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张鲁?”
江辰抬眼看面前站定的,是一位五六十岁的老者,脸上保养的不错,气色很好。仙风道骨,天师道冠,八卦仙衣,手掐一把青铜宝剑,还真有那么点威风劲儿,不过……
听他说话的语气沉着倒是不错,他是汉中教众心中的神话,无所不能的天师么?哼!但他颤抖的尾音把他内心的恐惧都给出卖了,他也知道害怕啊?这边有的人冷笑了一声。
江辰对带队的冯习一使眼色,冯习是干什么的,早派人过去堵住了各种通道,张鲁再想跑是没门了,有人过去夺过天师的剑,张鲁都五六十的人了,哪儿还争得过白耳精兵?
他们掏出绳子来,刚要把张鲁绑上,江辰把手一摆:“慢!算了,对天师不得无礼。”
“诺!”手下的士兵迅速的行动,在道观内外清除障碍,然后以道观建筑物做好掩体,准备接下来的仗打。冯习咧着大嘴,心里这个高兴,轻易抓住了张天师,胜券在握,他还以为道家的天师有什么了不起的呢!看来天师和军师比起来,那就得乖乖的听话!
“天师?”江辰来到了张鲁近前,很随意、很敷衍的抱了抱拳:“张天师你可认得在下么?”
“你是何人?”
张鲁见到对面过来的是一位黑面文士,长发也没有像教众那样子散开,而是绑了个马尾,垂在脑后,借火光见到了这个人的第一眼,张鲁便感到了此人身上带着一股浓浓的杀气!仿佛他经历过千军万马的大仗,抬手投足之间,便可以让一支队伍灰飞烟灭!
“不才就是襄阳庞统,左将军刘玄德手下任军师将军是也,我说……天师,”江辰在这位别人看起来神秘的老天师面前,精神竟然突然觉得很放松了起来,很豪放的往旁边的桌子上一坐,大大咧咧的指指旁边的一把凳子,“我说你也别傻站着了,坐那儿咱们聊两句吧……”
“你要说什么?”张鲁简直要气晕了,对面这家伙那像个文人?哪有个文人样儿,倒很像是……土匪!
“坐啊……”江辰也不看张鲁,拎起了桌子上的一壶茶水,里面的水已经凉了,但江辰真的是不在意,那边有杯子,他也没用,直接来了个嘴对嘴,长流水,“啊,噸噸噸噸噸……呃!”一壶凉水让他给干了!
张鲁看得发呆,准备了一肚子的大仁大义的话,比如斥责刘备军因何无理闯入南郑之类的话,他心里在盘算着,庞统是襄阳文化界的名人,那么就得用口才将他制服,说不定以他这个天师的生平才学,一切还许有转机,结果……江辰这个粗鲁样子让他没话说,把他给噎住了:“你……你要干什么?”
“啪!”江辰狠狠的把茶壶往地上一摔,怫然变脸,瞪眼吼道,“让你坐你就坐,跟你说话你他娘的怎么这么费劲呢?”
旁边的士兵跟着起哄,全部把刀晃着,枪往前挺,有的“嗖嗖”的放了两连弩,擦着张鲁的头发把天师的道冠都打掉了:“让你坐你就坐!”
“你们……”张鲁披头散发,脸色煞白,吓的腿开始打颤,一屁股乖乖的旁边的凳子上坐下去。
天师?天师也是人,也有害怕的时候,他不怕文人,就怕土匪,因为这时候根本就说不清楚道理!
“起来!”江辰啪的狠狠一拍桌子,用尽丹田气再次大喝一声,嗷唠一下这一嗓子,把张鲁吓得身子一歪没有坐好直接趴在地上,两个白耳兵过去把张鲁强行架了起来,江辰苍啷抽出了佩剑,拿剑脊拍打着张天师的脸蛋,“让你坐你就坐,你还有点骨气没有了?啊?软骨头,窝囊废!我呸!”
“你!你……嗯……哼……”张鲁抖成了一团,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吓得,总之眼看就要发疯。
江辰哼了一声,冷冷说道:“我说张鲁,你可真不识抬举啊,我主刘备请你你不答应,这回你怎么这么老实呢?放着座上客不做,偏要当什么阶下囚,现在你尝到了吧,阶下囚的滋味很好受么?”
“庞士元!”张鲁被羞辱得真要发疯了,他可是教主!他哪儿受过这种气,终于爆发大吼道,“我落在你们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让我投降你主刘备,你做梦!”
“哦?是吗?那好呀,我成全你,来呀!把他给我乱刃分尸!剁了!”江辰知道这位张鲁并不是一般人用一般办法能收服的,要治他就得动动歪脑筋,从精神、从各个方面好好的修理,他才能乖!
“诺!”手下的白耳军可不管那一套,军师让我们杀人,那太容易了,有手快的一脚把张鲁踹了一溜跟头,随后几个人扑上去抡起了大刀,不管是头是脚,马上就要动手了。
“慢着!”江辰把握了火候,及时吼了一声,“把他给老子拉回来!”
