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一分钟,坚持六十秒!”
张猛口中不断的念叨着这句话,而我也一点点清醒,扶起张猛,不能让梁泽海看见我们这样狼狈。
“张猛!彭浩源!你们没事吧!”
还没见到人,见听见这粗犷的声音,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梁泽海火急火燎的跑上来。
看到我们这样,看得出来他很着急,不知道多久跑上来的,他身上竟然背着三个空气呼吸器,整整三十公斤。
“没事!被轰了一下,我们继续!”
靠着扶手,张猛的声音显得无比坚定,似乎刚才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他还是那个猛将。
“楼下的战斗员听好!现场情况复杂,你们注意警戒好,有情况立刻汇报!”
梁泽海对着对讲机说了一句,将水枪从新拾了起来,拖着向楼上走去,那一刻他的背影从来没有过的清晰。
这就是我跟的领导梁泽海,有时候我还经常说他不懂规矩,老是跟着战斗员抢活干,自己是指挥员却老喜欢胡来。
愣在那看着这一一上楼去的张猛和梁泽海,晃晃脑袋,换了空呼跟着上去了,怕死我就不来这受罪了。
“你们两个帮我扶着水带,把水带拖进来!”
梁泽海对扭头喊了一句,四处都是火,这个房子已经看不清它本来的样子了,到处都是黑的。
梁泽海毕竟是经验丰富的“战斗员”,打着开花,对着房子的明火处一顿扫射,一股灼浪迎面扑来,我们都逃避着,无法直接对抗。
张猛坐在水里面,不断的拉扯着水带,一点一点往房间送。等着梁泽海不断的给房子降温,他扛着水枪给我们掩护,此时我们身上已经湿透了。
房间里能见度几乎为零,就算是梁泽海站在我跟前,不仔细看,根本不知道。
刚才那一下没把我摔死就很不错了,眼前不断的晃着他们两个的身影,重影交加。
看着大白天,在这个烟熏火燎的房间,我看着更像晚上,走到中间,没有了一点方向感,连门在哪都找不见了。
黑漆漆的一片,除了难以忍受的温度就是脚下的废墟,刚才的爆炸将这里已经毁的面目全非了。
走了几步,梁泽海和张猛就消失在了我的视线里,房间里满是浓烟,一堵墙在我面前,我使劲撞了上去。
“谁?什么事?”
梁泽海和张猛听到动静,不约而同的向着房间扩大着自己的声音,我们谁也看不见谁。
“没事!指导员!我撞墙上去了!”
“你个二货!”
梁泽海笑骂一声,消失在了这个不知道多大的房间,似乎很小,好像又很大。
“加点压!”
对讲机里传来梁泽海的声音,我听着笑了笑,这就是我的指导员,一直被我暗地里骂的人。
累了蹲在地上缓一缓,似乎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神智也不是很清楚了,只是这两个人都在我面前,我不想那么窝囊。
浓烟弥漫的房间,眼睛一点作用都没有,我像瞎子一样摸索着,不知道脚下会是什么。
要不是这两个人在我周围,这里我一刻也呆不下去了,人对未知的事物总是充满着恐惧,前面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但最好不要是面目全非的尸体,我已经经不起折腾了,希望老天听到我的祈祷。
“张猛!彭浩源!”
对讲机里再次传来梁泽海的声音,我取下手套回了过去,但梁泽海没有说话。
他只是想知道我们都在这个小小的房间里,而且都活着,这样他就安心了。
摸索了很久,都是这个房间转到那个房间,倒是有点像“鬼打墙”,很多次都撞到了墙上。
暗自好笑着,我到底在干嘛?在这房间里混吗?我只想找到窗户,那是唯一能让我感到安全的地方,有风,有声音。
恐惧与疲惫席卷着我,不想在这呆一分钟了,只要找到窗户就好了。但是对于这个陌生的房间,不知道它有多少门,每次我都绕了出去。
透过头上那个小小的电筒,却照不见张猛和梁泽海的位置,只有水流的声音。
心里不断的咒骂着,自己好好的文员不做,来这受这份罪,真不知道自己脑子怎么想的。
找不见我就蹲在水里,清醒一会,现在脑子完全打结了,什么都不管用了。
世界就在我的那个小小的面罩里,除了烟还是烟,仿佛置身另一个世界,没有人帮我。
顿时感到从心里透出来的凉,凉到全身,那是一种绝望。我不敢去找他们,感觉自己很失败,竟然连窗户都找不到,感觉自己被困死了。
无边的恐惧,冰冷,黑暗伴随着一阵阵困意,好想就这样睡一会,什么都不管,很累。
就这样躺在水里面,任水湿透我的全身,没有什么比这一刻更加舒服,它能降低我的心火。
猛的坐起来,抹了一把面罩,这点小事就难道了我了吗?不可能,只是被一种恐惧带着走进了自己的困境。
甩甩脑袋再度清醒过来,一个一个房间转,还是那个地方,立着几个柜子。
费力推倒这几个柜子,眼前终于看见一点亮光,充满希望的亮光,就那么一会,我就差点手舞足蹈了。
也不管那么多了,从身后取过腰斧,对着那玻璃使劲一砸,似乎没什么动静。
这都是啥事,我竟然连一块玻璃都砸不坏了,卯足了劲儿,一斧子又上去了。
“哐嘡!”
