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没去留意旁的。
这次爬动得极缓慢,因为我在寻找,寻找这个地方隐藏的机关暗洞。真是吃了忘性药的,居然把最重要的人给忽略了,一手操控整盘棋局,将所有人都玩弄于鼓掌之间,舍向晚还有谁?
在阎九几人用火药炸通道时,她头也不回地跑进了黑暗中,总不可能是去质问怒骂他们吧。这个古洞,没有人比她更熟悉与了解,她跑走的唯一目的就是去能掌控全局的地方,扼制这群人对古洞进行破坏。
只要冷静下来回想,就能发现,人是被分批隐匿的,最早是梁哥父子加疯子,其后就是与我们一同走的韩冬灵三人,可以说是在眼皮子底下消失的。再然后是阎九三人,他们本驱蛇进通道来追击我们,却在通道内同样失去了踪迹,使得那些蛇成了无头苍蝇。接下来就是陆续了,我自作聪明地将他一人留下,给了向晚可乘之机。
确定是向晚后,我反而松了口气。基于两人的感情,她带走陆续只可能会施救,不可能会伤害。陆续在谁手上,都没有在她那来得安全。就是不知道黑皮蛇的蛇毒,她能否解,转念又想她既然在这古洞如许长时间,几乎就成定居了,能没有解毒丸之类的基本药物吗?
想到这舒了口气,心定不少。人还是得找,我不可能说就把陆续给搁她那不管了。就是这找的途径要费脑,之前陆续分析过,那个向晚口中的类似于控制室的地方应该就在这四五层之间,可具体位置却很难确定。
首先我先把肯定的事做了,韩冬灵三人一定是在这条通道里消失的,面积范围还有限。那让三个人悄无声息不见的可能性,只会在通道地面做文章,机关开启人陷落,机关又再闭合上,隔绝对方发出的呼救声。机关我或许不懂,但跟陆续学了一招,该暴力时暴力。疯子包中有把锥子,找准点凿出个孔还是能做到的。
到了差不多韩冬灵三人失踪点时,我察看得越加仔细,几分钟后发觉地面平整,丝毫不见有任何缝隙。我想了下,还是拿出锥子先从旁凿了块称手的石头,然后抵住地面向下敲。兵兵乓乓在通道内回响不断,边敲边朝手旁的球珠飘了一眼,假如真如向晚所说的,那个“控制室”内有块晶石,能通过光影成像原理观测到古洞内各处,那么这时候我的动态应该都览在她眼里。
我现在反正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想偷窥就偷窥,就在你眼皮子底下凿你的洞又如何?如果是现代科技化的监控产品,我都还想对她隔空嚎两句呢,这么玩弄人很爽是吗?
尖锥一点点敲入,眼见快要没顶时,我将它拔了出来。拿过球珠向新凿出来的洞照,却发现。。。。。。没凿穿!疯子这锥子并不是普通的,除开柄部,它有起码二十公分长,从粗到细,到头上成尖。现在一锥子到底都没把这石层给凿穿,与预想中的有了出路。
因为假如要让人能无声息坠入又极快阖上,石层不可能会太厚,一旦厚了,势必启动起来有轰隆声,就不至于我和陆续都没听到了。既然想到了这层,不由想如果是薄石层在启动时就没有摩擦力了吗?一样也会有声音传出,以我近距离的耳朵会一点都听不见?
思路不对,他们一定不是这种方式消失的。拿石块在地上划写名字:梁哥、韩冬灵、阎九,三个人分别代表三次事件发生,时间有先后,但最终结果却只有一个,他们都消失了。想不通,思绪到某处就被堵塞住了。一低头看到鞋底上沾着的岩泥,突然间顿悟过来,原来是这样。
古洞有九层,每一层有洞螈镇守,与此同时还存在于各层某处的生物系统。三层窟窿内我们遇到了黑岩生物,四层水道遇到了白岩生物,之前向晚已经承认,这黑白微生物起乱都出自她操控。之前与陆续还探讨过,不知道这第五层的生物融石区域范围在哪,现在一切都了然,就在眼前。
韩冬灵三人的失踪,不是因为脚下石层突然裂开跌落所致,人之本能在发生意外时会惊呼出声。刚才我也有过怀疑,他们一共有三人,通道不宽敞,不可能是并排而走,韩冬灵在前方拖她父亲,于秋远垫后帮忙推,前后距离至少有韩建成一个身长,如此大一块石板突然洞开,可能会一点声音都不发出来吗?