张鲁狼狈不堪的又被扯回来,他的意志渐渐崩溃了,面对江辰,眼神里透出一种迷离的感觉。而江辰依旧是那副冷面孔:“你死无所谓,但是你就不想知道你这个天师,是如何落到了今天这地步的么?你难道不想死个明白?”
“庞统!要杀就杀!你杀了我,你也不会有好下场的!这里是南郑,外面有我无数的教众,你们一个个也都会死无葬身之地!!”张鲁怒吼着,那副样子也挺吓人,但江辰并不以为然。
“张天师,我叫你一声天师,是佩服你把汉中一地治理的不错,但是你作为一个天师,也应该明白一个道理,如果你明白了这句话,你就不会再说这句狠话了,你信不信?”
“我明白什么道理?”
“你应该明白,当天师,你是行家,但打仗,老子比你强!你服不?”
“我……你不要猖狂……得意!”
“这世上就是有这样一种人,就像我!我就是能凭着很少的人,走遍天下我也不怕!我就是敢闯进你们这里来,我管你是什么天湿,天干的,老子就是能来,当然也能走!我就是跟你比这一条,你服不服?”
“我……”张鲁有点结巴了,确实他直到了现在仍不明白,自己守卫的兵那么多,亲兵还有好几千呢!这时候他娘的都上哪儿去了?阎圃不是带兵去包围他们了么?
“哈哈哈哈哈!”江辰仰天大笑,“你是不是在想,你的亲兵都在干什么?对呀,你南郑城还有好几千守兵呢?对吧?我告诉你,你是不是有个宝贝儿子,叫张成的?他正在帮我们的忙,在残杀你们自己人呢!”
“啊?”张鲁差点气晕过去,“这个孽障!”
“他是不是跟你提过要娶亲你没有答应他?”
“你怎么知道?原来都是你!你……太卑鄙了!”
“哈哈哈,不好意思,张天师,”江辰故意吓张鲁道,“如今南郑一城已经到处都是我主刘玄德的人马,我说当你的教众看到他们心目当中的天师,被我们的兵万般凌辱的时候,他们都会心里做何想法?他们是不是会觉得上当受骗了?”
“你真是个魔鬼!”张鲁把眼睛一闭,心里在默默的叨念,“完了!一切全部都完了,对面这个人,庞士元,他真的可以有神奇的力量,用兵打仗,说不定连中原的曹操也未必能赶上他,这家伙实在太诡异了。”
第十一章 整个南郑的噩梦
江辰一看张鲁低头沉默,知道吓唬震慑的手段用差不多了,接下来该以理服人了。但刚才这么一通恐吓,真不知张天师还能不能听进去理,实在不行就干脆……
江辰看了看白耳兵手里拿的连弩,动不动手暂时下不了决心。他听外边的吵闹声音离这边越来越近,知道天师造反的宝贝儿子回来了,江辰和手下的人嘱咐几句,他们过去赶紧行动了。
“哗啦!”凶神附体的张成,带着十来个得力的随从,他亲自提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推开门,一步闯了进大殿来,抬头观看,他父亲老天师满脸沧桑的坐在正堂的座上,身旁左右全部都是不认识的人。
大殿里灯火通明,这些人脸上的表情,看张成的眼神儿,充满了嘲讽,你们……都是哪儿来的?张成还摸不着头脑呢!
“你这个孽障!!!”张鲁一见这家伙满脸是血,手里拎着一个东西,这东西好像是……也在滴答血……他早已经没有了天师往日的威严,指着张成怒吼道,“你、你、你拿的是什么?”
“父亲,你问他啊!”张成已经管不了太多,他把手一抬,傲然给张鲁展示道,“功曹阎圃他说您在密谋投降曹操,而且已经将天师和太守之位传给我三哥了,这等蛊惑军心,妖言祸众之辈,我已经将他斩了!”
“哎呦……哦呵呵呵呵呵……”张鲁满脸是泪,阎圃那可是他过命的至交啊!他也不知道是该哭是该笑。知道这傻孩子是让人当枪使唤了。
“父亲!”张成把手里的人头往地上一扔,气哼哼说道,“我真不明白三哥能力比我在哪点上好,如今曹操大军压境,我三哥他怎么能当接班人?他何以抵抗敌人?我看不如让我……”
“住嘴……”张鲁他现在连下一刻自己是死是活都摸不清楚,还能说别人什么呀,他指着这个儿子,一阵阵的心塞,那真是疼得心像被刀在剜,而且还是钝刀,“你、你给我……呜呼呼……哈哈……”
“啪、啪、啪……”屏风旁边转出来一个黑面文士,边鼓掌,满脸都是笑意的对父子两个说道,“这个小少爷说的也是实情,天师事到了如今,您还有何话说?你就来个痛快话吧,和我们合作,还是走另外一条死路呢?”
“你是谁啊?”张成感觉气氛不对,抬起剑对准江辰,惊吼,“什么人?!”