玻璃终于碎了,一阵风吹来,似乎饥渴了许久的人看到了美味,贪婪的吸了起来。
一口气我将这里好几块玻璃全砸了,算是一种发泄,如果可以我想把这房子给拆了,它们压迫着我。
没想到自己日练夜练,为训练痴狂着,到了这会确实如此的不堪一击,一点点小伤就让我废了这么多周折。
但训练是训练,心理承受能力还差的远,战斗现场才是真正的训练。
毕竟我是新兵,永远没有接触过那些爆炸什么的,能在这腿不发软我就很感激了。
“张班长!我把窗户打开了,一会烟就会散!”
“好!你去四周房间看看,看有没有什么特殊情况!”
尽管很想说刚才已经看过了,但是他的话在战斗现场我绝不会违背,因为他刚才舍身救了我。
而他说的特殊情况便是寻找受伤者或者遇难者,一个人走在这看不见的房子还是有点发毛的。
突然脚下踩到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我定住了,脚告诉我那是一个类似于手之类的东西。
像踩着地雷一样,悄悄的挪开脚,生平有个东西突然之间抓住我,就算是活人我也把他踩死。
没有充足的心里准备我是不敢直接将电筒照到那个“异物”身上的,怕那一会就能让我叫出来。
定了定神,这始终是我需要面对的,要是没死人我说死人了,有死人我说没死人,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慢慢的将视线转移到脚下,看着那个东西,心里默默的祈祷着,不要太惨。
看到一个灰灰的东西,简直是乱七八糟,我都不敢看下去了,心里一阵害怕。
再看头上,这下彻底把我气坏了,直接一脚飞起那个东西,格老子的。
这人真是有毛病,用柜子挡着窗户不说,还摆这么大一只熊在这,吓的老子差点没软掉。
总说老天会眷顾我的,不会给我太多意外惊喜,平复下心情,我还是以平方米为单位做地毯式寻找。
作为新兵,胆子不会大到哪去,如果发生里意外,我是承担不起那个责任的。
老兵很多时候都跟我们说,到了现场不要多嘴,要为自己的每一句话负责。
对于事故我们只有救援,没有发言权,这人死人活,我们说了不算,得医生说,那才是权威。
梁泽海已经将余火扑灭,比起刚进来,这里简直像个地窖,冰凉冰凉的。
在水花的驱赶下,烟雾已经没有刚才那么浓烈了,能在几米之外看到人了,张猛刚从房间出来,他和我一样搜索去了。
“停水!收拾器材!”
梁泽海对着对讲机说了一句,将目光盯在我身上,好像我脸上有花一样。
三个人一脸狼狈的走出房间,剩下的事不是我们的事了,似乎经过了一场大战,浑身都是散的。
“小子!你流血了啊!”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
听着梁泽海这么一说,我将面罩取了下来,立马吓了我一跳,难怪总觉得面罩是黑的。
这时候正是我闹的时候,脚一软我就趴在了梁泽海的肩上,搞的我们有多暧昧。
“指导员!我受伤了了,我要请假养病!”
“请你大爷!这点伤回去请你吃一顿就好了,小小年纪血倒是蛮多的!”
