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封杀-解剑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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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封杀-解剑堡-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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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三寸顿了顿又道:“不过咱金三寸是什么人?(快嘴杨八插嘴道:“坏人。”)咱啥时候怕过?(杨八道:“随时。”)人生能有几回博?高手如云奈我何?”金三寸说一句,杨八插一句,众人就短短地哄笑一声。不过,等金三寸说出最后两句时,连杨八在内,众人齐声叫好。
  金三寸洋洋得意:“当下我解了宝剑,交给一名堡丁,昂首阔步而入。”灰耗子大失所望道:“金大侠说得这么豪气干云,原来也不过是乖乖解剑而入啊!”金三寸眼睛一翻,道:“非也!就这阵式,纵是武当清风道长来了,恐怕也得乖乖解剑。再说,咱这是出于礼貌。不成我去你家作客,还手举一把明晃晃的鬼头刀?”众人有的点头,有的摇头。
  金三寸一开腔就收不住了,也不用众人催促,便继续道:“来到迎剑堂,报上咱的名号,迎剑堂堂主心剑张不情对咱倒也客气得很。恭恭敬敬请咱到试剑厅,先后派出三名堡字高手和我比试。虽然我一路奔波,饥肠漉漉,神未安定,气未喘匀,但咱不愿让解剑堡小看了咱。当下也不解释,也不推辞,也不胆怯,不也忸怩,抖擞精神,挥剑对敌。我自有英雄肝胆,哪怕他车轮大战!”
  “什么?名震江湖的解剑堡竟然使出车轮大战?当真是老太太靠墙喝稀饭!”快嘴杨八忍不住叫起来。众人中有稳重老成之辈,不禁追问一句:“你说解剑堡竟然用车轮大战,可是当真?”金三寸不承认也不否认,摆出一付宽宏大量的样子道:“那也没什么。且说这解剑堡的高手,乃是分为三等。‘堡’字是末等,可也相当于江湖上二流好手。‘剑’字是中等,相当于江湖上的一流好手。而‘解’字是上等,不过凤毛麟角,只有四座山八条剑等十二人。要与江湖上好手而论,那要算超一流好手了。我就是连败三名堡字高手、一名剑字高手后,终因体力不支,才在与第二名剑字高手周旋了三百回合之后,不慎输了半招。咱是何等样人?半招也是输了。当下弃剑认输。这‘佥’字就表示我胜过一名剑字高手。”有人惊叫:“喂呀,那金大侠岂不是江湖一流高手了!”金三寸显是十分受用,也不反驳,也不谦逊,接下去道:“那送剑堂堂主钱不多,更是恭敬地捧上我的宝剑,又客客气气的送我一包银两,连说‘钱不多,请笑纳’。于是咱就‘笑纳’了。然后他又送出堡十余里,一路说着什么‘英雄年少、心慕高义’之类的客气话。咱一拱手就走,千山我独行不必相送。都快到下马镇了,回头一看,钱堂主还在给咱招手呢。”
  众人大哗,笑的叫的骂的都有:“千山我独行不必相送?恐怕是没人相送吧?”“钱不多有没有跟你洒泪而别啊?”有人长叹一声道:“要是金大侠吃了饭再去,还不一举把解剑堡给挑了?”众人又是一阵哄笑。金三寸脸上不红不白,只是含笑呷茶,悠然自得。
  灰耗子却疑道:“小沧浪丁展也得一方‘佥’字,那么说岂不是和你金大侠一样,也是江湖一流高手了?我看他那两下子,好象还不如我呢!”一个道:“那你也是江湖一流高手嘛!”灰耗子连忙谦虚道:“不行不行,我可不是一流高手,我的脸皮不够厚。”又一人道:“丁展哪能和金大侠比?丁展是吃了饭去的!”金三寸缓缓开腔道:“话不能这么说。虽然我输的是有点儿冤,可这两年,去解剑堡的剑客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你们见过谁是大胜而归的?”一句话说得众人哑口,杨八道:“大胜而归的一个没见,笑着出来的也只你一个,可见您真是了不得啊!”