“什么人?你这小子孤陋寡闻,你没有听说过我襄阳庞士元的名头么?我是刘皇叔的军师呀!”
“啊!你说是谁?”张成目瞪口呆,他脑子直接短路,刘备的军师怎么能跑到了汉中的南郑来了?
“你说你这个忤逆不孝的儿子,为了两个女人,为了一个前途难卜的天师位子,就想带兵杀害自己的父亲,你还有没有人性啊?”江辰指点着张成,“阎圃本是对你们张家有功的功臣,国家的命官,你杀了他,还有其他无辜的人,他们和你何冤何仇?你想想你就算这样子当上了天师,人家能服你吗?”
“你管我!”张成被说得又羞又恨,“我也不管你是谁,庞统又能怎么样?刘备来了也没有资格教训我,挡我者,死!”
“哼!蠢材!谁死到了临头还看不清楚形势?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瞅瞅!”
“啊?”
再看,老天师的身边坐着的,把刀都架到了他爹脖子上了,再看屋里屋外,全部都是陌生样子的武士,有的手里拿着刀剑,有的手里端着青铜的弩机,黑乎乎的箭尖对准了他,人们齐叫道:“还不放下武器?”
张成身边他的爪牙,有的想夺路逃出大殿,但见对方的青铜弩机响动,嗖嗖嗖嗖箭支破空的声音响过之后,每个亲兵的身上都中了好几支、甚至十好几支箭!战斗结束得太迅速!
张成满眼的惊慌,情知身处险境,这个愣小子也真够艮的,他连他爹的命也不顾及了,抽身便跑,迎面正撞向江辰,他眼睛都红了,反正今天夜晚杀了不少人,他举剑照江辰就是一刺,江辰身边有冯习手急眼快,手中的大刀“当啷”一下,磕开了张成的剑,别人刚要举弩射张成,冯习还吼上了:“谁也别动手!这小子手底下有两下子啊,嘿嘿,让老子陪他玩儿玩!”
张成求生心切双手捧汉剑,冲过来一招力劈华山,以上势下,眼看要劈到了但他突然见对面人身形前滑,提刀上指,刀尖已经顶在了他的咽喉……张成顿时眼前一黑,一头的冷汗汗珠唰啦一下冒出来,有几滴掉在刀面上。
“呵呵呵!”冯习极度嚣张的用没有拿刀的手,伸出一个手指,在空中摇晃了两下,又指指张成,嘲笑道,“这招你一抬手就已经使唤得太老了,这样子可不行哦!”
“啊!!!”张成哪有心思和冯习计较招式的高低,屁股后发力,拼了命的一个后滑步,以剑柄以上磕开冯习的刀尖,剑走上盘,点两眼挂咽喉,随后挽剑花,直刺冯习的胸口。
冯习口中喊一声,“来得好!”就见他,跨步撩刀,左右盘带,“叮当”连响,挂开了宝剑,大刀缠头裹脑连连砍向张成的两个肋骨,张成的剑使唤不出来轻灵的劲儿,只有不断的招架,一时之间两件兵器相撞击,砍得火花四溅!
冯习的大刀以猛见长,力猛刀沉,招法连贯。而张成为了求生,真卖了命,一股激劲儿之下,生平所学的剑法也抖落了个干净!
看来这家伙还真用过苦功,这把长剑使唤出来,那真是点点寒星取要害,片片流光扫浮云,什么叫劈、刺、点、撩、崩、截,那个叫抹、穿、挑、提,绞、扫,剑招使唤开了,啊嚓嚓嚓嚓嚓……一招紧似一招,一招快似一招!还真让人看个心惊肉跳!
两个武士打了个势均力敌,一时难见高低上下!
江辰在旁边一看,气乐了!我说老冯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陪这小子玩儿游戏?以后有的是机会有的是人陪你练剑耍刀!
再看外边,无数的不明真相的亲兵全部都傻在外边了!
“哎,老王,里面这是在干什么呢?咱们要不要进去看看?”
“进去?哼!你进去啊?这是天师他们父子之间的事儿!你别瞎跟着掺和!说不定很快张四公子就是新天师呢!你说进去了之后你先帮助谁?老实呆着吧!”
“可是……”
“可是什么?再说咱们进得去里面吗?门口有天师的亲兵!他们不是都说了天师吩咐,没有他的命令,谁也不许往里面进吗?你不要命了啊?”
江辰真急了,大吼道:“冯习,快点!”
“好咧!放心,”冯习边打边说话,“他跑不了!”
冯习的各种功夫,在刘备手下的各位名将面前,还真不是最强的,但他收拾张成这样子的小年轻,也真是很有富裕,只见他刀招加紧,左右三刀,上下三刀,顿时张成就应接不暇了,最后冯习大刀抡开了,狠狠的照定张成的剑上猛砍!
“当啷!”一股大力传来,张成咬住了牙双手拼命的攥紧剑把,算是把刀给崩回去了,哪想到冯习的第二下仍然是同样的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