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大人们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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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大人们厚爱-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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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小凤才露出种被人敲了一闷棍的纠结神情,胡青就立即问道:“阁下现在就将缎带交给我如何?若是阁下自己还想留下一条也无妨。”
  他说得轻松极了,好像以为自己既然开了口,就已经给了陆小凤天大的面子。
  陆小凤一向不是很喜欢这种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年轻人的,尤其是烧鸭端了上来,白弦罪恶的筷子已经伸向烧鸭的时候。他深深吸了口气,快刀斩乱麻扬声道:“司马庄主若是想要这缎带,何不亲自过来?”
  司马紫衣没有起身,胡青的手却已握在剑柄上。
  白弦吃完烧鸭的两条腿,一丝好肉也没有给陆小凤剩下,才慢悠悠地叹了口气,好整以暇道:“有些死要面子的人,自己没把握的时候,就喜欢叫门下弟子来。年轻人嘛,若是胜了,叫少年英才,天纵之资;若是败了,也是年纪还小,阅历不足。唉,也不知他昔日盛名,到底是如何得来?”
  这话虽不指名道姓,却阴损地很,是以话音刚落,司马紫衣的脸就近在眼前。
  这位久负盛名的长乐庄主保养得很好,已到中年却拥有一张俊美不减当年的白皙脸孔,是以脸色发青的时候就格外明显。司马紫衣阴沉着脸,道:“这位朋友是什么意思?”
  白弦仔细瞧了他一会儿,突然道:“小鸡,你一个人喝酒吧。”
  陆小凤赶忙把满嘴的烧鸭咽下去,道:“为什么?”
  白弦认真道:“我想了想,若是我喝醉了,你既要照顾我,又要保护我们两个的缎带,实在是不容易。”他自己的缎带早已藏了起来。
  司空紫衣本是来质问这少年之前那番话的,此时却忍不住道:“你们两个的缎带?”
  白弦道:“司空庄主想必已经知道,陆小凤是西门吹雪的朋友。”司马紫衣点了点头,这早已不是什么新消息。
  白弦又道:“陆小凤也是叶孤城的朋友。”
  司马紫衣有些惊讶道:“陆大侠果然交游广阔。”
  白弦道:“同时是叶孤城和西门吹雪这两个人的朋友的,就只有陆小凤一个人,是以他们都托付了他,若是败了就要他帮忙收尸,所以于情于理,陆小凤都必须去。”
  司马紫衣又点了点头,道:“那阁下又有什么非去不可的理由呢?”
  蓝衣少年的声音,突然变作种又娇俏、又甜蜜的少女嗓音,轻轻道:“我自然是陪哥哥去的。难道堂堂司马庄主,还要抢一个弱质女流的东西吗?”
  “你……!”司马紫衣瞪着眼,那张总是容光焕发的脸上就好像被人打了一拳。他是真的不明白,眼前的蓝衣少年怎么就突然变成个蓝衣少女。
  陆小凤心中涌起种幸灾乐祸的情绪来。
  司马紫衣铁青着脸:“不知令兄是?”
  “少女”遥望门外,幽幽道:“我自然是陆小凤的妹妹,陆小凰。”
  陆小凤已一口烧鸭喷了出来。
  ☆、六条缎带(下)
  陆小凤拉着白弦进来的时候,找到是离门最近的一张小桌子,就是那种四个人坐都嫌挤、两个人坐刚刚好的那种。所以陆小凤这一口烧鸭喷出去,落点毫无疑问是司马紫衣的衣襟。
  长袖已如流云般卷起,带起的风却是极细微的,司空紫衣只觉得眼前一白,忍不住赞道:“好功夫!”
  陆小凤:“……”
  小二:“……”
  白弦当然是不会用自己的袖子去接从陆小凤嘴里喷出来的烧鸭的,何况他的衣服也没有那么宽大的袖子,他用的是恰好路过的小二哥肩膀上担着的抹布。这抹布平时的作用就是抹桌子之类的,用它来兜陆小凤喷出的烧鸭,在白弦看来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陆小凰”嫌弃地推开陆小凤,歉意笑道:“兄长总是这样不修边幅,让司马庄主见笑了。”
  司马紫衣热切道:“姑娘这一招可是‘流云飞袖’?”在司马紫衣心中,一个男人当然是不会去假扮女人的,何况白弦本来就长得好看,他倒是很快就相信这是位姑娘了,倒是对这位姑娘是否陆小凤的妹妹不太确定。
  “陆小凰”羞答答道:“不错,这是我模仿花满楼的‘流云飞袖’,只是形似罢了。”
  陆小凤鄙视他,眼中明明白白传达出一个意思:七童什么时候在你眼前用过流云飞袖了,我怎么不知道!
  白弦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光瞧他:人家那么诚心诚意地称赞了,难道你要我实话说就是随便挥了一下吗!
  那小二还站在旁边,嗫嚅道:“这个,客官……”能不能把抹布还给我……
  陆小凤忽然道:“若是司马庄主不愿夺我们兄妹所爱,这里倒是还有一条多余的缎带。”
  司马紫衣瞧了瞧他肩膀上两条缎带,道:“哦?”
