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红,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李烈忽然有些好笑,两人自相识以来,从没有见过吕惊雁露出过如此的女儿情态,今天短短时间里竟然脸红了两次,还真算是难得一见的奇景呢! “你笑什么?”吕惊雁见他嘴角不自觉露出的笑意,不由更是窘迫,微微有些害羞,脸上又红了起来。 李烈心情大好,不由咧嘴一笑,“能和姑娘同乘一车,在下万分荣幸呢!”此话语调有些轻浮,吕惊雁脸嫩,连忙转过头去,“你刚刚醒过来,身体虚弱,还是多休息休息吧!”只这一会儿,语气又恢复了平淡。 李烈连忙道:“对,真累啊!”说着,当真觉得眼皮沉重如山,沉沉睡去。 吕惊雁见他睡着了,扭头静静的看着面前这个男人,看着他熟睡中沉静的脸庞,轻轻的叹了口气。 李烈时醒时睡,也不知过了多久,再次醒来,发现已经躺在一张大床上了。他睁眼四顾,房间里静悄悄地,隔着窗棂,见外面艳阳高照,窗前一棵大柳树上秋蝉犹自不知疲倦的鸣叫,“知了!知了!”看天色应该是午后时分。 脚步声从门外传来,吕惊雁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房间里顿时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香,“先把药喝了吧!” “嗯!”李烈答应一声,便要挣扎坐起,却没有动弹分毫,仔细一看,不由扑哧一笑,“吕姑娘,怎么把我的右手也一块裹起来啦!” 吕惊雁脸上发烧,当时那羞人的时刻,哪里注意到这许多,慌乱中就将他裹成这个样子,自己怎么能说出当时的情景,连忙将脸一板,“那是怕你乱动,好了,喝药吧!” 李烈无奈,眼巴巴地看着吕惊雁,只见她搬过一把椅子放在床前,羹勺舀起汤药,吐气如兰,轻轻吹了吹,然后伸到他的嘴边,李烈只好张大了嘴,一口口将汤药喝下,眼睛盯着她美丽的容颜,微微起伏的酥胸,真觉得这是一种享受,就连汤药入口,都好像不觉得怎么苦了。 喝过汤药,吕惊雁便走了出去,直过了一个时辰,又端着一只碗走了进来,这次却是一碗熬得稀烂的米粥,李烈张嘴吃了,发现里面竟加了些撕得极细的肉丝,入口香甜,十分可口。也不知是太饿还是怎的,一碗吃完,李烈意犹未尽,眼巴巴地看着吕惊雁,“真好吃呀,再来一碗吧!” “那可不行,你受伤,失血过多,身子虚,肠胃弱,不能多吃。” 李烈咽了口唾沫,“吕姑娘熬粥的手艺真好,以后要是天天能吃到这么好吃的粥就好了!” 吕惊雁正在收拾碗筷,背对着李烈,闻言身子一僵,拿着碗筷转身走了出去。 李烈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怎么就管不住整张嘴呢,这样想着,突然心中升起一种期待,要是以后这美丽女子天天能给自己熬粥喝,还真是不错呢! 躺了一会儿,李烈渐渐难受起来,并不是伤口疼,而是他有尿了。这可怎么办呐!偏偏吕惊雁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一直没有进来,李烈又不好意思叫她,只好忍着,早知道这样,喝那么多汤汤水水干什么呀! 尿意越来越强烈,李烈难受之极,最后实在忍不住,只好开口低声叫道:“吕姑娘!吕姑娘?”外面没有动静,李烈只好大声喊道“吕姑娘!……。” “难道她出去了?我的妈呀!这可怎么办呐!” 李烈苦苦忍耐,直到过了半个多时辰,就在李烈几乎要崩溃,打算将脸一丢到底,直接痛快在床上解决之时,吕惊雁走了进来,见李烈满面通红,浑身直哆嗦,不禁吓了一跳,“怎么啦!哪里疼?”吕惊雁连忙走了过去,伸出纤纤玉手去摸李烈的额头。 “咳!快!快!去叫伙计来!” “什么事?我帮你!” “哎呦,别别,快去叫伙计,我,我……憋不住了!” 吕惊雁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脸上大红,飞快地跑了出去…… 一路上走走停停,半个月后,两人终于回到临安,李烈的伤势本来就是外伤,加之他一路上勤加练功,体质又好,等来到临安时伤势已经好了大半,已经可以下地自己行走。和吕惊雁的关系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吕惊雁脸上惯有的冷漠神色越来越少,脸红的次数相应增多,这个变化让李烈觉得十分高兴。###二十二 反攻