现在想透了,他们不喊是因为根本就没给他们喊的机会,眼前的岩石在那一瞬化成了一张巨口,将人直接吞噬入内,再转瞬恢复原样。也明白为何那些蛇群变得恐慌和焦躁了,因为它们的同伴与阎九三人也经历了同样的遭遇,那些游爬到上层水道的,属于是漏网之鱼。
此时岩石坚硬不软,这东西当可算是能放能收。那我用锥子去凿穿地面的想法就显得天真又可笑了,估计向晚在那头看到这一幕,脸上挂的全是冷笑与讥讽。
想通了一切,收拾包袱就下通道,既然此路不通,再耗费时间也是枉然,而且向晚本对我有杀意,呆在里头无疑是在引诱她对我再下手。
回到五层,脑中捋了一圈,大抵也明白梁哥三人的去向,那个集中点应该是第六层微生物融石区域。向晚把韩建成丢在那里都是有预谋的,不但能够在控制室通过晶石密切关注那方动态,还可在必要时使出杀手锏,将人全部用岩泥吞噬。
所以陆续有句话是说对了,那个“操控室”就在附近。这回是要把球珠的光给隐藏起来了,不能再让她窥看到我这边情境,脑中回忆了下最后向晚奔跑逃离时的方向,就爬上竖石向那方行进。
没有明确目的地,只能凭借盲视时对空间方位感知,加上自己灵敏的耳朵来寻踪。每跨越几座竖石就会停下来仔细听辨,确定无声后再前进,当停留到第五次时,感觉脚背鞋面有异物,第一直觉反应是黑皮蛇!那么一大群蛇,遗落在竖石堆中的一两条。
低头也看不清脚背,判断若是甩脚能否将蛇给甩出去?这一招有些冒险,假如没甩掉,蛇就会攻击。在头脑作出分析的同时,我慢慢蹲身而下,发觉有些异常,那东西从脚背爬上了我裤管,但脚踝没有被缠绕的感觉,而且占据面积颇大,不像是黑皮蛇那种细长。
略一迟疑,拉开外套,将球珠绿光微透一点出来,转瞬又拉好。我已经看清那是什么了。
抑制不住嘴角一点点上扬,什么叫天无绝人之路,什么又叫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眼前的情境就是了。爬上我裤管的,居然是,疯子的花蜘蛛。
这个被疯子视作宝贝的动物,他无论去哪从不离身,后来他被吞噬进灰岩墙内,以为这只蜘蛛早就死了,没想到竟然会在此出现。它显然是闻着疯子的气味而来的,因为疯子的背包在我这。
最早与它见面时,疯子就让陆续做过示范了,它能识别寻踪。黑皮蛇受过特训,我没把握驱动,但它,能力还是绰绰有余。口哨轻扬后,我低了声说:“花花,靠你了。”
身边没有陆续的东西,唯有我的球珠是被他拿过的,所以等花蜘蛛闻过球珠气味后,我就开始驱动它。由于是在竖石顶端,它不可能会飞,为省去它爬上爬下,只需它爬到竖石的某个方位,就由我拿起它跨向那方位的另一块竖石,更多的用它来指向就行。
进程比之刚才要快许多,终于我们也到了竖石林的尽头,下方一片空地。倒是与梁哥诸人失踪的地理位置相似,凭声辨位,跟着花蜘蛛走到了一堵石墙前。它并没停,而是从底下墙角开始往上爬,很快就爬过了我的头顶,虽然目不能视物,但抬头可感觉此处空间高度不低。
花蜘蛛仍在爬,不由觉得奇怪,它这是要爬到哪去,难不成还能翻过去不成?
翻过去?眼睛一亮,想也没想摸着凸起的岩石也开始向上攀爬起来,爬出去两个身位也没到头,但我却摸到了蹊跷。岩石缝也好,可能是向晚挖的通道也好,反正在不到顶的位置,有条裂口能供人钻入,花蜘蛛已经先一步进去了。
待我爬进里面时,耳膜鼓动,细碎的声音从深处传来。看来找对位置了!
只消在这缝内爬上一两米就判断出这绝不是向晚挖的通道,狭小到我整个人都是挤进去的,听着花蜘蛛在前方爬得欢快,当真只能苦笑。不过前方已见曙光,我就是挤破头也得往里前进,实在塞不进时,我把厚重的外套给脱去了,一下轻便许多。
花蜘蛛已经丢下我一个人撒丫子跑路了,听到一声惊疑传来:“花花?你怎么在这?”
顿然就笑了,趴在岩缝里笑得像个傻瓜,陆续,我找到你了。
☆、197。老鼠与猫
我看到了陆续。他就在我趴着的这个岩缝下方,空间很大,没有任何灯盏,却也通亮。原因在于就在他躺着的旁边,有一块通体发亮的石头,比人还高,紧靠在一面石壁之上。
那就是向晚口中的晶石?并没看到它周旁有任何触须类的线状物,但底下空间不再看到有任何像晶石的东西。环掠四周,向晚并不在,之前还听到有语声的,难道是陆续一个人自言自语?显然不像,极可能是在我来之前向晚还在,这会却不知去了哪里。
陆续的脸色看起来很苍白,眉宇蹙紧着,盯着趴在他胸口的花蜘蛛瞧,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没敢莽撞喊他,万一向晚就在旁边窥探着,她对陆续会念旧情,对我可不会。在没有掌握具体情况前,绝不能轻举妄动。视线扫及他的手臂,那处已被衣袖给掩上了,应该是已经解蛇毒了吧。不过脸色这般不好,元气必然还伤着,陆续是能站着不大愿意坐着,能坐着就绝不躺着的人,尤其这种非常时刻,他都能容忍花蜘蛛把胸前当床睡,大抵是没法起。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听到陆续低声在问:“能帮我找她吗?”心中一惊,目光下意识地搜掠各处,难道向晚还在这,只是站在我看不见的角度?