  陆小凤伸手一拽,满脸惶恐的小二哥就被他拽在身边:“我可以保证这个人身上至少有一条缎带的,是不是,死猴精?”
  小二平板朴实的声音,突然就变作种又年轻、又愉快的声音:“臭小鸡,你是怎么认出来的?”
  陆小凤翘起一条腿,立刻被白弦用筷子打了下去,他摸了摸打理得很整齐的两撇小胡子,慢悠悠道:“我本来也没有发现的,只不过你路过这张桌子的次数也太多了些。”
  司空摘星瞪大了眼睛:“这样你也能发现?”这张桌子离门这么近他每次都是借机招呼新来的客人才过来的啊!
  “陆小凰”毫不犹豫地戳穿他:“是因为小鸡喷烧鸭的时候你下意识地滑了一步想要避开啦,普通的小二哪会有这种反应?司空哥哥,你还没有学会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哩。”
  司空摘星刚被白弦一句话说的恍然大悟,又很快被那声“司空哥哥”咽住了,脸色不上不下,他此时的脸是易容的,这易容的面目就像是他的真面目一般表现出种种情绪,丝毫没有违和之感,倒真是有趣得很。
  司马紫衣已回过神来,道:“这位就是‘偷王之王’司空摘星?”
  陆小凤悠然而笑:“司马庄主既然知道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司空摘星,自然也知道他除了易容盗术这些旁门左道还不错,也只有轻功能上得了台面了。”
  司马紫衣沉吟道:“不错。”面前的三条缎带中,若是抢了陆小凤的,叶孤城或者西门吹雪说不定会来找麻烦,若是抢了一个女子的,未免有些胜之不武,传出去也难免贻笑大方。是以司马紫衣当机立断地打了个手势,那一桌子年轻人就都站在了这张桌子旁,隐隐呈合围之势。
  陆小凤瞧了一眼桌上已经被啃完的鸭脖子,沉痛道:“我们走!”他拉着白弦冲出,很快消失在门外的人流中。
  远远传来少女的声音:“哥,我们还没付钱!”
  陆小凤和白弦两人勾肩搭背地走在街道上,步子也是大大咧咧的,若这时候司马紫衣再来看白弦,就绝不会把他误认成个女孩子。
  午后阳光正好,两人的心情也很愉快,联手坑了司空摘星一把显然让这对损友精神上获得了极大的慰藉。尤其是在今早从大内侍卫手中接过缎带就不断在倒霉的陆小凤看来,司空摘星倒霉实在是对他最好的安慰。
  方才那么一闹,饭也没有吃好。陆小凤走走停停,总算相中个口碑良好的馄饨摊,挑了个视野开阔的位子坐了下去。
  “两大碗馄饨,多放胡椒!”
  “一碗不要葱花、不要姜片、不要大蒜!”
  陆小凤不可置信地瞪着白弦:“你怎么能这么挑食?”
  白弦也狠狠回瞪着陆小凤:“我挑食关你什么事?”
  这时候,第三个人也在这张桌子旁坐了下来,一坐下就开始哀哀哭泣:“小凰,都是为娘害苦了你,其实姜片和大蒜都是平常之物,根本没什么稀奇的……嘤嘤嘤嘤。”
  白弦淡淡道:“这位大婶,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叫小白。”
  无论小白还是小黄,都很像狗的名字……陆小凤暗地里笑破了肚子,努力露出种同情之色,道:“大婶,你想必是认错人了,他的确不叫小黄。”
  衣裳破旧面容普通的大婶抬起头来,好像才看清他的样子:“小花!我不会认错的,就是你拐走了我闺女小凰!”
  小花这名字真耳熟。馄饨端上来了,白弦差点把整张脸埋进馄饨里。作为被拐走的闺女,他突然觉得压力很大,嗯,还是吃馄饨好了,皮脆馅浓,果然好滋味。觉得嘈杂的环境实在不利于消化,白弦于是递出块布:“大婶,你擦擦脸吧。”大婶一把接过,蒙在了脸上。
  陆小凤脸上露出种很奇妙的表情:“那是……?”
  白弦点头:“嗯,小二哥的抹布。”
  司空摘星:“……”
  馄饨还剩三个,白弦开始细嚼慢咽,百忙之中,还抽空说了一句:“大婶,我是男的。”
  大婶仔细揉了揉眼睛,突然一把揪起陆小凤的衣襟猛烈摇晃:“小凰呢?我闺女小凰呢!你才拐了她不到一个月,身边就已经换人了!你……你禽兽不如!”
  陆小凤眼见周围的行人和馄饨摊的客人都开始指指点点,不由头痛不已低声道:“死猴精,你又在搞什么?”
  司空摘星冲他挤了挤眼,整个人毫无预兆地向后摔去,然后猛地从地上站起来踉踉跄跄往外走,抬起袖子掩住脸道:“好,你有本事,我打不过你!我可怜的闺女小凰啊……嘤嘤嘤嘤。”
  迎着人民群众看人渣的眼神,这馄饨也已经吃不下去了。陆小凤走了许久,有些郁闷道:“你说,猴精到底是来干嘛的?”
