的手很有力量,手心里的茧子摩挲着我的手腕,酥□□痒。我一时又色迷心窍,拉下他的脖子在他的脸颊很响亮的亲了一口。其实这也不算是色迷心窍,因为我对他就从来没有神智清醒过。
沈步申闪了闪神,在我的嘴巴离开他脸颊的一瞬间扭过我的脑袋又亲了回来。
这次真的是实打实的一个吻,而且不是我主动的。
他的手放在我腰的两侧慢慢慢慢的收紧,我的手扶着他的肩膀,全身的力气都倒向他。他怕碰着我的左脚,一手拉起我的腿放在他的腰间,姿势虽然不怎么舒服,但内心的小人却已经嗨皮到开始放烟花庆祝了。
当一切结束的时候,我红着脸肿着嘴巴给他把门让开,小小声的嘟囔,“那你快去快回……”
他也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气息,回答道,“好。”
我以前玩儿命追沈步申的时候老觉得他高冷,因为他老是拒绝我,而且很不留情面。我们都太固执,他一厢情愿的觉得我永远只能当他的妹妹,性质其实就跟我一厢情愿的觉得我们是天生一对一样,一样的倔强。
我这个妹妹当得再合格,最高地位充其量也只能是太平那个亲妹那样了。“妹妹”这俩字能当饭吃么?不能。“妹妹”能和他牵手亲亲啪啪啪么?不能。“妹妹”能在等到风景看透陪他看细水长流么?不能。所以我对他的那些企图另我这么多年都不放弃,直至他接受我。
现在他被我追上了,我又觉得完全不是我想得那么一回事儿。沈步申对我很好,一如既往的好,而我却变了。
以前他说话我唯命是从,现在我却敢跟他抬杠撒娇耍任性,看他面无表情黑着脸就莫名觉得爽。我想,我大概也是为我那十来年的光阴感到委屈和不甘的。早知道要成为我的男人,那早干嘛去了,浪费了彼此这么久的时间。
我细细回忆了下最近跟他抬的那些杠,无伤大雅,但无疑都是在试探他的底线。我把爱当做一场赌局,已经耗掉了十年的筹码,我不怕输,却输不起。
后来我想起一切的时候不禁感叹“世间事大抵如此”,到那时候我才发现了一个永远被我忽略的真相,然后发现我错的彻底,因为沈步申的底线从来都是我。
沈步申走后,花朵给我打了个电话询问我的伤势,我嘻嘻哈哈的告诉她我简直好的不得了,我向往多年的米虫生活已然实现。花朵在电话那头长吸一口气,小心翼翼的问我,“你这是养胎的节奏啊,这才刚同居就有娃了?”
我不屑她的猥琐,嗤她,“同居你妹,我们还是清白的!”不过花朵到是说在点子上了。吃吃喝喝不能动,我寻思这还真有点儿养胎的意思。
“反正你脚也没好,趁着现在是个病号就多争取点儿福利。你都不知道,以前每次看见你那个唯唯诺诺的熊样儿我就恨不得抽你两巴掌,谈个恋爱至于么。”
我叹口气,“很遗憾,然而现在的情况并没有好多少,我还是唯唯诺诺的熊样儿。至于福利,那可是想都不敢想的事儿,能看到他裸/露的上半身我已经很心满意足。”
“你个山炮!”花朵吐槽。
“你几个意思!”
我跟花朵说了好一会儿话,话题不知道怎么绕就从我如何拿下沈步申绕到了她如何拿下项玉。花朵突然就不出气儿了,沉默半天才说,“毛毛,我觉得我栽了。”
我咬着指甲,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花朵如果知道了项玉的工作现状,势必会更加惆怅。
“你那次把他带来跟咱一起玩儿,我感觉这男孩儿挺纯的,一开始就想逗逗他,没想到逗到最后把我自己给搭进去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
花朵突然跟打了鸡血似的,语气亢奋,“嘿,当然是I can I up。我长得这么漂亮,他要是敢嫌弃我试试,老娘neng死他。”虽然还是一副说笑的口吻,可即使通过电话的修饰,我也感受到了她的忐忑。
“既然这样,有个事儿我想跟你探讨一下。”
“你说?”
“我就只问一句,你了解他么?”
?
☆、五十二
? “你指得是他是个送快递的这件事儿?”我话音刚落,对面就传来花朵很无所谓的声音。
“你知道啊!”我没想到她竟然晓得项玉是做什么的。
“我们可是认识了俩月多了。他傻呼呼的,我想查他动动手指头的事儿。”花朵的语气沉了沉,“你知道么,刚查出来的时候我怕他说谎话接近你可能是有什么别的企图,就把他给锁咱们学校的女厕所,逼供你懂的,他一紧张就说露嘴了。我一想,好嘛,这么容易被制服也就别指望他能有啥不轨的想法了,就没做声。”
“逼供你都做得出来,还锁在女厕所?”我由衷的想说……干的漂亮。
花朵啧啧两声,“可话说回来,送快递的又怎么样,我又不是没钱,养他妥妥的。我觉得我跟他相处起来特别舒服,他挺会照顾人的。”
“你爸妈那关怎么过?舍得你低嫁?”
“咦。”她一副嫌弃到死的语气,“拜托好不了,这才哪儿跟哪儿啊,谈什么嫁不嫁的问题,当然得顺其自然。”花朵突然噗哧笑了出来,“听项玉说了你们的相识经过,艾阿姨也是不容易,连人家的底细都不知道都敢玩儿调虎离山?”