我挤着的这个岩缝应该是古洞常年累月下来导致的垂落风化,属于天然而成,所以能看到陆续的开口也只有一条狭小缝隙。相信即使底下的人抬起头,也不可能看出这近约有四五米高的顶上有这么一条裂口。所以我暂时可以安心呆在这,不用担心会被向晚发现。
当紧绷的精神松弛下来,身体的疲倦就席卷而来,算算时间我已经好几天都没有合过眼了。应该说,自下了那个黑窟窿后就没安生过一会,当真是跟着底下的混蛋上了贼船了。
想着想着眼皮就沉重起来,在连打了几次瞌睡后,终于熬不住闭上了眼。
人一旦疲累到极点时,可能连梦都不会来打扰,阖起眼就陷入昏天黑地里,隐隐有声音传进耳中,是长期养成的习惯,耳膜对音频的敏感度,哪怕是睡着了也能接收,但就是睁不开眼。
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睡眠就变得浅了,又还没到意识清醒时,就觉脑袋很沉。总算恢复宁静,我又沉入昏眠里。真正醒来是因为。。。。。。香味,食物的香味。
由于饥饿使得嗅觉最先苏醒,很精准地判断那是粥香味。当大脑得到这个指令时,就开始快速运转了,意识逐渐复苏,眼皮颤了颤,睁开眼时还恍惚,不知身在何处。
过去一分多钟,才慢慢从怔愣中回过神来,目光扫了一圈,哦,我还在岩缝中挤着呢,人是呈趴伏状态。由于长期保持一种姿势,全身都是麻木的,无数根针在周身各处密密麻麻地扎着,倍觉难受,但这不影响我从缝隙里看底下。
粥香味正是从那里飘来的,此时陆续人已经坐起,面前摆放了个铁锅,底下拿岩石垒成了一个灶台一般,火苗从锅底蹿上来。他的表情很专注,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正冒热气的锅,滑稽的念头闪入脑中:他在煮粥?
这画面实在是太不协调了,且不说陆续平时给我的形象,实在不像是能够手持羹汤的居家型好男人,哪怕他真有此。。。。。。爱好,在此情此景下,当也是没心情静坐于此熬粥吧。
事实证明,陆续是不懂厨事的人,那火苗蹿的旺了,锅里的粥在沸腾,热气把盖子顶得噗噗,甚至有粥汤溢出来扑在火上,传来嗤嗤声,他也无动于衷地看着。真心为那锅粥着急,这样溢下去,估计整锅的粥汤就全泡汤了。
一个人独自生活,简单料理自己还是会的,不能说大厨级水准,至少饿不死。而清粥是我比较喜欢的一种饮食,它散发着白米最纯粹的香味,尤其那温软的粥汤滑过咽喉时,当真是种享受。这么一想,不由吞咽了一口口水,然后肚子很不争气地开始咕噜噜叫起来。
不知是否我的错觉,看到陆续专注的表情怔了下,转而他精锐的目光在四下扫略。难道他耳朵也灵敏到能听见我肚子叫的声音了?刚这么想时,突然一道还算温和却带了嘶哑的嗓音打破沉静:“阿续,你就不能把锅盖揭开一下吗?让你看着火,你就跟傻子似的纯看火?”
我微眯起眼,心中默念:向晚。
随着徐徐缓缓的轰隆响,在陆续正前方位置的那堵石墙从正中间向两旁侧移,随后一道身影出现在了那里,并缓步走了进来。
之前看向晚是在昏黑无际中,即使有球珠的绿光照耀,能依稀看清她五官,也不如此刻来得有视觉冲击。她半长的发,竟然已是灰白,即使脸并不老,也给她增添了沧桑感。
不过这时她神态是轻松的,很悠闲自在地走到那锅粥前,拿了旁边的布包住盖子上的把手,小心的揭开放到一旁,热气扑腾的将人都笼罩了。但很快就弥散开来,已经看到向晚手持了一把长勺在锅里搅动,完了还递到自己嘴边轻尝了一口,悠声说:“可以了,虽然没你喜欢的葱花,但里面加了盐花,味道很不错,适合你现在的身体喝。”
说完就弯身,也不知道她弄了什么,锅底的火立即就扑灭了,随后利落地拿一旁的木碗盛了满满一碗的粥搁在了陆续手边。见陆续没动,她自己又盛了一碗,坐在旁边石头上慢悠悠地喝起来。
我先前的猜测果然准确,向晚既然把这当成了家,人之本能的,不可能过茹毛饮血的生活,会将一些必需品转移过来。俨然这处,成为了她的居室,四处都有生活的痕迹。
向晚一碗粥喝完放下碗,视线飘向陆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