  金三寸续道:“平心而论,如果公平比试,我可能也就是和张不情打个平手,胜钱不多个一招半式。若和四座山放对,肯定是要败的。所以反正都是输给解剑堡,输给谁都无所谓!”众又哗然,江湖上能胜过钱不多一招半式、与张不情打个平手的,不是没有,肯定不多,但如果说金三寸也是其中一个,恐怕在场的许多人都是宁肯被打死也不肯信的。
  只听酒楼一角有人冷冷道:“吹牛不上税!”金三寸一怔,站起来抱拳道:“正是在下,不知阁下是谁?”
  第四节 拨云试剑,高手如云奈我何
  刚才发话之人是个紫脸大汉,麻衣草履,一把单剑摆在桌上,黑黝黝的毫不起眼。他想不到金三寸是这么个反应,也怔了一怔,仍冷冷道:“我说你是信口雌黄、脸赛城墙!”金三寸讶然道:“没错,是我!可这几个绰号好久不用了,尊驾是谁?怎么知道的?”紫脸大汉哭笑不得,想不到这些竟全是此人的绰号,看来此人脸皮厚得早有公论了,当下道:“你所说的解剑堡之事,有许多不实之处!”快嘴杨八问道:“你怎知道?莫非你也去过?”紫脸大汉比怀里掏出一方尺素,与金三寸那幅几无二字,只是上面写了一个矫若惊龙的“刀”字。众人一见,立刻七嘴八舌围上来。
  紫脸大汉缓缓道:“在下贱名,不提也罢。只是这位金……金兄说的什么乘人疲惫之危、车轮大战的,全不是这么回事。”快嘴杨八道:“这位兄台有所不知。这位金大侠人称‘铜齿三寸舌,铁面八哥嘴。夜壶镶金边,吹牛不上税。’又称‘信口雌黄、脸赛城墙、骗死诸葛、气死阎王。’所以金三寸的话,最多只信得一分。还请您道了实情吧。”
  紫脸大汉又是怔了一怔,想不到金三寸竟然如此“赫赫有名”,半晌才道:“解剑堡对每位拜访者迎来送往都客气得很。却自有一股堂堂之气,没有某人说的那么不堪、低声下气。而且,到了解剑堡,定要你休息一日,才会安排比武。为了防止意外,交手全用木剑,点到即止。因此入堡解剑的规矩并不完全是解剑堡恃艺凌人,倒也存心仁厚。每三天才比试一场。‘堡’字剑客,共有三百多人,不是什么高手,只不过是解剑堡的堡丁。不过比江湖上徒有虚名之辈确要强上一些。‘剑’字剑客,共有四十八人,分为龙、虎、凤、龟四组。他们的功夫倒的确堪和江湖二流好手相比。只要你侥幸胜得一招半式,对方立即弃剑认输。而这绢上的字……”他苦笑一下,道:“并不是表示胜了几人,而是说明在哪里败的。‘佥’字是败在第一名剑字剑客之下,换言之是胜了两名堡丁而已。‘剑’字是败在第二名剑字剑客之下,换言之是胜了一名剑字剑客。以此类推,‘堡’字是胜了一名堡丁,而‘保’字则是无功而返。至于‘刀’字‘角’字,均表示败在一名解字高手之下。我就是败在‘游剑’胡不归的手下的。”他叹了口气,续道:“我是输得心服口服,绝不会故意贬损解剑堡,往自己脸上贴金。”
  众人斜眼看着金三寸,纷纷道:“原来金大侠只是胜了两名堡丁啊。佩服佩服。”金三寸自顾自喝着茶,面上一副高深莫测的笑意。这份铁面神功当真举世无匹。
  快嘴杨八又道:“那要是有人能胜了一名解字剑客呢,那又该是什么字了?”书痴老叟迟疑道:“那该写作‘牛刀’或‘牛角’了吧?”灰耗子白了他一眼,道:“书痴老鬼,拆字你倒在行!”
