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少了几分机变才能,且这些年也没见有动静,其余似玳瑁珍珠两个,更不消说了,思来想去也就大姐儿最合他的心意。
大姐儿模样好, 子伶俐,嘴里厉害,心中有数,若她能生个小子,便是成不得大器,若承继了大姐儿这份伶俐,守住他留下的这份家产却不难。
顾程自己也知道,如今他这心眼偏呢,不知道偏了大姐儿多少过去,虽知道却也没想过要正过来,他就稀罕那丫头,越来越稀罕,连带的也盼着她给自己生个儿子,只这丫头心野,这会儿离了自己不定多欢喜呢,想到此心里却有有些恼恨,恼恨半晌,忽得自己又不觉笑了起来,这才离了就开始惦记上了,真真一个小冤家。
还真被顾程猜了个正着,大姐儿自打穿到这儿来,除了上回跟顾程去铺子里走了一趟,今儿才是第二回出门,心里不禁怨叹非常,就是蹲大狱,每天还能放放风呢,在顾家比蹲大狱还不如,顾程这个牢头看的太紧,连她的心都跟着不大自在了。
如今好容易出来过过风,即便是天落了晚,她也不住探出脑袋去东瞧西望,一边跟坐在车辕上的舅舅说话儿,问东问西的,倒把她舅舅给逗的笑了起来,忽又觉心酸,想来外甥女自打进了顾府的门,便再没出来过了,故此这会儿瞧什么都新鲜。
李婆子却道:“都出了城门,这会儿天也黑了,两边除了大树便是庄家地,有甚可瞧的,落晚风凉,回头冲了头,若病了,婆子可没法儿跟爷交代了。”
徐苒这才放下帘子,缩进脑袋来道:“他让妈妈跟我来,就是来监视我的是不是?”李婆子咳嗽了一声:“爷是心里头惦记,怕姑娘淘气呢。”
大姐儿撇撇嘴:“莫说这些好听的哄我,他的心思明摆在这里,当谁不知道呢?”
李婆子听她说的话甚不中听,有心反驳,又想如今大姐儿的脾 ,跟过去不同,心里主意正着呢,便是她说破嘴,估摸她也听不进去,心里却也不知,这到底是好是坏,若说坏,以前大姐儿那个 子,这会儿不定还在那个小院里窝着呢,哪里能入爷的眼,若说坏,如今大姐儿这脾 明里头软暗里却硬,可不正对上爷的,这会儿是千好万好,不定那会儿翻出来,祸福却又难料了。
李婆子刚想到这儿,便听大姐儿道:“外头种的可都是麦谷吧!这会儿还有些亮,竟是一眼望不到边儿,也不知是谁家的地,想来今年该是个丰收的年景了。”
李婆子听了不禁笑道:“信都县城外百里内的庄家田大都是咱们顾家的,都是庄子上佃户种的,到了年下交上田租粮食来,咱们府里才得个进项过年,如今这两年没闹灾,倒是能吃上几顿饱饭了,前几年,闹蝗灾,闹水灾,闹旱灾,可不消停着,在城里还好,外头乡屯里的种地的乡亲,可遭了大罪,卖儿卖女换口饭吃的有的是。”
外头陈大郎听了道:“可不是,那几年舅舅都差点饿死,也便顾坦不上你,倒让你受苦了。”说着,仿佛又有些哽咽之声,徐苒不禁满头黑线,她这个傻实在的大舅,蛮感 的,一说起过去就这样,徐大姐儿过去怎么样她不知道啦,自打她穿来,还真没受过什么苦,其实顾程这厮虽渣,对她还过得去,不过总这样也不是个长法儿就是了,只她要寻个怎样的机缘才得脱身出去,如今她自己心里也没谱了。
马车跑的快,又走的大路,一个多时辰便瞧见了大舅家的村子,她大舅家住在东边村头上,倒是近便,到了大门口,停住车马,里头陈大郎的婆娘听见响动,忙着出来,正瞧见李婆子扶着徐苒下车,一瞧这架势倒有点懵。