李烈刚被吕惊雁送回府中,还没来得及去见自己的妻子们,正见前厅坐着父亲李浩臣,连忙过去见礼,李浩臣已经站了起来,第一句话便是焦急的问道:“烈儿,你这一个月来到哪里去了?金国已经开始集结大军反攻了!” “什么?”李烈一惊,“还是来了,敌军现在打到哪里了?” “这次金国于八月十六起兵,以我朝背弃和议为借口,以纥石烈子仁为帅兵分七路大举攻宋。纥石烈子仁率军五万出颖上、寿州,兵锋直指徐州;右副元帅完颜匡率兵三万出唐州、邓州;统军使完颜充率兵两万出陈仓;右都监蒲察贞率兵两万出成纪;蜀汉安抚使完颜纲率兵一万出临潭;都总管石抹仲温率兵一万出盐川;陇州防御使完颜璘率兵一万出来远临洮路,总兵力十五万,号称三十万大军,对我朝实施全线进攻。金军自起兵之日起一路势如破竹,攻占多出州府,形势危急。” 李烈现在最关心的便是徐州,连忙问道:“父亲,不知徐州情况怎么样了。” 李浩臣摇摇头,“前几日得到战报,纥石烈子仁大军已经攻陷滁州,以及徐州外围的沛县,丰县等地,徐州已经收缩兵力,严守徐州城,听说都统制使毕再遇将军倒是大了两场胜仗,但于大势无补,现在徐州情况已经断绝,兵部也接不到战报了!” 李烈闻言反而将一颗心放下,他最怕的就是这些骄兵悍将主动出击和金军硬拼,听得徐州兵马已经收缩兵力,立刻放下心来,有名将毕再遇坐镇,加上严峻协助,萧恒早在六月份又已派出两万人马增援徐州,如今徐州兵力已经达到五万人以上,纥石烈子仁想要凭借五万人拿下徐州坚城,那是痴心妄想。只要徐州不失,泗州便稳如泰山,不会受到影响,于是点头道:“金军势头虽然很猛,却不见得能够有所作为,只要甘陕两地不失,金军无法迂回到我军后方,那么就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 “可是现在朝中一片混乱,听闻金兵势大,很多朝臣都跳了出来,要求圣上下诏议和,已经争吵了好几天了,现在韩相几乎都有些压制不住了。皇上一时难以抉择,不过也好像有些意动,如果不是韩相一力阻止,只怕出使议和的官员都选定了。”李浩臣忧心忡忡的说道。“完颜匡一部已经攻陷枣阳、随州,与纥石烈子仁大军遥相呼应,两淮之地可就危险了。” “这帮笨蛋,人家打得正开心,你去求和还能得着好去?要议和也要把他们打疼了才去议和嘛,真不知道这些饱读诗书的朝廷大佬们是怎么想的,难道他们就怕死成这样?”李烈愤愤说道,“父亲不必担心,别的地方不敢说,两淮却不是金军几万人就能拿下来的,孩儿为了应对这种情况,早就在泗、徐二州编练了十万精兵,其中光泗州就有五万人,金兵根本占不到便宜。我最担心的就是甘陕和四川,只要那里不失,十多万金军根本不足为惧。真不知道这些朝臣怕些什么!”李烈接着道:“何况我朝有长江天险,金军便是打到江边,想要过江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只看这次金军总兵力才不过十五万,就可以看出金国已经捉襟见肘了。父亲大人恐怕不知道,在金国的北方的蒙古大草原已经崛起了一股强大的势力,如今蒙古人给金国的压力只怕比金国对我朝的压力更大呢!只要朝廷不自乱阵脚,挺过这段时期,则金人必败!” 李浩臣一愣,“蒙古人?这些蛮夷有这等厉害?” 李烈心中一叹,这就是现状!整个南朝集体目光短浅,根本就没有人意识到蒙古人的可怕,他们哪里想到这些他们眼中的蛮夷会在不远的将来以摧枯拉朽之势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宋朝百年的宿敌轻松灭国,金国所在区域人口锐减到不足原来的一半,西夏更是完全淹没在历史的尘埃中,连传承的文字都没有留下来。之后兵锋直指南宋,并在几十年以后将之灭万,蒙古人的铁蹄更远至欧洲,非洲,铁蹄踏遍大半个地球。李烈苦笑一声,“蒙古人的强大超乎想象,不过这不是当务之急,现在我担心的是韩侘胄下一步会怎么走,会不会在关键时刻出了昏招,那可就坏了。” 父子二人谈论一会儿当前局势,李浩臣听李烈分析透彻,心下稍稍安定,现在他越来越相信李烈的判断,没来由的觉得自己这个儿子说的一定正确。李烈叮嘱父亲放宽心,静观其变,千万不可在朝堂上表明态度,这才向自己的院子走去。 李烈径直来到若兮房间,还在门外,便听到里面欢声笑语,十分热闹,能听到这样的声音,李烈心头一宽。自己走时若兮还没醒过来,崔婉她们都紧锁眉头,现在想来若兮应该好转了吧!连忙推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十分热闹,崔婉、张迎南和燕千羽正围在桌前玩纸牌,黄盈则扶着若兮坐在床上观看,不时说笑几句。几女见李烈走进来,连忙扔掉纸牌围了过来。 “相公,你回来啦!”崔婉身为大姐,自是第一个过来说话。 李烈笑嘻嘻的搂了一下她,再拉住迎南的小手捏了一把,这才来到床前,仔细打量若兮,若兮斜倚着枕头被褥,旁边由黄莺扶着,脸色虽然略显苍白,精神倒是不错,正笑盈盈的看着李烈。 李烈坐在床沿,拉住若兮有些凉的小手握在手中,“若兮,你终于醒过来了,可让我担心死了!” 萧若兮任他拉住自己的手,微笑着说道:“烈哥哥不必担心,我已经没事了。” 李烈笑道:“若兮,烈哥哥给你出了口气,那些人都被我送到阎王爷那里报道去了,哼!竟敢伤害我心爱的女人!” 若兮反手握住李烈的大手,微微一笑,却没有说话。李烈与她眼神交汇,一切尽在不言中。###二十三 情报
