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大人们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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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大人们厚爱-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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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碧玺诱人心神。他的头发微微有些卷,却仍是黑亮而顺滑的,丝丝缕缕的发沿着优雅的脖颈而下,隐入宝蓝色的秋衣中。
  这少年的相貌自是极惑人的,叶孤城的视线却不受控制地落在他腰间系着的一块玉佩上。那玉佩一看就可知价值不菲,令人遗憾的是其上却只粗糙地刻了一片小小的叶子——这般美玉,若是有能工巧匠精雕细琢,本该绽放出更夺目的光芒。
  一直不动声色的叶孤城紧紧盯着这块玉佩,语声竟已有些颤抖:“你……”
  叶孤城才说出一个字,宫九已微笑着打断道:“叶城主大驾,在下等本当避让,方才一时被阁下风采所摄,万望见谅。”
  白云城主与九公子同是一身白衣,一个冰冷冻人,一个谦逊友好,众人自然对后者更有人民群众的归属感,当下就有人给他让出了道路,宫九温文浅笑,谢过好意之后才拉着白弦离开。
  白弦走过的时候,和叶孤城离得并不近,从陆小凤的角度却可以瞧见这两张面孔在某一个时间交错。一刹那间,陆小凤心中划过种奇妙的预感,待到认真回想时却隐匿不见。
  叶孤城神色更冷,对着唐天容道:“你是不是在奇怪,我怎么直到现在还活着?”
  唐天容嘴角的肌肉似在跳动:“是谁替你解的毒?”
  叶孤城淡淡道:“本来无毒,何必解毒?”
  唐天容道:“本来无毒?”
  叶孤城道:“一点尘埃,又有何毒?”
  唐天容脸色变了,恶狠狠道:“本门的飞砂,在你眼中只不过是一点尘埃?”
  叶孤城点点头。唐天容不再说话,他解开外衫,露出了里面的一身劲装——这正是唐门弟子特有的装束。
  叶孤城静静站立,身后已有个白衣童子,捧来一柄形式极古雅的乌鞘长剑。剑已在手。
  为什么叶孤城竟不亲自携带自己的剑?这本是一个绝顶剑客不应犯的错误。
  除非他已达到了“无剑”的境界,心中有剑,万物皆可为剑,手中自然就不需要有剑了。或者说,叶孤城还是受了伤,如今只不过是他在强撑而已?
  宫九想到此处,不觉微微眯起了眼,打量起叶孤城全身上下来。每一个眼神的意义,每一个动作的目的,乃至每一丝肌肉的颤动……他瞧着这一切,身体里突然涌现出一股熟悉的冲动,这冲动由下而上,迅速遍布他的四肢百骸,让他想要不顾周围的一切在地上打滚,希望有人来践踏他、鞭打他……
  不行……不行,这里还不行!
  宫九竭力抑制这种冲动,他虽然从受虐中获得快感,但也并不希望自己此时的模样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的,因为春华楼里有太多的普通人,而这些人还不配。况且普通人特征不明显的话,事后灭口起来也很麻烦。
  白弦已察觉到宫九不自然的颤抖。
  他轻轻道:“怎么了?”孰料宫九嘴唇颤动,却已说不出一个字了。
  白弦神色一凛,出手如电,扣住了九公子的脉门。他的神色更冷了。即便探不出什么不妥,但宫九这人居然会如此轻易被他扣住脉搏,就已是最大的不妥。
  这儿就要有一场惊心动魄的恶战,白弦却无法看到了,因为他已带着意外听话的宫九,悄悄自窗户离开了春华楼。
  待到叶孤城废了唐天容之后,人群里早已不见了那蓝衣少年的影子,就像是一场甜美的幻梦,了无痕迹。
  ☆、九公子与鞭子
  熏香已被撤下,粉色的锦帐依然飘摇出桃色的香气。
  这是绮秀阁临时收拾出的房间,索性京城本就是个神奇的地方,达官贵人们总有新的玩法,一个少年抱着另一个辨不清面目的男人上门也不是什么新奇事。
  在这儿,至少可以保证宫九发病的话不会引起太大的注意。
  不是中毒,不是生病,不是受伤,大概也只能算作发病了吧。
  白弦淡淡道:“好了,你下去吧,一会送桶热水过来。少听少看,自然有赏你的。”
  龟公搓着手笑道:“是,小的一定照办。”他刚刚关上门,就听见门里传来种奇异的声音,是一种带着呻…吟的喘息声,就像是条垂死的野兽在苦苦挣扎。
  这龟公的脸上不由得露出种猥琐的笑容来,这蓝衣小公子看模样倒是俊,没想到喜欢的是这种重口味。
  白弦冷冷瞧着脚下的人。
  初见时将一尘不染的九公子如今头发散乱,脸上带着种病态的苍白,正半果着在地上挣扎翻滚。
  他一手撕扯着已经不成样子的衣襟,另一只手不知从何处掏出了几根又细又长的针来,连连扎进自己苍白而瘦弱的躯体里。
  一种无法忍受的痛苦与渴望,已令他完全失去了理智,张张合合的口中只溢出勉强能分辨的低呼:“鞭子……鞭子……”
  毕竟是勾栏院的上房,鞭子绳子这种道具倒是应有尽有。
  木架上的鞭子分了好几种,有粗有细,大概材料也有所不同,白弦自认为不是落井下石的人,只挑了最细的一根,试着一甩。
  鞭子与空气相摩擦发出清晰的破空声,听见这声音,地上的人仿佛恢复了些神智般暂时停下了翻滚,仰起头来注视着蓝衣的少年,眸子里充满了哀求,声音已嘶哑得不成样子:“抽我,用鞭子抽我!”