徐苒站稳了,瞧见篱笆门前立着个妇人,便知是舅母,微微蹲身道了个万福,那妇人忙上前扶着她道:“这是大姐儿?可让舅母好生惦念,到今儿才得见面,只可怜我那大姑姐儿命苦,等不及瞧见外甥女长大,就忙忙的去了……”说着抬袖子摸了摸眼泪。
陈大郎却虎声虎气的道:“好好的,却提这些作甚,大门口站着像什么话,还不领着大姐儿进屋去,得了顾老爷恩典,大姐儿能家来多住些日子,有多少话儿,你们娘俩说不得,非这会儿巴巴的来啰唣。”
那妇人听了,忙领着大姐儿往里走,一边走一边道:“倒是舅母糊涂了,欢喜上来,也顾不得外甥女远道而来,连口水都没喝呢。”
让到屋里炕上坐下,李婆子道:“烦劳舅太太指给我姑娘安置的屋子,好去收拾带来的铺盖家伙。”
陈大郎的婆娘忙又立起来,领着她去了西间里道:“当家的早说要赎了外甥女家来,这屋子打早便收拾出来预备着呢,铺盖家伙都是新的,你瞧瞧还有哪处不顺意,再来告诉我。”
李婆子道:“舅太太客气了。”便去收拾炕上的床褥。
陈大郎的婆娘走回正屋来,一边走一边暗道,哪家丫头回家住还带着个婆子伺候,却一时也不得问底细,暂隐在心里,进了屋跟大姐儿说了几句话儿,便要去灶上张罗饭食。
不想大姐儿却跟了她出来,她舅母忙着推她道:“灶房里脏乱,你且去屋里坐着,少时便好。”
徐苒却挽起袖子道:“若舅母跟我这般客气,外甥女心里如何过得去。”说着便进去烧火造饭,弄的陈大郎的婆娘有些手足无措。
陈大郎瞧见斥她一声道:“外甥女又不是外人,见外什么,让她去,我倒是还没吃过一顿外甥女造的饭呢。”
听了这话儿,徐苒心里不觉一热,这傻实在大舅是真把她当亲外甥女一样了,说话儿行动都透着那么亲。
徐苒进了灶上,李婆子便来帮忙,陈大郎的婆娘倒没事干了,只指给家伙物件米面菜蔬等物,在一旁瞧着大姐儿利落的刷锅炒菜,不大会儿功夫,便收拾出几个齐整菜来,又烙了几张饼,放在锅台边的篮子里,锅里下了些谷米熬上,让李婆子瞧着火,跟舅母两人把菜端进了屋去。
李婆子瞧着大姐儿利落的身影儿,心里暗道,若说这会儿的大姐儿,却又跟过去一般无二了。
☆、39
却说老徐头听了他婆娘的话儿;心里头说不上欢喜还是恼恨,当初哪成想大姐儿那个赔钱货还有如此造化;既得了意,怎不知顾坦家里;好歹儿自个是她的亲爹;家里这儿都快揭不开锅了,她倒好,成日吃香喝辣穿金戴银;过的好不自在个日子,真真一个没良心的丫头。
却又想大姐儿小时那个闷 子,问十句答不得一句上来;说呆傻也不呆傻;就是少了十分的机灵气,怎么打也没用,让人瞅着她就来气,后娶了石氏进门,生了大宝,更有些瞧不上那丫头,正巧顾家来人说要买,便早早的卖了,换得几两银子,却不想这么个闷丫头,能勾上顾老爷,若真想他婆娘说的,被顾老爷纳进府去,从今儿往后,家里还愁什么银子使唤,不尽有的是。
明儿一早去了先寻她要些银两家来,把铺子重新整治了开将起来,只因手里头没本钱,进不得好木料,白瞎了一个好好的买卖,却荒的连个人影儿都不见。
心里头打了多少如意算盘,这一宿竟是都没怎样睡,一大早,天刚蒙蒙亮,便起了身,石氏也忙着起来,伺候他洗脸吃了早饭,打点了一身稍齐整的衣裳,送着他出门去了。