松开手,李烈又抱住黄盈,“多亏你了!”黄盈脸上顿时一片通红,“没什么的,少爷,别……” 李烈哈哈一笑,“我们一家人又在一起了,婉儿,找个黄道吉日,我想把千羽也接到内院。” 燕千羽没想到李烈竟突然当众说出此事,脸腾地一下红了起来,扭头就要逃出屋子,却被迎南一把抱住,“妹妹别走,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还那么害羞干嘛?” 崔婉温婉一笑,“这个不劳相公操心,为妻早就写信给梁山那边的宋将军,让他代你向千羽妹妹家里送去了聘礼,估计这几天就会有回信儿了!其他的为妻也准备好了!” 李烈大喜,连忙连声道谢,崔婉抛下一个娇嗔的媚眼,出去准备午餐。一家人欢欢喜喜,其乐融融的吃过饭,李烈便去父母房中给母亲和姨娘请了安,逗弄了一会儿可爱的小妹妹,这才回到书房。 张迎南早等在那里,见李烈进来,连忙从桌前站起,“相公,这是我哥和严大人的来信。”又指了指另一摞纸张,“这是福伯派人送过来的。” 李烈见桌上摆放整齐的两摞书信,点头微笑,拉着迎南,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我的大才女,有你帮我,我不知道有多放心,你就直接给我说说吧!” 张迎南别看才十七八岁,才学可不比她两个哥哥差多少,而且女儿家心思细密,所以来到临安后李烈一直让她负责情报分析汇总,她也不负所望,打理的井井有条,在有些事情的处理上,竟比李烈还要老辣的多,听李烈如此说,迎南也知道李烈的脾性,也就点头道:“那就先说说前线的事,徐州战况激烈,严峻大哥来信说纥石烈子仁攻势很猛,毕将军在金军初到之时在半路打了一个埋伏,消灭金军前锋三千人,徐立将军的锋锐营更是迂回到敌后,打劫了金军的一支运粮队,消灭金兵五百余人,烧毁敌军粮草两万担,之后毕将军将徐州以北的各县全部主动放弃,将各县百姓迁移到后方,全军退到徐州城内,坚守不出,城内粮草充足,战况处于胶着中,我军士卒伤亡不大,足以稳守徐州,使泗州发展势头良好,受战争影响不大。” 李烈早猜到会是这样一种情况,便伸手将她搂入怀中,迎南在他怀中扭动几下,找了个更舒适的姿势靠在他怀里。李烈的魔手从衣襟下伸了进去,轻柔的揉捏着她的乳房,迎南禁不住轻声呻吟几声,喘息着将他的大手拉出来,“相公,我还没说完呢,你这样让人家还怎么说啊!” 李烈环抱着他的小细腰,感觉腿上那弹性十足的香臀摩擦着自己的要害,下边不禁起了反应,连忙收摄心神,亲了一下她的脸颊,“那小南接着说!” 迎南也感觉到他的变化,媚眼一瞟,用力在那高高翘起的坚挺之处摩擦几下,这才娇笑着说道:“我哥哥来信说郭倬很老实,没有什么异动,十分听话。郭庆生已经接了圣旨,到泉州赴任去了,再有山东方面发展也很不错,金军忙于攻宋,无暇他顾,梁山军趁机发展,招兵买马,劫了几次金军的粮草给养,都很成功,而且收获不小。宋将军组织旋风狼骑突然袭击了一次泰安城,虽然抢了一批战马,却没有进攻城池。” 李烈点头道:“那就对了,他们的主要任务是发展实力,然后才是牵制敌人,袭扰敌军。攻下城池根本没有太大作用,只能徒增伤亡,看来宋汉生对我的战略意图吃得很透啊,这我就放心了。” “至于情报方面,我们的密探已经发现朝廷内主和派一些人正在秘密串联,可能会有大动作,这些人以钱象祖、史弥远为首。” 李烈一下子来了精神,“噢?快,将这份情报原件给我看看!” 张迎南起身翻找一下,将厚厚一摞纸张放在李烈面前。 李烈认真看了起来,只见里面内容十分详细,琐碎,比如某某人在何时在哪个酒楼宴请了谁,席间说了什么话,都详细记录在案,甚至有一条写的是有一个官员夜宿青楼,云雨一番后熟睡是说的一句梦话都记了下来,总之林林总总,虽然十分琐碎,但把这些仔细整理,连成一条线,一个清晰的脉络便展现在面前。李烈不禁看了一眼迎南,真难为她了,从那么多细碎的东西中去伪存箐,整理出有用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