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机关之巧妙在于它的开敢处让人料想不到——它竟然是一个凹陷,而非凸起的石坑!
纳真上前想牵嫿婧的手,却被她闪开。
嫿婧跟在灰兔后头步下水潭,走出有亮苔的洞穴,纳真无言地跟在她之后离开。
走到另一处幽暗的洞穴后,潭水自动注满,除了有亮苔的洞穴,其他洞中皆阴暗不可辨路,灰兔在黑暗视物的能力显然很强,嫿婧却停在原地,因为她已经完全看不见了!
「拉着我!」纳真的声音就在她身旁。他是个练家子,在黑暗中视物尚不成问题。
嫿婧却没有任何动作,直到纳真不顾她的挣扎,强行牵起她的手。
「别倔强,就算你再恨我,要怎么样也等出去再说。」他嘎哑地道,大手坚定地握住她。
「放心,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黑暗中,他忽然低沉地说。
嫿婧身子震动了一下,全身虽然仍然是僵硬的,但却不再挣扎地让他带领跟上小灰兔。
并非因为他这句话就枚平所有的伤害,而是没有了他的帮助,靠她自己的确出不去。
两人继绩跟在小灰兔之后,靠着小灰兔带路,把两人领出地穴,一路上经过数十道机关,他们看到了黄金和许多抱着黄金死亡、只剩下白骨一堆的枯乾骸骨……这些骨骸想必就是当年死在机关中的埋宝人。
终于到了地面,小灰兔眷恋地磨增着嫿婧的腿肚,十分有灵性。
「你要走了吗?」嫿婧蹲下来,轻声问它,看到不远处各有两大、一小三支兔子,好像正在等灰毛兔。
「它们是你家人吧……」她叹息,柔声说。「它们在等你呢,快去跟它们团聚。
小灰兔跳一步一回首,终于和它的家人离去。
小灰兔带他们出来的地方就在扎营附近,库尔派出来找他们的士兵很快地发现了两人。
回到营地才知道,自从两人失踪后,竟然已经经过三十天了!
三十天的时间过去,对于纳真和嫿婧而言却好似只有半日光景,何况两人在这「三十天」中不曾吃喝,无论如何不可能存活下来,一切都太超乎常理,诡异得让人起鸡皮疙瘩……牛婛云和牛耿锋早在十天前已经回京,原本牛婛云和牛耿锋还抱存着一丝希望留下来帮忙找人,但二十天过后,他们已经彻底放弃打道回府,原因是没有人可以在泽地区失踪超过二十天后还能存活下来。
只有库尔自始至终不曾放弃,锲而不舍的搜索,还从科尔沁部调来大队人马,协助找人。
两人获救当晚,嫿婧自己到库尔的营帐里找他。
「你不好好休息,怎么来了?」库尔问。虽然惊喜,但看得出来嫿婧心事重重。
他没有追问嫿婧和纳真失踪这段期间,两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因为看出她的不寻常的转变。
她望着他,眸光黯然地说:「库尔,我求你一件事……」
「别说一件了,十件、百件都成!库尔爽朗地道。
「你能不能送我回宫?」嫿婧落寞地低语。
「回宫?」这下换库尔吃惊了!
嫿婧抬起低垂的小脸,平静地说:「如果当我是好朋友,求你什么也别问我。」
库尔望着她,忽然想到纳真曾跟他提过有关十四格格失踪的事——如果寺儿就是失踪的格格,那么她要求自己送她「回宫」,这事儿就半点也不奇怪了!
只是世上当真会有这么巧的事吗?
他眯起眼,心中已经有计量。
不管她是不是十四格格,是否已经许给了纳真,他会遣人快马送寺儿回京,一方面设法拖住纳真,一方面送寺儿回京同时,跟女真皇帝提亲——「我了解!」库尔忽然乾脆她说,咧开笑脸问:「你想什么时候走?」
「现在。」
「现在?」他挑起眉。「需要这么急吗?」
嫿婧无言地点头。
库尔盯着她看了半晌,她苍自的模样让他心软,也让他下定决心——他想得到她!
他终于点头。「好吧,我来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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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慈宁宫「你说什么?你要退婚?」
皇太后瞪大了眼,按着往下道:「你从状元府逃婚的事,你皇阿玛都不与你计较了,现在竟然好意思开口说要退婚?要不是纳真还未回府,你皇阿玛是不可能让你留在宫里的,现下你人早已在状元府了!」
嫿婧失踪了三个多月终于回到宫里。她瘦了很多,人也沉默了许多,也不复往昔那爱捉弄人的性子,巴掌大的小脸上更是不见了笑容,那清瘦的模样儿,任谁见了都心疼。
嫿婧抑郁寡欢的模样,任凭谁都瞧得出来,皇太后自然是第一个看出来的。
原本今日皇太后召嫿婧来慈宁宫,是为了询问她闷闷不乐的原因,没想到她竟会开口提出退婚这种要求。
「就是因为知道皇阿玛不会同意,所以找才来求皇奶奶您!」嫿婧从椅子上站起来,在冰凉的地上跪下。
「荒唐!咱家怎么可能答应你这种事!」皇太后将她的话斥为无稽。
「皇奶奶,婧儿求求您了!如果连您也不帮我……」嫿婧垂下小脸,嗫嚅地低语:「那我……我……」
她默默掉泪,说不出话。
皇太后皱起眉头。婧儿这副模样是从来没有的事!她向来快快乐乐、古无精怪,没想到才出去了一趟,回来竟变了个样儿!然而,为什么婧儿会有这种转变,她却全然不知道,这都要怪小吉子、小祥子在半途跟丢了人!