这徐老头心里头惦记着银子,脚下如风,平日里需半个时辰的脚程,只三刻钟便到了,到了顾府大门前,瞧着那高高的青石台阶上,两扇朱红大门,不免心里有些怯,暗里琢磨,别是那鸿宾楼的掌柜戏耍他婆娘,打了这么个没影儿的谎,不然,这么长日子,怎也没见大姐儿往家里捎个一字片语的信儿呢。
忽想起,他婆娘还道见了陈大郎,且顾家老爷身边的旺管事见了她,也是客客气气十分礼敬的样儿,想来不差。
定了定神儿,好容易鼓起了勇气,刚要上去叫门,却听吱呀一声,大门从里头敞开来,耳边却又听得骡马牲口嘶鸣,老徐头这才瞧见,自己一扪心思就奔着大门去了,却没瞧见大门外不远,早有车把式牵了牲口出来正在那里套车呢,令有几匹青骢神骏也早拴在了一边,这会儿套好了车,一鞭子抽在马背上,马车踢踢踏踏的行到门前,就见从里面走出一个人来。
老徐头溜着墙根摸近些,瞧见脸儿,可不正是旺管事,顾老爷身边伺候的心腹小厮,在这信都县里谁不识得他,正要上前搭句话,却听那旺管事对着门里头道:“抬稳当了,都给我小心着,若有个闪失,爷的板子可不是白搁着好看的。”
只见两个小厮一对,抬着两只贴着封条的大箱笼出来,抬到马车上放好,老徐头暗道,这是做什么?难不成正赶上顾老爷出门。
正想着的功夫,旺儿却走了进去,不大会儿功夫,便见顾老爷一身行装从门里头走将出来。
再回过头来说说这顾程,昨儿送着大姐儿走了,转回头瞧见玳瑁,先头是动了些兴致,进的院去瞧见空落落的屋子,不免有些意兴阑珊,却又想着既应了,不好不去,便强打了精神进了后院慧莲房里。
周惠莲早早梳洗打扮了。在门前候着了,见他到了。忙笑着迎上来道:“爷如今却成了稀客了,这些日子不登奴的门,奴心里头惊怕,还道是上回哪里不妨得罪了爷,心里恼恨了奴呢。”
顾程听她这话说的酸,倒不禁想起大姐儿来,平日他若进了后院,甚或出去吃酒家来,哪回不得吃她几句酸话,虽是刺他的酸话,偏又说的极俏皮逗趣儿,让他想恼都恼不得,每每只抱着她,堵上她那张小嘴才罢。
今儿大姐儿不在,听得慧莲这几句,倒勾起前情来,不免添了几分兴致,笑一声道:“你这张嘴,倒越加伶俐起来。”
进了屋,玳瑁亲捧了茶来,顾程吃了半盏,刚撂下,便听慧莲道:“刚听见说,怎的大姐儿跟着她舅家去了?”
顾程道:“却忘了跟你说,大姐儿的舅舅今儿一早来了,难为那么个老实汉子,倒是个有心的,来便来了,还捎带来些菜蔬瓜果,言道是地里头新收下来的,给爷来尝个鲜,又道他家里的婆娘惦记着外甥女,想着说话儿却不得个机缘,求爷让大姐儿家去住些日子,也能团圆团圆,府里惯没这样的规矩,本想不应他,却前头领了他的情儿,不好就驳他,却又想爷明儿一去,少说也要半月之久才得家来,大姐儿自己一个人在书房里也无趣,有心让她进后院来跟你们俩作伴,却又虑着她那个 子不好,说不得恼恨了发作起来,倒给你俩惹气,索 便应了她舅,打发她去了。”
周慧莲心里暗暗冷哼,倒是扯这样的谎,不定是那鬼精的丫头,怕爷一走,自己跟玉芳收拾发落她,忙着避了出去,自然不敢说破,只酸溜溜的道:“爷这心可偏远了,同是丫头,我这屋里的玳瑁,玉芳姐姐屋里的珍珠,进府这些年,都没家去过一趟呢,偏大姐儿是爷的心尖子,旁人的却成了路边的草。”说着瞄了玳瑁一眼。