看似这句没有人情味儿的话,我知道梁泽海很心疼,但是新兵必须这样才能勇敢坚强。如果这些老兵总是护着我,什么都不让我干,那我永远只会是个新兵。
谈笑风生间,三人走出了楼,似乎每次都是这样,好像在泥里驴打滚一样狼狈。
归队的路,无比踏实,车速似乎也没有来时的那么快了,很安宁的一座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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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算计 '本章字数:3169 最新更新时间:2013…11…25 18:35:40。0'
这日子过的很累,根本没有时间松懈,去缓解身体的疼痛。如果说到现在还没习惯这种生活,只能说自己找难受。
梁泽海依言给了我奖励,对于我来说,这简直比给我荣誉称号还让我兴奋。
只是一袋包子,他偷偷的给我的,并叮嘱我,要是这件事有第三个人知道,死的一定是我。
他能这么慎重,这么神秘,想想都知道这是什么包子,心里一阵感激涕零,大肉包子。
很久没吃过这么地道的大肉包子了,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反正都是猪身上的。
吃饱喝足我对这事就当没发生过,第一次在新疆吃到猪肉,对于我来说简直是莫大的恩宠。
队长和梁泽海因为多了我而变得水火不容,他欺负了我,我就让梁泽海将他收拾一顿。
当然也不能光明正大的说“指导员,帮我把队长打一顿!”。只能暗施小计,反正达到我目的即可。
我好好的站在岗,这老维队长又不舒服了,看着地上的狗屎对着我一顿咆哮。
他最大的错就是说不好汉语,人其实挺好的,对于我这个精通汉语的人来说有时候他说不清楚的一句话就会让我怨恨他好一阵子。
让我打扫院子就打扫院子,干嘛非得说让我把狗屎都吃了,这话我可受不了。
但我还是将狗屎给清理了,他是我老大,表面上还是要有这份心的,至于接下来怎么做,那就是我的事了。
梁泽海的习惯我知道,老维队长的习惯我也知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一个爱干净,一个爱邋遢,一个很精明,一个很糊涂,这样的两个人共事,绝对是一场好戏。
梁泽海有个习惯,喜欢喝饮料,偶尔自己掏钱叫我帮他买饮料,一买一大堆放在那。
而这却成了我解馋的好地方,有的吃有的喝有的玩,跟兄弟们比起来,我日子好到哪去了。
只是吃完喝完的东西我都通通塞到队长那里,桌子下,抽屉里,凡是梁泽海爱吃的都属于我。
只是偶尔听着梁泽海骂上一两句,作为中队的领导者,为了这点东西发脾气不是他的作风。
每天我都是这样,上午将梁泽海和老维队长的房间收拾好,下午我就整的一团糟,反正他们都睡在一个房间。
梁泽海一进房间,就将老维队长的祖宗十八大集体问候了一遍,但还是得叫我去收拾。
“彭小子!给老子上了,老子火大的很,得找个人消消火!”
“是!”
在楼下我就能听到梁泽海怒骂的声音,但他对于私事往往是雷声大雨点小,喊打喊杀也就算了。
“报告!”
“进来!”
从这话里就你能听出他老人家现在的心情,而我要怎么面对他,要是一个不小心,我还真能把自己的命给要了。
走到房间我就给他蹲下了,带着一种近乎可怜的眼神望着他,主子不高兴了,都是我惹的。
“你蹲这干啥?脑子坏了吧!”
“指导员心里有火就对着我来吧!但是可得轻点揍,我这伤还没好呢!”
说着给梁泽海看我因为他而受伤的手指头,这确实是因为他而受伤。
出警回来以后,梁泽海非得带着我去看医生,但我不喜欢医院这充满晦气的地方,坚决不去,在他的软磨硬泡下我还是去了。
这辈子能跟着这么个领导也算是一种福分,所以我打心眼里尊重他,就算是他心情不好找我对练,我也心甘情愿。
到了医院,一切都整好了以后,他在那等着我,领导等战士,那时几百年难遇,只能说他人好。
看着心里过意不去,怎么能让梁泽海等我呢,所以有些能免的我就免了,他给了掏了腰包。
“发了工资给我啊!别以为我白白给你出钱”
“是!”
都是嘴上的话,他不打击我几句他就不舒服,就算是我现在给他他也不会要。一个能为战士着想的人总是深得民心,那点钱不算啥,但这情谊重。
作为新兵给领导开门那是常事,特别是我这种他御用的,说的好叫红人,说的不好就是大内总管。
他老琢磨了要给我来上一刀,成为名符其实的“公公”,这伴君如伴虎,我这心寒的都凉透了。
给他老人家开门,让他风风光光的走出众人眼下,那是他的风光,也是他领导者的气魄。
他原本也是为我着想,本门的推着门,免的弹到我。像这种门很常见,一拉开自己就弹回来了。
梁泽海好心推着门,也没看我,就直接关了,手很光荣的牺牲了,流血了,去了块皮。
梁泽海一看,自己一不小心把我这宝贵的手指夹伤了,心里很过意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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