皇太后向来疼嫿婧,叹了口气,她不忍地问:「你皇阿玛替你挑的这个额驸,无论文韬武略都是上上之选,你有什么不满意的?为什么一定要退婚?你倒是说出个理由来!」
想不到嫿婧竟然摇头。「没有理由……总之我不能嫁他就是。」她擦着眼泪酸楚地道。
纳真心底原来是那么鄙视她的!
他不相信她和库尔之间的清白,还亲口说出她是个随便的女人即使他终究知道她和库尔之间是清白的,可在他眼中她轻浮随便,甚至人尽可夫……这样她如何还能同他在一块儿当夫妻?
如果到头来,他要她只因为她是皇十四格格,才不得不接纳她,那教她情何以堪?
「你这是——」皇太后顿了一下,忽然间她:「说,你这么坚持退婚的原因是不是为了库尔亲王?」
嫿婧愣了愣,倏地抬头望着她皇奶奶。
她含着泪摇头,不明白皇奶奶心底怎么会有这想头?
「不好说是不是?」皇太后摇头叹气,盯着嫿婧的身子。「前些日小吉子、小祥子来告诉我,说是春儿整夜在你寝房里侍候,为了你莫名其妙的病了,病得又吐又呕,不得安宁?」
听到太后这番话,嫿婧霎时脸色苍白,怔怔地望着坐在上头、紧紧皱着眉头的皇奶奶。
她早知道害喜事儿是瞒不住的!
她心底是早有预备,等这事儿爆出来了该怎么回答,可也没想到回宫来才十多日,皇奶奶就从小吉子、小祥子口里探了出来,这话忽然从皇奶奶口里道出,着实让她措手不及。
「说实话,肚子里那个孩子是不是库尔的?」太后尽量放缓了声,口气仍然不掩严厉。主要她是希望嫿婧能老实招了。
皇太后之所以会这样问,是因为嫿婧是由库尔的人护送回宫。嫿婧让远在蒙古的库尔亲王派人护送回宫里来,起初着实吓住了大家,可嫿婧自个儿不肯说,没人明自她怎么能一个人跑到那么远的科尔沁部去?
嫿婧只是含着泪眼地望着她皇奶奶,半晌,低下了头,不言不语。
她怎么能说出孩子是纳真的?要当真说出了,婚是绝对退不成了。
「糊涂!」皇太后摇头斥责,把嫿婧的沉默当成了默认。纵然她再疼嫿婧,嫿婧肚子里孩子要当真是库尔亲王的,这事儿可姑息不得!
「你不说也没关系,十多日前你回来那时,亲王已经叨咐送你回京的察日将军开口向你皇阿玛提亲。看来他可不知道你是十四格格,早已经许给了纳真!」皇太后接下道:「这事儿简直荒唐、简直胡闹!想想,一个逃婚格格——像话吗?传出去岂不贻人笑柄?」
听了皇奶奶的话,嫿婧原本苍白的脸更形惨白!
她没想到库尔会这么做,就算他不知道她的身分,可他明明知道她跟纳真——他为什么还跟皇阿玛提亲呢?
「当时你皇阿玛不回答,只推说这事再议。好,现下你不嫁给纳真也成,反正纳真也没见过你的模样,那就由你十六妹代你嫁他!至于你呢——」
皇太后叹息一声,半责怪地放柔着声安抚道:「至于你,你就嫁到蒙古去,这样算是顺了你的意,也顾全了你肚子里那末出世的孩子!」
孩子既然是库尔的,那就让嫿婧嫁给他,勉强也算圆满。
听到这儿嫿婧心口一跳,慌乱地摇头。「皇奶奶?不、不可以的——「怎么不可以!依我说,这么安排就是最圆满的了。好了,别再说了!事情已至此,你也毋需怕羞,这事儿就这么决定了。小李子——」
不等嫿婧辩解,太后迳自传唤小李子公公。
「喳!」小李子应传随即答应。
「咱家累了,过来搀人!」太后自个儿走下銮凤座:「喳!」小李子公公即刻扶了太后往里走。
「皇奶奶——」
嫿婧跪在地上,还来不及站起来,老太后已经转进内殿,根本是故意不给她机会说话。
这回老太后乱点鸳鸯谱,看来又有人要遭殃了!
终于赶回京城了!