  白弦俯视他:“本少可没有这个兴致。”
  宫九的眸子里乞怜之意更甚,眼眶湿润地像是要流出泪来:“用力抽我,求……”
  一个“求”字还未说完,白弦已一鞭抽了下去!
  白弦知道这世上有种人喜欢虐待自己,也知道这是种变态的发泄。他还知道但凡这样的人,要不然是被人调…教成了这个样子,要不然就是活得太无趣——他得到的已太多,而且太容易得到,所以他心里的欲望,只有在虐待自己时,才能真正得到满足。
  第一鞭抽在宫九的苍白的胸膛上,第二鞭抽在左手上,白弦一开始还有所保留,待到发现这人不断扭动着身子,显然是经验丰富到可以下意识地避免伤到要害了,便不再留有余力,用力地随手抽下去。
  蓝衣少年面无表情地瞧着暴…露出的苍白肌肤上渐渐交错肆虐的血色痕迹,眼中没有丝毫波澜。他没有从中得到任何快感,只是在执行一件必须要做的事。
  地上扭动的身子忽然蜷曲,又伸开,然后就躺在那里,动也不动了。宫九已得到了满足。
  宫九当然不是个天生就喜欢自虐的人,但他的天资实在太高,高到普通人一生所学也只是他的冰山一角。
  无论多难练的武功,他全都一学就会,无论警卫多森严的地方,他都可以来去自如,别人心里想的事,还没有说出来他就已知道,假如他想杀一个人,不管那个人躲在什么地方,不管有多少人在保护,他都绝不会失手!
  旁人都羡慕他、敬畏他,可谁又知道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呢?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样的人生岂非太过无趣?所以他只好找一些有趣的事情来做。
  也许是因为自出生以来就一直高高在上,他偶然间瞧见有人在鞭打下喘息呻…吟,露出种痛苦而享受神色时,就突然想到,不知道被其他人踩在脚下会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可以肯定,那一定是一种不同以往的感觉。
  他去试了,然后就再也离不开了。这种欲望深埋在他的身体里,平时不显,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冒出来侵占他的理智,让他丑态百出,但他又确实离不开它。就像瘾君子离不开罂粟一样。
  跨过瘫在地上重重喘息的人,白弦拉响了绣床上方的铃铛。
  一会,便见方才那龟公提上来一桶热水,倒入屏风后的已装好半桶凉水的浴桶中,眼观鼻、鼻观心地绕过地上那血迹斑斑的人,露出种心照不宣的笑容,道:“公子,这……”
  白弦随手抛给他几块碎银,一脸餍足笑骂道:“好了,滚吧。”
  龟公掂了掂手上的分量,点头哈腰道:“谢公子赏。”他急急退下,怕会扰了这少爷的兴致。
  待到瞧不见那龟公的身影,白弦才收起脸上的纨绔之色,淡淡道:“腿没断就自己爬起来,试了水温再下去。”
  刚刚关上门的龟公摇了摇头,脸色如常地下楼去了。在这儿做事的,比这更冷血更变态的事情都见过不少,只是那会儿的客人多是中年人士,一个少年就玩男人玩成这样的倒不多见。
  金乌将坠未坠,染得天边一片火红。
  白弦从绮秀阁的上房中步出,眺望院墙外又长又直的街道。
  他觉得这实在是个非常美丽的城市,街道平坦宽阔,房屋整齐,就连每一家店铺的店面,装修得都远比其他的城市精致。
  只要你来过这个城市,就再也忘不了它。这里有天下驰名的风物和名胜,这里是——
  天子脚下。
  蓝衣的少年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是一片清明,他进屋拢上门,将夹杂着沙尘的风挡在外间,就瞧见屏风后的人影已在穿衣。
  白弦淡淡道:“清醒了?”
  “劳烦久候。”随着这听不出情绪的应答,屏风一转现出一个人来。漆黑的发带着些湿意,被绑成个松松的马尾垂在脑后,轮廓优美深邃的脸上带着种冷漠的神色,普普通通的白衣依旧予人华贵之感,这一身打扮往白弦面前一站,恍惚间犹如揽镜自照。
  宫九道:“方才还要多谢阿弦了。”他眼中光芒明明灭灭,却始终如云雾遮挡,看不分明。他的声音很平静,他的心中是否也如此平静?