“我妈还花了200呢,你说这能买多少个包子了?你们要是能成事儿,记得还我这200,当是介绍人的礼钱了。”
“就知道吃,胖死你该。”
说到吃,我看了眼表,沈步申都出去一个多小时了,怎么还不回来,我已然徘徊在饿死的边缘。
我刚挂了花朵的电话,然后历史上跑得最快的“曹操”就回来了。我激动的伸长脖子朝门边儿看,就看见沈步申抱着大包小包进了屋。
来来来,让我们看看我申哥都买了些什么鬼。除了做饭用的原材料以外,还有一个拖把,三个洗碗巾,一个榴莲,两盒冰淇淋,还有一个小盒子我没看清就被他收回到裤兜里。
最让我觉得玄幻的是他竟然还买了一根拐杖和一套王长喜的六级真题和词汇。看见面前的一堆东西我就晕菜,于是忍不住开口,“我的脚伤有严重到要用拐的地步么……”
谁知沈步申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只说了四个字,“有备无患。”
“……”每天都在日狗,今天的狗特别多。
我这脚就是擦点儿红花油的事儿,非搞得我像是三级残废,人性何在!
我把拐杖拿在手里颠了颠,“那又买这些做什么?你不是老说榴莲味儿得很?还有,洗碗巾我一周前才买了三个,你怎么这么败家,这些都不要钱啊!”
沈步申不理我,我拿拐杖杵他以告诫他不能这么挥霍。不知道是杵到了哪里,刚才那个被他藏在口袋里的小盒子给掉了出来,他迅速的蹲下/身想捡起来,却被我先发制人抢先一步。
我把那个小盒子拿到眼前晃晃,挑眉看他,“什么东西啊,神神秘秘的。”可当我看到那个小盒子是什么的时候我差点儿没给扔出去,太挑战我的承受力了。
套套这种东西,我觉得作为那个即将推倒别人的人,应该是我主动的做出这一笔投资。本来想着啥时候回学校了偷偷摸摸在一元一个的自动贩售机上花上几块钱儿买几个,谁承想即将被推倒的那个人却抢了先。
我脸红红的看着那盒套套,有些语无伦次,“你买……买它干嘛!”
沈步申已经从惊愕恢复正常,依然淡淡的吐出了四个字,“有备无患。”
可能是不想我继续这个话题了,他趁我不注意从我手里抽走那盒祖国计生事业中不可或缺的战略工具,顺手把那套王长喜塞给我,很是语重心长的对我说,“这几天趁着不能出门多看看书,六级也考了这么多次,总结经验,查漏补缺,这次你要是通过了,有奖励。”
听到奖励,我顿时眼冒精光,“什么奖励?最好实在点儿。嗯,我觉得钱最实在,或者把你公司的那些个零食多带几箱回来。”
“……你先过了再说吧。”
有了所谓奖励的诱惑,我下午在房间里翻出昨儿太平捎带给我的大包小包,十分麻利的在沈步申的书房里整理出了一小坨空间用以摆我的平板,书和手机。
沈步申任我翻箱倒柜、圈地侵占;懒得理我。我在腾抽屉的时候发现了一个精致的笔记本,之所以注意到是因为它的封皮上有一朵盛开的郁金香。郁金香一直是我喜欢的花卉之一,我甚至想去荷兰看一眼它的花田饱饱眼福却没有机会,不过沈步申应该替我看了不少眼。
笔记本的纸张颜色微微泛黄,封皮的边角可能是因为时常被翻看而有些起毛,纸张的特有的气味也不复存在,看来这玩意儿是有些年代了,而且我对它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我一拍脑袋,蓦然想起这跟我在梦里梦到的那个笔记本有点儿像。
我拿在手里前后看看,还真是像。我琢磨既然它在我的梦里出现过,那很不要脸的默认它就是我的东西了,所以拆开的时候毫无窥探别人隐私的愧疚感。
可一拆开我就发现,这本子还真是我的,字迹像不说,扉页的右下角还有我自己设计的艺术签名,龙飞凤舞的,别人轻易模仿不来。这下我就窥得更加坦然了,可是却记不得我什么时候拥有过这么个笔记本,里面写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我也全然忘记。
怀着好奇心,我干脆坐到书房的飘窗前开始翻看,翻到第二页我就喷了,里面写的那些东西也太戳我笑点了,亮得我眼都快被闪瞎。内容原封不动如下——
你是每日在我心中升起的一轮暖阳,可我愿为你承受这灼伤心脏的痛殇。
至深哥。
再往后翻翻,也全部都是这种青春疼痛类型的诗词歌赋和小文章,全部都是至深哥。我算是看出来了,合着这小本子压根儿就是我抒发明媚忧伤和暗恋情怀的载体。可问题是,我根本就不记得我写过这些破烂玩意儿啊!
我以前对我申哥竟然是这个尿性,简直无法直视。而且,在每段情怀抒发完之后我还每每写了错别字,“申”跟“深”的区别可大着呢,真该让我去罚抄写。
“让你好好看书你在做什么?”我正看得津津有味,一声呵斥吓得我手一抖,差点儿从飘窗上滚下来。
我举起手边的王长喜跟突然进来的沈步申打哈哈。“没事儿,正要看呢。”
沈步申的目光从我的脸落在我手中的那个小本子上,脸色瞬间垮了下来,沉的像千年寒冰。他走到我跟前把我圈绕在窗户间冷冷的说,“把它给我。”
我这人吧,有个怪毛病。他要是好好跟我商量,我当然不会忤逆他的意思。偏他要用这种结了冰的语气命令我,这一下子就激起了我的逆反心理。
我捏紧双手拒绝,“为什么要给你,这本来就是我的,不给!”
“我再说一遍,给我。”
“不!”
“好极。”
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转身出了书房,很用力的拉门。我这时才慌了,心也跟着那声“啪”的拉门声咯噔一跳。
我想跳下飘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