一个月来纳真单骑快马,日夜不分地赶路回京。
自从嫿婧走后,第二天一早他已经知道她离开科尔沁的消息,但是他却被库尔刻意绊住多日,直到从库尔口中套出嫿婧的去向,他连夜出科尔沁追赶护送嫿婧回京的人马,一路追到了京城,打听之下才知道,亲王派来的蒙古人马,早在二十多日前已经进城,而且直往皇宫而去。
皇宫?
事情太可疑了!二十多日前进城的蒙古马队应该就是库尔人马没错,但是为什么会到皇宫?
他确定寺儿不在他们的保护下,她人已经不见踪影。由于事情太过可疑,回京城后他没回到府中,反而在客栈留宿,跟随还滞留在皇城里的蒙古兵。
「原来王要咱们送回来的竟然是个皇格格!」
一个蒙古士兵在酒楼里喝了几杯酒,说话的嗓门大了些,引起原本就留心的纳真更仔细的注意。
「可不是吗?」另一个喝酒士兵较为谨慎,他压低了声音说。「谁料得到,这个寺儿姑娘竟然是个皇格格!」说完打了个酒嗝。
纳真心头一凛,但外表却不动声色。
「喂喂,往下我要说的可是个秘密,我听说王私下密令察日将军,要将军进宫同时跟女真皇帝提亲呢!」第三个士兵得意地宣布秘密。
「啥?王要娶那个寺儿姑娘?」第四个士兵问。
一旁纳真的拳头捏紧。
难怪库尔把他绊在蒙古多日,原来他心里有这个打算!但是,寺儿原来是个皇格格?他眉头锁紧,心底某个念头强烈的成形——一个大清朝的皇格格,怎么可能跟着他在外头盘桓这许多日?除非——只有一个可能!
「是啊!凭咱们王的身分,娶一个女真皇格格是绰绰有余了!」第三个士兵又打了个酒嗝后说。
「也是,察月将军怎么不快点儿提亲,让咱们还在这京城里耽搁什么?」第五个士兵问。…「啐……说到这儿你当然不懂了!女……女真皇帝要摆架子嘛!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就答应了咱们将军提亲?」第六个士兵喝了酒,说话也大舌头起来。
「对对对……」
众士兵们交头接耳地纷纷同意。
「你们听到的都是过时的旧消息,据我所知,昨日女真皇帝已经松了口,答应咱们亲王与格格的喜事了!」最后第七个士兵放了一个炮。
大夥儿听得一愣一愣、面面相觑,回过神来齐齐凑上去问那第七个士兵,打探最新消息来。
一旁纳真神色阴沉地捏紧手中的酒碗——该怎么做,他心底已经有了盘算。
「格格,这药是我替你从外头那儿求来的!」春儿手里端了一碗药汤开门进屋,一进来便说了教人不明白的话。
「药?」躺在床上的嫿婧轻轻蹙起眉头,失神地盯着床褥呢喃。「什么药……我好好儿的,干么吃药……」
春儿见了主子这副模样,心疼地叹了口气。
这哪里像她往昔活蹦乱跳的十四格格呢?
格格今日这模样是怎么回事她不清楚,也不忍心问,可她知道格格肚里的孩子是不能留的,格格失踪了好些日子,要是大着肚子回到状元府,那格格还怎么做人?要是当真回到额驸府里,他岂会轻饶格格?
春儿不知道太后已经作主要把嫿婧嫁到蒙古,由十六格格顶替她许给额驸一事,因此才这么担心。
「格格,这药、这药是让你免于后患的!」狠下心,春儿把药端到嫿婧面前。
「喝下它吧,格格!只要一喝下它,你往后的日子就不难过,你也不会再忧愁了!」
春儿手里头端的这药,其实是打胎药。
春儿是太后拨给嫿婧的侍女,从前待在太后身边,懂的事自然多。春儿平日虽然畏缩胆小,可一心护主是毫无疑问的,也因为这样,她宁愿担了罪名,也要想法子替她的格格解决问题。
「这是什么药这么灵验?让人不会再忧愁……」嫿婧转过脸,喃喃问春儿。「春儿,你说这是快乐药吗……」
春儿听嫿婧这么一说,她心底更难过。「格格。这世上没什么快乐药,只有解决麻烦的药!」
娃情不解地盯着她望,春儿这才下定决心道:「这是打胎药!格格,求您听春儿说一回,为了您自个儿好,您一定要吃了它!」看到嫿婧霎时惊恐、不信的眼神,她意志坚定地安抚主子。
「春儿,你为什么要我打掉孩子?」嫿婧怔怔地望着春儿,脑子里一片混乱。
「格格,您想想、不打掉孩子成吗?要是额驸知道您有孕了,孩子却不是他的,他还能饶过您吗?」春儿分析。
嫿婧心底想的,却是皇奶奶不听她解释执意要将她嫁到篆古,若是她当真嫁到蒙古,肚子里的孩子和她往后将要如何自处?
「格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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