  白弦不知道,也没有兴趣知道。他面色如常道:“我准备走门下去,你呢?”
  九公子道:“难道有人认得出我是你刚才抱上来的人?”
  白弦撇了他一眼:“随你的意。”
  宫九认真想了想,飞身而起,仅在窗边留下一个潇洒的身影。
  待到他的影子完全消失,一点金芒从白弦手心飞出,轻盈落在了地上的血迹上。宫九的血。
  近黄昏。风有些冷了。蓝衣少年紧了紧衣襟,拾级而下。
  ☆、银钩赌坊
  秋夜。银钩赌坊。
  黑暗的长巷里静寂无人,只有一盏灯。
  残旧的白色灯笼几乎已变成了死灰色,斜挂在长巷尽头的窄门上,灯笼下却接着个发亮的银钩,就像是渔翁用的钓钩—样。
  银钩不停的在秋风中摇晃,秋风仿佛在叹息,叹息着世上为何会有那么多人愿意被钓上这银钩?
  白弦咬下糖葫芦上最后一颗山楂,跟着宫九走了进去。
  布置豪华的大厅里,充满了温暖和欢乐,酒香中混合着上等脂粉的香气,银钱敲击,发出一阵阵清脆悦耳的声音。这里有很多人,每个人脸上都仿佛笼着一层油光。
  银钩赌坊实在是个很奢侈的地方,随时都在为各式各样奢侈的人,准备着各式各样奢侈的享受。
  其中最奢侈的一样,当然还是赌。
  每个人都在赌,每个人都聚精会神在他们的赌注上,可是宫九和白弦走进来的时候,大家还是不由自主要抬起头来。
  ——有些人在人群中就好像珍珠在沙子里,总是会放出光芒来的。
  九公子的白衣已经换了件剪裁极合身、手工极精致的上等货,这四九城里好像到处都是他的人,到处都是他的地方,随随便便走进一家店就能遇见恭恭敬敬称他为“九公子”的人物。若是陆小凤,此时恐怕已经对宫九的身份产生了莫大的好奇,而白弦却不会。
  白弦不好奇的原因也并非是真的无欲无求,而是对宫九的另一个身份已有了猜测。
  ——所以他提高了警惕。
  ——当你对一个人上心的时候,那个人才能真正伤害到你,不是么?
  九公子的脸上带着种冷酷的神情,冷酷而自负。他在大厅里扫视了一圈,就是绝世的尤物也没有让他的眼睛停留半分,而后就迈开步子,向着一个着银缎子衣裳的年轻人走了过去。那年轻人此时也已起身,笑着迎了上来。
  方玉飞的心情很愉快,一个生意人见到大客户时总是很愉快的。在赌坊里最能锻炼人的眼力,而以方玉飞的眼力而言,他已认定这是一笔大生意。
  还未等他寒暄,白衣人就道:“带我去见老板。”
  方玉飞当然不是老板,但他的姐姐是老板新娶的夫人,他在银钩赌坊的权力也并不小,是以凡是来到这儿的客人,都不得不给他三分薄面。有几个赌场的喽啰就要跳起来,方玉飞的笑容却更灿烂了,他做了个请的姿势,道:“不胜荣幸。”
  年少并不总是和冲动划等号的,方玉飞虽然不冲动,却也并不是个宽容的人,若是这两人真的是大客户,他自然会更加殷勤周到,若他们不是,就不要怪他“睚眦必报”了。
  方玉飞领着他们一直往后走去,渐渐地,大厅里的喧哗已听不见了,这引路的年轻人才道:“不知两位想要赌多少?”
  说话的不是当先那位贵气逼人的白衣人,而是后面一直跟着的蓝衣人,只听这蓝衣人淡淡道:“一千万两。”
  方玉飞不由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重复道:“一千……万?”
  蓝衣人讥诮道:“怎么,吃不下?”他抬起头来露出被额发遮挡的眸子,方玉飞才发觉这竟是个少年,而且是个过于精致的少年,这样的少年若是要在江湖上安身立命,就必然是有那么几手的。
  方玉飞的笑容更灿烂了,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的:“客人放心,银钩赌坊的信誉自然是信得过的。”
  方玉飞停了下来,一根手指沿着墙上的缝隙摸上去,上上下下摸了两遍,墙壁上竟然开了一道暗门,从门后面十来级石阶走下去,下面就有一条地道。
  地道里燃着灯。灯下又有道门,门边两条大汉,佩刀而立。
  方玉飞朝他们点了点头,推开了门,微笑道:“请。”
  门里面灯火辉煌,坐着两个人,其中—个是艳如桃李的绝色丽人,她手托着香腮,坐在盛满了琥珀美酒的水晶樽旁,冷冰冰的表情带着种男人都没法子抵挡的魅力,正是方才大厅里的绝色尤物。她身边的是一个穿着很讲究,神态很斯文,风度也很好的中年人,长得更是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简直比白弦更像个女孩子。这就是银钩赌坊老板蓝胡子的真面目了。
  宫九淡淡道:“蓝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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