  白弦为他的智商叹了口气,道:“你看看你的肩膀。”
  肩膀上的缎带只剩下了一条,司空摘星不敌长乐山庄,自然把带子交了出去,他若还想要观战,从陆小凤这里拿一条当然是最好的选择。被偷了带子,陆小凤却丝毫不见不虞之色,反而觉得很轻松、很愉快:“我正愁这带子要给谁呢,现在刚好还剩下一条给木道人,总算是分完了。”
  白弦脸上露出种古怪的神色来,觉得自己还是高估了陆小凤的智商:“你说这条带子要给木道人?”
  陆小凤道:“我一直觉得,若这世上还有个人能在剑法上胜过西门吹雪,那就是木道人了。这场决战,他是非到不可。”
  白弦扶额,一副惨不忍睹的表情:“你的缎带呢?”陆小凤怔住了。
  他在原地愁眉苦脸呆了半晌,突然跳起来,一把抓住白弦的袖子,脸色狰狞道:“你的带子给我!”
  白弦瞧向远处,惊讶道:“阿雪?”
  西门吹雪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陆小凤也转头去瞧,然后就听到布帛撕裂的声音,回转过来时,蓝衣少年已消失了踪迹,只余手中断裂的袖子。
  ☆、阿弦的影子
  圆月已升起。
  大殿上铺满了黄金般的琉璃瓦,在月下看来,就像是一片黄金世界。屋脊滑不溜手,连只麻雀也别想站上去,却是观战的唯一地点。陆小凤那被江湖人赞作“身无彩凤双飞翼”的轻功自然不是吹出来的,他虽然不能一掠而上,却忽而如壁虎游墙,忽而如灵猿跃枝,接连几个起落后,就上了屋脊。
  这动作本来很潇洒,陆小凤的心情却一点也潇洒不起来。起先他没了缎带的时候,是司空摘星给他送回了两条缎带的,他那时就觉得有些奇怪,如今这屋脊上竟已有二十一人,每个人身上都有条变色的缎带。
  陆小凤不觉苦笑连连。大内高手们只给他六条缎带,是因为他们已计算过,若是来的各路高手只有八位,即便出现什么意料之外的情况,他们也应付得来,可如今来了的已有二十一个人,实在是大大的变数。
  多出来的几人中,除了陆小凤能认出来的江湖成名人物外,还有十三个人,大多数都是单独一个人站在那里,静候决战开始,绝不跟别人交谈。他们身上都没有兵刃,帽子都压得很低,有的脸上仿佛戴着极精巧的人皮面具,显然都不愿被人认出他们本来的面目。
  陆小凤的目光沿着这些人滑过去,就瞧见了白弦,他的心情立刻就好了起来。无论什么时候,他见到朋友,心情总会变得很愉快。况且有些朋友,本就有种独特的魅力,仿佛只要有他在,任何艰难险阻都变得没什么大不了的,白弦无疑就是这种人。
  白弦正和个老人站在一处,轻声说着什么,那老人虽满头白发苍苍,眼睛却亮的好似天上的星星,陆小凤试探着道:“司空摘星?”
  司空摘星叹了口气,道:“看来我的易容术好像已变得一点用都没有!”
  陆小凤道:“谁会相信一个普普通通的老人能上来这里?”
  从屋脊上又走来两个人,这两个人的服饰都极华贵,态度都很高傲,气派都不小,在后的一个面貌清瘦,气度高贵,正是大内第一高手“潇湘剑客”魏子云。领头的那个面色苍白、面带冷笑,则是大内四大高手之一的“摘星手”丁敖。
  丁敖道:“陆小凤,我们交给你几条缎带?”
  陆小凤道:“六条。”
  丁敖道:“现在来的却已有二十一人,他们这些缎带是哪来的?”
  陆小凤苦笑道:“我也想知道。”
  丁敖冷笑道:“我正想问你。”
  接话的却不是陆小凤,而是一个嗓音清脆而悠扬的少年:“我也正想问你。”
  丁敖道:“你是谁?”
  蓝衣少年径自道:“这缎带是波斯进贡,世所罕见,在皇宫里也是珍藏,江湖上当然更不可能有,是也不是?”
  丁敖道:“是。”
  蓝衣少年循循善诱:“在做出用缎带入场这个决定之后,你们一定昼夜未睡、严防死守,绝不会有人能越过你们偷到带子,是也不是?”
  丁敖不得不答:“是。”
  蓝衣少年眉眼弯弯,道:“既然这缎带如此珍贵,又没有人能从你们手上偷到,这答案岂不是已经很明显了?”他的眉目骤然变得冷凝刺骨,冷冷道:“出了内贼,监守自盗,你们不思己过,竟然还好意思找陆小凤麻烦?”
  能上来这种陡如急坡,滑如坚冰的琉璃瓦的人,自然都是江湖上的一流好手,这些人的内力不弱,要听到同在屋脊上的人的谈天自然也不难。丁敖苍白的脸烧了起来,蓝衣少年的话虽然并不客气,但他却不得不承认少年说得很对,是以他一个翻身就没入飞檐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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