  江湖上对解剑堡的猜测由来已久,因此,洛阳花开富贵酒楼的这场说剑,好似揭开覆盅,展露谜底,不胫而走,传遍江湖。于是江湖上开始流传一句话:“你呀,‘堡’字还没一撇呢!”意思是说某人功夫太差,连解剑堡的边儿都摸不着。后来不知怎么就传成了“八字还没一撇呢”!而能打败两名剑字高手,得到一个“刀”字或者“牛”字已是很了不起的事。因此某人暂露头角,便称为“牛刀小试”;江湖上称赞某人时,会说他“真牛”!
  后来点评江湖人武功时,除了说他如何日平三帮夜踏八寨之外,还要加上一条:入解剑堡,得“剑”字(或“牛”字)。虽说这是败绩,往往比胜绩更令人刮目相看。尤其是崆峒派的“挑灯看剑”陈醉和昆仑派的“磨剑客”鲁十年分别得了“牛刀”或“牛角”两个二分残字后,竟被武林盟主委以江南西路正副武林公使之重任,这更令江湖人对解剑堡或高山仰止,或趋之若鹜。
  解剑堡成了学剑少年试剑江湖的武科场。

  第七章 当杀

  上 剑断心伤 物在人亡
  五月初二,瓦桥关。柴荣与诸将商议,乘胜攻打幽州。
  诸将皆以为未可:“陛下离京以来,凡四十二日,兵不血刃,所向望风而降。而此际,实不应再行北上。”
  柴荣怒,不听。令先锋都指挥使刘重进先行,自己亲临安阳水,下令造桥,准备进兵。
  柴荣登高以观六师,父老百姓以牛酒献。世宗问曰:“此地何名?”对曰:“历世相传,谓之病龙台。”世宗默然,遽上马,驰归。
  上 剑断心伤 物在人亡
  五月初二,是夜,圣体不豫,进兵之事乃止。
  五月初二,不宜归家。
  解剑堡。
  品剑堂内,除了柳、潘、贾、张、钱等五人,还有叶小虫与白易居两位名捕。
  叶小虫道:“白名捕真是名不虚传。当日发现尸身上的蛛丝,我和潘爷立刻找到那个破庙,前前后后看了两遍,却毫无所获。白名捕一去就发现了两大破绽,佩服佩服!”他口称“佩服”,却不免扑鼻有一股子山西醋味儿。有时人的这种心理就是很怪,明明是他主动提出请白易居前来帮忙的,可眼下又掩饰不住地有些妒忌。
  白易居微微笑道:“那支香炉的脚被手摸过多次,虽然再抹上浮灰,也会有一层厚硬的茧壳,难免会比别的脚略粗一些。而那个杀手也是聪明过头。你和潘爷明明昨天才去过,所以庙里的地上肯定应该有脚印才对。而他却把所有的痕迹全抹煞了。这岂不是反倒露出了狐狸尾巴?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高明的猎手。”不知有意无意,他将“高明”二字咬得很重。
  叶小虫叹道:“高明,高明!那只狐狸遇上追命无常也算他倒霉。唉,要是那天白名捕在,定能识破那厮的花招,手到擒来了!”白易居道:“叶神捕,屋里有两支蜡烛会比一支蜡烛亮一些,可这并不是第二支蜡烛的功劳。若没有叶神捕提供这么多的线索,再加上一点点的运气,我哪能发现这许多破绽?”叶小虫受用一些了,忙道:“行了行了,咱俩别在这儿自称自赞了,惹得柳爷、潘爷几位笑话。”
  柳千山道:“二位名捕都是出手不凡,目光如炬。此次能得二位名捕相助,在下等永感五内!”说着深深一躬,叶、白二人连忙回礼。
  潘一山道:“从目前情况推断,那杀人者应该就在附近?”白易居点头道:“不错。昨天下午潘爷和叶神捕是酉时末离开的古庙。而今天咱们是寅时初再探古庙。中间不过四个多时辰。那杀手必定是在这四个时辰内到了古庙,从香炉脚内取走了信。刚才我已看过,庙内没有留宿的痕迹。四个时辰内,若无车马,不可能走得太远。方圆百里,又别无歇脚之处,那杀手应该就是留宿在下马镇上的。”叶小虫接口道:“贾四爷昨天说镇上悦来客栈里住了个叫什么十二的,不知查的如何?”