顾程顺着她的眼色也瞧了过去,只见这会儿屋里掌了灯,玳瑁一身白衫儿红裙儿,白生生一张俏脸,落在灯影儿里倒更添了几分妩 丽之色,想着今儿大姐儿不在,书房院里孤枕寒衾的有甚意思,不免动了意,调笑道:“谁道玳瑁是路边草,爷可不依,今儿这身衣裳今儿穿的虽俏,脸上却少了几点胭脂,一会儿爷赏你两盏酒吃下,待酒上双颊,才相宜些。”玳瑁听爷赞她,绞着帕子,愈发红了脸。
慧莲听了,忙唤人看菜儿摆酒,于顾程在炕上一边一个坐了,令玳瑁在下头执壶伺候,陪着顾程很吃了几盏,见顾程的眼色不住瞄着玳瑁,便知今儿是想着她呢,待吃了饭,撤下桌,便道:“奴忽地想起,白日里在玉芳姐姐屋里做鞋,倒忘了个鞋样子在她哪里,这便去取来。”
顾程哪里不知她,这是要避出去,只笑不语,玳瑁一张脸直红到脖颈儿根儿,忙道:“黑灯瞎火的不好走,待奴婢去跑一趟便了。”说着便要去,被慧莲一把推了回来,嗔道:“你去什么?这几步路我还走的。”径自撩了帘子去了。
顾程却不禁笑道:“你家三娘最是识趣儿,这鞋样子没半个时辰取不回来,你且过来,让爷好生怜爱怜爱,也算遂了你家三娘的意。”
玳瑁只得羞答答的走过来,被顾程一把按在榻上,扯落裙带,摸到她腰间,去褪她里头的亵裤,褪了裤儿,露出两条白生生的腿来儿。
这玳瑁原是跟着慧莲一块儿嫁进顾家来的丫头,进府这些年,也只被顾程收用过几回罢了,哪有什么风月手段,只知一味依顺着他便了,故此,顾程扯她的衣裳,褪了她的亵裤后,便直挺挺躺在顾程身下,虽脸似桃花颇得艳色,无奈却独缺了风情,似那无香之花,无味之食,顾程不免又想起大姐儿。
跟大姐儿在一处干事时,大姐哪里会如此依顺与他,每每逗弄的他 子起来,抓住她狠入一场才算完事,却回回都觉酣畅淋漓,那滋味儿说不出怎样个舒爽,哪似这玳瑁,刚头瞧着还有些妩媚之姿,按到身下却成了块硬木头,顾程刚起的yin兴,忽悠一下便落了下来。
败了兴,却放开玳瑁,玳瑁等了半晌,不见动静,忙羞红着一张脸睁开眼,只见爷已经从炕上下了地,正在那里整理衣裳呢,忙着慌的爬起来下了地,蹲下去帮他抚平衣角,微微抬头瞧着他道:“爷,这是要去吗?”
顾程却没瞧她,只道:“忽想起书房里还有几个贴儿要写。”玳瑁咬咬唇,想说什么,终是没敢,眼睁睁瞧着顾程走了。
慧莲哪里是去玉芳哪里,出了门,便避在了西边厢房,故此屋里什么动静知道的一清二楚,这会儿听见顾程走了,忙着进来,见玳瑁小脸雪白,呆呆的立在哪里,不知道想什么呢,周慧莲便知没成事。
心里暗暗咬牙,若之前忌讳大姐儿得宠,如今看来,这大姐儿却是非除不可了,如此下去还得了,需的再计量个法子才是。
且不说周慧莲的算计,再说顾程,败了兴致从后院出来,到了前头书房里,便让备水沐浴,洗了澡草草睡下,身边没个大姐儿,这一宿翻来覆去的睡不踏实,几次睁开眼,便瞧见帐外寒窗冷月,竟生出几分凄凉之意思,又不禁暗叹,他这里惦记那丫头,不定那丫头早把他丢在脑后头去了,真真一个没良心的,偏他就放不下,丢不开了,这么叹着想着,至鸡鸣时分才迷糊着打了个盹儿。
因一早要启程,未至卯时,便被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