  贾半山道:“此人名叫欧阳十二,一十八岁,师从终南派石庭真人,是四月十四从洛阳而来。近几日进堡试剑。十八日、廿二日、廿六日先后胜了三名堡丁,前日败在剑字虎组副统领胡啸原的一式‘放虎归山’之下。此人武功根基不错,似已得‘终南心法’真传,不过剑法平平。但风度很好,败了一式,马上认输。”潘一山皱眉道:“如此看来,只是个前来试剑的初出茅庐的普通少年剑客?欧阳十二,十二封杀,难道真是巧合?”叶小虫道:“此人殊为可疑,贵堡怎可轻意放他这么走呢?依我之见,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啊。”贾半山道:“其一,看此人剑法,绝不可能胜过龙在洋等,若说还能胜过董老五,杀了我的头我也不信!再者,从董不言剑上血迹看上去,杀手必定也受过很重的伤。此人却无半点伤痕!还有,他只身单剑,我曾派人偷偷查看过他的包袱,并无斧头、流星锤一类兵刃。只凭名字就将人诸杀,传将出去,解剑堡以何面目见人?”叶小虫心道:“堡内连连有人被杀就有面子见人了?真是岂有此理!哪个杀人犯还成天拎着凶器满街转的?”
  白易居道:“近日前来试剑的少年,可还有叫什么十二的?”张不情道:“没有,只有一个叫刘飞的,排行十二,可他的剑法更差。”叶小虫忽然道:“张爷,前来解剑堡试剑的少年这么多,您见过几个一招甫败,立即认输的?”张不情略一思索,道:“叶神捕心细如发,这样的少年也有,但确实不太多。”叶小虫道:“是了。来贵堡试剑的少年自然知道这是自己初试锋芒的武科场,定然应该拼命争胜,以期能有更好的江湖身份。我若再年轻二十年,定然也要来此一试,并且定会厚着脸皮缠着张爷或钱爷比划个一招半式的,千方百计也要得到个一‘牛’半‘角’的。”张不情和钱不多都含笑道:“叶神捕取笑了。”叶小虫正色道:“而这个少年,竟然不似来争胜,而似来求败的,四日进堡一战,是不是太稳了?难道不是故布疑阵、打探虚实的?”潘一山疑道:“那他何必非要进堡来,非要以欧阳十二的名字出现?若隐姓埋名,藏头缩尾岂不是更安全?”叶小虫道:“最危险的地方常常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白易居道:“最冒险的方式常常就是最有效的方式。”
  贾半山道:“不错。我也有此一虑。昨天已派人再去暗访。想必就快有回音了。”叶小虫颇不以为然,心道:“管他是与不是,先派人擒了来,一刀杀了干净,还暗访个什么劲儿?”贾半山又道:“另外,昨天崔捕头已飞鸽传书回来,说杀死胡啸林的那一式,唐打虎本来从不外传,且传子不传女、传侄不传婿。只有一次例外,传给了一个外人。”众人不约而同道:“传给了谁?”贾半山道:“雷霆万钧,秦天。”柳千山不禁动容道:“昔日的江湖第一杀手?为什么会传给他?”
  贾半山道:“崔捕头信上说,当年秦天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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